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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作一滞,低头朝身前的箭矢看去,看清那抹犹自抖动的箭尾时,眉头一蹙,抬手抓了那枝箭便狠力一拔。
随着他的狠力一拔,一蓬鲜红的血雾刹那绽放。
容锦只觉得眼前一晃,人便要往下倒去。
却在她堪堪倒下之下,耳边响起一道阴沉冷凛的声音。
“给我拿下!”
一声历喝。
容锦最后一眼看到的便是,那些之前站在殿外的黑衣人得了这声吩咐后,争先恐后的飞跃进了屋子。而在这些黑衣人的身后,容锦看到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那张脸!
李轩,我若不死,今生必叫你悔不当初!
眼前一黑,容锦倒在了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容锦再度醒来时,四周静得就如同死了一般。
她抬头看着头顶排列整齐的青砖,浑浑噩噩的脑子里陡然想起她昏迷前,燕离中箭的那一幕,当即翻身便爬了起来,却在双手触地时一阵钻心的痛,她“嗞”的一声吸了口冷气。这才发现,自已两只手竟是鲜血淋漓,动一动,便是钻心的痛。
可她顾不了这些,她只想着燕离中箭了,她得出去,哪怕就算是死,她也要跟他死一块!
容锦爬了起来,软着手照着记忆中的方向去摸墙上的开关,可是,仍旧同之前一样,不任她怎么弄,眼前的墙就是不动。
她不知道的是,早在燕离惊觉有埋伏时,便从外面毁坏了这条通道的开关,天关一毁,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容锦除了乖乖的顺原路返回,再无它途!
几番偿试,几番努力,眼前的墙仍旧是没有丝毫要打开的意思。容锦心口一痛,喉咙就像是被刀割了一样,眼泪刹时便如雨下。
她将脸凑上被移开的暗格。
大殿里面一片狼藉,几个穿着青衣的小内侍正来来回回的往外搬着死人。
容锦在那些人里惊乱的寻找,她怕,可是便是怕,她也不愿意错过这最后一眼。只是,任凭她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那些人里却是没有燕离的身影。
会不会是没事?
容锦心头生起一抹狂喜,可是当目光对上殿门外那堆成小山一样的尸体时,心里又莫名的一悸,会不会是早就被抬出去了?
耳边响起“哗哗”的泼水声,很快又响起“哔哔”的扫地声。
容锦再次将脸凑了上去,这才发现是小内侍们已经将死人都清理出去,打水清扫大殿。
燕离,燕离……
容锦告诉自已不能急,不能慌。
燕离是谁?
他是护国公主的儿子,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会死呢?
是了,燕离身上还有传国玉玺,李轩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之前不是就说要抓活的吗?对,燕离肯定没死,说不定不但没死,还逃走了!她得赶紧回去,回去告诉琳琅他们,想办法去找到他!
容锦打起精神,扶着墙,颤颤瑟瑟的沿着来时的路往外走。
尽管每脚都如同踩在棉花里一样,但她仍旧咬着牙,踉跄着一步一步往前。脚下没有力,她便扶着身侧的墙,一步一步向前。因为重力都在手上,她断了的指甲每一下重重的抠着砖墙,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血指印。
幽暗的地道里,夜明珠的莹光,浅浅淡淡的照着。
容锦一手攥紧手里的明黄诏书,一手扶着墙挪步向前,眼里的泪好如同泉水一般,流个不停。
地道很曲折,好在地势还算平坦。
容锦忽的便想起来时燕离的声声叮嘱,每一个岔道口,他都会停下来,细细的跟她讲解,告诉她,哪里是机关,哪里可前行。
是不是?是不是在来时的路上,燕离便猜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场伏杀?
容锦身子一僵,如石化般站在了那。
她真蠢!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
她能想到偷天换日,永昌帝怎么就不会想到?
容锦身子一软,重重靠在墙上,头对着坚硬的墙壁便“砰砰”的敲了起来。
“蠢货,你就是个砌头砌尾的蠢货!”
尽管头被撞得昏昏沉沉眼前直冒金星,可思绪却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样清醒。
容锦软倒在墙上。
她甚至不知道,等会见了琳琅和南楼,她要怎么跟她们说。
燕离不见了,死活不知!可,她却全须全尾的活着!
深吸了口气,容锦靠在墙上,胡乱的擦了把脸上的泪。
抬头四处打量了一下,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地宫的中心,一个圆形的空间,八条地道向四方展开,其中只有一条生道,另外七条都是死路!当然,如果能了解这七处的死路在哪,那死门也就成了生门。
容锦镇定下心神,按着燕离跟她说的,从左开始数,选了第四条通道,朝那条看不到尽头的甬道走去。心里默默的数着自已的步子,等走了九十九步时,她低头仔细数着脚下的青砖,左脚走九步,右脚走八步,停住,左转,正对着的墙,从下往上数,第五十一块砖,颜色稍稍比其它砖都要深一点。
容锦抬手,对着那块砖轻轻一拍,一拍过后,她飞快的向后退了三大步,蹲了下来。而就在这时,她拍过的那堵墙“啪”一声响,几簇寒光疾射而出,在溅起一阵石屑后落在了容锦的身边。随着一阵“轧轧”之声后,容锦便看到眼前的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四方的石室。
她站了起来,也没顾得上拍打身上的石屑,容锦大步进了空空的石室。
石室的中间有一张石台,石台上是一方紫檀木的盒子,容锦没有去动那个紫檀木盒子,而是在紫檀木盒子的正下方的地上摸索了一番,摸到一个突起后,她攥了拳头在那块突起上狠力一砸。
“啪哒”一声,随着她收手,地上的石板往边上一收,露出一个一尺见方的小坑,坑里是同样是一个紫檀木盒子。颤着手拿起那个紫檀木盒子,缓缓打开,一方青翠如水的龙鱼鸟钮形玉玺霍然在目。
容锦深吸了口气,拿了玉玺出来察看,发现除了玉玺四个角有一个角略略缺损,包了金了外,在玉玺的底部霍然雕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
这就是东夏国真正的传国玉玺吧?
