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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我刚才看了,确实没有结婚登记的记录。那个……离婚就可以免了,本来他俩就不是法定的夫妻,不存在离婚纠纷。如果仅仅是为了子女的问题产生了争执,可以上法院申请解除非法同居关系,再由法院来判决子女的抚养权问题。”
这位女士很专业,岔着话儿就地把婚姻登记机关的“责任”给免去了。
权世衡目光暗沉着,心里凉了凉……
当初他派唐瑜回国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会有这一步棋。
只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儿的结果。
他为什么这么关注权少皇的婚姻问题呢?
事实上,权氏这个传承了数百年的大家族,历来对继承人的个人品行和道德操守都非常注重。从权世铎往上面数,权氏历代继续家族的祖宗们莫不都是道、义、礼、仁方面的道德模范。
而这个,也正是当初权世铎过世之后,权家老爷子为什么宁愿把继承人的位置留一个几岁大的孙子,也不愿意给已经成年的亲生儿子权世衡的原因。
以前权少皇年纪尚小,权世衡替侄子掌握着权家的大权,里里外外应付得宜,也没有人出来说什么。而随着权少皇的年龄增长,他的个人能力和品德操守在权氏一干老臣嘴里就越发有了口碑。慢慢的,就有了一些建议权世衡还权给权家老四的声音。而权世衡如果想要稳稳地进行权力篡夺,出手必须要‘师出有名’,那么,败坏权少皇的声誉,正好是很关键的一环。
一个男人结了婚,与两个女人乱搞,算不算道德品质有问题?
一个男人,生了一个儿子,却不知道是哪个女人生的?还算不算极大的笑话?
一个男人,在两姐妹中游移不定,左右逢源,这些自然都可以作为攻击权少皇弊病的武器。
本来他不想这么快出手的,毕竟,事情还不算十拿九稳。
然而,这之前却出了一件事。
他在国内注册的衡大地产,那个可以带给他巨额利润的衡大地产,那个仅仅半年就增加了50多个亿的衡大地产,在那个在华尔街有名的操盘手操作下,追涨杀跌,以黑马之势席卷国内房产界的衡大地产,却突然遭遇到了股市的滑铁卢。在连续几个跌停板中杀下来,他想对权氏资金‘空手套白狼’的计划就落空了。
不仅如此,除了衡大地产血本无归外,他还亏空了权氏一百多个亿的资金。
这个情况很严重,一方面他对权氏两手抓的策略,就算落空了。另一个方面,一百多个亿的资金缺口,相对于权氏庞大的企业资产来说,不算是一个大数目。可如果这个钱是从他的手上搞丢的,一旦让权氏的老臣们发现了资金问题,在目前权少皇呼声这么高的情况下,他又找得了什么理由不还权于他?
在今天开席的时候,他事先单独见了严战。
待他再次确认了衡大地产在短期内不可能解套之后,占色和唐瑜这对姐妹花的棋,他就决定提前下了。因为,这将会成为他攻击权少皇人品道德的利器。
逼迫离婚主要有几点考虑。
一来可以试探唐瑜在权少皇心目中的地位,让她为己所用。
二来可以坐实权少皇婚外出轨,抛妻再娶的事实。
三来可以树立他自己高尚的品质。
如果成功,他就可以联系在权氏企业当权十几年来安插的自己人,来一次绝地大反转,一旦整个权氏都归他所有了,一百多个亿的资金亏空,又算得了什么大事儿呢?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戏。
可是,现在婚姻登记员却告诉他,他们根本就没有结婚?
既然没有结婚,也就谈不上权少皇有出轨,更谈不上抛妻了……
心里的恨意,让他攥着金属拐杖的手紧了又紧,胸膛的起伏比刚才大了许多。尤其再看见权少皇一脸森冷地骂人,好像他压根儿就不知情地样子,他的牙根儿更痒痒了。
然而。
明知道被他摆了一道,他也只能打落了牙齿合着血吞。
他笑眯眯地摆了摆手,吩咐人把两名婚姻登记员给客气地请了出去,才又撑着金属拐杖站起了身来,目光和暖地扫视面前的几个年轻人,语气平静地叹息着说。
“老四啊,这事儿就算了,你也别为难她们!既然系统有问题,就当成是天意好了,证明你和占小丫头,确实没有缘分啊。往后,你小子也不要再去招惹人家姑娘了,好好地跟着唐丫头带着儿子过日子吧。”
权少皇刚才冲人发火时狂鸷骇人的样子,已经收敛了起来。
他稳稳地坐在沙发上,冷冷皱着眉头,不置可否。
而占色袖手旁观了这一场变故,再看权少皇时,目光更深了几分。
等她什么时候,瞧得懂了这个男人了,或者她就可以称得上资格的心理师了。
丫真是太黑了!
一肚子的黑水儿!
“好了,事情就这么办吧!”见几个年轻人都不吱声儿,权世衡更是摆足了长辈的架子,撑着拐杖意犹未尽地说了许多一个长辈该说的话,又是劝慰,又是鼓励,又是鞭挞,那浩然正气的样子,实在让旁观者掬一声叹息。
末了,一个人表演完,他又说。
“不管怎么说,不管有没有办证儿,好歹也算夫妻一场,好聚好散也是应该的。还有,占丫头和唐丫头也是亲姐妹,往后不许再置气。今天在家都在这儿,我这个做二伯的就起个头,领着你们喝上一杯,就一笑泯恩怨了。往后见了面儿,都还是做亲戚走动,不许谁的心里再有弯弯绕绕的小性。”
这句话说得……真稀奇。
肚子里弯弯绕绕的人,不就是他自己么?
