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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兄(叔)!”
李逸辰一动,他身侧的李熙、李恺、李欢紧跟着也动了!
皇子们一动,他们身后的那群人也跟着动了。
“抓刺客,不要让刺客跑了!”
人群如洪水般追了上前。
“候爷……”总管田贯一脸惨白的看向僵着的王苏,失声道:“刺客去的,是,是后院的方向!”
王苏一跺脚,来不及去与容锦争执,紧跟着朝后院跑去。
……
几个落落间,李逸辰便超过了容锦的人,紧紧咬在了那抹身影的身后,但就在他每每以为探手便能将那人拿下时,那人却总是以一个诡异的身影躲开了他的手。追挪腾闪间,身影似是力竭,脚下一顿,朝身下黑漆漆的院落飞奔而去。
“想逃,没那么容易!”
李逸辰紧跟着丹田一沉,跟着跃下屋宇。
只是,在又追过了几间屋子后,他陡然就觉得眼前的一切看起来很是熟悉。电光火石间,霍然惊觉,这是王云桐旧时云英未嫁的屋子!而与此同时,心头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一颗心不受控制的跳动着,让他感觉下一刻,就能跳出喉咙!
“啊……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你不能进去……啊……”
慌乱失措的惊叫声响起。
李逸辰想也没想,就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赶去。
是碧玉的声音。
王云桐离府时只带走了碧玉!
碧玉惊恐万分的看着眼前洞开的门,琉璃帘后朦胧烛光下,是抵死交缠的两条身影。她瑟瑟的颤抖着,很想上前将门掩起,但身子却如一滩烂泥般软在地上,根本就动弹不了。
“碧玉,真的是你?王妃呢?”
身后响起李逸辰的声音。
碧玉如同见鬼般,猛的回头看向站在他身后三步外的李逸辰,一张脸如同被放干了血水,没有一丝血色,因为害怕恐惧,嘴唇不住的哆嗦着,牙齿将嘴唇皮咬得鲜血淋漓。
李逸辰拧了眉头,目光阴沉的看向碧玉,才要开口,耳边却突的响起一声销魂的轻吟声,那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听过不下千百遍。而几乎就在那道声音响起时,屋子里好似泄露了一片天光般,一瞬间亮如白昼。
因着这陡然的亮光,屋子里那抵死缠绵的男女豁然入目。
轰隆一声,好似晴天一个霹雳狠狠的打在李逸辰的头上,他温文尔雅惯了的脸上,因为愤怒而几近扭曲,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与此同时心口有种被利刃戳穿的感觉,沽沽的鲜血如同烧开的岩浆不住的往外翻腾。这个贱妇,她竟敢做出这样没有廉耻的事!
“王云桐,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货,本王杀了你!”李逸辰怒不可遏地吼叫着,声音像闷雷一样,一瞬间传得很远。
话声一落,他已经如出膛的炮弹一般,纵身掠进了屋里。
就在李逸辰掠进屋里的那一瞬,一道人影如鬼魅般自屋顶飘了下来,袍袖轻摆,原本充斥着栗子花味道的屋子里一瞬间飘过一抹淡淡的好似夜来香的香氛。
而这时,不顾一切冲进屋子的李逸辰,高高擎起的手照着榻上正攻城掠池的男人便是狠狠一掌。
“唔……”
一声闷哼,榻上的男人口吐鲜血,一头裁了下来。
“瑞晋!?”
看清倒在榻下的男子后,李逸辰胸前翻涌的热血好似找到了缺口般,“哇”一声便夺嘴而出。他看着因为他那一掌,而口吐鲜血昏死过去的瑞晋,想也不想的,冲上前,一脚狠狠的跺在瑞晋的脖颈上,“咔嚓”一声,瑞晋双目圆瞪,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一命呜呼!
刺目的鲜红越发激燃了李逸辰冲天的怒火,他霍然抬头,目光吃人的盯着榻上衣不遮体的王云桐!
一股幽幽的香氛飘飘荡荡的落在王云桐的鼻端,原本恍恍惚惚的人,慢慢的醒过神来,却在醒神的刹那对上了李逸辰嗜血的眸子,她先是怔了怔,才要开口,但下一瞬,却是惊觉气氛不对。恰在这时,一抹夜风吹了进来。
身无寸缕的她,身上不由便泛起丝丝寒意,她霍然低目,目光对上身上那些欢爱的痕迹后,她先是一怔,不由自主的朝李逸辰看去,“王爷,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贱人!”
李逸辰再也没有想到,堂堂一个王妃做出与人苟且的事后,还能这样坦然的面对他。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几乎是想也不想的,狠狠一掌拍向了王云桐的赤luo着的胸口。
王云桐神色大变,惊叫着翻身躲开,但她的动作哪里能快过李逸辰,虽然躲过了胸口处的致命点,但下一刻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她“哇”哇一声便吐出了一口鲜血。
“贱人,你怎么不去死!”李逸辰怒吼着再次一掌狠狠拍了下去。
“啊!”
王云桐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呼,忍着钻心的痛想要躲过李逸辰的夺命一掌,却在翻身的刹那,看到了地上死相凄惨至死也不曾瞑目的瑞晋。尽管脑子还懵懂一片,但想着李逸辰的反应,她已经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这怎么可能?她明明只是……王云桐怔忡间甚至连躲避都不忘了。
“六皇兄(叔)手下留情!”
