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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好了,长芳殿那边出事了!”
长芳殿出事了?
殿内除了此刻一门心思都在想着要怎样替燕翊复仇的贺兰氏,燕正天和韦皇后俩人的目光一触即开,下一瞬,燕正天缓缓站了起来,皱了眉头,语带不悦的说道:“童喜,外面是怎么回事?”
燕正天话声一落,童喜带着个小太监从外面走了进来。
才一进来,小太监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才该死,惊扰圣驾,请皇上责罚。”
燕正天摆了摆手,对童喜说道:“你问问他,长芳殿到底出什么事了?这一惊一乍的还怎么当差。”
“是,皇上。”
童喜便转身对小太监轻声问起话来。
而上座的韦皇后垂着眼,一脸的平静,看似不动声色,无悲无喜,但仔细看,却能看见她搁在膝上的保养得当肉乎乎的手,正用用尽了全身力气似的紧紧攥着。
长芳殿住着谁,这殿内的人谁都知道。
长芳殿出事了,意味着什么,大家也都知道!
可是,长芳殿到底出了什么事?
韦皇后有一种如同置身汪洋大海,无着无落,她眼睁睁的看着滔天巨浪向她扑来,但却无能为力,任由浪涛将她淹灭的感觉。
这是一个阴谋!
几乎是一瞬间,韦皇后脑海里便闪过这个念头。
燕翊的死,长芳殿出事,都是一个阴谋。
只,她却不能确定,这个阴谋是为她而设,还是为与长芳殿一墙之隔韶庆殿那位而设。
而坐在韦皇后身侧上首的燕正天,同样眼眸低垂,只是不同于韦皇后的揣度不安,燕正天无悲无喜的眸子里,若是仔细看有一簇幽幽的火花在跳动。扶着身侧龙椅的手,更是几番松紧交替。
这一幕落在了解他的人里,便会知道,燕正天心里此刻并不似他看起来那样平静!
燕正天确实不平静。
可以说,如果内殿没有韦皇后和贺兰氏,他恨不得跳起来,大笑几声。
其实不用小太监说,他也知道,长芳殿发生了什么事。
花千束她得手了吗?
呵呵,他那自命不凡目下无尘的好外甥,此刻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呢?
几乎是费尽了所有的力气,燕正天才压了下他想要站起来,当即便赶去长芳殿看热闹的冲动。
“皇上,奴才问清楚了。”
耳边响起童喜的声音。
燕正天却不得不装成一副不厌其烦的模样,冷声说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是神医花和成的师妹花千束,她劫持了容姑娘,正在与燕少主谈条件。”童喜言简意赅的说道。
燕正天当即便站了起来,似是要拔脚向前,但下一刻,却是步子一顿,回头朝一瞬苍老憔悴不堪的贺兰氏看去,“阿馨,朕……”
“皇上,您去吧。”贺兰氏垂了眼眸,哑声说道:“左右翊儿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清的事。”
燕正天点了点头,转身看向韦皇后,问道:“皇后可要与朕一同前去?”
韦皇后没有犹豫,点了点头,跟在了燕正天身后。
一行人匆匆往长芳殿走去。
……
“怎么样,让燕轲来替容锦这个小贱解毒,你愿不愿意?”
花千束一脸挑衅的看着燕离。
燕离的目光落在容锦被汗水打湿的脸上,为了忍受身体里那一波又一波陌生的几欲叫人疯狂的情欲,容锦这会子已经将嘴唇都已咬破。
血水和着汗水,滴滴哒哒的流了下来,滴落在她白色狐毛的领口,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琳琅,你醒醒,你会后悔的……”
杏雨试图骂醒琳琅。
“别白费口水了。”花千束笑盈盈的看了眼神色茫然如提线木偶一般的琳琅,“她中了我的盅,你就是喊破天都喊不醒。”
话落,目光霍然一转,咄咄咄逼人的看向燕离,冷笑着问道:“怎么样,你到底答不答应?”
“燕少主……”
燕离目光轻撇,看向脸色惨白的杏雨姐妹俩。
“燕少主,姑娘的命的要紧。”杏雨颤着声音说道。
是啊,有什么比活着还重要?!
燕离垂在身侧的手攥得紧紧的手,慢慢的慢慢的松开。
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就是……
“谁,谁也不能……决定……我的人生……”容锦攒足了力气,用力的抬起身子,涣散的目光如同醉酒般,潋滟如波的看着燕离,突的便挽了挽嘴角,脸上绽起一抹如花开般的微笑。
燕离一怔,只却在下一刻,看清容锦的动作时,整个人吓得魂飞魄散,想也不想的,便往前冲了过去。
“锦儿,不要……”
容锦噙着满嘴的血腥味,利用咬破舌尖时那一刻的清醒,人狠狠的往琳琅手里的碎瓷撞了过去。
她知道自已浑身瘫软无力,如同一滩烂泥,即便有心寻死只怕也做不到。可,她却比谁都清楚,她只需要把颈动脉往琳琅手里的碎瓷上轻轻一送,一切的为难和纠结便能到此为止。
但是,她却显然低估了花千束的手段。
便在容锦狠力往前撞去时,察觉到她意图的花千束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出手如电,握住了琳琅手里的碎瓷,鲜血顿时滴滴哒哒的流了容锦一身。
呵……容锦不由便失笑出声。
若是前世有人告诉她,终有一日,她连求死都不能,只怕她会毫不犹豫的啐那人一脸吧?
