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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蝶?”苏荷倏地眯起了眼睛,觉得酒香的事儿似乎复杂了起来。
顾桦承他们这些年不在邺城,自然是不晓得胡蝶的名气究竟大到了何种地步,莫说是纨绔子弟就是哪像王孙贵族想要得到胡蝶的垂青,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为什么姜女的语气听起来,如此的厌恶胡蝶?那可是当真称得上邺城第一女子的人物,这中间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心思一转,苏荷就已经有了想法。
她伸手拉住姜女的手,笑着问了一句:“你可想要你的师兄师姐,亲自来同你忏悔道歉?”
“……”姜女抿嘴,一下子不吭声了。
苏荷看到姜女的这幅模样便晓得自己赌对了,于是更加贴心地同姜女道:“你应当也听说过我师父和你师父之间的一些事儿,可是那些事情,终归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咱们做徒弟的也实在不好评论不是?可是咱们啊,到底还是师出同门,你说你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在外面,姐姐我这心里头可实在是难受。不如,你先跟我回去,我同扶桑师兄多少还有一些交情,你且放宽心,让我去给你说道说道,我保证啊,扶桑师兄定然会来接你的。”
“我便是在这儿,师兄也会来接我,我何必要跟着你走?”姜女皱眉,似乎毫不动摇的模样。
“妹妹啊,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傻?既然都跑出来了,自然是要狠狠地刺激他们一下,他们啊才懂得珍惜你,不然还真的就当你好欺负了呢。”苏荷看了姜女一眼,“再说了,你跟着我去,还能委屈了你不成?在咱们那儿,可是正好能够看得到酒香的一举一动,说实话,你就真的不心动?”
不心动才怪呢,苏荷斜睨了姜女一眼,有些装模作样地在一旁叹了口气:“算了,就当姐姐今日啊都白说了,反正等着他们把九娘找回去了,一家人欢天喜地的庆贺还来不及,哪里会想得到你?”
“我才不信,你……”
“若是不信,跟我去看看又能怎么样?又不会少一块肉,怎么你不敢?”
“谁说我不敢的!”姜女瞬间中计。终究心里的不甘和好奇还是占据了上风。
姜女跟着苏荷走出醉人客栈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苏荷冲着琳琅使了一个说不出有多么奸诈的眼神。
苏荷将姜女带回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时候,玉娇娘正拿着酒勺勾兑着什么,抬头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时,只是冲着姜女柔柔地笑了一下,便招呼苏荷:“回来了,快来,为师今日又想出一种配比,或许比前几日调出来的味道更好一些。你来尝尝?”
苏荷弯了弯眉眼:“是吗?师父,你这次是用的咱们上次一起酿的那摊子春风笑吗?”
看着玉娇娘和苏荷之间的那些互动,姜女心里又泛起一阵酸意。顾桦承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们,或者,只是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想着,忍不住就握起了拳头,眼前这幅师徒相亲相爱的画面,格外的刺眼起来。
就在姜女觉得要承受不住的时候,苏荷猛地看了过来,还冲着姜女招了招手:“来,你也来尝尝。”
姜女一怔,有些踌躇。
玉娇娘也跟着看了姜女一眼,笑道:“是啊,大家其实都是一家人嘛,你也来尝尝我配的这个酒,和你师父的手艺有什么差别。”
姜女忍不住念叨了一句:“我从来没有尝过师父配的酒。”
“哦?”玉娇娘眯起了眼睛,笑了一下。
086:眼红
