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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惊婚-第3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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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明显,她已经语无伦次了。

    脸上除了焦灼不安,吓得嘴皮儿都白了!

    权少皇敛住眉头,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淡淡看她一眼,就大步出了客厅。占色目光随着他挺拔笔直的背影挪动着,直到他身影消失,她才回过头来,抿紧嘴巴,握住了俞亦珍冰凉的双手,出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疼痛的沙哑。

    “妈,善良是好事儿,可一旦善良成了被人欺压的原因,那就是愚昧了。这些年,你还没有被他给欺负够吗?我爸留下来的钱,还有你说的那个京都大善人留给咱们母女的钱,哪一样儿不是被他给赌光了?你拿他当鲁芒的爹,他有想过你吗?”

    一听这话,俞亦珍的泪水掉得更厉害了。

    “小幺……呜……妈老了……”

    俞亦珍是一个十分传统的女人,一辈子都“受”过来了,更何况现在她年纪不小了,身体也不太好,长辈在鲁有德淫威下生活,中心意思就围绕了他一个人,心思自然和普通人不一样。在她的心里,鲁有德再可恶再坏,他都是鲁芒的亲爹。他要真出了什么事儿,等自己身体有个闪失的时候,20岁的鲁芒该怎么办?

    可她人嘴笨,一激动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说服占色。

    她只能哭。一直哭。

    占色的眼圈儿赤红,可她很冷静——是很冷的静,静得面目冷若冰棱。

    对于鲁有德这个人,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如果不是事关小十三,她想,为了俞亦珍和鲁芒,仅仅就他加诸在自个儿身上那些个伤害,已经过去了,她也就作罢了。可现在,她是一个母亲,一个会护犊子的母亲,她不可能允许一个伤害了她孩子的人逍遥法外。

    “小幺……”鲁有珍声音哑了,“你去和姑爷说说,就饶他一条狗命吧?”

    一双眼睛冷冷地锁定了俞亦珍的脸,占色的眸底,闪过一抹冷芒。

    “妈!不是我们说饶了他就饶了他。咱们头顶上,还有法律的!”

    她此刻的表情很严肃,冷得和平时在俞亦珍面前的柔和孝顺简直判若两人。让俞亦珍看了,嗫嚅着唇,竟有些害怕。无奈之下,她又调过头去看占子书,想向他求助。可占子书只是双手合十,阖着眼睛,宛如老僧入定。

    他不会管这事儿了!

    捂着哭泣的嘴,俞亦珍身体轻轻颤抖着,一双眼睛满是无助和迷茫。

    占色环着她的肩膀,有一句没一句地安慰着她,心里却在想着权少皇那边儿的事儿,也不知道他从鲁有德那里能打听出什么来,更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理鲁有德。

    心神不宁。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着,晚风轻轻地吹过锦山墅。

    权少皇过去的时候,鲁有德和鲁芒父女俩正在锦山墅的附楼里下五子棋。

    见到他进了屋,鲁芒目光亮了亮,喊了声儿姐夫,很快又垂下头去了。鲁有德今晚心里有鬼,赶紧笑容满脸地站起来迎了上去,压下满肚子的委屈和恐惧,谄媚地笑着招呼他。

    “姑爷来了?你妈她人咧?眼看这天儿也不早了,还得麻烦姑爷找人送咱们一程!”

    静静地盯着他,权少皇一动不动。

    一个人呵呵地笑了几下,鲁有德见他不吭气儿,终于屏紧了呼吸。

    “姑爷,出啥事儿了?!”

    瞥向旁边的两名警卫,权少皇冷冷说,“带到地下室去。”

    “是,老大!”两名战士守了鲁有德一晚上就等着这个时候,闻言整齐地答应着,二话不说,一只手拎了枪,一只手拎住他的手臂就拖。

    “老实点儿,跟我们走!”

    身体落入钢筋般的人手里,鲁有德双眸一瞪,心肝俱裂。

    “嘎,嘎哈呢……你,你们要咋地?”

