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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娘有些不大好意思地顺着顾桦承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笑道:“我是突然想起了……那谁的酿酒术很厉害……”
“为师就不厉害?”顾桦承挑眉。
九娘赶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都是女人的话……”
“噗嗤——”扶桑在一旁毫无形象地笑了出来。
九娘狠狠地瞪了扶桑一眼。
扶桑揉着肚子看了九娘一眼,笑哈哈道:“师妹,就你乳臭未干的,还女人?哈哈哈……”
九娘却突然笑了笑,凑近扶桑道:“是啊,我们乳臭未干的,说的就好像师兄你见识过女人似的。”
“好了。”顾桦承忍着笑意冲两个人招了招手,“咱们过几日,再去寻些泉水和草药来,多酿一些酒。”
“那岂不是还要再等几年才能会邺城?”九娘问。
“你急着回去不成?”扶桑皱眉冲着九娘笑的有些莫名其妙,“难不成你现在不晕酒了,对那满身的脂粉味也感兴趣了?”
姜女一脸茫然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完全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扶桑拍了拍姜女的肩膀,一脸笑容:“小师妹,为兄告诉你啊,你师姐现在啊,指不定对那个老女人产生了什么崇敬之情。”
“滚滚滚,别胡说八道,我只是单纯的觉得玉娇娘能和师父几乎齐名很了不起而已,而且她还是个女的。对于她的为人作风,我是不予评价的好吗?”九娘翻白眼。
“毕竟,她和我师出一脉,只能说是先师教得好。”顾桦承嘴角神奇地带着一丝笑意。
扶桑忍不住抖了抖,拉着九娘嘀咕:“师妹,你方才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你看师父这模样怎么这么奇怪呢。”
“又编排我什么?”顾桦承凑了过来。
那张脸上的笑意,让扶桑和九娘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姜女只是笑着,心里却有些许的落寞。纵然已经习惯了这些人的相处方式,可是还是会觉得,自己总是融不进去。扶桑待九娘也好,顾桦承待九娘也好,总是觉得比自己要好得多。
九娘看了姜女一眼,默不作声地捅了捅扶桑,上前握住姜女的手,嗔道:“师妹,你就看着师父和师兄欺负我呢?”
姜女一怔不解地看了九娘一眼,扶桑已经绕到了姜女后面,趁她不注意一把咯吱在她的腰上。
“哎呀,师兄师兄,你做什么,你停……哎呀,咯咯咯……”姜女浑身哆嗦着想要转身过去拍扶桑,却浑身痒的没有力气。
九娘站在一旁捂着嘴,有些舒心地笑了笑,手上蓦地一暖。九娘转头看到顾桦承冲她努了努嘴,九娘会意,点头跟着顾桦承离开。
还是那个女子的孤坟,顾桦承一杯薄酒祭奠坟前,眼中不再是从前的那种伤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期冀,一种对于未来的期冀。九娘小心翼翼地看了顾桦承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你叹气做什么?”顾桦承回过头来看了九娘一眼。
九娘摊手:“我就是好奇,为什么师父每次都是带我来这儿,却不带师兄和师妹来。”
顾桦承大笑,看着九娘直摇头:“毕竟,这件事儿只有你意外知晓,我为何要把这档子事儿再去跟她们说?”
九娘点了点头:“这倒也是。”说罢,九娘又抿了抿嘴,看着顾桦承道,“师父,你有没有觉得师妹总是心事重重?”
“哦?”顾桦承摸了摸下巴,“姜女有心事?这为师倒是没看出来,不过九娘,你也是有心事的吧?”
“……”九娘垂头,没有吭声。
“等咱们从北胡回去,便去下河村接你阿婆。”
“师父?”九娘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顾桦承,却只看到顾桦承柔和的笑意。
顾桦承摸了摸九娘的头,“九娘长大了,如今又已经医好了晕酒之症,酿出自己的酒,是迟早的事情,你的心愿不就是接着你阿婆一起生活吗?为师不过是提前让你实现了罢了,九娘,你日后合该好好学艺才是。”
九娘点头,旋即又猛地抬起头来:“对了师父,为什么许久不见哑婆了?”
“她既不愿再见你,自是有她的理由,你不必强求。”顾桦承拍了拍九娘的肩膀。
九娘沉默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
转眼,又是三年。
九娘和姜女已经掌握了最基本的酿酒之法,姜女甚至在一次意外里酿出了一种带着甘甜,甘甜过后,却又是酸凉的果酒,取名百果酒。而九娘虽然不再晕酒了,却还是时常觉得那些味道不好闻,即便是每年生辰,都会被扶桑灌醉,还是没能做到享受美酒。
三年间,他们师徒四人,将醉仙酒的味道提升了几分,路经北胡的客商品尝过后,皆是赞叹。
只是,这醉仙酒,也不愧是有着醉仙的名号了,那些客商不过三四杯酒下肚,便皆有醉意。而第二日醒来后,却并没有头痛的感觉。一时之间,醉仙酒名声大噪。
九娘拉着顾桦承问:“师父,这醉仙酒可否赢得过玉娇娘?”
一句话,令顾桦承倏尔沉默。说到底,醉仙酒也不过就是梦回的翻版。这梦回,只怕玉娇娘早已掌握了其中要领,即便是迭梦草是北胡所出,可是以玉娇娘的财力,莫说是迭梦草,便是晋国的草药花卉,她也能轻而易举的买到。
看着顾桦承沉默,九娘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收拾着桌子,同姜女一同退了下去。
十三岁的姜女已经褪去了当年的青涩,眉目渐已长开,同九娘并立一处,倒有几分姐妹相。只是九娘生的颇为小巧了些,不晓得是不是同小时候吃不饱有关,两人站在一处时,都以为姜女是姐姐罢了。
不出几日,便是姜女的生辰。九娘看着自己身边的姜女,微微有些忧愁。
扶桑来找她们二人时,看到的便是九娘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不住将姜女支了出去,拉着九娘问:“师妹这是怎么了?”
