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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陷入了黑暗中。
打完最后一套拳法,陆方伯定气收势,刚取过一旁的帕子准备擦汗,便见管家钟伯匆忙走来,他微微诧异,问:“钟伯,发生何事了?”
钟伯双眉紧皱,行了个礼,低声道:“将军,小六子在门口捡到了一个昏迷的丫鬟。也不知是哪个府上的,道是要见您。”
小六子便是那门童的名字。
“丫鬟?”陆方伯微惊,钟伯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道:“小六子说。这是那名丫鬟昏倒前拿出来的。”
陆方伯不解地接过纸条,展开一看,顿时脑中一片轰鸣。
念
纸条上只有这一个字,然那熟悉的字迹,陆方伯一眼就认出了是出自谁人之手。
脑中忽地忆起那日在城北偏院时,远远见到的跟在顾安年身边的丫鬟,陆方伯急切问道:“那丫鬟现在何处?”
钟伯不解这一向沉稳的主子。为何会突然这般焦急,忙恭敬回道:“安置到在西厢房里了,已经请大夫瞧过了。”话音将落,眼前已不见人影。
陆方伯匆忙赶到西厢房。问清是在哪个房间后,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里面被叫来照顾的丫鬟被吓了一跳,忙起身行礼:“将军安。”
陆方伯摆了摆手,望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见并不是那日所见的那个,不禁皱了皱眉,心中疑惑更甚。他问道:“大夫可说了何时会醒?”
“回将军的话,大夫说最迟申时会醒。”丫鬟答道。
陆方伯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吩咐了一句:“好好照顾她。”随后转身离开了。
人还未醒。他留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倒不如去三皇子府探探消息。
陆方伯自然没有探到消息,宋璟直接避而不见,他只得打道回府,不过根据宋璟这态度,他知晓城北的院子里定是出事了。
顾安年是在未时醒过来的,比大夫预计的早了一个多时辰,她一醒过来,照顾她的丫鬟便立即去传了话,很快,陆方伯便赶了过来。
望着出现在视野中的坚毅脸庞,顾安年有些怔愣出神,似乎还没有从脱险的惊险过程中回过神来。
一夜的担惊受怕,连夜的奔跑,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即便在休息了几个时辰后,依旧没有得到补充,现在的她只觉全身酸痛,就连呼吸都觉得吃力。
陆方伯深深望着眼前颇为眼熟的人,这才想起这是宁秋霜身边的丫鬟,只是宁秋霜身边的丫鬟,为何会拿着念儿所写的纸条,跑到他的将军府来?
心中疑惑重重,陆方伯开口问道:“本将军记得你是三皇子侧妃身边的丫鬟,你到将军府来所为何事。”
他没有提纸张的事,是等着眼前人自己开口。在确定眼前人与念儿有关之前,他不会贸然开口,以免旁生枝节。
闻言,顾安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
她没有开口,而是直接撕下了脸上的面具,淡淡笑道:“陆将军可还认得本王妃?”
陆方伯看到她的动作先是一怔,眼中生出戒备,然而在看清面具下的面容后,他惊得猛然站起了身,因为太过激动,而绊倒了桌上的茶杯。
他怔怔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容,双目迷茫,彷如处在梦中。
顾安年并不知晓沈千已将她的身份告诉陆方伯,见状心中微惊,还以为他是因震怒才会如此,不禁解释道:“陆将军,本王妃……”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一双强而有力的双臂突然将她紧紧拥进了陌生的怀抱,带着喜悦与不敢置信的低沉声音喃喃道:“真的是你……念儿……真的是你……”
心中一紧,顾安年瞬间明白过来。
眸中微暗,顾安年抿紧唇角,抬手推拒身前的怀抱,冷然道:“陆将军,请自重。”
沉浸在喜悦中的陆方伯一怔,宛如一盆冰水当头泼下,将他火热的心浇了个透心凉。
掩住眼底的失落,陆方伯缓缓松开双手,退开到一边,苦笑道:“我失礼了,念儿你……”
“本王妃不是她,不是你口中的念儿。”顾安年开口,掷地有声。
陆方伯一怔,眸中隐晦莫名,沉沉道:“你不是?”
“对,本王妃不是。”顾安年神色清冷,眸中平静无波。
“不可能!”陆方伯大吼一声,眦目欲裂,“师傅不会骗我!你就是念儿!”
“本王妃不是!”顾安年丝毫没有被他的反应吓到,同样大喝一声,毫不畏惧地迎视他赤红的双目,面不改色,冷静道:“沈先生是本王妃的义父,他是为了让你救我,才编出了这个谎言。”
陆方伯不敢置信地摇头,无意识地后退一步,取出怀中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紧紧盯着顾安年的双眼,问:“那这张纸条你要如何解释?”
顾安年抿了抿唇角,冷然道:“这是本王妃模仿念儿姐姐的笔迹写的……”
“你胡说!”不等顾安年把话说完,陆方伯低吼一声,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扶着额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知道了,你是在骗我,你又骗我,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骗我!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骗我!”
