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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三人。妇人一甩帕子高声笑道:“哟,三位小姐可是要选衣裳?我是这店里的掌柜,人称花三娘,给三位小姐问礼了!”
说着盈盈一福身,而后扭腰退开一步,露出身后手工精细考究的各式衣裙来。“您们瞧瞧,咱店中可还有您三入眼的?”孔雀尾花式的褶皱裙摆随着她的动作缓缓荡开,尤如瞬间绽开的花儿。煞是好看,顾安锦与顾安华愣是看直了眼。
这是一种成熟女人才有的韵味,却又有着普通的成熟女人所没有的风流气度,一举手,一投足。皆展露出淡淡的风尘味。顾安年略带深意地望了那妇人一眼,直觉这人不简单。
“如何?三位小姐可是中意的?不是花三娘我自夸。若是三位在咱店里选不着如意的,也就甭去别家看了,这最全最新的样式可都在咱这香衣坊了!”说着又是一甩手中蝶戏牡丹绣帕,三人顿时觉得一阵暗香扑面而来,浓郁却并不让人反感。
顾安锦与顾安华先是因花三娘身上她俩从未见过的风情看愣了神,而后又是被店中的衣裳缭花了眼,唯有顾安年还有几分清醒,听了花三娘的话,她俏皮笑道:“姨姨,我们听端丰银楼的伙计说,您这里有许多新式样的漂亮衣裳,您能带我们先瞧瞧吗?”
“这是自然!三位请随我来。”花三娘掩嘴轻笑,往通完后屋的布帘后高声喊了声:“小婉,我带三位小姐上楼瞧瞧,你仔细看店!”待里面高声应了,她细腰一扭,领着三人往二楼阶梯走。顾安锦两人这才回神,微红了脸颊登上阶梯。
楼上的布置显得文雅许多,木质的墙上铺了宣纸挂了美人图,美人图上皆提了诗词,每隔着一张美人图,便挂着一套衣裳,仔细看就会发现,那美人图中美人所穿的衣裳,正是旁边挂着的衣裳样式。地上亦有一排排的木架,亦挂满了花花绿绿的各式衣裙。
“这墙上挂着的,都是咱们店里最新的式样,皆是采用最好的料子,请大师傅们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做工质地绝对没话说!您们瞧瞧这云纹月华裙,这金色彩雀腰带一扎,既华贵又显身段,搭配得可是一绝呐!还有这粉荷宽袖短袄,这对襟窄袖长衫,这花式都是最新的,绣工都是顶好的!”
花三娘在一旁一一介绍,顾安锦与顾安华一件一件看过去,只觉每件都精致漂亮,恨不能将这挂着的衣裳都给搬回府里去。
“真好看呐……”顾安华痴痴望着一条百花齐放荷边裙,伸手轻触上去,那惟妙惟肖的花朵竟不是染的,而是用彩线绣出来的,真真是栩栩如生。
“哟,小姐一看就是个有眼光的,这百花裙是咱店里卖得最好的新款之一,好多千金小姐见了都是倾心不已呐!”
“这百花裙确实好看,倒是与华妹妹的金丝蝶簪子极为相配。”顾安年闻言附和笑道。这屋里的衣裳她基本扫了一眼,可以确定就是她交由沈千的图纸上所绘的样式,只是有两件衣裳的做法,与她原本设想的有些出入。
就拿这百花裙来说,原本她设想的染色,现在却是绣制。不过这改后的效果倒是好了许多,绣制的花朵比染出的花色要有质感,也更立体生动些。可见改动之人造诣不浅。
“我亦觉得这裙子与那金丝蝶相称。”顾安锦含笑附和。顾安华见她二人都这般说,加之自己也属意这裙子,当即便欢喜道:“这裙子我要了,掌柜的你快给我取下来!”
