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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为了表示对青莲的“看重”,偷换药的事并未瞒着青莲,顾安年相信这个聪明的丫鬟不会蠢到把这件事抖出去,毕竟,此事一旦被外人知晓,她的嫌疑最大。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青莲把此事告诉了顾怀卿,就算顾怀卿与宋璟有了某些联系,顾怀卿也不会动手脚,“明哲保身”这四个字,他比谁都理解地透彻。
如今,危机已经解除,需要的就只是揪出背后的阴谋者,这只能等到沈千回来。
想到这里,顾安年忍不住叹了口气,只希望先生不要意气用事才好。
宋祁时刻注意着顾安年的神色,见她叹气,也不去想她是为由担忧,只握住她的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宽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任何事你都勿需担忧,还有我呢!我如今虽只剩下半条命,本事却还是有的,依旧英明神武,气魄万千!”
顾安年被他这自恋的话给都笑了,掩唇嗔道:“那英明神武,气魄万千的大王爷,你有办法立即把先生从西北变到京城来么?”
“这个么……”宋祁故作为难地皱了皱眉,拖着下巴沉思起来。
“如何啊,大王爷?”顾安年笑睇着他。等着他开口。
“啊,有了!”宋祁眼角一扫她明媚的笑脸,忽地握拳一击手掌,挑着眉得意洋洋笑道:“只要你写封信派人加急送给沈先生。道是你有了身子骨,届时先生就是再不喜我,也一定会快马加鞭从西北赶回来的!”
“噗——”顾安年很不给面子地喷笑出声,哈哈笑道:“我怕到时候先生是赶回来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吧!”
她一点都不怀疑,若是她当真以这个借口把先生骗回来,不管先生是否知晓真假。宋祁都要被狠削一顿。
对于自己的调戏被当做了玩笑,宋祁表示无奈,耸了耸肩,他无所谓道:“若是真有了孩子。扒皮抽筋就扒皮抽筋呗,我倒是怕先生教训不了我。”最后一句说的颇得意。
顾安年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捏住他挺直的鼻尖摇晃,含笑教训道:“骄傲使人落后,虚心使人进步,不要太得意忘形哦,大王爷!”
宋祁不满地哼哼,抓住她作怪的手。道:“真无趣。你都不搭理我。”
顾安年就故意顾左右而言他,装作不解道:“我不一直陪着你闲磕牙么?又怎的不不搭理你了啊?大王爷,要求可别太多哦!”晃了晃手指。示意某人别太得寸进尺。
“都说不到一个点上,相当于没有说。”宋祁撇嘴,顾安年眨眨眼,道:“是么?我不觉着啊,我觉着我们相谈甚欢。”
闻言,宋祁眼中快速闪过亮光,把侧身坐在床沿的顾安年拖到床上抱进怀里,勾着嘴角邪笑道:“本王不要相谈甚欢,要鱼水之欢!”
被猝不及防拉倒,顾安年还未来得及表达自己的不满,便被这露骨的话给震得红了脸,抬头狠狠瞪了眼笑得贼兮兮的某人一眼,嗔道:“不正经!身子还没有好全,就尽想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怕人笑话!”
说着眼角瞄向一边站着伺候的几个丫鬟,见个个都是低眉垂首,没有其他反应,这才松了口气。她可没有在人前大秀恩爱甜蜜的癖好。
为了不再继续丢脸下去,顾安年使劲拍了拍箍在腰上的手,示意宋祁放手,某人却反而抱的更紧,还可怜兮兮蹭着撒娇道:“我都想了好些日子了,你不让我如愿,我心情一郁结,这病肯定就好不了了,小七,你就从了我嘛,好不好嘛!”
闻言,顾安年脸更是涨得通红,这般没脸没皮的话,也只有他才说得出口,而且还是当着旁人的面!她都替他觉得害臊!
再说了,又不是狗狗,还蹭蹭撒娇,真心求别闹啊!
而且“好不好”三个字是要用疑问语气的,不是用强调语气啊!
