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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太太慈眉笑道:“闹这一通,九儿才领了书童,可要好好读书。唐家世代皆乃书香之第,到了你这里,断不可给天下人落了个不学无术的口儿。”
唐君意脆声应道:“祖奶奶,九儿明白了。”
唐大奶奶走来,极其宠溺地捏了下唐君意的脸颊道:“你这小调皮蛋,要真明白才好。”
一边儿的梁嬷嬷这时对唐老太太低声道:“老夫人,时辰差不多,是时候去佛堂诵经了。”
唐老太太和唐大奶奶一行人便起了身,打算离开南书房,末了对许嬷嬷道:“且先让温乔儿在九儿身旁待个几日,若是有变数,再领别个过来。”
许嬷嬷只得答应,随后给温娇使了个不明的眼色,带着唐复、唐寿也离开。
唐寿临走的时候,还偷偷握了一把温娇的手臂,捏的她好疼。
却看他用口型道:“好生小心!”
温娇回了个笑脸,心想:九少爷再霸道,可还有把柄在我手呢。
南书房里重又归于寂静,深秋的风儿卷了几片树叶飘飘荡荡,顺着内堂的窗口,吹了进来。
娇饿了快一整日了,昨夜还受了点凉,但幸好原本她就不是娇弱的身子,便硬生生挺下来,只是她吸了这口凉风,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唐君意等祖奶奶一走,便坐了上座,居高临下好好再打量她一翻,问她几句话,温娇一一答了,唐君意觉得她无趣,心生戏弄,带着她回内堂来,在跟着教书先生写字时,让她站在一旁磨墨。
温娇哪里会?况她个头儿小,连书案都够不到,更别提磨墨了。
唐君意见她的狼狈样儿,捂嘴偷笑,令门外的小厮唐宣搬来块儿石头,垫在温娇脚下。
温娇费了好大劲儿才爬上去,堪堪站稳了,又不会磨墨,半倚着书案边上,左看看、右看看,蹙了蹙小眉头,懵懂着不知该如何下手。
唐君意侧眼瞧她,只见这人面色白得如雪般,在日头底下脸颊泛起细细的光点,晶莹莹的,而那小小的嘴巴倒像一朵不知从何处飘扬而来粉红桃花瓣儿落在了一簇白雪堆中,映得整张脸都生动起来,煞是好看。
一时瞧得出神了,待那双含水明眸看过来时,他的语气竟好了些,道:“你不识字,家又在温庄,许是连文房四宝都没见过吧。”
温娇抿了抿唇,一脸的失落无措,无意间,女儿态尽露:“没见过。”
唐宣忽而道:“你这娃子,嬷嬷还未教你规矩么?主子问话,该先道‘回’字。”瞧向唐君意,“可是啊,九少爷?”
唐君意“哼”了一声:“这会子,你倒懂得多!滚出去,休要吵本少爷要写字!”
唐宣碰得灰头土脸地,出了南书房,在墙根蹲了会儿,心里愤愤,又想:只是个刚来的小不点的书童,看他能待个几日。
南书房内堂里,唐君意从书案上拢了砚台和墨锭过来,再把宣纸铺开,用镇纸压好,一一指出,道:“这是砚台,由名贵的紫金石制成,质地细腻,平滑易发墨。这是墨锭,写字用的墨汁,就是用它再砚台上周而复始地研磨出来的。”
温娇稀奇地睁大眼,听得聚精会神,眼里流露出崇敬之色。
唐君意甚得意,说完,便向砚台里注了少许清水,自己提着手臂缓缓磨了起来。这些个步骤都是爹爹当年亲自教的,他之前学的专心,自然了然于胸。
温娇跃跃欲试,唐君意也慷慨道:“你要来吗?做书童若是不会磨墨,要来作甚?”
温娇粲然笑着,接过墨锭,学样子磨墨,很是专注。
唐君意将将够着身子,手指在笔架上悬挂的笔中划了一圈,最后取了一只紫檀杆毛笔,拿到她面前:“且看了,这是笔。”
温娇大胆探出另只小手:“我可以摸下吗?”