“好嘞!”花三娘高声应了,又道:“不过这衣裳只是个样式,恐是不合小姐的身,小姐若是要的话,怕是还需等个几日,待师傅们按小姐的尺寸重新做出新的来。”
“这倒也是。”顾安华虽是不悦,却也觉得合理,便点头道:“那你们可要动作快点,本小姐后日就要见着这衣裳!”语气蛮横,惹得一旁的顾安锦不悦地皱了皱眉。
“是是是,一定尽快一定尽快!”花三娘连连点头笑着应了。
“这裙摆处的绣样可真是精细,可见绣制之人手艺精湛,敢问掌柜的可否为我三人引荐一番,让我三人请教请教?”顾安年眼珠一转,忽而问道。
“这……”花三娘迟疑了一会,继而一甩帕子敷衍道:“不过是个乡野丫头罢了,前些日子一位老乡委托我收留的,叫出来怕是污了三位小姐的眼。”
“哦,原来如此。”顾安年弯唇一笑,也不再继续追问,转首打量起其他衣裳来。顾安锦疑惑地望她一眼,笑问:“年妹妹何时对女红感兴趣了?”
“不过好奇罢了。”淡淡一笑,顾安年将话题转到眼前的衣裳上,顾安锦亦不再多问,与她讨论起来。顾安华见两人相处亲密,冷哼一声,亦再次看起衣裳来。
花三娘领着三人继续在楼上转悠,楼下,顾安年三人带来的几个丫鬟亦在楼下看起衣裳来,说说笑笑地谈论开来。
“朱绘姐,这衣裳做的可真漂亮啊。”顾安锦屋里的一个小丫鬟捧着一条裙子的裙摆,连连抚摸舍不得放手。蓝巧见了哼笑一声,心道下等丫鬟就是没见识。
朱绘可是把蓝巧那声不屑的冷哼听在耳里,当即不悦又尴尬地皱起了眉头,正欲开口,却忽地听到一阵极轻的叫唤。
“朱绘姐姐,朱绘姐姐!”
那声音似有些耳熟,朱绘不由心中起疑,便四处望了望,好一会才寻到了声音发出来的方向。
声音是从通往后屋的布帘子后面传来的,待朱绘看清兰花布帘后唤自己的人时,她惊得险些叫出声来,幸而她手快捂住了自己嘴,才避免了引人耳目。
那布帘后的竟是前几月被赶出侯府的青叶!
趁着其他丫鬟没有注意,朱绘假装挑看衣裳,慢慢往布帘方向挪动,待带了布帘旁,她迅速掀起帘子钻了进去。
“你怎会在此?!”一进到帘子后面,朱绘便压低声音急切问道。要说她与这个青叶也并不熟稔,这人既然都被赶出了府,此刻找她可是有何意图?
“朱绘姐姐不用担心,青叶并未想要麻烦姐姐。”青叶急忙行了一礼,以图打消朱绘的担忧。朱绘见她虽穿着素净,却脸泛红光,反倒是比在府中时还丰腴许多,心想她这段时候应是过得不错,便也就放下了心,道:“不知青叶妹妹唤姐姐有何事?”
青叶见朱绘已不似方才那般惊慌,微微一笑道:“妹妹如今姓孟名婉,朱绘姐姐唤我婉儿罢。”顿了顿又道:“不瞒姐姐,妹妹唤姐姐过来,是想向姐姐打听一件事。”
六十三、意外
“何事?”朱绘不解问道。既已被赶出侯府,这青叶还有何事要打听的?
青叶,即孟婉局促地捏紧指尖,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开口:“不知……不知七小姐近日、近日可好?”
被赶出侯府已有数月,走投无路的她幸运地遇到了那神秘男子,而后又被花三娘收留,现在的她过得很好,不用处处看人脸色,不必时时担惊受怕,然而她始终放不下,她总还记着那深深宅院中那异于常人的孩子。
方才三位小姐进店时,她便远远瞧见了,然她却鬼使神差地她躲进了后屋。待三位小姐上了二楼,她这才敢叫了朱绘过来打听情况。
朱绘实在诧异至极,众所周知,当初青叶被赶出侯府虽是夫人下的令,却是七小姐的意思,如今这青叶怎的还这般挂念七小姐?
