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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锦与顾安华在祠堂跪了一夜,第二日当真染上了风寒,太夫人派人送了一堆上好补品给两人养身子,又将忘记免去两人责罚的事说了,顾安锦与顾安华自是感动非常,被罚跪的不满也烟消云散了。此乃后话。
话说顾安年回到暖香苑后,并未回房休息,而是去了项氏屋中请安。
昨夜处罚那些丫鬟闹了许久,今日项氏并没什么精神,用过早膳便靠着凉榻歇息,然听说顾安年来请安,她还是打起了精神,命人泡了上等祁门,端了精致点心来伺候。
“年姐儿这气色看着还虚,应要多休息才是。”项氏叫了顾安年到身边说话,亲密地揽着她仔细端详片刻,方才忧心道,俨然一副慈母模样。
顾安年微勾起嘴角,道:“母亲不必担心,我既能起身,这伤便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从走失事件后,项氏对顾安年的态度亦有转变,现如今,不管是在人前还是人后,她对顾安年都是关爱疼惜不已。若顾安年真是个几岁的孩童,或许真信了她是对自己真心疼爱。只可惜,顾安年不仅不是真正的孩童,还是了解她的重生者。
“话虽如此,还是注意些好,毕竟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项氏语重心长道。
“安年晓得了。”顾安年垂首点头,脸上闪过动容和感激。这瞬间的反应项氏瞧在眼中,嘴角的笑意愈深。顾安年脸上的笑容亦愈发灿烂。
两人就仿似真正的母女般,亲密地说了会体己话,顾安年忽而抱住项氏的手臂摇晃道:“母亲,安年想换个大丫鬟伺候,青叶实在太没用了,短短时日便害得我遭了这么多罪。”她嘟着嘴抱怨,一副任性撒娇的模样。
对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态度,这一点,顾安年可以说是从项氏身上学到的。既然项氏要做慈母,那她就做一个恃宠而骄的任性小姐。
项氏慈爱地摸摸她的头顶,宠溺笑道:“好好好,年姐儿想换什么样的都行。”继而话锋又一转,问道:“不过年姐儿不是挺喜欢那丫鬟的么?”
顾安年心中一凛,嘴上轻哼道:“一个丫鬟罢了,哪来的喜欢不喜欢。”心中却不由猜想,项氏如此问可是在试探她?难道是因为前几日她替青叶拦下责罚一事让她起了疑心?
“哦?”项氏轻笑一声,继而道:“既如此,不如就将她降为三等丫鬟,留在房外伺候如何?我瞧着那丫鬟还是挺能干的。”
从一等丫鬟降为三等丫鬟,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后宅,这无疑是将一个人从天堂打入地狱。
藏在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顾安年面上却无所谓笑道:“安年本是想将她赶出侯府自生自灭的,既然母亲要留下她,那安年便留着她好了。”
项氏望着她但笑不语,好一会后才道:“既然年姐儿不喜那丫鬟,就按年姐儿的意思赶出府便是。然,还是等到那丫鬟伤好了再赶出去才好,以免落人口实。日后母亲再帮年姐儿选个更能干的。”
“一切听凭母亲吩咐。”顾安年浅浅笑道。
三十三、舍得
夫人说了,七小姐房里的青叶无用不忠,时常惹七小姐不快,是以待其伤势好转,便赶出府去。话虽是项氏说的,可到底是谁的意思,底下人心里明镜儿似的。
养伤中的青叶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没有当初那般激动。这两日,她曾几次三番撑着伤痛的身子去七小姐房外求情。然而,她每次都无功而返,甚至连小姐的面都见不着。她知道小姐不愿见她,如今的她早已绝望,这消息自然激不起她心中半点涟漪。
青叶房中的愁云惨淡,丝毫影响不到侯府中的其他人,侯府后院依旧热闹非常。
暖香苑正房次间,项氏听了底下丫鬟的汇报,指尖无意识敲着桌面,眉头轻拧了起来。
“夫人,此事可要……”李嬷嬷躬身低声道,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狠戾。
“不急。”项氏抬手制止李嬷嬷的话,“太夫人不动手,自然是有她的打算,我们静观其变便是。”她抚了抚温热的茶盏,勾起一边嘴角笑道:“就让华越苑再嚣张一阵子,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我们等着看好戏便是了。”
“是,夫人。”李嬷嬷恭敬应道,脸上满是得意的笑。
而相比起暖香苑的喜气洋洋,华越苑中的氛围就显得低沉许多。
“我说你胆子怎的就这般大,那可是宁国公府的嫡小姐!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能讨着好吗?你竟然敢——敢——”
宋姨娘又气又急,在顾安华床前走来走去念叨个不停,现在想起来她还后怕。
那日她好不容易等到了侯爷,在一番求情之后,侯爷竟然只留下“该罚”两字便离了华越苑,转去了暖香苑,说是太夫人说因为顾安年受伤,项氏十分悲痛难过,遂叫他去安抚一番。她当时的心情可是比吞了苍蝇还要差!
还好第二日太夫人便收回了命令,也幸亏当时没有别的人看见,如若不然,她和华姐儿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顾安华却完全体会不到宋姨娘的担忧焦急,染了风寒的她安稳靠坐在床头,一边喝着太夫人送来的补品炖的参汤,一边不屑地哼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没有其他人看到。”
事发当时,她心中确实是惶恐的,然而过了两天,府中依旧风平浪静,想来当时应该没有旁人看到,于是她就完全放下心来了。
宋姨娘见她这幅模样,幽幽叹了口气,在桌边坐下,道:“如今只希望这件事不要传出去才好。”
“谁敢!”顾安华大喝一声,冷冷扫了眼立在床边伺候的蓝巧。
蓝巧慌忙跪下,连连磕头急道:“小姐明鉴!蓝巧对小姐的忠心可昭明月!”