他歇斯底里地大笑,赤红的双眼却不断溢出泪水。
顾安年望着眼前大笑着流泪,状若癫狂的俊朗男子,眸中闪过一丝不忍,盖在薄被下的双手紧紧攥住身下的床单。
“陆将军,本王妃……”她尝试着开口,陆方伯却一口打断她的话,捂着耳朵大喊:“我不想听,我什么都不想听!”随即,跌跌撞撞冲出了房门。
顾安年望着门外灿烂的眼光,缓缓闭上了酸涩的眼。
那之后的两日,顾安年都没有见到陆方伯,她身上的擦伤已经痊愈,精力也已经完全恢复,她想回逸亲王府去,却苦于没有办法回去。
她不知道外面有没有宋璟的人在找她,她不敢贸然出去,而唯一能够帮她的陆方伯,却对她避而不见,这让她十分焦躁。
又等了两日,她终是等不下去了,她找到将军府的管家钟伯,直言道:“钟伯,还请您向陆将军转告一声,若是他着实事务繁忙,我就不叨扰了,今日便离开。”
“这……”钟伯为难地皱起眉,道:“王妃娘娘,您请稍安勿躁,老奴这就去禀报将军一声。”
“劳烦钟伯了,我在沁心园等您的消息。”顾安年淡淡颔首。
钟伯低声应了,转身就急匆匆寻自家主子去了。
书房里,听了钟伯的禀告,陆方伯放下手中的书,问道:“逸亲王妃现在在哪?”
“王妃娘娘说在沁心园等消息。”钟伯抬眼瞧了眼自家主子的神色,恭声回道。
“我明白了,你退下吧。”陆方伯点了点头,挥手示意钟伯退下。
待钟伯离开,陆方伯无奈叹出口气,起身出了书房。
该面对的,始终是要面对的。
沁心园是个观赏园,其中亭台楼阁,假山水榭无一不缺,更有引了活水的宽广人工湖泊,湖边一片草地绿意盎然,是专供人休息之地,草地后便是一片花圃,每到春夏之际,园中百花齐放,衬着湖水澄澈,景致十分迷人。
陆方伯沿着碎石铺就的小路,缓步过了月亮门,进了沁心园,抬眼远远便瞧见了坐在湖边石桌旁的顾安年,娇小的背影,让人不由心生怜惜。
他一步步走近,待距离石桌十步之遥时,背对着他的人忽地转过身来,澄澈明亮的眸子无波无澜地望着他,淡淡道:“你来了。”
陆方伯有一瞬间的怔愣,在她回眸的刹那,那双在日光下宛如玛瑙般晶莹剔透的双眸,几乎夺去了他的呼吸。
那般美好,却那么遥远。
心中苦笑,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道:“你要离开?”
“我不属于这里,自然要离开。”顾安年勾起一抹笑。
第一卷 一百零八 求而不得
不属于这里……
听到这句话,陆方伯眼中闪过落寞,低低笑道:“对,你不属于这里,因为在这里的,不是你心里的那个人,念儿,如今你的心中是否只有逸亲王?”
顾安年抿了抿唇角,侧目望向波光粼粼的湖面,轻声道:“我不是她。”
“你若不是她,你为何不敢看我?”陆方伯苦笑一声。
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苦涩,他指着自己的心口,一字一顿道:“你不必否认,我的眼,我的心,都会教我如何判断,你骗不了我。”
双眸微敛,顾安年低低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陆将军,你又何必执着于心底的一个幻念?这世上的女子千千万万,终有一个会伴你到老,你……”
“这世上的女子千千万万,却都不是念儿!”陆方伯高声打断顾安年的话,沉声道:“你当年既要招惹我,如今就应付出代价!”
“代价?”顾安年终于望向他,眸底清冷,“若我真是念儿,难道你要如三皇子那般,将我囚禁起来,逼迫于我吗?”
心中一凛,陆方伯从激动的情绪中恢复几分神智,紧握双拳急声解释:“我不会!”
顾安年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淡然道:“陆将军,我请你过来,不是为了和你争执这些无关紧要之事的。”
“不是无关紧要。”陆方伯沉下脸,“对于我来说,这件事比任何事都重要。”
顿了顿。他痴痴望着顾安年的侧脸,语气轻柔地道:“你知道吗,当宁秋霜说她就是念儿的时候,我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因为那简直是对念儿的一种亵渎!但是她那般信誓旦旦,我只能任由她将我心中的念儿杀死,那时候,我几乎要斩断埋藏了七年的感情。”
“后来。师傅告诉我,他说你是念儿,你知道吗,我甚至没有怀疑,就相信了……”
“我是个狠毒无情的女人,名声并不比宁秋霜好几分,你不相信宁秋霜是念儿。那为何会认为我是念儿?”顾安年不等他说话,出声打断。
“我心中的念儿从来都不是善良的。”陆方伯给了她答案,深深凝视着她的双眸,认真道:“你可以否认你不是念儿,但你不可以拿自己去与宁秋霜比。”
那双认真幽深的眸子让顾安年倍感无力,她闭眼叹了一声,唤道:“陆将军……”
“你听我说。”陆方伯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低声道:“在知道你就是念儿的刹那,我没有怀疑,但心中却有恨意,我恨你欺骗了我,恨你利用了我,你设了一个局,套住了我的一生,我如何能不恨你?”
“但我已经恨了你七年,我已经习惯了去恨你,因为恨。可以让我牢牢地记住你。如今,我越是恨你,便越是爱你,我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你,也只会给你。”
心底微微颤动,顾安年不敢去看他深情温柔的双眼,只能微垂着双眸。望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
她并不怕陆方伯恨她怨她,却怕他这份不该有的感情。
她设下了局,并借此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陆方伯也因此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这本是一场公平的交易,然感情的砝码参杂了进来,天平已经倾斜,而她是亏欠的一方。
这个世上,她不怕任何东西,却独独怕亏欠别人的情。
因为情之一字最是伤人,最是恼人,是金钱和权势都无法弥补的东西。
但她偏偏却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