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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九娘点头,拿着小舀子慢悠悠地往里面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加过了。
顾桦承轻飘飘地瞥了九娘一眼,笑着摇头:“那么小心翼翼的做什么?放开手脚努力去做就是了。”
“万一过了呢?”九娘头也不抬,继续聚精会神地盯着手里的瓶子。
顾桦承不知道是什么心思,突然就碰了九娘的胳膊一下。
九娘忍不住惊呼:“呀!你做什么啊,都过了……”
顾桦承轻笑,在九娘耳边吐了一口气,看着九娘的脸通红了,才慢悠悠地伸手将九娘右手边的那坛子醉春风拿了过来,又从九娘手里将瓶子接了过去,往里面加酒:“笨死了,再加点酒不就是了?”
九娘看着看着,蓦地笑出声来了。
记得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孤儿院的阿姨教他们怎么和面,那时候就有一句很经典的话,说是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总不会和不起来的。倒和眼前,这勾兑酒似的呢,这一样多了再加另一样就是了,总不会跑出去,混不出来就是了。
顾桦承看着九娘,皱了皱眉,缓了声音问:“这是在笑什么?难不成被我骂狠了?”
“你这也算狠?”九娘白了顾桦承一眼,“你那是没见过从前我……”
说着,蓦地一顿。
胡蝶忍不住抬起眼皮瞥了九娘一眼,看了看顾桦承的神情,又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青玉瓶子了。
扶桑和姜女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同时沉默。
院子里,除了舀酒声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了。
就这么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姜女是碰到了什么还是怎么着,突然就哎哟叫了一声。
扶桑立马十分夸张地问了一句:“哎哟我的小师妹啊,你这是怎么了?”
九娘和顾桦承闻声,也看了过去,只有胡蝶还坐在原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瓶子,微微笑了一下。
他们,真的很像是一家人呢。
微微勾起嘴角,胡蝶叹了口气,起身将手里的瓶子递给了顾桦承:“顾先生,看看吧,应当比你们这边速度快了一些。”
九娘瞥了一眼,便笑:“我说胡蝶,你怎么比我还像是师父的徒弟。”
“怎么说?”胡蝶挑眉,看着九娘。
“喏,你混合这些酒,比我做的顺手多了,而且这个瓶子你都比我们这些人还要会用。我说胡蝶啊,跟着我们干得了。”这一次,九娘说的含蓄至极。
可是胡蝶,还是听了出来。
胡蝶愣了一会儿,看着九娘有些飘忽的眼神,微微一笑。在九娘心里,终究还是希望自己离开风月场所,希望能够清清白白的过下去。可是九娘到底还是不明白,很多事情,再也没有可能回到最初的那一刻。既然没能够清清白白地长大,往后的余生,是不是清清白白的其实都没有什么关系了。
也许从前,未经人事时,每个女子心底,都做着那样一个梦,像无数话本子里说的那样,有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郎,不顾世俗约束不顾身家桎梏,执着的爱上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
只是可惜,终究过了那个做梦的年纪,也过了那样激烈的岁月。
在胡蝶心情最起伏的时候,也不过是看到死而复活的九娘时,从此之后,她的心平静地宛若一滩死水。
不是怨恨,而是经历了大喜大悲之后,进入的一种平静。
她这一生别无所求,只希望自己在乎的人还能够好好地在自己的身边,就足够了。
而那些缠绵缱绻的念头,即便曾经有过,那个人也好,那段情也罢,通通都被胡蝶深深埋葬……(未完待续。。)
047:思味
又是几天过去,扶桑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揉着脖子看了姜女一眼。叹了口气,扶桑转身从一旁的架子上拽了一件长袍下来盖到了姜女身上,起身推门出去。
这几日,他们在酒池边上勾兑着酒液,一次又一次的挨骂,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总算是勾兑出了让顾桦承满意的味道。
先前总是被他们几个嫌弃弄了一大院子的蝶影花,如今也不过剩下一两盆子了。而高强度的工作下,顾桦承嘴上都起了泡,嗓子也哑了。扶桑他们几个怎么全都没有用,还是九娘硬拽着顾桦承回自己的屋子休息了。扶桑和姜女被顾桦承千叮咛万嘱咐地守着书房里放着的那罐子酒,说什么一定得看着这醉春风和蝶影花彻底分离出来,才算是完。两个人盯了一夜,都累得不行了,也没看到醉春风和蝶影花分离。在一睁眼,天都亮了,那醉春风和蝶影花还是缠绵在一起。
摇了摇头,扶桑又伸了一个懒腰,走到灶房门口,便看到了九娘正捂着鼻子打着哈欠扇着地上的药罐子。
皱了皱眉,扶桑上前从九娘手里夺下扇子,瞪了九娘一眼:“怎么不在睡一会儿了?”
“哟,师兄,早啊。”九娘揉了揉眼睛,冲着扶桑咧了咧嘴打招呼。
“早。”扶桑没好气地推了推九娘,自己坐了下来。
九娘愣了一会儿,才笑了笑,凑到扶桑身边戳了戳扶桑:“师兄,你去歇着吧,这药我来看着就好了。”
“师父那么大的人了,还用得着你这么细心的看着吗?”扶桑心里有些别扭,看着九娘问的颇为严肃。
九娘又愣了一下,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师兄你说什么呢,我这是给咱们大伙儿煎的药啊。师父他不过是火气大了些,不需要用药的。”
扶桑呐呐地看着九娘又从自己手里夺回那把破扇子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似的:“为什么给我们煎药?”