唐君意瞧她的手,白白的,极养眼,便递给她:“只可摸摸,这是三哥去年送与我的,用狐狸的尾毛□□而成,非常稀罕。”
温娇大奇,推开一边嫌弃道:“狐狸尾巴?那会不会很骚啊!”
“咳咳!”教书先生终于忍不住在一旁轻咳,“小小孩儿,休要胡说!”
唐君意脾气也上来,横起眉毛,把笔收回,道:“我三哥找工匠制成的毛笔,怎会骚!”
温娇振振有词道:“我娘说过,狐狸精就是狐狸变的,狐狸就骚。”
“你!你竟如此出言不逊!”唐君意手一拍桌案,直接站在四方椅上,腿一迈,踩在桌上,一脚将温娇正磨墨的砚台踢翻。
紫金石砚台“咕咚”摔在地上,而那洒出的墨汁正正好好泼了温娇一身,连粉白的小脸上不免被也崩了几滴黑漆漆的墨印。
温娇吓了一跳,在大石上没站稳,踉踉跄跄地向后倒,到后还是没跌到了地上。
痛啊,痛得屁股都像裂开了。
温娇随即瘪了嘴,满眼的盈盈泪水儿,控诉道:“你这人!好蛮横!”
唐君意更气,头发都要竖起来一样。他长这么大还没敢说他半个字不好,他娘最多也就说他“调皮”而已。
“你说甚?!”
教书先生连忙打圆场:“九少爷息怒。”
唐君意吼道:“别动本少爷!让他说!”
温娇拍拍屁股,用沾满灰尘的小手擦了泪,站起来,嘶叫并用爬到四方椅上,仰脖问道:“敢问九少爷你昨晚深更半夜可去了外院?可做了些甚么?”
唐君意磕磕绊绊道:“本少爷……本少爷没去过!你休要污蔑!”
温娇着急地在椅子上蹦了几下:“你说谎,明明就是你——就是你——”
唐君意跺脚,让教书先生先出去,教书先生寻思这俩小孩玩闹,便不想惹不快,退到外堂。唐君意一把捂住温娇的嘴:“让你瞎嚷嚷!不是本少爷!”
温娇眼睛一眯,嘿嘿笑起来,狡猾的样儿让唐君意一懵,问道:“你笑甚么?难道……昨晚上那门缝里的人是……是你小子?”
温娇指了指他的手,唐君意不愿意放,只留个缝,温娇小声道:“要我不告诉大奶奶也成。你得放了我回家。”
唐君意将信将疑:“回家?你既已在我南书房做书童,休想回家!”
温娇斩钉截铁:“不行,我一定要回家!”
唐君意:“唐府乃甸州第一大户,你在这里做活,哪里不合你意?你倒是说个原因。”
温娇把被亲生姑母拐来卖掉的事儿说了,不禁悲从中来,泪珠噼里啪啦掉了唐君意满手,热热的,让人可怜的样儿。
“休要哭了!堂堂男儿,一天到晚地哭鼻子作甚!”
温娇眨眨眼,眼睫扑扇,满怀期待地望着他:“那你……”
唐君意看了把自己沾着墨汁和泪水的手,哼道:“本少爷这么聪明,定会想出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 补全
唐九:为毛总给本少爷的台词总是咆哮体!!!本少爷是风流倜傥温柔贴心,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爱花只爱美人蕉的唐九少爷唐君意好不好!!!
作者:九少爷,请息怒。
小皮鞭呢。。。抽的我不疼啊。。。又犯懒了。。。
古言写的很生疏。。。请童鞋们多多留言提意见和建议呀。。
☆、赴菊宴绕人心神
一晃儿到了午后,在唐君意房里照顾饮食起居的钱嬷嬷过来唤他去唐老夫人院子里的偏堂用饭,而沾了一身墨迹的温娇也被遣回外院。
茗琳和若汀是对小姐妹,原是侍奉唐君意的丫头,今年十一岁,虽平日里都是伶俐聪敏、机灵过人的,但因屡遭唐君意的有意戏弄,唐大奶奶便将她俩留在自己身边儿,缓了些迫害。
茗琳见温娇小手小脸上还黑乎乎的,心有戚戚焉地借给她一块帕子:“跟九少爷写字怎都写到脸上、衣裳上了?给,快擦擦干净。”
温娇边走边抹脸道:“姐姐莫担心,不碍事。”嗅了嗅香帕,粲然一笑,“姐姐的帕子好香好香,比那花园里的花儿都香呢。”
茗琳也掩唇笑道,手指点了温娇的额头一下:“小书童,嘴巴倒是甜。一块小小的帕子,哪有馥雅苑的花儿香?”
