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从酒曲的制作,还是选米浸泡到后来浸米蒸饭、落罐发醇,发酵储存,压榨、澄清再到最后成品装坛。顾桦承全部亲力亲为,没有让扶桑插手。当梦回酿好的时候,扶桑站在院子里,听着顾桦承有些猖狂的笑。
“听起来好像有什么故事似的,可是师兄你说了这么多,也没有说出这梦回跟师父之间到底有什么故事啊。”九娘啃完了三个果子,扶桑才??峦辍?p》 扶桑不可置信地看了九娘一眼,问道:“这还不算是故事?”
九娘点头:“我原本以为,师父和这梦回有什么荡气回肠的故事呢。比如以前师父看上一美女,结果美女嫁给别人了,师父伤心之下酿了梦回,希冀能在梦中回到当年一尝夙愿。或者师父曾经看上一……师父有过一知己好友,然后好友嗝屁了,自己伤心之下很想再见那人一面,然后有了梦回。再比如……”
“再比如和玉娇娘有过什么不得不说的往事?”扶桑摸着下巴凑近九娘,笑的一脸猥琐。
九娘抽了抽嘴角,看着扶桑问道:“师兄,你怎么那么在意玉娇娘的事儿啊?不过说起来,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啊……不对啊,师兄,说了半天就是歧视你什么都不知道?”
“……别这么说啊,好歹我知道师父酿梦回酿了五年啊!五年!你要知道一般的酒酿造一年就可以喝了,梦回酿了五年!”
“人家百年佳酿还放了一百年呢。”九娘撇了撇嘴,十分不屑的样子。
“……那也不是酿了一百年啊,只是说存放而已!”扶桑叹气,转头看了一眼马车里面,起身拍了拍衣摆,“走吧,一边走一边说。”
“师父都醉了我们怎走?”九娘愣愣地看了扶桑一眼。
扶桑伸手拉起九娘来笑道:“你师兄我也会赶车的好吗?”
“那你之前怎么不赶车?”九娘翻了个白眼,还以为真的只有顾桦承会赶车,这一路上就要靠顾桦承这么赶一段路休息一会儿呢。
“嘿嘿……”扶桑只是嘿嘿的笑了笑,拉着九娘上了马车,两个人一起坐在车厢外面,将果子放到了车厢里。扶桑拉了拉九娘叮嘱:“你可坐稳了。”
九娘刚一点头,扶桑就扬起了马鞭狠狠地抽了马屁股,马儿嘶鸣一声,撒腿就跑。九娘一个趔趄,险些没有抓好掉下去。
等着终于适应了扶桑的赶车方式,九娘冲着扶桑就是一个大白眼:“我可算知道师父为什么自己亲自驾车了,师兄,你这样的,真是不把命当命啊。”
“那是你自己没注意,谁知道你满脑子在想什么,没坐好是你自己活该!”扶桑瞥了九娘一眼,很不客气的说。
九娘别着脑袋不愿意搭理他,自己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腿,时不时的捂着鼻子回头看一眼车厢里的顾桦承。目光落到顾桦承手里的酒葫芦时,九娘一下子转过头来看着扶桑,咬着嘴唇一脸纠结。
“你想说什么?”扶桑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九娘脸一红,突然觉得自己方才居然真的在跟扶桑生气,这种行为未免太过小家子气。咬了下唇,九娘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师兄啊,之前师父还清醒的时候说过你也喝过梦回啊,你怎么不会醉吗?”
“怎么不会?”扶桑轻笑一声,“梦回是师父酿过的酒里最烈的酒,我也不过三杯就倒,不过我醉了就是蒙头睡觉罢了,不会像师父似的,变得跟个闺怨的娘们似的。”
“噗,这话你可从来没和师父说过吧?”九娘捂着嘴直乐。
“当然没和师父说过,师父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的皮。”扶桑念叨,回头瞥了一眼,推了推九娘,“进去给师父再披一件衣服。”
“哦。”九娘点头,爬起来进了车厢,突然惊奇道,“师兄,这车厢里的酒味似乎很淡很淡了。”
“嗯,因为那酒是梦回。你趴在师父身上闻闻就会觉得味道你又想吐了。梦回还有这一点神奇,就是味道只在人身上围绕不散,但是不会飘到别处去。”扶桑在外面悠悠然道。
九娘给顾桦承盖好衣服之后,便盯着那酒葫芦看了一会儿,起身要走。
身后却传来一声呢喃:“你终究还是走了……”
九娘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了顾桦承一眼,却看到顾桦承还是闭着眼睛,一脸安然的睡着。赶紧跑出去坐到了扶桑身边,拉了拉扶桑的衣袖,九娘压低了声音同扶桑道:“师兄,师父真的有问题!这么多年,你就没有发现吗?”
“什么问题?”
“刚刚师父说了一句什么:你终究还是走了。师兄,这么多年,师父身边就没有出现过什么人吗?”
扶桑琢磨了一会儿,摇头,“没有。”
“怎么可能?师父那个样子就跟让人甩了一样!”
“甩了?”扶桑皱眉。
“额……”九娘怔了一下,摆了摆手,“就是被人抛弃了的意思。”
“这个真没见过啊!”扶桑保证似的,“这么多年,也就玉娇娘经常来骚扰师父,可是师父根本不正眼看她啊。”
“真奇怪。”九娘咂舌。
020:路过
“你们两个在编排我什么不是呢?”
悠然清冷的声音,在两个人身后响起。扶桑和九娘都打了个哆嗦,讪讪地回头冲着顾桦承笑了笑。
扶桑勒住马,转头盘腿坐在顾桦承面前,问道:“师父这次怎么这么快就清醒了?”