“师兄,人家郎中都说了,这个时节原本就容易染病,咱们几个又整日的不干别的,就凑在酒池子边上研究怎么配对才能弄出满意的味道来,不生病也得增强一下抵抗力吧,总之这些药都是一些滋补强身健体的,有病治病没病防身嘛。”九娘嘿嘿笑了笑。看了扶桑一眼皱眉,“你还是赖着不走啊,那师兄你去熬粥吧,虽然这几天大家都累得不想吃饭,可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还饿得慌呢。吃不下别的,喝点粥总归还是好的嘛。”
九娘唠唠叨叨一刻不停,到底还是被扶桑发现了什么,一把抓住九娘的手腕。扶桑眯着眼睛问:“你这是怎么了?”
“我能怎么啊?”九娘眨了眨眼,又看了看地上的药,笑了笑,“是不是被这烟火呛着了。师兄你是看着我的眼睛红了吗?嗨,不过就是呛得嘛……”
“我可没说你的眼睛红了。”扶桑皱眉,仔细地盯着九娘的眼睛瞧了一会儿,也没有觉得红什么的。
九娘愣了一下。又蹲了下去:“师兄,我是不是总是帮倒忙?”
“啊?”扶桑皱眉,“怎么突然这么问呢?”
九娘又低下头去。不吭声了。
“是不是师父说你什么了?”扶桑顿了一会儿,眉头皱起来一个疙瘩,看着九娘声音带了几分无奈。
九娘却还是摇头:“没有,师父没有说我什么。”
“这怎么可能,若是没人说你什么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难过的?”扶桑却不信。
九娘抬头看着扶桑,看了好一会儿子,才突兀地笑了一声:“师兄有些东西不是非得别人说出来才能明白的。”
就像明明知道自己被嫌弃,还要靠过去一样。
顾桦承上火嘴角起泡嗓子干哑也不过是着急,可是如果自己能够像扶桑一样能干的话,顾桦承也不至于急躁成那样。九娘晓得自己的技艺不如人,便想着在别的地方让顾桦承舒心。可是自己不过就是担心顾桦承的火气再大了能引起其他什么病症,医馆顾桦承是不会去的,可是自己去抓药总行的吧。
顾桦承却皱着眉一脸不耐烦的模样,说:“你怎么那么多闲工夫,难道看不见咱们的酒还没有酿出来吗?蝶影花也已经没有了,姜女都晓得去城南莫家在买些蝶影花来,怎么就你不知道似的?”
那一句话,九娘其实倒还没有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姜女这么积极的跑去莫家讨要蝶影花,别说九娘吃惊了,就连扶桑都是一脸惊掉了下巴的模样。
可是九娘好声好气地受了顾桦承的这一句,又笑着问顾桦承那自己现在应该去干什么的时候,顾桦承却冷冷地看了九娘一眼,有些疲惫不堪似的叹了口气:“你能干什么呢?你啊,还是一边呆着继续闲着就好了。”
说的好像九娘这些天来一点忙都没有帮上,全部都是捣乱似的。
九娘一声不吭地退了出来,顾桦承也没有在搭理她一下。
九娘愣了一会儿,便去医馆拿了些药回来,觉得给大家伙儿都去去火也是没什么害处的。接着又想到还好胡蝶回去风花楼了,不然看到自己现在这幅模样,还不定要怎么闹腾呢。
谁知道自己好好地琢磨着自己的心事儿,扶桑却非得来问个明白,问了说了,却也不过只是一两声安慰。
扶桑看着九娘的模样,不在多说什么,只是坐在九娘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九娘说着话。
这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胡蝶和姜女身上去。
左右不过是一个明明有了离开青楼的机会,却不走,一个是突然之间变得勤快往莫家跑。
说起来,胡蝶的心思,九娘实在是没有想通过。
身为一个女子,为什么就非得想要留在那样的地方呢?难道能够离开还不是一件好事情吗?
这件事儿,扶桑反而看的清楚一些。
扶桑看了看九娘,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师妹其实有时候你一点聪慧的样子都没有,虽然你从前也没显示出自己有多么的聪慧。”
九娘抽了抽嘴角,瞪了扶桑一眼,扶桑这才继续往下说。
说胡蝶也不过是不愿意在颠沛流离了。
这些年,九娘跟着顾桦承扶桑,看似已经得到了平静安宁的生活,可是这几年,几乎都是在外奔波中度过,九娘甚至都不曾真正在那个地方静下心来,安安稳稳的看过一城风景。一路且行且学,学的七零八乱的其实是能够理解的。可是对于胡蝶来说,九娘的生活其实算得上是颠沛流离了。胡蝶沦落风尘,虽然并不是什么容易让人接受的事情,可是酒香的这些人,却从来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过胡蝶。一来,在邺城,烟花巷里的女子多了去了,这也算得上是邺城一个上的了门面的活计。二来,胡蝶是九娘的朋友,是当年阴差阳错,让两人错过的使九娘始终歉疚的朋友。
然而,那份曾经的情谊过去后,千帆过尽,胡蝶早已经历了人生诸多悲喜。
她的心境与九娘早已不一样了。
胡蝶想要的,不过是安稳的过下去,在没有其他所求。
其实这样的心情,胡蝶同九娘说过。只是九娘从来没有当真。
一直以来,九娘都觉得胡蝶只是不想同自己走,却没有想过,胡蝶是真的不想走。
叹了口气,扶桑将九娘从地上拽了起来:“好了,别多想了,你去书房将姜女喊起来吧,这两天她也来回跑怪累的。”
“额。”九娘点了点头,却没有动弹。
“怎么了?”扶桑皱眉。
九娘有些讪讪地挠了挠头:“没,没什么,蹲的时间久了些,腿麻了……”
腿麻了的九娘,拒绝了扶桑想要帮自己揉揉腿的好意,自己慢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