“师兄,过几日便是姜女的生辰了,不知道今年如何给她过呢?”九娘看了一眼姜女离去的背影,拉着扶桑嘀咕。
扶桑先是脸红了一下,才皱了皱眉:“这倒是问题啊,我看师父的意思,仿佛这几日就要准备回邺城了呢。师父也是,你的生辰他倒是记得清楚,每年都给你提前备下礼物。怎么到了小师妹这儿,师父就仿佛失忆了似的,每每都要我在旁提醒。”
九娘皱眉:“怎么好好的,这个时候要回去了?”
“师妹你忘了,这个时节下河村的水格外清冽,师父是想要去弄下河水了。”扶桑笑了笑。
下河村的水,说起来,那倒是他们相识的开始呢。
九娘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rs
062:归途
五日后,九娘亲自下厨为姜女煮了一碗长生面。扶桑不知道去哪儿讨了两个熟鸡蛋来,还口口声声地吆喝着,是自己亲手煮的。顾桦承则是送了一沓书卷,扶桑一看那一沓子书卷就不还好意的咧了咧嘴。
姜女一天都是高高兴兴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上了。
顾桦承却对此有些歉意:“因为这些日子一直在准备着回邺城的事情,还有你师姐九娘的事情,怠慢了你,你莫要……”
“我很高兴的,师父,真的。”姜女弯了弯眉眼,一脸的笑容。“这些年,一向都是师兄师姐怎么过生辰,我就怎么过的。师父并不曾怠慢过姜女。”
“好了师妹,快些吃面吧。”九娘拍了拍姜女的手,细心地为姜女将桌子上的书卷收了起来。
顾桦承也嘱咐姜女先将面吃完,便喊着扶桑出去了。
九娘跟着到了门口听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又转身回来同姜女道:“师妹,咱们明日便启程了,你在北胡可还有什么要做的?”
“我哪里有什么要做的?总不至于去捧一把土来吧揣着吧?”姜女一边吃面一边冲着九娘眨了眨眼,“倒是师姐,自打师姐不用月月去扎针吃药了之后,师姐似乎一直有心事,当是师姐还有什么要做的吧?总归今日我安心的做我的小寿星,师姐要做什么,去做便是了,何必在这儿干看着我?”
“你的生辰,自当应该好好陪你才是啊。”九娘眉间跳了跳,有种被姜女说中了心事的难堪。
姜女却笑了笑:“我又不是小时候,总会同师姐争风吃醋的,如今我大了,自然是懂事了。师姐去做自己的事情便好了,过会子,我自个儿拿着师父给我的赏银去街上逛一逛就好了。”
九娘看着姜女似乎是真心实意的笑容,有些放心地点了点头。
说起来。这三年,也就是逢年过年的见过哑婆几次,其他时候,倒真的是想找哑婆也找不到呢。如今要走了,不同哑婆道个别,九娘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失落。却没想到,一出院子。就看到哑婆冷着脸站在不远处。
九娘笑了一下,几步上前。冲着哑婆行了一个大礼。
哑婆却别过脸去,有些不乐意见到九娘似的。
九娘愣了一下,嘴唇哆嗦着喊了一声:“婆婆。”
“唉……”半晌,哑婆才叹息一声,“你们此番离开北胡,怕是咱们再也不会相见了。丫头,初次见你的时候,婆婆只觉得你像她,如今婆婆才明白,你是你。她是她。孩子,以后你的路不管多么难走,都要记得勇敢一些。”
“婆婆……”九娘一时有些哽咽,勉强地冲着哑婆笑了笑,狠狠地点头。那时候的九娘只觉得日后的人生。都只会幸福平静,根本不曾料到,她的磨难其实刚刚开始。
哑婆怜爱地摸了摸九娘的头发,冲着九娘笑了笑,又说:“你师父日后想来能够真的放下这一切了,老婆子我心里头,其实也觉得安心不少。日后你们若是……”哑婆说到这儿,突然顿了一下,颇有些自嘲地摇了摇头,“往后,你们还是永远不要再来了。你师父这一生不过就是为了寻找酿酒的最佳材料,这北胡的东西,他已经寻得差不多了,他从前年年来北胡,也不过是为了……如今,倒也能放得下了。”
九娘沉默,不知道如何应答。哑婆却压根就没有想听到九娘回答的意思,又默默地看了九娘一会儿,哑婆便转身慢慢地往远处走。九娘原本想要追上去再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也迈不开那双脚。
第二日,他们整理行装,雇来马车,准备返回邺城。
期间,九娘一直略带期盼地往回看着,顾桦承看在眼里,只是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这都是命数。”
九娘笑了笑点头,转身跟在姜女身后上了马车。
九娘没有看到,就在她钻进马车的那一瞬间,哑婆站在院子里,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之后又转身回到自己的屋里,再没出来。
马车上路,渐渐驶出了那个小村子,也渐渐离开了北胡。
在北胡的这几年,就仿佛是他们几个人的成长。
有些人终于忘记了该忘记的,有些人终于渐渐沉稳,有些人越过了酿酒的最大障碍,有些人终于学会了真诚……
九娘猛地掀开车帘,往后看去。姜女和扶桑对看一眼,默默低下头去,没有出声。而顾桦承,则开了一坛子酒。
味道一出来,九娘就皱起了眉头看了顾桦承一眼:“师父这是打算一路醉回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