    见权少皇要拿他老爹,鲁芒也吓得站了起来,目露惊恐。

    “姐夫,你这是做什么啊?”

    “你爸涉嫌一宗拐卖儿童案,现在需要接受调查。”权少皇冷冷地开口,说完不再看向鲁芒,直接吩咐人把她送到她妈那边儿去。

    要说鲁有德也是一个人精,“拐卖儿童”几个字儿一入耳,如遭雷轰,面色顿时一白,刚才还在可劲儿挣扎的身体,顿时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下子就萎了下去。

    “不,不关我的事儿……”

    “走!”一个战士,拿枪坨子砸了下他的脑袋。

    颤抖着双腿,见势不妙,他索性放开了嗓子,歇斯底里大吼起来。

    “俞亦珍!你个不要脸的老娘们儿,偷野汉子还敢出卖老子。你不得好死……俞亦珍……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去……鲁芒……你给老子看好了啊……你爹今天就是被你妈给害的……你都给我记好喽……”

    一个大老爷们儿撒泼的样子,着实有些难看。

    权少皇皱眉,冷冷吐出两个字。

    “堵嘴!”

    被人堵了嘴巴的鲁有德,很快就被拎到了地下室里。嘴里的堵塞物拿走了,可隔音效果太好,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整个人都软在了地上,一下子像苍老了十岁似的,前阵子一直挺直的腰杆子是再也直不起来了,一把鼻泣一把泪地向权少皇求着饶。事实上,人还没怎么着他,他却表现得像被人给生生割了几块肉似的悲惨。

    事情败露,他不敢想象后果,除了颤抖和装疯卖傻,不会再干别的了。

    这间地下室里,其实没有他以为的那么恐怖,除了一些练功使用的武器,什么额外的东西都没有。即没有传说中的刑具,也没有什么能令人心生害怕的设施,只是一屋的空荡,空空荡荡,空荡得让他觉得阴森……

    权少皇就坐在空荡荡的大空间里,那张唯一的大皮椅上。

    听着鲁有德呐喊、吼叫、求饶、哭泣、赌咒发誓……他却始终没有回应。直到姓鲁的说累了,只剩下了喘气儿的份儿了,他才用一种低沉得几乎可以绞杀人脑的声音淡淡说。

    “鲁有德,我问你几句话。”

    “是是是……你问你问……”

    鲁有德哭得十分狼狈,不要说问话,让他叫人祖宗都成。

    后背紧紧抵靠在大皮椅上,权四爷凉凉地盯住他脸,声冷若冰。

    “谁让你干的?”

    “嘎,嘎哈,啥,啥事儿?”

    还他妈装傻?

    权四爷目光一冷,冷刺儿似的扫向他。

    他没有说话,可接收到他眸底扫射过来的凶戾与森冷,鲁有德颤抖着双腿,竟然‘啪嗒’一声儿就跪了下来,举起双手像个求饶的汉奸。

    “俺,俺说,俺都说……是,是小人那个,那个时候好赌。在依兰的赌场里……输得快要当裤头了,还借了老板很多水钱……那老板不知道咋知道,俺闺女生了个儿子,就对俺说,说他有一个朋友,两口子没得生养……要领养一个……俺,想着小幺那,那情况……姑爷,俺真心是为了她好啊,真心的,热乎乎的真心啦……你想,一个小姑娘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咋养孩子啊……”

    眉头狠敛,权少皇冷冷一笑,突然撑在扶手上站了起来。

    一步,又一步,他慢条斯理地走向了鲁有德。

    “真的?”

    “真,真的。”

    就在鲁有德点头如捣葱般谄媚的时候,权少皇突然飞起一个窝心脚,直接揣在了他的心窝子上,出口的声音无比暴戾。

    “你他妈还敢撒谎,不要命了!”

    直飞到两米开外,鲁有德颤歪歪抖动着身体,面孔扭曲着,双目惊愕地盯着他,嘴唇渗出血来,却不敢喊痛。

    “你,你咋地会,会知道?”

