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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鱼脚步悄悄的移开一点,幸亏她把不能看的都删除了,什么不能看的,比如有高湛云的,比如尚尚被打扮的丑的不行的,比如她拧尚尚脸的!
有渺渺!就是真的。
看着何木安一张张的看她特意准备的相片,心里的担心隐隐放心,他看就行,就会认,就会给她姐生活费,她就是禾木集团大女儿的小姨。
夏小鱼隐隐兴奋,还没等这种兴奋扩大到四肢百骸,一个凉飕飕的声音猛然在身边响起。
“为什么没有她小时候的?!”怎么没有!
“啊?”夏小鱼正在做梦,没注意到他说了什么。
“尚尚小时候的。”她一岁的时候长什么样子?刚出生的时候怎么哭?第一次走路在什么时候?入学的时候有没有不想去幼儿园?第一次运动会她表现怎么样?第一颗牙齿长在哪一边?为什么都没有。
绝对不可能是假的!谁敢跟他开这个玩笑,他就捏死谁!
夏小鱼觉的她他妈要疯了!他看向她的目光说不出的难堪!为什么她会想要当面告诉他这件事!她后悔了!
“这是真的!绝对是真的!她真的是你的女儿!我姐当初只有你一个男朋友!我姐对我爸亲口承认过尚尚是你的女儿!”
“为什么只有今年的照片!”
她怎么知道!她怎么:“她……她……我姐今年才把她带回来……”
“你看我干什么!啊!”夏小鱼快疯了,他怎么那么吓人:“我们根本不知道她生了尚尚,上哪知道尚尚小时候长什么样子!尚尚是她偷生的!她谁都没有说,带回来的就这么大了!我怎么知道她小时候什么样子!啊——”夏小鱼奋力的拉着门扉却怎么也拉不开,她要出去,她要出去!
何木安神情停滞的握着手机:‘我们根本不知道她生了尚尚!带回来的时候就这么大了’
‘我们根本不知道她生了尚尚!带回来的时候就这么大了’脑海里都是这句话。
215尚V安(二)
何木安觉得精神恍惚,仿佛有什么比刚见面的时候夏渺渺对他梳理的微笑更另他心神不安,比他知道他们之间再不会有牵扯要试着放下更令他难以自制。
什么叫她们根本不知道她生了尚尚!她们怎么可以不知道她生了尚尚!
何木安紧紧的握着手机,脑海里都是夏渺渺当初让他滚之前,她对他畅想的未来,她要有一份好工作;有可奋斗的未来;她要两年升到助理;三年拿下主编;她的骄傲、她的抱负、她畅通无阻的未来在‘我们根本不知道她生了尚尚!’轰然炸裂了所有的美好,只剩下批不起来的模糊幻影。
她独自生下了尚尚……
不敢面对过……
何木安垂着头,声音低不可闻:“她离开过……”惶恐不安的逃跑……
夏小鱼使劲掰着门把,可就是拽不开。
何木安好像没看到夏小鱼的焦急。她是怕了吗,那个‘自私自利’到很想给父母争光的渺渺吗,那个总是说着无所谓却不断努力的她,那个表面看着坚强其实就是很坚强的人没有选择抛弃他的孩子,尽管他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何木安的身体隐隐发颤,不敢再看里面的人一眼。
‘哪有你说的那么洒脱,当年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后悔了,哭着闹着要去找你的’
‘幸亏你跑的很快,要不然就被我缠住了’
她依旧轻描淡写的说了如此严重的问题,你根本无法从她不正经的语言里听出什么有用的内容。就像他一直以为她一次一次不值钱的说爱他,转眼就选择了别人。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为什么当时没有继续追问,他为什么自以为是、理所当然的认为就该是他想的那样。
还有那些他没有接到的电话,她抱着唯一救赎的可能找过他,但他做了什么……
他当时咽不下心里的那口气出国谈生意去了,谈完了也没有回来……
何木安冷笑,他心里那口气可真重要!
夏小鱼绝望的拍着门,她好怕,身边的人是不是疯了!她的手机整个变形了!她不要在这里不要在这里!她要离开!前一刻象征着无限权力的地方,此刻在她看来就像催死的棺木!一个宽大到能装下五六个棺材的办公桌,周围毫无人性的冷!她不要在这里!她要回家——
她找过他,可能非常认真的找过,她当时是不是惶恐不安,是不是非常想找个人商量,她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把他当做最后一个港湾,而这个港湾却不知道滚哪去了——
何木安突然神色一凝……不可能,如果她找过,为什么没有找到。
他的目标多大,就算走错路都不可能碰不到,就算电话联系不上,堵禾木的门总有见到他的时,王峰龙、钱钧他们总可以问,为什么她没有找过来?
夏小鱼见他突然阴森森的看过来,急忙重申:“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姐突然说要到别的地方工作,我们哪里想到那么多,就以为她在外省找了更工作!其她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放我走吧!她从没有带尚尚回来过!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升职了才调回来了,放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夏小鱼绝望的坐在地上哭的异常害怕。
何木安移开放在夏小鱼身上的目光,他有什么权利针对她,他知道她为什么不带尚尚回来,回来干什么,本来就是被人诟病的一家子,再多一个被人诟病的理由吗,她会带尚尚回来才不正常。
别看她平时不把别人的议论放在眼里,其实是自尊心很重的一个人,她绝对不希望得到任何一点同情和非议。
“这么多年都是她一个人带尚尚……”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我出去,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要回家我想回……”
门啪的一声打开了,夏小鱼惊喜过望,刚想站起身冲出去,一道身影已先于她冲了出去!夏小鱼没反应过来,向前的身体扑倒在地上。
门外,为数不多各自忙碌的秘书们惊愕的看着突然摔出来的客人,哪里还有何先生的影子。
“谁呀?”