一瞬的清醒过后,她好不容易蓄积起来的意识陡然间如潮水般光涌褪去。只有一种感觉,浑身上下如同千万只蚂蚁在爬,一种酥麻的,空虚的烈火在心底熊熊燃烧。那火是那样的凶猛,好似要穿透过她的骨骼肌肤甚至连灵魂也要燃烧怠尽。
“唔……”
明明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音,听在耳朵里却要人命般的销魂。
燕离没有办法想像,他要怎样说服自已将这样的容锦送出去,送到别的男人身下!他攥紧了手,目光死死的盯着花千束,“谁的主意,你的,还是……”
“你管谁的主意?”花千束“咯咯”笑得像一只才下了蛋的老母鸡,“你只需说,你答不答应?”
“我答应又怎样,不答应又怎样?”
“答应了,你就去亲自去请了燕轲来,让他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把这骚得不行的小贱人就地给办了呗!”花千束说道,“不答应也可以,反正这小贱人也想死,我就成全了她,如何?”
花千束的话才说完,燕离只觉得眼前一黑,胸口翻起一股浊气后,喉咙处突然便涌起一股腥甜。但却被他默默的咽了下去,他目光如冰的看着花千束,“可以,希望你不会为今时今日的一切后悔!”
花千束似是怔了怔,她没有想到燕离会同意。
但一怔之后,又飞快的回神,瞪了燕离问道:“什么可以?你是同意让小贱人跟燕轲当众野合,还是……”
燕离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回头看着杏雨,轻声说道:“看好姑娘,我去去就来。”
“燕少主……”杏雨泪如雨下的看着燕离,一个劲的摇头。
如果只是说要让姑娘被燕轲……她没有觉得什么,必竟姑娘还能活着,可是,这个毒妇却说要让姑娘当众被人轻薄……杏雨摇头,泣声说道:“燕少主,你想想办法吧,姑娘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
燕离抬头,深吸了口气,咽下心头满是血沫的痛,轻声说道:“没关系的,反正以后我们都要离开北齐,反正……”
反正什么他没说,但杏雨却觉得她明白这话中未尽之意。
反正这些人统统都要死的!
燕离迈着重如千斤的步子往外走去,每一步都让他觉得胸口如同被一块巨石狠狠压着,呼出的空气充满了血腥气息。
“哈哈哈……”花千束恣意放肆的笑声在屋内绵绵不绝的响起,“燕无暇,你看到了吗?你儿子他就要娶一个破鞋,一个荡妇了……哈哈……”
“花千束!”
一声凌厉的喝斥声蓦然响起。
花千束笑声嘎然而止,她霍然转头,朝声音的主人看去。
但下一瞬,她却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师兄,我不是叫你回南疆吗?”
面如寒霜的蓝楹掐着花和成的脖子,从殿门外缓缓走了进来,听到花千束的声音后,蓝楹冷声一笑,“他到是想走,可是,你觉得我既然明知你与公主有旧怨,我会让他走吗?”
“贱婢!”花千束眉眼霍然一挑,目光凌厉的看向蓝楹,怒声道:“放了我师兄,不然……”
“不然如何?”蓝楹问道。
花千束僵了僵,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她猛的伸手拉过意识涣散的容锦,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然,我对她不客气。”
“你都要让她这一辈子都没脸见人了,这要是叫客气的话,我到还真想知道,你的不客气又是什么?”蓝楹没好气的说道。
花千束从前并不曾同蓝楹打过交道,但跟红楹却是交过手。是故,她也隐隐知道,蓝楹的心计绝对不是火暴性子的红楹可比的。
她咬着牙,目光凶悍的看着蓝楹,只可惜蓝楹却不为所动,目光淡淡的睃了眼容锦后,冷声道:“都是人质,没道理容姑娘受苦,你师兄却屁事都没有。”
“你想干什么?”花千束惊恐之下,失声喊道:“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你……”
“啊!”
一声惨叫打断了花千束的声音。
她怔怔的看着捂着断掉一指,痛得脸如白纸的花和成,刹那之后,泣声喊了句“师兄!”
花和成哆嗦着身子,想要看花千束一眼,只是蓝楹却没有他那个机会,染着鲜血的匕首猛的一抬,便对上了他浑浊的眸子,“花和成,枉你一大把年纪,却是善恶不分,助纣为虐,留着它还有什么用!”
话落,便要将手里的匕首狠狠的抹过花和成苍白颤抖的眼。
“燕离!”花千束绝望之下,对着站在蓝楹身侧的燕离嘶声喊道:“你不想要她的命了是不是?”说着,将容锦往前递了递。
“你不必拿容姑娘来要胁我家少主。”蓝楹目光冷冷的看向花千束,“我家公主是何等样的人物,岂是你这等宵小之辈可羞侮的?花和成在我手里,他的生死我说了算,你就是喊破天也没用!”
话声一落,不等花千束反应过来,手里的匕首飞快的狠狠一拉。
“啊……”
花和成惨绝不似人声喊声瞬间响砌殿宇。
以至于正匆匆往这边赶来的燕正天和韦皇后不由自主的步子一顿,站在那,怔怔相望。
顿了顿,两人再度不约而同的齐齐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匆匆往长芳殿去。
而长芳殿里,蓝楹那狠狠一拉,虽然没有划瞎了花和成的眼,但却是将他半个鼻梁削了下来,只剩一点皮肉牵扯。
花千束自认论心狠,她若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但是,对上此刻的蓝楹,她只觉得背脊的寒意瞬间流遍全身。
她甚至不敢想,蓝楹是不是会当着她的面,将师兄一块一块肉的凌迟至死!
师门只剩下师兄一人,师兄连个传人还不曾寻到……花千束闭了眼,眼角流下两滴清泪,“你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