一声喝声响起,与此同时,两道身影如闪电般扑向了李逸辰。
“贱人,我要杀了你……你去死,你这个贱人……”
李逸辰还在疯狂的喊着。
李熙和李欢一左一右夹住了暴怒的如同一个一疯子的李逸辰。
榻上的王云桐,惊叫着不顾一切的拉扯着身边的所有能遮盖的东西往身上挡,随着她每一个动作,被李逸辰打断的肋骨处都会扯起一刀割般的痛,她却顾不了,她只知道,她不能这样狼狈的出现在这些人跟前。
“这是怎么回事?”李熙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六皇兄,你先镇定下来。”李欢大声对李逸辰喊道,回头对怔忡失了反应的李恺说道:“恺儿,你快去前面,阻止那些人进来。”
李恺才要应下,下一刻,外面却响起一道怒喝声,“王苏,众目睽睽之下,你敢说我诬赖?你亲眼看到辰王追着刺客来这里的,难道辰王也跟我是一伙的,我们俩合着伙来演戏骗你不成?”
李恺张圆了嘴看向李欢,“十一皇叔,永宁郡主来了。”
话落,目光有意无意的掠了大口大口喘着气的李逸辰一眼。
而就在李恺话声一落,一串凌乱的步子声由远而近。
容锦讥诮嘲讽的声音压过众人的声音,在门边响起,“你说这屋子不能进,那我到要问问,为什么不能进了?辰王进得,太子进得,端王、睿王都进得,怎的就我进不得了?还是说这刺客就被你藏在这屋里呢?”
“拦住她!”
李欢对李恺喊道。
但为时已晚,门被“哐当”一声踢开。
而在这时,王苏的声音也霍然响起,“这是辰王妃的屋子,谁敢造次!”
静!
静得落针可闻!
落在人群后面的王苏急急的赶了上前,他不知道以容锦为首的这些人,为什么呆呆的站在门槛外,但等他赶上前,看清屋内的情景后,却是眼前一黑,一头便栽在了地上。
“哈!”
“哈哈哈……”
清脆悦耳的笑声响起。
容锦绕过栽倒在地的王苏,一步一步往里走。
榻上的王云桐,怔怔的看着皮笑肉不笑,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复仇后的得意的容锦,她想要躲,但是容锦却已经站在了她的跟前。
“辰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容锦看着王云桐,目光像刀子一般在她身上剐来剐去,末了又看向被李欢和李熙夹着脸色青白如纸,目光疯狂的李逸辰,嘻嘻笑了说道:“辰王,您这又是怎么了?”
不等李逸辰开口说话,容锦指着地上昏死过去的瑞晋,问道:“他又是谁?你们,这是玩什么?”
这还用得着回答吗?
王苏亲口说了这屋子里住着的是辰王妃。
李逸辰是追刺客过来的。
辰王妃衣裳不整,便是勉强抱了床被子挡着自已,也难挡她身上欢爱的痕迹!
李逸辰一副死了爹娘的表情!
地上一个死状惨烈光着身子的男人!
这还需要解释吗?
“咦,这男人不知道是谁啊!怎么会光着身子在辰王妃的屋里呢?”容锦吃吃笑着看向脸色白的好似才出窑的瓷一般的李逸辰,说道:“辰王爷,这怎么看都好像是有奸情的样子啊?你怎么说?不过这人连辰王妃都敢偷,难不成是吃了豹子胆?我还真是好奇,这人到底是谁啊?”
容锦一串话像炮竹一般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连给李逸辰喝斥的时间不曾。偏偏,还有人跟她一唱一和!
“郡主,想知道?”龙卫上前抱拳问道。
容锦嘻嘻笑了摇头道:“我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我想辰王肯定很想知道。”
“小的明白了。”
龙卫蹲下身,捏了瑞晋的头显给李逸辰看。
李逸辰对上瑞晋那茫然的脸,紧紧的抿了唇,目光如刀一般看向容锦。喘着粗气说道:“容锦,这就是你的目的吗?”
“王爷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容锦呵呵笑着看向李逸辰,问道:“什么叫我的目的?我有什么目的?”
“你苦心积虑的把本王引到这来,不就是想……”李逸辰的声音嘎然而止!
“我想?”容锦扯了扯嘴角,一脸讥诮的看向李逸辰,“我想什么?想让你来捉辰王妃的奸?王爷,你太看得起我了,这王妃偷人就好似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样,都是谁都无能为力的事!我就算是通天达地的本事,也没办法逼着堂堂的辰王妃跟人行苟且之事,是不是?”
李逸辰:“……”
“容锦,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一道仓惶满是恨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容锦缓缓回头,对上已经醒过来正一脸涛天的恨意盯着她看的王苏。
“候爷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杀了我?为什么?就因为我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话落摇了摇头,抬手指着门槛外那些齐齐怔忡失声的人,说道:“候爷,看到这一幕的可不止我一人,难不成你把他们也都杀了?”
“你……”
王苏眼睛一翻,一口气,差点又上不来,一头栽了下去。
“是你,是你陷害王妃,是你……”
“是我把王妃捆了,逼良为娼?”容锦打断王苏的声音,摇头道:“候爷,做人要厚道,我容锦是人,不是神,还没那么大能耐,能逼一个王妃做她不甘心做的事!并且,还是在你这清平候府!”
王苏:“……”
容锦摆了摆手,“候爷,你情急失言,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听说辰王妃先前就小产了,这会子,我看辰王妃好似伤得也有点重,你还是快点进宫请太医吧。”
王苏:“……”
“至于我们的赌约,你看,你府里有刺客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到底是不是刺杀我的那个刺客,我不能确定,你也不能确定。既是如此,依我看这赌约就此做罢吧。再者,候爷还要处理家事,我就不叨扰了!”
话落,容锦福了福礼,然后转身便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