“就是她,说何先生对她姐始乱终弃。”
“不会吧!疯了!”
“但何先生见了!”
“啊!?”
“说生了位女儿,来要赡养费的。”
“真的假的?”
“何先生没有让她像无数来访者一样销声匿迹。”
“就是说何先生真的在外有孩子?!”
顶级秘书室里因为何先生的离开第一次如此嘈杂。何先生竟然在外有孩子?
他们作风严谨、毫无情趣可言的何先生竟然在不知道的时候当爹了?是酒后乱性还是被人偷了种?楼小姐还是拂衣姑娘?何先生会灭了敢算计他的人吧?何先生是会被一个孩子绑住的男人?不让那个女人死无葬身之地算仁慈了吧?
夏小鱼在一片议论声中,颤颤巍巍的贴着墙壁一点点的往电梯口挪,好不容易挪过去后,按下电梯,可怎么按都没有反应!
夏小鱼急的忙头大汗,不停的使劲按着,可除了她手指碰到开关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显示向上的灯就是不亮。
嘭!她拿起包哭着砸在了按钮上。
办公室里的所有声音戛然而止,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夏小鱼满头大汗,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
……
何木安是毫无迟疑的奔着敏行去的,他的手放在生疏的方向盘上,一路踩刹车都很恍惚,他多少年没有碰过这类交通工具,他甚至不敢加快脚步,就怕支撑不到见她的时候。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能做什么,他只是很想见见她,哪怕她还是对他客气礼貌的微笑,生疏的像毫无关系的碰面后的老同学。
她……还是喜欢他的吧……
何木安把车停下,心生怯意的看着敏行的门口,反而不敢轻易下车进去。如果她知道他知道了,她会怎么想他:没有担当、没有责任、不过就骂了一句滚就放手的前男友还知道回来问问?
何木安把头放下方向盘上,巍然不动的山峰即便这样而已不能给人沧桑之感。她为什么会生下女儿……有一点是为了他吗?她这些年承受了什么……
他为了那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自尊心加注了她多少不称心,她……在知道怀孕的那一刻有没有怨恨他,是不是觉得甩了他再明知不过,他就是一个没有担当,还逃避了责任的男人。
她竟然还会对着他笑,他还不满意,没有把当不认识的路人甲乙就该偷笑了,没有把他变成最恨的人就该谢天谢地了。
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她那么多,有什么权利站在他的位置把她在生活中的努力当跳梁小丑的挣扎,把她的斤斤计较当无理取闹,把她的理想看做无关紧要的小事,如果那也是生活的挣扎,不要他这个罪魁祸首有什么意义。
他为什么要理所当然的看着她一点点的努力,就算走偏了又怎么样,他还能不要她。
何木安重新抬起头,又是山高水远路广的威严掌权者,他把车靠边停好,身姿如松的下车,一身合体的休闲服,衬托出他高杰卓远永不出错的自傲之气,他不再犹豫,威仪的抬步快速向敏行的办公大楼走去。
一个身影更快的从电梯里走出来,随手把没有带好的纱巾围在脖子上,明明是不怎么认真的几个手法,却打出了时尚流行的品味。
夏渺渺笑着快速向等候在侧门的男子跑去:“怎么了,黑着脸,谁惹你了。”挽起他的手臂向外走去:“哈哈,不会是真的吧,刚从小高说我还不相信,现在看看你,我好像冤枉她了。”
“很好笑。”高湛云脸色及其难看。
夏渺渺乐的不行,推着他往外走:“好了,真生气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的大度。”高湛云声音很冷,被人撞了一下,扑了一声刺鼻的味道,自认风情万种的塞了一组电话号码,谁会有好心情。
夏渺渺笑的乐不可支:“行情好就是没办法,她可是我们公关部最吃得开的美女。”
“那我还要担心有什么病。”
夏渺渺掩着嘴,眉眼都是笑:“你想什么呢,公关的职业很正经的,哪有你们外界想的那么糟,我看看,给你的是私人电话还是她常用的公司座机。”夏渺渺瞬间从他背后扯下一张纸。
高湛云脸更黑了,竟然还有,三两下把纸条夺过来,撕碎了随手扔在门边的垃圾桶里。
“哈哈哈哈哈。”夏渺渺要笑的不行了。
高湛云拉着夏渺渺往外走,突然回头:“很好笑。”
夏渺渺猛然停,憋的难受,很久没有看高湛云黑脸了,她不禁又想起曾经那位为了接近他给他当保姆的小女生,还有冷眼旁观以为尚尚是他女儿各种亲近的小护士,这次他没有把纸条贴在大厅里已经是从良多年的表现。
夏渺渺笑嘻嘻的靠着他:“觉得搭讪的姑娘美不美?”
“高先生,你风采不减当年——啊——你慢点推,衣服都乱了。”夏渺渺笑眯眯的被推上车,转过身对坐回驾驶座的人喋喋不休:“说说吧,宝刀未老开不开心,我可以为你的贵体报仇的。”
车子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