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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的人都是一愣,旋即起身恭敬地行礼迎接辰王爷。
辰王爷乘着一顶小轿,看着十分悠闲地到了中央,有人在路中央摆好了雕花红木座椅。椅边又安放了一张小桌子。
辰王爷入座,四下打量了一番,才啧啧开口:“这个地方倒是视野开阔,对你们来说也方便了许多。可是本王就不行了啊,你看看,出个门王妃都不放心,非得让这么多人跟着,反而失了与民同乐的乐趣。还要你们亲自往王府中送酒,那样就没什么意思了嘛。所以,本王想着啊,还是得亲自过来尝一尝啊。”
“王爷辛苦了。”顾桦承作揖,又问了一句,“那不知王爷可品了我们送去的酒?”
辰王爷脸色有些复杂地点了点头,看着顾桦承皱眉:“我说顾先生啊,您的技艺咱们大越国都是有目共睹的,您的名声甚至连邻国都慕名而来。先生……可是大意了?”
顾桦承肃然一惊,听出了辰王爷语气里的不快。
也许,辰王爷想说的原本是“是不是你觉得自己很厉害了所以现在就在随便应付了事”,只是顾忌着彼此的面子,没有明白的说出自己的责备罢了。
玉娇娘也听出了辰王爷的意思,微微笑了一下,冲着辰王爷行了一礼:“王爷,想来师兄是让着我呢。”
“哦?呵呵……”辰王爷挑眉,一阵轻笑,笑的一众人心底都发了毛。辰王爷这才又咳了一声,看着顾桦承问道,“你倒是同我说说,你这一天到晚的在想些什么?”
“自然是想着如何做那等不要脸的事呗,那种事儿只怕说给谁听,都会觉得他们恶心。”孟春桃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会看人脸色,自顾自地说着,看向九娘和顾桦承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不怀好意。
顾桦承看了辰王爷一眼,在辰王爷似笑非笑的笑容里,干笑一声:“王爷您……”
辰王爷摆了摆手,拦断顾桦承的话,笑着问道:“呵,本王不是都说过了吗?这种事儿本王帮你了,你怎么还老是记挂着啊?我说顾桦承你不会真的是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儿吧?你这意思是不信本王?”
顾桦承的脸色一时间忽青忽白忽红霎是好看,辰王爷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落到了九娘身上。
九娘猛地一愣,旋即低下头去,在辰王爷面前行礼。
“哎,不必。”辰王爷示意身边侍卫将九娘扶起来,上下打量了几遍便笑道,“顾先生倒是好眼光,此女不比玉老板师徒美艳,却……哈哈。”
辰王爷看着顾桦承的脸色,心情愉悦地笑了几声,这才开始同他们说正事。
不过就是说这所谓的斗酒大会,拖得时间实在是有些长,而且似乎并没有真正的斗酒的感觉。
不如两方拿出这些年的珍藏,看看到底谁家的佳酿是能担得起绝世佳酿的名字。
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酒香的醉仙酒和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南柯一梦都是比较新奇的酒,却不知道这两种酒究竟哪一种更得酒客的喜欢。
此话一出,玉娇娘和顾桦承都是一愣。
醉仙酒酿造出来还是这几年的事儿,而顾桦承回到邺城也不过才一年的时间,醉仙酒的发酵还不足以大批量出售,故而,醉仙酒除了皇宫和辰王府送去过几坦,根本就没有外人在品尝过了。而玉娇娘那边,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酿造了南柯一梦。听这名字就觉得这酒和醉仙会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毕竟,从前的醉仙酒,名曰梦回。
“师兄什么时候研制出了新的品种也不同师妹说说,可是担心师妹学了去?”玉娇娘先发制人,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桦承。
顾桦承闻言冷笑:“你呢?南柯一梦我也未曾品过啊。”
“呵呵呵,瞧师兄说的,竟还像是当了真似的。咱们两个谁和谁啊,这种事儿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呢?”玉娇娘打起帕子轻掩唇角,眼波流转倒是自成一抹风景。
只是这种风景却没有几个人能欣赏得了,首先胡蝶就送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拉着九娘一个劲的耳语。
孟有才则和孟春桃遥相对望,彼此都猜不透对方在想些什么。
而之前去送酒的扶桑和苏荷,却没有跟着辰王爷一起回来。
顾桦承几次想问,都被辰王爷错过了话题去,说着说着顾桦承也就没了非得要问出来的兴致。反正那么大的人了,总不至于会走丢就是了。至于扶桑和苏荷会有什么事儿,那终究是他们的事情,他插不上嘴,也不会去插这个嘴。
辰王爷又坐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玉娇娘和顾桦承也没有再继续比下去的意思。辰王爷便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的提议:“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咱们一起吃个饭?”