喝着玉娇娘亲自酿的酒,姜女莫名的就红了眼眶。这样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师徒感觉吧?只可惜,顾桦承不是玉娇娘,扶桑也不是苏荷。酒香的一切,都和酒不醉人人自醉不一样。
姜女看着玉娇娘她们之间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只老鼠一只在挠着她的心一样。
玉娇娘看着姜女的神色,并没有说什么,却只是让苏荷陪着姜女,好好地说说话。
酒不醉人人自醉里,看起来倒是分外和谐,而对面的酒香却已经乱的不成样子。
姜女在客栈里失踪,掌柜的一口咬定没有看到过,而九娘则守在风花楼下,死活不肯跟着扶桑回家。
顾桦承只是冷笑,却并未说出一言。扶桑无奈,挑起整个酒香的责任,每日忙着酿酒,做饭,扫院子。
偶尔看着顾桦承心情好了,才说一句便出门去寻姜女,劝九娘。
九娘在风花楼外守了整整两日,终于被胡蝶身边的那个唤作青儿的丫头请了进去。而且青儿完全遵照胡蝶的意思,将九娘从风花楼的正门带了进去。正是傍晚时刻,风花楼生意正当红火,九娘这一路上自然是又受到了各种奇怪的目光,其中还不乏一些放荡的男子,上前调戏。
九娘只是抿着嘴,一声不吭,一直跟着青儿来到了胡蝶的门前。
青儿敲了敲房门,喊道:“蝶姐姐,人已经带来了。”
屋里传来一声不甚清晰的呻吟。九娘眉头一皱,就被青儿白了一眼:“姑娘若是受不了咱们这儿的气氛,可以走啊,也没人逼着你不是?”
“进来吧。”青儿话音方落。屋里便传来胡蝶慵懒的声音,那是九娘所不熟悉的胡蝶。
推开门进去,胡蝶衣衫半褪倚在一个男人身上,那个男人的脸埋在胡蝶的脖间,看不到脸。九娘被面前如此香艳的一幕,刺激的脸颊发红,恨不得上前一把推开那个男子,却又在胡蝶冰冷的注视下,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胡蝶看着九娘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冷冷地勾起了唇角。问道:“好看吗?”
“胡蝶。你……”
“嗯……”伏在胡蝶身上的男人似乎是才察觉不对劲似的。抬头看了胡蝶一眼,又顺着胡蝶的目光看了过去,脸色倏尔一变。一下子从胡蝶身上爬了起来:“小蝶儿,怎么你还有这种喜好?”
男人似笑非笑挑着胡蝶的下巴,目光却如刀子一般扫了九娘一眼。
九娘皱眉,毫不怯意地瞪了回去。
“哈,倒是个有意思的姑娘,小蝶儿,这莫不是新送来让你调教的?”男人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身上,站起来冷冷地扫了九娘一眼,“就这身板,呵……”
“程公子。你别这么打量她啊,她可是咱们邺城鼎鼎有名的人物呢。”胡蝶媚眼如丝,又往男人身上靠了靠。
“胡蝶,你喊我进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看你……”
“看我如何接客?呵,孟夏花你别太看得起自己行吗?”胡蝶冷笑,轻飘飘地瞥了九娘一眼,之后不顾九娘阴沉的脸色又同那个男子暧昧了一番,才哄着那个男子同青儿离去。
男人跟着青儿甫一出门,胡蝶就变了脸色。
她目光幽深地看着九娘,突然一笑:“你如今做这幅模样是给谁看呢?你难道还希望我如同幼年一般,对你百般信任吗?孟夏花,你配吗?”
“我不配。”九娘凄然,“胡蝶,是我负了你的信任,你的拳拳情谊,可是胡蝶,你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折磨?”胡蝶笑着扶着桌子做了下来,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笑道,“我觉得这样很好。”
“很好?胡蝶,你怎么会好,你……”
“孟夏花,你何必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呢?你不是我,怎知我过得不好?我今日请你来,不过是想问你一件事。”胡蝶垂了眼眸,令人看不清她眼中浓浓的寂寞。顿了好一会儿,胡蝶才又抬起头来,看着九娘的目光带了微微的迷惑,“我娘……她到底怎么去的?去后,她的……可有人祭奠?”