“你还盼着我醉死不成?”顾桦承冷冷地瞥了扶桑一眼。
扶桑挠了挠头,一脸讪笑。
顾桦承跳下马车,看了几眼之后,突然回头冲着九娘笑的奇怪。
“怎么了?”九娘疑惑,心里琢磨着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顾桦承到底有没有听到。大约是想的太入迷了,扶桑怪叫一声后,九娘还有些疑惑的:“啊?”了一声。
顾桦承看了九娘一眼,挑眉:“怎么,不觉得这条路很熟悉吗?”
九娘诚实地摇了摇头,自己统共不过去过几个地方,一是自己睁眼就到了的下河村,一是当初自己半死不活的时候呆过几天的芦花镇,再就是邺城了。至于这荒郊野岭的是哪,自己怎么会知道呢。
“师妹,你连自己的故乡都认不出来啊。”扶桑在一旁摇头,被顾桦承瞪了一眼,又赶紧闭上了嘴,转过身去不知道在干嘛了。
“故乡?”九娘皱了皱眉,看了顾桦承一眼,有些不确定的问,“这是下河村?”
“过了前面那个路口便是下河村的地界了,九娘,你以前从来没有出过村子,大约不知道。”顾桦承伸手摸了摸九娘的头。
九娘咬唇,看着前面的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前面隐约传来吆喝声,九娘浑身一颤,猛地爬上了马车,钻进车厢,死活不肯出来了。
顾桦承叹了口气,看了几眼九娘,招呼扶桑:“扶桑,你过来。”
“师父。”扶桑跟着顾桦承看了几眼车厢里的人,皱眉,“咱们还要往前走吗?”
“绕过去,不走了,你去村里看一看吧。”
“去下河村有什么好看的?”扶桑皱眉,“你看师妹都不乐意去,做什么让我去。”
顾桦承瞪了扶桑一眼,转头看向村口,一个老汉赶着牛车慢悠悠地走着。顾桦承上前几步,抱了抱拳:“老伯,前面是不是就是下河村了?”
那老汉抬头看了顾桦承一眼,问道:“什么?”
“前面是不是下河村了?”顾桦承又提高了几分声音,问道。
老汉摆摆手:“听不清楚!”说着,便赶着牛车继续往前走了。
走过顾桦承他们的马车时,九娘正掀开车帘悄悄地往外看,正巧老汉走到这儿顿了一下,抬头瞥了一眼,浑浊的眼里闪现过一丝惊慌,急急忙忙地赶着牛车往前踉踉跄跄地走了。
九娘看着那老汉的背影,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认识他?”顾桦承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问了一句。
九娘摇头:“下河村好歹也有百来户人,我虽然时常出门干活,却也不是人人都认得的。”
“嗯,这倒也是。”
“师父,我想去看看。”九娘说完,便低下头,看不出表情。
顾桦承难得的沉默下来。
扶桑在一旁听到,一下子跳了过来,指着九娘数落她:“师妹啊师妹,你是怎么想的啊?你怎么还想回去看看呢?你就不怕你爹娘再打死你?那样的家,你还回去做什么,你傻了还是傻了还是傻了啊?”
“我不是想回家,我只是想去看一看。”九娘皱了下眉,快速地抬头看了扶桑一眼,又低下了头。
“九娘,当初的事情,为师觉得你心里一定也是有什么想法的。终究,你还是下河村孟家的女儿,如今你若是回去了,他们留下你,你要如何?”
九娘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顾桦承,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说到底,她能跟着顾桦承,或者说能够被顾桦承所救,真的是要烧高香的事情。可是这个世界上,大约也是有着关于带走孩子这种律法的,若是孟大牛和曹氏知道自己还活着,如今的自己,是完全没有能力说要自己离开的。若是孟大牛和曹氏真的要自己留下,只怕顾桦承也没有什么办法吧。
“师妹,你是不是觉得回家格外好啊?你就喜欢挨打?”
“扶桑!”顾桦承瞪了扶桑一眼,又叹了口气,转头看着九娘,“九娘,一切都由你自己来决定,等你十三岁以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去,带走你的阿婆也好,回去久居也罢,他们都不能在肆意主宰你的命运。只是如今,你……只怕还是没有自己做主的权力。”
“师父说的是,从前,爹爹和娘还一直想着卖了我的。”九娘苦笑一下,转身爬进了车厢里。
“师父,咱们要不给她娘些银子,把师妹买了呗。”扶桑皱了皱眉,试探着问了一句。
“胡闹!”顾桦承皱眉。
三个人之间沉默的有些可怕,扶桑看着顾桦承的脸色,想说什么,却始终忍着没有开口。九娘钻在车厢里,低着头一声不吭。
半晌,顾桦承才叹了口气,道:“扶桑,你去村里一趟,看看九娘的阿婆。”
“师父?”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的话!”顾桦承瞪他。
扶桑点了点头,转身慢吞吞地往前挪。
九娘猛地掀开车帘,冲着扶桑喊:“师兄,能不能再看看胡蝶?”
“好。”扶桑回头冲着九娘笑了笑。
看着扶桑的背影,九娘又皱起了眉头。
不知道如今的下河村是不是还和自己离开时一样呢,也不知道孟大牛家少了自己是不是真的过的更好了?如今家里的活应该都是孟春桃在干吧,这个时候的孟春桃是不是会经常想起自己?
她记得以前孟春桃说过不想她死的话,不过都是孩子,也许他们之间并没有所谓的姐妹之情,可是春桃不想九娘死。不,是春桃不想夏花死,那是真的。无需置疑。想着想着,九娘便觉得那段时光,犹如一场梦。
“在想什么?”顾桦承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自己身边,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
“师父。”九娘弯了弯眉眼,笑着抬起头来,看着顾桦承笑道,“觉得这些日子跟做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