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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追究起来,他是必不得善终的,更何况他还贪恋权势——
其为了稳固自己的权臣地位,一直以来,皆处心积虑,不择手段,而如此行事则犯了皇家之大忌,历数各朝各代,所有的君王都忌讳治下的属臣手握重权,凡弄臣者,大都不得善终,所以此下,陆燮能提前看透这一点,肯主动告老还乡,无疑是眼下最好的选择,此外,告老还乡,不仅不会失了体面,而且还能保留自己一直以来营造的忠臣声望。
想到这里,我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此…亦好。”
“是啊,确实亦好,因为至少你我的婚事,父亲他是不会再反对了。”
“你还真的是……”
陆文航审视着我略露薄责的神情,故意揶揄我道:“你不是担忧父亲会反对我们的婚事吗,现在他不会了,难道你还要怪我?”
我突然不知该回应什么,索性便转移了话题:“你还未曾告诉我,先帝为何亦会将有关母亲的那段过往道出?”
陆文航微微笑道:“看来,我未来的妻子,是一个究真的性子,凡事,都非要弄通透不可。”
“疑问梗在心中,不得疏解,不啻为一件最不畅快的事情。”
陆文航趁势附和道:“亦对。”
稍作停顿,他便回应起了我的疑问:“先帝肯将那段往事道出,完全是为了当今圣上。”
我惊讶不已,遂示意他接续讲下去:“先帝当政后期,陈将军手握重权,其地位无人能撼,而于此事,先帝一直忧心忡忡,怕有朝一日,陈将军会拥兵自重,举兵反叛,进而对朝廷造成威胁,因为猜忌乃帝王的通病,所以我就不能因此事,便评述先帝疑心重,不信任自己的臣子。彼时,先帝费尽心力,一直都想将兵权从陈将军的手中收回,故此景浩十七年,先帝以陈将军重伤,需要回京将养为由,将他从边关召回了京畿,先帝本想着陈将军回京,他便可如愿收回兵权,但是事情却不如想象中那般顺利,陈将军非但没有交出兵权,其地位还一如在边关之时稳固,难以动摇,而偏偏此时,先帝又生病了,于是很多事情,皆有心无力起来,所以在无计可施之下,先帝为了能让今上顺利地登上皇位,便索性赌了一把。”
我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什么:“赌什么?”
“先帝在驾崩之前,曾传召陈将军入宫,与之秘密深谈了一次,而在陈将军到来之前,先帝则事先命今上躲在了养心殿内的密室之中,故而先帝与陈将军的谈话内容才得以被今上晓知。”
我不错眼地直直地盯着陆文航,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亦不漏过他讲述的每一个字。
讲到这里,陆文航不禁轻叹了一口气:“原来先帝竟利用陈将军对伯母的至深情意,赌了一把,他不仅向陈将军坦白了自己与伯母的那段过往,而且还坦白了今上乃伯母之子的真实身世。先帝看似走投无路,孤注一掷,不过却赌赢了,因为陈将军在知晓了这个真相后,果然改变了自己的态度,开始不遗余力地拥护今上登基,所以此生之中,我最钦佩陈将军,因为他对伯母的情意,深厚执着,还完全不计得失,可以说,谁人亦无能赶及!”
想起陈明峻六载来在丁零的忍辱负重,我忍不住询道:“是不是陈明峻亦清楚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陆文航颔首答道:“自陈将军将你接到陈府之后,他便向明峻道明了一切,一直以来,他都对明峻寄予厚望,所以他的事情,从不对明峻隐瞒。”
陈沅江的磊落风骨让我深深汗颜,故此一时无语,陆文航见状,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想到被流放祈州的沈熙泰,我又起了话题:“想当年,皇位承继一事,掀起了多少腥风血雨,今上登基,众人多有意外,殊不知先帝为了能让他顺利登基,私底下费心谋划多少,甚至还不惜将另一个儿子推上风口浪尖,成为众位皇子一致算计的对象。”
“于此,先帝确实用心良苦,据我所知,自今上出世的那一刻起,先帝便已经开始为他打算,因为宫廷之中,阴谋层出不穷,先帝为了保今上周全,且为了避免让他遭受到其他兄弟的戕害,才故作不喜他,并冷落于他。”
“所以,宫廷生活,最令人厌烦。”
陆文航旋即安慰我道:“你不会在宫廷内生活的。”
我依然有些担心:“难道你真能说服皇上,让他不再纳我入后宫?”
“当然。”陆文航自信作答:“裳儿,你一定要信我,你是否还记得上午我曾对你讲过的话,我们两个能否在一起,只取决于你,不在于他人。”
“记得。”
闻言,陆文航这才真正地放松下来:“裳儿,你知道吗,其实在对你讲述父亲的事情之前,我甚是不安,因为我担心你会因为父亲之事,进而怨怪于我,复再与我生分,最终不再同意嫁之于我。”
我先是愣了愣,而后忍不住笑道:“你还真是傻气!我岂会因为陆丞相之事怨怪于你?如若我因为此事而嫌弃你,那么你亦应该嫌弃我才是,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好的妻子对象,我不仅身世尴尬,生父不详,还年岁已大,一身伤病,对于这些,你不是照旧不理会,仍要坚持娶我吗?”