温娇好奇道:“馥雅苑?唔……是甚地方呀?”
若汀娓娓道:“你来内院才一日,自然还未有幸进过馥雅苑。咱们老夫人自小出入皇宫,连宫里的御花园都游遍了呢,最喜好搜集些天下的奇花异种,更是位爱花、惜花之人,馥雅苑便是咱内院最大的花园子,里面珍稀花木成百上千,每个季节呢都有时令花儿盛放,芬芳馥郁,争奇斗艳,可美了。”
茗琳补充道:“京城里的有些显贵夫人每到春日百花齐放的时候,都来咱们甸州唐府一睹美妙呢。”
温娇在一旁惊奇连连,若汀小声对茗琳道:“今儿晚的品菊宴,咱们俩不知道能否凑上一份子。”
茗琳回道:“这事不好说。若是大奶奶让咱们留在院子里守着,咱们也没法。”
温娇正纳闷,品菊宴不知是个甚么稀奇的东西,一抬眼,已到了那阻隔开内外院的红色高墙。
茗琳道:“你且回外院罢,明儿辰时嬷嬷会再送你到南书房,如此几日,你便可自己来回了。”
温娇规规矩矩道谢,便告别茗琳和若汀两个姐姐。
脚下的石子路逐渐消失,回到了土路,温娇松了口气,一进了外院便看见胖墩手里拿着一堆木柴跑了过来。
“温乔儿!你可好?”
温娇笑意盈盈:“好啊。”
唐寿把柴火放回厨房,偷偷向四周看了圈,拉她到西厢房里,打量她的狼狈样子,道:“你这样子,是被九少爷泼了一身墨,怎还叫好?”
温娇道:“不过是跟九少爷学写字时弄脏了衣裳,去找嬷嬷要一件换上,再洗洗就干净了。”
“除了这些个,没别的?”唐寿摸摸自己的屁股,想起之前遭遇,从身上捻一块碎木屑放到她面前,“可有用烧火棍……扎你的屁股?”
温娇略略低头:“哪里有?”
“那真是老天爷保佑啊。”唐寿爬回炕脚,从自己的被摞后拿了一套干净的灰布衫,“这是我的衣裳,你先脱下你身上这脏的,换我这个,嬷嬷这会子不在,晚上内院有个品菊宴,嬷嬷去馥雅苑忙去了。”
温娇女扮男装着,哪里赶贸然穿唐寿的衣服,何况他的衣衫又大又肥,罩在自己身上好似穿了身长罗裙一样,要多不合身有多不合身。
连忙推拒道:“不、不,我……我穿脏的也无妨。寿儿,我……我先回房里去了!”说着便一骨碌跑了出去,连有个人影儿打身边经过也未曾注意到。
唐复刚从厨房里做完活,出来时便见温娇急匆匆地跑回东厢那边,遂放下了圈在手肘的麻衣袖子,迎上正追赶的唐寿。
“你做什么?”
唐寿呼哧呼哧道:“我给温乔拿件衣裳换,他却羞答答地跑了,像个姑娘家子!还跑去东厢那边了,真是奇了怪了!”
唐复一听,懂去大半,将唐寿劝回屋子里:“现在府里正忙得团团转着,你别偷懒,快快做活,若是给嬷嬷知道,又落得责罚。温乔现在是南书房的书童,自然与咱们不同,你疑心多了,把衣裳撂下,随我出去罢。”
唐寿掩饰不住一脸的失望,想着,唐复讲的也有道理,便回屋收拾了一下,把这事儿给忘记,一同和唐复回去厨房。
许嬷嬷在内院馥雅苑里张罗着品菊宴的琐碎事务,温娇那事儿却像一块石头似的在心口悬着,趁着天灰暗下来,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