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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木安低头玩手机,神情肃穆,眉头微皱,似乎有非常重要的事在跟手机另一边的人打字,语音都怕对方理解错误,要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出来。
夏渺渺见状不好打扰他,人家的餐食只动了一点,她冒然动不好,再看看桌子上其他菜品,每样都剩的很多:“妈妈给你拨虾好不好?”
“不要,我要吃亲爸盘里的肉吗,妈妈,我要吃那个吗——”这个要求不过分,她觉得可以争取。
夏渺渺再次看向何木安。
何木安不动,等着她过来拿,她不是非要撇清彼此的关系吗,他偏不让她如愿,从他面前拿份饭菜能污了她的手!自己拿!
夏渺渺见他依旧很忙,但抽空给了她个眼色,又集中精力在手机上敲,夏渺渺站起身,半伸出手臂。
他们三个人要的是靠窗的标准四人位,桌子不大,伸手就能够到。
夏渺渺视线依照惯性定律看到他的手,没有文气的白,也没有时下上位者养出的顺滑,精致的衬衫腕扣落在手背上,有宝鞘裹刃的锋利,夏渺渺觉得这个词形容他的手很贴切,锋利、具有攻击性,收敛锋芒的的时候也像它的主人一般带着压迫感。
夏渺渺心里舒口气,对他的陌生感又升了一层,他们本身就已经很陌生了,现在又不是学校里那种无利益的氛围,每个人做事都傻乎乎的看不到彼此间的差距,觉得什么高度都能达到。
现在很难有那么纯碎感觉觉得对方有钱有没什么大不了的认识,她把盘子拿过来,给女儿一点一点的切着:“你还吃吗?”这句问的是何木安。
何木安察觉到身影靠近又快速消失,淡淡的混合着洗发水、洗面奶、皂粉的清香饶了一圈又淡然消散。
何木安冷笑,这是她们见面后,她距离他最近的一次:“不吃了。”
“……”夏渺渺切牛排的手顿了一些,纳闷他怎么不高兴了,手机另一端的内容是坏消息?
……
“我们建园已经有三十年历史,一路参观过来你也看到了,我们请的都是知名幼教毕业的老师、保育师、还配有有资质的儿童心里学专家,我们园接收有小问题的儿童不假,但我们给那些孩子配有专门的跟踪老师,一来密切观察孩子的变化,二来也是防止伤害到其他孩子。”
“身为孩子的家长,我们希望你们不要担心,我们不是对绝大多数孩子不负责任,而是希望所有带孩子都有机会接触集体教育,我们会为此负责,并愿意为每个孩子的成长担负责任。”
五十多岁,姿容和蔼的主任老师推推眼镜,自信、优雅、知性的面对着眼前的家长,她每年接触各种各样的孩子家长,像眼前这一家还是另她满意的,一个保姆抱着孩子,爸爸妈妈站在一起,不时关心孩子的动向,四位组合方式参观非常让人省心。
主任她老人家就喜欢这样的孩子家长,没有多大的排场,不跟七八个保镖,不带着孩子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姨妈姑父,更不会上来就说要什么什么样的服务,而是细心听她介绍,提出自己担心的问题。
“安全您绝对放心,我们比您更在乎。”
夏渺渺一路看过来非常满意,就冲他们家在典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有堪比两个足球场大大活动操场就值得心动。食堂干净、教室通风、消防通道达标,非常不错。尤其操场,怎么看怎么好。
巴主任仿佛看出了她的心里,骄傲中不失气度的开口:“这是我们园长的教育理念,不能磨灭孩子玩耍的天真,当初力排众议拿下了这片操场,今天若不是阴天,十个班会有九个班的在外晒太阳。”
夏渺渺笑着点点头,清幽幽的绿色草地,不是草坪那种中规中矩的草,而是几乎绝迹的乱七八糟从草地里长处来的各色花草,地面据说是从无污染不用农药的山区运送来的山土,土地松软,没有打实,若是下雨泥泞不堪,但学校似乎不在意,每个孩子必备的雨靴就是那时候用来踩土的。
“感受自然,热爱自然,保持童心,教出更多具有创造力的好宝宝是我们的宗旨。”
夏尚尚完全听不懂,但能真正玩泥巴她听懂了,哈哈,她最喜欢捏泥巴了,这里好。
“去看看我们的卫生情况吧。”巴主任逗弄的看眼小家伙,真是个乖宝宝,就是孩子爸爸是不是过于沉默寡言了,一路都是孩子妈妈问,他就傻乎乎的在后面跟着,好像对孩子能不能入园一点也不在意。这样可不好,以后让跟护老师注意一些,要纠正孩子爸爸一些观念。
其实她们学校没那么好进,不是设了什么门槛,要考什么素质学问,而是学费高。
这不是他们学校的噱头,而是老师多,工资就多,除了表面每个班级配有三名老师外,每三名孩子还配一位私护老师,负责把孩子在学校中发生的好的不好的,与同学之间交往的情况每一个小时像家长反馈一遍,争取让家长做到见证孩子的成长,不参与孩子的茁壮。
只要不危及孩子人身安全,这些老师不在孩子打架、闹别扭、撺掇小集体、排斥其他孩子时出现。还负责在这个过程中疏通每位家长在看到孩子被推到后心疼的心理安抚和与小朋友闹矛盾后的不去插手豁达。
这样下来,各种费用是非常多的,园内维护费更高,所以学费非常高,无形中便不能做到有教无类。这是非常惋惜的事情。
何木安没注意那些,他下意识的跟在夏渺渺后面走,满脑子都是夏渺渺用的洗发水,本以为刚才吃饭时是最近的距离,现在站在她身后不断感受着她忽近忽远的温度,吃饭时那一点接触变的微乎其微,何木安从车后站在她身边开始,被洗发水的味道绕的一直恍恍惚惚。
夏渺渺越看越觉得好,她对学校没什么要求,吃好玩好安全就行了,夏渺渺趁巴主任去打开音乐室的窗帘时,退后一步悄声问身后的何木安:“你觉得怎么样?”就这样家吧,另一个也很好,但操场上铺着橡胶,总觉得不如铺土好玩。
靠的太近,何木安耳朵不自觉的红了,看着几乎退到他怀里的渺渺,熟悉的感觉莫名的安心,她问他了,像所有为孩子挑选幼儿园的父母一样,他在跟渺渺商量孩子的学校。好了,不好了,两个人悄悄地说,如果不满意就算对方介绍出个花来,他们也不同意把孩子送进来。
何木安心里翻涌着各种各样的激动,他该怎么回答她,在这么重要的一刻,他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关乎女儿一生的起点责任,他和她该怎么抉择?!