陆文航长时间不语,但是他眼中的光彩却愈来愈明亮逼人,良久,他才轻喃道:“裳儿,我想…亲你。”
我还不曾反应过来,陆文航的唇便轻轻地印在了我的唇上,柔软温暖的触感,顷刻间扰乱了我的心房。
陆文航的吻并未深入,只是一触便离,所以,亦就是在我怔忪发滞的空当,他速速地在我耳边轻语了一句“走了”,遂翩然离开,似乎是在逃避着什么。
待我醒悟过来,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紧张和羞赧,不过于此事,我同样是羞赧和生涩,因而此次,我并未再出声留他,哪怕我心中还尚有许多疑问,有待一一问询和解明。
作者有话要说:
☆、遍布阴谋
我立于桐木堂的门口,再三犹豫,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进去,毕竟韩子湛已对陆文航明言过,事已至斯,他不愿再见我,但是,如若不再见他一面,心中则总有不甘,不光是为了疑问,亦是为了明晰他的现状若何,因而翌日,在陆文航为我诊脉之时,我踟蹰着提出了这个要求。
闻之,陆文航毫不意外,只是淡淡地颔首道:“好,我马上为你安排。”
“难道…你不生气?”有别于陆文航的干脆,我却有些忐忑不安:“昨日你主动要替我安排,我却没有同意,然而今日却又改变了主意,实在是有些出尔反尔,前后不一……”
陆文航竟然平和笑道:“我为何要生气?你只不过是去见他,又不是要嫁他,何况以你究真的性子,有很多事情,一定是要问个明白的。”
我略略心安,随后陆文航则替我安排此次见面事宜,期间,他甚至还体贴地提出,如此场合,他不便相随,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打算安排秦磊与我同往。
听到“不便相随”一词,我的心情不禁有些沉泽,对于我与韩子湛的那段过往,陆文航虽然一再言称自己并不在乎,但是我想,对于这次见面,他肯定还是吃味的,不过我还是感谢他留给了我足够的空间和自由,因此我拒绝了让秦磊同往的安排:“韩子湛乃一文士,又不会武功,所以,不必做此安排,再者,已经到了现今地步,他亦没有必要再来伤害我。”
陆文航审视了我片刻,方才叹道:“看来,韩子湛隐瞒你的事情,不止一件两件。”
我懵懂不解地望着他:“你所言…何意?”
“韩子湛的武功与我不相上下,或许比我还要多出一番造诣。”
我吃惊不已:“这…怎么可能?”
“裳儿,我何必要骗你?这是真的!”
我沉默片刻,而后坚持道:“即便他会武功,我还是要一个人去。”
陆文航望了望我那执拗的神色,攸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那…好吧。”
桐木堂地处偏僻,位于宫内一偶的莲湖独岛上,因独岛四面环水,并无通路可达,若想过去,唯有乘舟,可能是考虑到韩子湛会武功的缘故,莲湖周遭布满了严阵以待的兵士,并严令道,若无指示,任何人俱不得随意出入。
到了莲湖,我遂向把守的兵士出示了陆文航给我的令牌,兵士见状,即刻毫无异议地安排了小舟送我过去,与莲湖周遭的严密布置相反,独岛上很安静,并未有兵士把守,一路行去,亦未见什么宫人。
独岛的规模并不大,所以未几,桐木堂那略显沧桑的题匾便映入了眼帘,而与此同时,我竟无端地开始紧张起来,我不断地思量着,不知道此次来访,韩子湛会以何种态度待我,毕竟此次面对的,将是他的真实面目。
犹豫再三,我终于鼓足勇气进门,本想着桐木堂内会是一幅落败荒凉的景致,不成想却大出所料,其内物什非但一应俱全,严格而论,甚至还很精细和考究,故此我想,如若不是作为囚禁之所的缘故,桐木堂可谓一个能媲美桃花源的美妙所在。
可能是因为提前得到了告知,桐木堂的宫人见了我并无意外,只是稍稍正视,便继续垂首,本分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看到我到来,宫人并未替我通报,而我亦不需他们通报,因为一进门,我便看到了韩子湛,其着一身白袍,正临水而立,不知在思考着什么,为了不打扰他,我尽量放轻脚步,慢慢地靠近他。
我在韩子湛身后不远处的石案旁止步,只见石案上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幅尚未完成的画作,画面上寥寥几笔,勾勒的仿佛是莲湖的景致。
我曾见过韩子湛的画作,其功底之深厚,一般人大都难以望其项背,但是眼前这幅画的画工,明眼一看,便很潦草和单薄,因此而断,此时的韩子湛,内心是何等的浮躁不静,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来了,为何一直沉默不语?”
骤然听到韩子湛的声音,我不禁愣了愣,待醒悟过来,便随即往他站立的方向望去,只见他仍是先前那种负手挺立且背对着我的姿势,并未曾转过身来。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我好奇不已,先前过来之时,我的步伐很轻,而他又未曾转过身来,那么他是如何晓知我来的呢?
“因为我看到你乘舟而来。”桐木堂依水而建,可能是考虑到能更好的观景之故,所以桐木堂的院落并不封闭,而韩子湛所立之处便位于一临水长廊内,其地势较高,应该是独岛最好的观景所在。
闻之,我有些恍然,故为了求证,遂走前几步,与韩子湛并肩,莲湖虽为人工开建,但却颇有规模,极目望去,水汽氤氲,景色一片朦胧,根本看不清莲湖对岸的人影面目,再转念一思,似乎我乘舟而来的线路,与他所站立的位置还是相反的,那么,他到底是如何看到我的?
甫才打消的疑问再次升腾盘旋:“可是,立于此,根本看不清对岸人的面容。”语毕,却又感觉有些不妥,人都道习武之人耳聪目明,难不成他真的能看到我?
“难道是因为习武之故?”不待他回答,我遂追问道:“所以,才看得比我远,比我广?”
韩子湛这才转过身来,脸上竟然还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其实,我是骗你的,即便是习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