    冷笑一下,权少皇转身又坐回了大皮椅上,狠狠地盯着鲁有德,手却捂着了胸前。他真的没有想到,那一段时间他赌气似的心灰意冷和不闻不问,竟然会造成了老婆孩子遭受到了这样的灾难,甚至差点儿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一时间,心尖抽痛。

    鲁有德问他为什么知道?

    其实,在抓到龙把头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只不过,有些事情的脉络,还不太清晰,事实与龙把头交代的也有些出入。所以,他今儿才会让人把俞亦珍一家人叫来。目的很简单,让占子书震撼俞亦珍,再让俞亦珍亲口说出来,最后审问鲁有德,得到事实的真相。

    手指撑了下额头,见鲁有德吓得呆住了,他沉了声音。

    “还不交代,是等着我告诉你?”

    狠狠地抹了一把脸,鲁有德回过神儿来了,苦着脸瞅着他,巴巴地求饶着,再也不敢再撒谎了。

    “是是,俺都交,交代。俺常玩的那个地下赌场是,是青龙帮罩着的……你,你知道的,俺,俺惹不起那些人。当时,他们要俺做的事儿,其实是,是,是……”

    好几个‘是’噎在嘴里,他说不出来了。

    权少皇勃然大怒,“说!”

    咽一下口水,鲁有德头顶冷汗直冒,说话越发结巴起来。

    “他们是让俺杀,杀掉那个孩子,不要留下祸根……但是俺,俺一时贪,贪财……告诉他们说孩,孩子被我丢到茅坑里淹,淹死了,他们嫌,嫌茅坑臭,捅了两下掩着鼻子就相信了。然后,俺又偷偷联系了人,人贩子……把,把那小孩儿给卖,卖了!”

    “卖了多少钱?”权少皇哑然出声。

    不仅鲁有德,他的话就连旁边的两名警卫都错愕了。

    冷笑一下,权少皇心痛如刀锉,“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儿子在你眼里值几个钱?”

    弱弱地伸出五个指头,鲁有德做了一个“五”的手势。

    “五,五万……”

    权四爷笑了,一双幽冷如狼的眼睛,死死地盯在鲁有德的脸上,似针似芒,更似一把冷酷到了极致的尖刀。

    “鲁有德。”

    “……四,四爷!”这厮到这会儿,再不敢叫姑爷了。

    “你喜欢吃什么菜?”看着他恐惧的双眼,权少皇字字句句,咬得十分清晰。

    “啊……!?”鲁有德脑子一懵,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考节奏,更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准备怎么处置他,只拿一双惊恐而茫然的眼睛盯着他,呆头呆脑地摇了摇脑袋,“俺刚,刚才吃得很饱。不,不饿。”

    “回答问题。”权少皇一眨不眨地盯住他,“我喜欢听实话。”

    鲁有德一张卤豆腐皮儿似的脸上,一阵青来一阵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他是一个小人,却并非一个有骨气的强人。除了赌博之外,他这一辈子干得最缺德的事儿就是卖掉了小幺刚生出来的那个孩子,他又何尝经历过这样可怕的阵仗?

    哆嗦着身体,他说话一句比一句结巴。

    “吃,吃啥都好……都,都好。”

    “回答!”

    身体一抖,鲁有德小声说,“我喜欢吃羊腰,补,补肾,壮,壮阳……”

    “喜欢吃鱼吗?”权少皇突然笑问。

    鲁有德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喜欢吃羊腰,牛肉也行……”

    冷冷盯着他,权少皇似乎很不满意,“我是问你,喜欢吃鱼吗?”

    鲁有德吓得心脏一缩,不敢再顶撞他了,重重地点头。

    “喜欢,我喜欢吃鱼。”

    “鳄鱼喜欢吃吗?”

    什么,鳄鱼?

    鲁有德一头雾水地跪在那儿,又吓又惊,整个儿像抽了灵魂似的,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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