“一起?谁和谁一起?”顾桦承皱眉。
“自然是你们酒香和酒不醉人人自醉陪着本王一起啊。”辰王爷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胡蝶抽了抽嘴角,冲着辰王爷行了一礼:“既然如此,小女子便先告退了。”反正两家酒店吃饭,本来就是不对付的人,自己也没有必要去看这个热闹了,别热闹没看成,还惹得自己浑身膈应。
谁知道辰王爷好像存心膈应人似的,皱眉道:“胡蝶姑娘怎么能走呢?一来姑娘是九娘姑娘的好姐妹,酒香的常客。二来姑娘是风花楼的头牌,本王虽然没怎么去过这种地方,可是也听说过姑娘的名声。胡蝶姑娘来为我们助兴可好?”
“……”胡蝶抽了抽嘴角,未发一言的站到了旁边。
九娘皱眉,在胡蝶耳边轻声说着:“你若是不愿意,等下走了便是。”
胡蝶笑着摇了摇头:“花儿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我们这样的人,根本就是身不由己。辰王爷……其实也算是常客了。为你们助兴这等事,也只怕只是王爷随口一说罢了。无事,让你单独去面对这么多人,我还不放心呢。嬷嬷那儿……我倒是有些庆幸,此番是辰王爷出面了呢。你也知道,昨夜为了陪你,我一夜未归,青儿今日来见我时胳膊上好大一块淤青。”
“胡蝶……”
“诶,不必同我说什么了。你和我之间不必如此见外。”胡蝶笑着拍了拍九娘的手,冲着辰王爷颔首而笑。
辰王爷抚掌:“好!今日我们就好好地热闹一番!”
024:吃酒
这一群人再一次去天香楼,只是为了吃饭。天香楼的老板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来,只是看着顾桦承他们这些人通通进了一间屋子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这些人,居然会同桌而餐,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呢。
天香楼的伙计一时之间都聚在一起,猜拳掷骰子都争着抢着去伺候那一屋子的人。就算得不到什么好处,能够第一时间听到那些人的八卦,也是一桩幸事。便是什么都听不到,能够看着那么多名人,伺候这些名人那也是极好的啊。被天香楼的胖老板呵斥了几句,那些伙计才四散而去,却还不忘挤眉弄眼的研究者到底谁先去给那一屋子的人上菜。
等着菜上齐了之后,辰王爷便挥了挥手,让屋子里那些等着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又让自己身边的侍卫送了两坛子酒上来。
顾桦承和玉娇娘都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辰王爷,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辰王爷微微一笑,指着桌子上的两坛子酒:“这一坛是顾先生的醉仙,这一坛是玉老板的南柯一梦。今日大家来的这么齐,不如一起来尝尝。”
“……”顾桦承挑了挑眉,什么都没有说。
玉娇娘也是抽了抽嘴角,拿着帕子掩住唇角,冲着结绿使了个眼色。偏生的结绿此时全心全意都放在了顾桦承身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顾桦承,被玉娇娘掐了一下,才惶惶然地看了玉娇娘一眼。玉娇娘有些生气的白了结绿一眼,却还是不解气,伸手就要扭结绿。