宋姨娘与顾安华交换一个眼神,顾安华微微一笑,伸手扶起蓝巧,笑语吟吟道:“本小姐当然知道你的忠心,放心,姨娘和我都不会亏待了你的。”
蓝巧颤巍巍地起身,福身僵笑道:“谢小姐,谢宋姨娘。”
即便如此,宋姨娘心中仍是觉得不安。
三日后的傍晚,青叶的伤势好得差不多后,便被赶出了永济侯府。抱着简单的包袱,她哭喊着不停拍打后院的侧门,冰冷的门扉却始终不曾再打开。
直到喉咙嘶哑,再也喊不出声音来,她才抽泣着抱紧怀里的包袱,三步一回头地离开。
是夜,房中灯火已灭,顾安年靠坐在床头,一手抱着膝头,一手描摹着床架上镂空的雕花,听着外间被派来暂时服侍自己的小丫鬟的呼吸声,愣愣失神。
头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只是房中多了陌生人的气息,她总觉得不安稳。
这几日都是那小丫鬟在照顾她,项氏允诺的丫鬟如今还没有挑选出来,她便只能将就着。好在还有青枝青络两个丫鬟在,不然她这屋中不知要变成什么样。
“既然不舍,又为何将人赶走?”寂静的房内蓦然响起熟悉的低沉声音。在床架上划动的手指一顿,而后继续沿着花边描摹。
过了好一会,顾安年抬头望向墙角的阴暗处,低声道:“我想了很久,从乞巧节那日晚上便开始想。我的人,便只有我能动,即便现在的我并没有那样的实力,我也不愿自己的人被旁人欺负了去。所以我想,如果她说一句不愿意,我便让她在这个牢笼里受尽欺凌孤苦一生,可是她没有。”
“所以你赶走了她。”沈千接着她的话说,黑暗中他眼神一黯,接着道:“但是你却没有问过她是否愿意离开,你就不怕她怨你?”
那丫鬟很明显是不愿离开侯府的,这点尚且不论,他疑惑的是这女娃是如何想的。他实在摸不透这女娃的心思,赶走了那唯一忠心的丫鬟,她的身边还有何人可以信任?没有可信之人,在这后宅中她只会更加举步维艰。
“现在不愿意又如何?怨我又如何?以后她总会知道能离开是一件好事。”顾安年勾起嘴角。她自然知晓青叶不愿离开,也知道青叶走后自己的处境,但是不舍,她又如何能得?
“还真是霸道的自以为是。”沈千摇头苦笑。顾安年微微一笑,道:“我既然这样做了,就定是有我这样做的理由,也定是想好了退路,这不是自以为是,是理所当然。”
“自以为是也好,理所当然也罢,我只知这样做对你没有丝毫好处,且会让你成为旁人眼中的恶人。”沈千挑起一边眉毛。
顾安年摇头笑道:“先生既不知我的打算,又如何知道我这般做毫无好处?”她抬头直视黑暗中依旧清亮的眼,第一次软声请求:“先生,我想请你帮我两个忙。”
话说另一边,被赶出了从小生活的侯府,青叶就如失去了所有依靠和希冀的羔羊,只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怀中的包袱只有两套换洗的衣服,连那些同情她的遭遇的姐妹们偷偷塞给她的银两,都在被赶出府时被搜刮了去,她已经预想得到接下来的日子有多凄惨绝望。
浑浑噩噩地在街角过了一晚,第二日一早,青叶抱着手中的包袱,眼神呆滞无神地望着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心中只有散不开的怨气。
绣着精致云纹的锦袍衣摆突然闯入视线,青叶微微一愣,抬起无神的双眼向上望去,入眼是一张俊逸邪魅的脸,眼旁一颗红痣在晨光下耀眼非常。
三十四、赚钱法子
宁秋霜出事后,侯府就没少往宁国公府送药材补品,太夫人甚至亲自去静安寺求了护身符,拜求菩萨保佑宁秋霜平安,能早日醒来。
沈氏本因此事对太夫人诸多不满,后见太夫人为了宁秋霜如此劳心动神,心中的不满很快便散了。而经由此事,沈氏与项氏关系渐渐变得亲厚起来,沈氏不时还会命人送些补品到永济侯府,道是感谢顾安年当日相助之恩。
过得两日,宁国公府传来消息,道是宁秋霜已经醒了,只是因为撞伤头部受了惊,是以有些记忆不清,连人都不识得了。
失忆?顾安年听得消息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又隐隐升起怪异之感。松了口气是因为宁秋霜以后对她还大有用处,然而她又直觉宁秋霜失忆一事有些蹊跷。
然不管其中有何异常,顾安年现在都没有心思理会。
那日她请沈千帮她两个忙,一是安顿青叶,二,正是她如今着手实施的计划。
乞巧节后她想了很多,青叶的事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件事便是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现在她虽然依附项氏,但是项氏的人她不能用,且侯府中亦没有她可以用的人,所以她必须有自己的势力,而且还是和侯府没有关联的势力。
要培植势力,首要的条件就是资金,所以赚钱就成了顾安年的首要任务。这两天她已经拟定了初步的计划,且已经在着手准备,后面只要请沈千这个老江湖替她出府疏通下人脉,她就有把握让金银滚滚来!
是夜,明亮的灯火下,顾安年无比专注认真地端详着眼前宣纸上的图画,时不时提笔改动一两处。旁边调色磨墨的小丫鬟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困倦道:“小姐,夜已深了,该歇息了。”
“你累了便去歇息罢。”顾安年头也未抬,细豪沾了蓝色颜料,在画上人物的衣襟处添了两笔。
小丫鬟自是不敢自己去歇息的,于是强打起精神,探头去看纸上图画。只见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