吐槽点太多,顾安年表示自己无力吐槽了。
又是狠狠一瞪眼,顾安年犀利地指出:“我是担心你现在体力不足,半途而废。”
“……”神情一僵,宋祁如遭雷劈,被媳妇儿质疑能力神马的,真心好沉重……
不过,貌似他现在确实不太方便,比如不能尽兴神马的……
细细斟酌一番过后,宋祁挤出两声干笑,打哈哈道:“呵呵,原来小七是担心本王不能满足你,确实,本王虽然相信自己的能力,但终究不能与全胜时期相比。不过,小七,你误会本王的意思了。”
“哦?那不知王爷所指何意?”顾安年挑起一边眉,挪了挪身子,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半趴在宋祁怀里。
打算蒙混过关的宋祁脸不红气不喘地道:“本王所说的‘鱼水之欢’,是指本王是鱼,你是水,我们欢快相处的意思。”边说着边点头。
“……呵呵。”顾安年不得不佩服宋祁牵强附会的本事。
无奈一笑,她凑上去吻住宋祁的双唇。
看在那个不错的比喻份上,给点小奖赏是应当的。
鱼与水,亏他想得出来。
完全不知道自己耍了把小浪漫的宋祁,在微微怔愣过后,立即反客为主,彻底把送上门的香唇,以及丁香小舌侵占。
甜蜜的气氛蔓延开来,伺候在旁的丫鬟们自觉悄声退下,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而此时的三皇子府内,情况却是天差地别。
宁秋霜由现代“新新”女青年穿越成大家小姐,前世出身的家庭虽只是小康,却也是葱蒜不识,五谷不分的,今生更是养尊处优不辨油盐酱醋,叫她做菜,那绝对是要烧厨房的料。
然而,为了讨好宋璟,她却自愿洗手做汤羹了。
宋璟望着眼前这一桌子卖相实在不咋样的饭菜,劳累一天后的饥饿感,顿时跑光光了。
如果不是看在宁秋霜的这份“诚意”上,他老早就起身走人了。
他虽不待见宁秋霜,然已经娶进门,他也不至于绝情到不闻不问,毫不理会。
说白了,他也只是个男人,对于女人的温情讨好,他自然不忍拒绝。
要说,宁秋霜也不算真的蠢,她还知道不能嫁他人之手,知道比起一顿自己第一次做,就十分美味的饭菜,这样卖相不佳的菜色更真实,也更显出诚意来。
在宁秋霜期盼的目光下,宋璟硬着头皮夹了一筷子稍微还看得过去的清蒸鲈鱼,壮士断腕般闭眼送进嘴里,顿时,一股子浓重的鱼腥味席卷整个口腔,伴随着甜得发腻的味道,让他胃里一阵泛酸。
赶紧把嘴里的鱼肉给吐出来,宋璟黑沉下一张脸,把筷子放下,端起茶灌了两口。
宁秋霜未曾料到宋璟会是这般反应,怔愣过后,她连忙堆起一脸柔情笑意,又夹了一筷子青椒牛柳放到宋璟碗里,细声细气笑道:“殿下,尝尝妾身做的牛柳味道如何。”
鲜嫩美味的鲈鱼都能被弄得那般难以下咽,宋璟哪里还敢吃其他的菜,摆摆手道:“不必了,本宫已在府外用过膳,侧妃有心了。”说罢示意下人把饭菜撤走。
“殿下……”看着丫鬟们把自己辛辛苦苦做了半日的菜端下去,宁秋霜微颦双眉,无比娇弱可怜地唤了一声。
听着这娇嗲做作的声音,宋璟胃里又是一阵翻腾。他果真不应该对宁秋霜心软,否则受罪的就是他自己。
抬手制止宁秋霜接下来的话,宋璟冷然道:“有空不妨多去旁的达官贵人府上串串门,与京中勋贵小姐夫人混个脸熟,厨房里的闲事,你勿需劳神。”
宁秋霜自动将宋璟的话当做是在心疼她,顿时心情大好,揪着帕子扭了扭身子,娇声道:“为殿下准备吃食,又怎会是闲事……”
宋璟抽了抽嘴角,终是忍不住讽刺道:“本宫记得侧妃先前曾嘲讽过顾五娘只会厨房之道,如今怎的倒效仿起来了?”