听着他像个道理模范般的演讲,占色的心里冷笑,脸上却绷得紧紧。
很快,在权世衡的吩咐下,一个侍者就端了一个托盘进来。里面除了一瓶石榴红的酒,还有五个一模一样的杯子。侍者当着众人的面儿开了封,恭敬地在杯子里一个个倒满了酒。
一时间,带着花果香的酒香,萦绕在了众人的鼻端。
权世衡温和的笑着,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占色,另一杯递给了权少皇,再一杯递给了唐瑜,还有一杯递给了严战。最后一杯,他留给了自己。
举杯,他昂着下巴,认真说。
“来!孩子们,喝了它,从此恩怨揭过!”
去,恩怨?
占色真的真的很想笑。
从来都没有这么想笑过!
为了避免她的笑容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这个她本该伤心欲绝的地方,她大大方方地端起了酒杯来,也不与众人碰杯,直接一昂脑袋,就见到她细白的脖间滚动了几下,一杯香醇的酒就第一个入了喉。
“咳!咳!”
喝得太急了,她差点儿给呛住了。
“小心点!”严战体贴地掌心伸过来,替她顺着后背。
向他投去感激地一瞥,占色其实没有品出来这酒啥滋味儿,咂了咂嘴巴,她笑着将酒杯放回了托盘里,笑眯眯地看着权世衡。
“权董的酒,就是好,滋味儿特纯。”
一口就干了?
什么犹豫都没有?
权世衡眉头稍挑,看了看几个都没有喝酒的人,目光定在了占色的脸上,似笑非笑地语气里,带着小小的诧异。
“占丫头,你一口就咽了,就不怕我给在酒里下药了?”
眯了眯眼睛,占色心里冷笑着,唇角却挑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看着权世衡,她眼角的余光却状似不经意地扫了一下正拿着酒杯犯怔忡的唐瑜,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
“说笑了!权董你是什么人啦?这么没品的事儿,哪能是你能干得出来的?”
这个马屁拍得,权世衡哈哈大笑,一口喝尽了他杯中的酒。
而权少皇浅笑一声儿,也跟着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严战目光闪烁下,自然没有什么考虑。
只有唐瑜,捏着酒杯的手,有些发麻。她没有想到权少皇会喝下这杯酒,在她看来,这事儿他干得太轻率了。因为她十分了解权世衡的为人,莫名其妙让人喝酒,又怎么会有好事儿?而且,还是在这种节骨眼儿上。
可惜,大家都喝了,剩下她一个人,能不喝么?
感觉到权世衡扫过来的温和目光,再下意识地看了看他因开怀大笑而起伏不停的胸膛,她像一颗被人架到了火上的栗子——烤也得烤,不烤也得烤。
咽了咽口水,她最终还是将酒吞下了肚子。
心,却有些发慌。
散伙儿酒喝过了,自然不必再留下。
权少皇与唐瑜的房间,就安排在18号楼。
而严战和占色的房间,却安排另外一幢2号楼。
从权世衡的套房里出来之后,占色没有抬半眼去看一下权少皇和唐瑜,只勾唇浅浅笑着,十分开怀地挽了严战的胳膊,谈笑风生地离开了这个让她几欲窒息的地方。
*
国宾馆的2号楼,环境清幽而静雅。
由于今天晚上住宿的人比较多,安保设施十分的完善。一路走过来,占色原以为会看见权家老五的身影。可不仅是他,连他带来的那些个红刺特种兵也不知道猫到哪儿去了,一个人影儿都没有瞧见。
天上,月光皎洁。
国宾馆里,光线像蒙了一层纱。
“占色。”严战突然低低的喊。
侧眸看他,占色视线一凝,眼睛弯了弯。
“你准备安慰我?”
她的话很直接,眼神儿却很纯粹,简单得像是能直击人心,却又没有掺杂半点地不愉快,唇角儿摆着的浅笑,像是今天晚上这件事儿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严战从18号楼下来,一直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勾了一下唇角,他满脸柔光,“那就好!”
占色笑着挽住他的手臂,不着痕迹地叹息着指桑骂槐,“我常听人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父必有其子。嘿,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就没长歪了啊?”
严战唇角抽搐了一下,“你这嘴,就是刻薄。”
“呵呵!”
冲他一笑,占色并不继续编排权世衡了。
不管他多坏,到底是严战的老爸。在儿子面前说老爸的不是,怎么都算不尊重儿子。这么想着,她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话锋一转,就岔开了题。
“瞧这月亮,快快要圆了。中秋快到了吧?”
“是啊!”严战笑着,凝视他,“今年中秋,准备怎么过?”
看着他满含期待的目光,占色不期然就想到了他也是一个从小孤单的孩子。心里的怜悯刹那浮了上来,她冲他笑着眨了一下眼睛。
“那得看我是你的人质,还是你的妹子了?”
严战扬起唇,轻笑,“你呀,你这样儿,有人质的气质么?”
“哈哈!”
作为严战的首秘出席晚宴,占色分得了一个独立的卧室,就在严战的隔壁房间。回到了2号楼,她没有什么心情再与严战寒暄了,直接就打着哈哈回了屋。
门儿一关,她顿时没有了力气。
靠在门板儿上,默默呆了足足有一分钟,她才抬步走进了屋里。
环顾了一下房间的情况,她别的不管,首先就将门和窗户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关得妥妥地觉得安全了,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