“咳咳。”辰王爷却咳了两声,瞥了玉娇娘两眼,笑了笑,开口说道:“今日咱们不过就是吃个饭。你们也别一惊一乍的想着套取谁的好处了。顾先生,你们商量一下,也别像以前那样坐了。你们各自岔开来坐,你和玉老板也很久没好好说过话了吧?来来来,你们坐到一起来,好好地谈谈心说说话聊聊天嘛。”
九娘抽了抽嘴角,觉得今日的辰王爷废话格外的多。只是还没来及说什么,玉娇娘便一脸得意地走到九娘身边,笑眯眯地看着九娘。九娘愣了一会儿看了辰王爷一眼,默默地起身。
看着九娘换了位置。胡蝶也跟着走了过去。谁知道结绿却笑眯眯地看了胡蝶一眼,坐到了九娘身旁。
胡蝶看了一眼坐在九娘另一边的辰王爷默默无语地在结绿一旁坐了下去,屁股下面的凳子还没捂热,耳边就传来结绿一声似笑非笑的声音:“王爷不是想要胡蝶姑娘为我们助兴吗?”
“结绿你别太过分!”九娘猛地站了起来。
“九娘。”顾桦承皱眉看了九娘一眼,示意她坐下来。
当着辰王爷的面,谁也不敢太过放肆。九娘别扭了一会儿,便有些恨恨地坐了下去。
辰王爷看了胡蝶一眼,便笑了笑:“好了结绿你就别闹了,今日胡蝶姑娘不曾带着什么乐器。便是助兴也没什么意思。还是坐着好好吃饭吧,对了结绿,本王听说你前些日子跳了一支很奇特的舞,不知道本王有没有这个眼福。能够有幸一观呢?”
“……”结绿的脸一下子就绿了。
玉娇娘皱了皱眉,也跟着同辰王爷念叨:“那什么都是路人的谣传罢了,我们结绿其实并不会跳什么……不会跳什么奇特的舞,都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污了王爷的眼。”
“哦,这样。”辰王爷点了点头,婆娑着手里的酒杯。
玉娇娘见状。立马扭着腰肢给辰王爷倒了酒,亲自将杯子送到顾桦承唇边,笑眯眯地看着辰王爷。
南柯一梦,入口微苦,仿若人生的苦楚都蕴含进了酒里,纵然是辰王爷这种从未体会过平民百姓生活苦楚的人,都觉得心里一酸喉头一紧。那些久远的过去仿佛都被勾了起来,带着丝丝的微苦滑入心头。苦味过去后,却又是一阵甘甜,仿若久旱逢霖。绵长的香甜,就仿若是冲破乌云之后的那些平淡的幸福。就像他如今独居辰王府,连皇上都许了他的自在逍遥。
微微一笑,辰王爷睁开眼睛,看着玉娇娘赞赏:“这南柯一梦,果真酒如其名。只是不知道玉老板有没有尝过醉仙?”
“自然没有。”玉娇娘有些嗔怒地看了顾桦承一眼,“想来师兄也是忘记了吧,毕竟这么长时间了,我只顾着和师兄一较高下,倒是忘了这些事儿了。”
辰王爷看了九娘一眼,九娘便有些不情不愿的起身给玉娇娘和结绿倒了一杯醉仙酒。
结绿似笑非笑的看了九娘一眼,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登时脸色一变。
她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的酒,就连当年的梦回,也不过是听说,却从未尝过。这根据梦回改制的酒,让结绿心底蓦地一痛。那些年求而不得的思慕,那些年被师父不理解狠心赶走的凄然,还有那些年独身在外饱受欺凌的往事,一幕幕仿若又出现在眼前。其实那些苦楚都不算是什么,只有一条,让结绿始终难以释怀。求而不得的那份思慕,原本以为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