犹豫一番,朱绘毫不隐瞒道:“你被赶出府后,太夫人赐了七小姐一个贴身丫鬟,如今七小姐与那丫鬟感情甚笃,日日都能见着笑脸。”
胸口一窒,孟婉无意识绞紧手中帕子,干笑两声道:“是,是吗?如、如此甚好……”神色却是难掩落寞失望。
朱绘知她心里不好过,暗叹一声劝道:“你莫要担心,七小姐自得了那丫鬟后,性子变了不少,如今亦不再似以往那般任性娇蛮,那丫鬟十分能干,日后定是会好好伺候七小姐的。”
“甚、甚好。”孟婉勉强笑道,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朱绘又将她走后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孟婉听着,心中愈发不平静起来。她自认比旁人更清楚小姐阴晴不定的狠戾性子,听了朱绘的叙述,她直觉小姐是在伪装乖顺,是为了刻意接近嫡小姐。其中的目的,昭然若揭。那日小姐除掉黄梅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她相信小姐不管要伪装成何模样都是轻而易举的。
孟婉不禁为善良的嫡小姐担忧,而同时,又是觉得心寒。她自认对小姐伺候地尽心尽力,即便是在被赶出府后,她亦是一心挂念小姐,然而小姐却在毫不犹豫地舍弃了她后,过得愈发开心如意,难道真如那人所说。小姐是因为她没有利用价值,所以才将她弃如敝屣?
七小姐是何性子,你应当比我更清楚。你当真要看着她为害他人吗?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那日所听之言,握紧的双手松开又握紧,握紧复松开,最终,她一咬牙。心中做下决定。既然七小姐这般对她,她何不为了自己,为了那人而活?!
朱绘见孟婉脸上神情挣扎,心中正起疑,却见孟婉忽而福身道:“今日劳烦朱绘姐姐了。”不过瞬间,她身上的气势便已大大不同方才。显出几分淡漠从容来。
“无、无妨。”朱绘望着气势大变,面带微笑,眼神坚定的孟婉。心中更为疑惑。
又寒暄几句,朱绘便掀起帘子回了店中,她有些慌乱地假意观赏衣裳,见无人注意她这边,不由松了口气。然她的一切动作却都被一人看在了眼中。
孟婉从帘子后面探看到无人发现朱绘的举动。便也松了口气。楼梯上忽地响起脚步声,孟婉一惊。知晓是花三娘带着三位小姐正下楼来了。踌躇一番,她憋着嗓子向上喊了声:“花姨,我出去一趟!”随即便捂了脸往店门跑。
顾安年三人下楼时,正好瞧见一道身影慌慌张张奔出店门,顾安锦与顾安华并无在意,因着选到了中意的衣裳,她们满心只有欢喜。顾安年却望着那背影出了神,她总觉着那背影有几分熟悉。然转念一想,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都何其多,何况是身形?便也就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三人交付了订金,与花三娘谈妥了取衣的时间,便离开了。就这短短的时间,香衣坊就又来了好几位客人。
除了替自己选衣裳,顾安锦还提议为太夫人选了一件外裳,出了香衣坊,三人打算回府。一路上,三人还在兴高采烈讨论方才见着的衣裳样式,行至一处茶楼前,顾安锦忽而道:“听卿哥哥说,这家茶楼的香茶不错,我们已逛了好些时候,不如进去歇息片刻再回?”
顾安年抬头望去,只见茶楼门上悬着一方光滑木匾,上书“十里香”,倒有几分文雅味道,确实是顾怀卿等公子哥儿喜欢的去处。点点头,顾安年正欲开口,却忽听头顶响起咔嚓一声,而后一个黑影便急速笼罩下来。
瞳孔微缩,眼中倒映着急速下落的木窗,顾安年握紧衣袖一动不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扑将上来,同时一道急切的呼喊响起,再来就是一阵阵惊呼。
“小姐当心——!”
“啊——!”
咵啦一声响,是木窗砸在人身上断裂的声音,顾安年睁大眼望着覆在自己身上的青莲,听着耳边疼痛的抽气声,怔愣不知回神。
“年妹妹!”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