九娘怔了怔,低下头,紧紧地握起了拳头。“胡蝶,我也只是听说,你失踪之后,胡婶婶的身子便一直不好。你也晓得,下河村的人,走到胡婶婶家门口都恨不得绕路……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全身都冷了。后来,是村里几个善人,收敛了胡婶婶。前些日子我回去的时候……将胡婶婶的坟茔休整了一番。说来也是巧,胡婶婶同阿婆也算是做了邻居,想必在地下也不会太寂寞。”
“这样……”胡蝶叹了口气,微微笑了笑,举杯仰头饮下杯中酒,抬头看着九娘笑道,“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九娘点头,做了过去。胡蝶接着就给九娘倒了一杯酒,带着似真似假的笑意看着她。九娘叹气,举杯抿了一口便皱起了眉头。
胡蝶却好像很开心似的笑了笑:“哈哈,喝不惯吗?这可还是你送来的酒,万红千窟,听起来就很**是吗?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出来的这种名字。花儿,你知道吗?我刚刚到这儿的时候啊,天天都会梦到你……花儿,你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啊?花儿,为什么啊?是不是你现在过得好了,你才想着来冲着我炫耀?你要告诉我你如今过得多么好吗?花儿,你如果真的是要来救我,前几年你干嘛去了啊?啊?花儿花儿,你说啊,你告诉我啊?只要你说,只要你说我都会信啊!花儿,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
九娘听着胡蝶一声声的质问,死死地咬住嘴唇。是啊,早些年,她干什么去了呢?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找到胡蝶,为什么自己就能够那样心安理得的跟在顾桦承身边,天天同扶桑嬉笑怒骂。那些日子……那些她过的很好的日子里,胡蝶呢?胡蝶在做什么?
看着胡蝶那有些微醺的脸,九娘心里的愧疚与思念如滔滔江海翻腾而来。她忍不住一把握住胡蝶的手,带着些许哭腔:“胡蝶,你能原谅我吗?这些年来,我其实从未忘记过你。只是我害怕……我害怕被孟大牛夫妇抓回去,我只能躲着。师父说,等着我的身份文书下来之后,我就能够光明正大的回到下河村,再也不用害怕孟大牛他们。胡蝶,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胡婶婶对不起阿婆,可是胡蝶,我真的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也从来没有想着说是什么来同你炫耀。只要你愿意,胡蝶,只要你愿意,我一定带你走。”
胡蝶笑着抽出自己的手,举到眼前头看着,呵呵一笑:“身份文书?你是说,你已经换了身份,不再是孟夏花了?哈哈哈,真是可笑啊,你不是孟夏花,你是谁呢?邺城酒香顾桦承的二徒弟九娘吗?你是九娘?哈哈,可是花儿,纵然瞒过天下人,你还是下河村的孟夏花啊!换个名字就没人认识你了吗?孟夏花啊孟夏花,原来你也是这么有心计的女子?我从前倒是当真小瞧了你。”
“胡蝶……”九娘皱眉。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是她背弃了她们从前的所有,胡蝶说的对。换个名字难道就不是下河村的孟夏花了吗?可是,这也算是心计吗?她不过是想离开那样的生活,难道也错了吗?
看着自己面前一个劲地喝着酒的女子,九娘突然迷惑了。
这是自己一心想要找到,想要好好的不离不弃的那个胡蝶吗?难道一个人的经历果真能改变这么多的东西吗?从前的胡蝶,多么善解人意的一个姑娘,从来不会和自己红脸,从来不会对自己发脾气,那个胡蝶呢?那个胡蝶,真的……被自己弄丢了吗?
紧握的拳头,又慢慢地松开,九娘看着胡蝶,也陪着喝起了酒来。
两个幼年好友,彼时重逢丝毫没有该有的激动和欢喜,有的只是满满的惆怅和不知所措的局面。
两个人只是不停地喝着酒,喝着那原本就容易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