306自愈性疾病
夏渺渺纳闷他为什么不说话,同意还是不同意?很难回答吗?莫非不高兴他审查一遍了她还问的这么详细?
何木安严肃的皱着眉,他刚才没有听介绍,不好仓促的回答如此重要的问题,脑海中努力回忆他见到的一幕幕。
夏渺渺站直身子,总裁当久了的人莫非有惯性,这点是也要当会议一样研究一遍:“不好吗?”
“……”
你到是说话呀?不满意什么?夏渺渺见巴主任重新走过来,脸上重新挂起笑,走出何木安的范围,笑盈盈的跟着巴主任参观音乐室。
何木安脸色顿时更加难看!在他没有开口的时候谁那么没眼色。
巴主任自始至终都没颜色,来人没有摊开身份,排场也一般,自始至终不可口,若不是能看出应该是久居上位者,她都要怀疑,是男人带私生子过来看学校了,不过,看那位夏妈妈的样子也不是有手段当第三者的,不过也无所谓,学校里又没有没有这样出身的孩子。
夏渺渺从学校出来,笑眯眯的抱过自己女儿:“我觉得不错,你看呢?”都是自家人说话就直白了。
何木安看她一眼,不是不需要他的意见:“……”
夏渺渺疑惑的看向他。
何木安冷着脸移开目光看向窗外。
可信抱了两个小时孩子,胳膊酸疼的钻入后面的车里,兴冲冲的给男朋友发信息——‘这家幼儿园好土豪啊,啊啊,为什么我没有这样的出身!’
可信久久没有等到回复,撇撇嘴把手机扔一边,真小气,不就是早饭吃光了他的酱黄瓜,真不打算理自己了。
夏渺渺见何木安不说话,也不碰那个灰,低头问女儿:“你喜欢哪家幼儿园呀?”
尚尚换幼儿园已经习惯了,豪爽的发话:“你和爸爸决定就好了,就是,我在这边上学,爸爸下班后是不是不方便接我了?”
夏渺渺摸摸她的头发,神色有点泱泱的,也没了说话的兴致,两家幼儿园都不错,随便何木安选哪家,她又掏不起学费,意见也只是参考,最终决定是何木安。
夏渺渺揽着女儿,想到了高湛云,后天就要走了吧?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夏渺渺想到这一点,更觉得没有意思,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发,思绪空洞。
何木安坐在一旁,脸色已然发青,但突然发觉自己没有立场,脸色更难看,莫名觉得自己可笑,人更冷了三分!他现在算她什么人,能管的了她想什么!
夏尚尚没发觉爸爸妈妈的情绪,在凉爽的空调中慢慢的睡着了。
夏渺渺抱着她,见状往怀里带带,空荡荡的的车厢里更加沉默。中间的隔窗已经放下,后面就像一个天然的独立空间,小茶几上放着泡好的茶,一旁有可容乃一人休息的小床,车子里有很多暗格,应该放着各种生活用品。
夏渺渺没有把女儿放在小床上的意思,更加抱紧了女儿,望着窗外发呆。
何木安从没觉得自己如此碍事过,不是沉默中的温馨安静,而是晋魏分明的界限,他哪点那么惹人厌,让她说说话都吝于开口!
夏渺渺想着湛云,初见时的、医院里的,她青涩时期不好意思的,两人慢慢熟悉的,还有相依为命的日子,怎么说散就散了,现在想想竟然想不出为什么?莫名其妙的一转身,便物是人非了……
何木安不知道她具体想什么!但绝对不是他!既然不是他那就不要想了!何木安打开上柜,拿出一条薄毯递给她。
夏渺渺见状,回神,莞尔:“谢谢。”薄毯盖在女儿身上。
何木安发烫的手指不动声的放在裤腿上,僵直着扮演若无其事的无根平凡无奇的指头,刚才相触时一瞬间的柔软,仿佛通过某种既定的路线顺着手臂一路蔓延,走的路程过于远些。
何木安冷静的感受着这种麻醉搬的心灵颤抖,通体沉迷般的酥麻。他静静的品尝着最近这段时间一直会出现的这种状况。
冷静的分析着这种感觉会维持多久,医学上说是三个月,解刨学上说两种荷尔蒙彼此相容后两个月,文学青年说情感稳定、配角死绝后不超过八百字终结,因为犀利如文豪大家也不能用百变的文字虚伪的描写尘埃落定后的爱情可以一直如此美好下去。
所以综上所述,这应该是一种常见的、会有时间截点的心理感受,也就是说这种微痛到让人欲罢不能的心里疾病是有自动愈合期的。
何木安心里痛快的一些,整理好情绪,静静的敲击着依旧留有隐痛的指尖,任这种情绪在身体里滋生、蔓延、滋养每个细胞贪恋的追逐这种感受的疯狂。他喜欢这种感受,所以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