容锦眼眶一红,眼泪簌簌便往下掉。
为了这么个死物,值得吗?!
她拿了帕子出来,将玉玺包好,同诏书一起贴身收好,将地上恢复成原样,回头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
幽幽静静的地道里,只有容锦窸窸窣窣身前的步子声。
夜明珠莹润的光,将她的影子拉得一会儿细长,一会儿又胖矮,在这幽静的宫室里透着几分无声的诡异森然。
……
夜色如好似一团酿开的墨砚,浓稠深沉得化不开。月明星稀,天空中一轮明月大如银盘,稀稀拉拉的几颗星子,如明珠般撒落在黑如帏幕的夜空,一闪一闪的围绕在那轮月四方。
促秋的天,寒意来得比想像中的要重许多,吹打在身上,冷的人不由自主的想打抖。而玉玲珑确实也抖了。
“玲珑。”红楹见了,不由分说的探手握住了她的柔弱无骨此刻却一片冰凉的手,轻声安慰道:“你别担心,少主他智勇双全,又是绝世高手,不会有事的。”
玉玲珑白着脸点了点头,下一瞬,抬头朝坐在上首的一直脸如寒冰的楚惟一看去,轻声问道:“楚叔,派了人去找哥哥吗?”
楚惟一重重点头。
“那,有没有找着?”玉玲珑急声问道。
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楚惟一一直微垂的头抬了起来,朝她看去,对上她泛红的眼眶幽深的眸不由便紧了紧,却是一瞬便消失不见,沉声说道:“暂时还没有消息。”
“那容姑娘呢?”玉玲珑抿了嘴,一脸倔强的看向楚惟一,“容姑娘有消息吗?”
“也没有。”楚惟一摇头,说道:“龙卫将铜锣巷周围几里都找了个遍,不见少主和容姑娘的人。”
玉玲珑眼里蓄了许久的泪,“啪哒”一声便掉了下来。
她哽着嗓子,问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啪”一声,红楹拍了桌子,咬牙骂道:“都是容锦这个贱人,是她害了少主!我就知道,红颜祸水,少主总有一天要折在她手里,看,让我说中了吧!”
玉玲珑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簌簌掉个不停,嘴里喃喃说道:“这,这不是真的……哥哥,哥哥他不会有事的……”
“玲珑……”
红楹才要劝慰玉玲珑,却被楚惟一陡然而起的话声打断。
“红楹,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说。”
红楹抬头朝楚惟一看去。
楚惟一迎着红楹疑惑的目光,点了点头。
红楹默了一默,回头对已经小声啜泣不己的玉玲珑说道:“玲珑,不早了,你先去屋里歇着说不定,天一亮,就有少主的消息了。”
玉玲珑待要摇头,但泪眼朦胧间,对上楚惟一朝她看来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便是背心一凉,下意识的便点了头。
“暖春,你来扶了小公主回屋。”
红楹喊了在外面侍候的暖春进来扶了玉玲珑下去歇息。
等玉玲珑和暖春的身影在消失不见,红楹这才抬头看向楚惟一,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红楹,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楚惟一不答反问道。
“什么什么打算?”红楹一脸不解的看向楚惟一。
“少主不见了,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楚惟一看向红楹。
红楹拧了眉头,“人不见了就找呗,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还能有什么打算?”
“那如果少主像公主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呢?”楚惟一问道。
红楹顿时眉头一蹙,脸带怒容的看向楚惟一。
楚惟一脸上绽起一抹苦知,垂眸,缓声说道:“红楹,死的不是别人,是朝庭一品亲王。这是什么样的重罪,旁人不知,你我也不知道吗?你和我可都是从皇庭走出来的!”
“那又怎样?”红楹柳眉倒竖,一脸傲然的说道:“死便死了,别说是一个王爷,就算是当朝皇帝,少主要说便说了,那又如何!”
楚惟一蓦然抬头,对上红楹清丽不减当年,却满脸戾气的脸。不由便暗自失笑,他怎么就忘了,眼前的这个人,可是曾经跟着护国公主南征北战的人,护国公主那样离红叛道的人,能养出多守规矩的人?只怕,就算是天被捅了个窟窿,还会拍手说好!
“可现在少主他不见了。”楚惟一重新垂了眸子,沉声说道。
红楹脸上的神色蓦的便僵了僵。
是啊,少主不见了!
当年,公主也是这般,突然就不见了,再也没回来了!
“少主能回来,自然是好事。”楚惟一眼角的余光觑了眼红楹,继续说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少主回不来了呢?”
“不可能!”红楹断然说道:“少主他一定能平安归来。”
楚惟一点头,“我说的是万一!”
万一……红楹摇了摇头,不,这万分之一的机率她也不敢接受。
“红楹,你别忘了,当年公主是在你我手里弄丢的。”
红楹霍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