宁秋霜当即神色一僵,宋璟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又冷声道:“你无事就学学顾八娘,有事没事多去逸亲王府走动走动,与娴侧妃打好关系,你自个儿脸上有光,也能多少帮得上本宫一些忙,别整日在府里对着一群姨娘挑三拣四,没个大家小姐的样儿。”
八、撒网
宋璟不说顾安年还好,一说到顾安年,宁秋霜身上的刺儿就全部竖起来了。
方才的柔情似水,小意讨好全然不见,宁秋霜脸一黑,下巴一抬,高傲冷哼道:“一个低贱的庶女,妾身为何要去巴结?还脸上有光,妾身怕是脸会丢光!”
见她事到如今依旧摆出如此高的姿态,宋璟冷笑一声,道:“娴侧妃是庶女,不过你别忘了,如今别说是勋贵家的嫡女,就是随便一个世家庶女,都比你有脸面。一个被家族除名的嫡小姐,你倒是面上有光得很。”
这是宋璟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出自己对宁秋霜的厌恶鄙夷。
他自认是个极有修养涵养的男人,即便不折手段了一点,然而面对宁秋霜,他的底线总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攻破。
以往的几个月,宋璟都是尽量避着宁秋霜,既不对她示好,也不对她有何苛责,也是因为,宁秋霜才会至今都以为宋璟对她真的有情。
宋璟原是想让宁秋霜这般在深宅里终老一身,若是她够听话本份,他还能施舍给她几分温情,给她一儿半女,让她不至于孤独半生,这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偏偏宁秋霜是个不省心的主儿,如今没有国公府嫡小姐的身份,还处处拿架子摆姿态,打压陷害后院里他那些姬妾不说,还动辄教训府里的下人,这些事,府上的老人们可不仅一次告状告到他面前来了,弄得他简直是烦不胜烦。
且,她至今还存着谋害顾安锦的心,不要以为他不知道宁秋霜在背后买凶杀顾安锦的事,只是因为她未得手,他暂且饶过她罢了!
越想心中越是恼怒愤慨,当初他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以为有利可图,才会跟这么个蛇蝎心肠的蠢女人纠缠。如今不仅半分利图不上,摊上了这么个女人,还与宁瑾丞的关系闹僵,他真是追悔莫及!
宁秋霜本还想争辩,然眼见着宋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也知道不能再捋虎须,便只得压下心头的不甘憋屈,弱弱道:“即便妾身去逸亲王府拜访,顾安年那般心胸狭窄,也是不会见妾身的。妾身何必自寻没趣。”
闻言,宋璟冷哼一声,“本宫倒是奇了,你的脑子是如何长的。脸皮是有多厚?你怎的就不想想自己做过何好事,还有脸说旁人心胸狭窄?”
宁秋霜听着这一声声的讽刺,心窝子都是疼的,可又不敢反驳,只黑沉脸听着。
宋璟也是憋了一肚子气,心中烦闷不已。这会寻到发泄口,心中的话自然倾泻而出。
“别说你现在已经不是宁国公府的嫡小姐,就算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嫡小姐,你也比不上娴侧妃一分一毫!你可知。母后已经在拟日子,要封娴侧妃为一品夫人,扶为逸亲王府正妃!日后别说是你,就是本宫,见着她也要恭恭敬敬称一声皇婶!”
宋璟就差指着宁秋霜的鼻子骂了,宁秋霜本就不是个能忍的,这会柳眉往上一勾,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气。不无讽刺地笑道:“殿下一口一个‘娴侧妃’。倒是叫的顺口”
宋璟烦躁地在厅中来回走动,闻言停下脚步,望向宁秋霜阴沉问道:“你是何意?”
宁秋霜笑哼一声。一扭腰身在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