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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走,我要对他说的话还没有说,我要做的事情还没有做。
我追出去,朝他即将要消失的地方跑出,拼命地跑,“等一下——等一下……”
然而他根本不可能等我,径直坐进了车里,我追到停车场的时候也只赶得及碰着车尾,“……请等一下——请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车辆开出了停车场,我也同时追出了停车场。但以我两条腿的速度是再也不可能赶上四个轮胎速度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指着前方朝守在门口的记者大声嚷道:“坐在前面那辆黑色轿车里的,是,苏誉——”
“啊?”
“是谁?”
“她说是苏誉?”
“快点啊……”
“真是苏誉啊……”
果然在我的叫唤声下,所有准备待命的记者哄拥而上围住了前方苏誉的车,黑色如夜的车辆被迫停下了。
我双手撑在膝盖上,皱着眉低下头,这才勉强可以得到片刻的喘息时间。
在吵杂的人声和相机声此起彼伏的交织中,我投在地面上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双脚,我不知道苏誉是什么时候下了车来到我面前的,只是当我察觉时他已经来到我面前了,跟随着他到来的还有那一群记者。
我以为他会很生气,却没想到他弯了一下他迷人的嘴角。
“安静。”他看了一眼周围,说。
下一秒,我的胳膊被他突然地抓住,苏誉拉起我转身就走,我险些重心不稳又要再次跌倒。而周围本该吵杂的人群却在他的一句‘让开’两字中自动地闪开了一条道。
他的话不多,可是每个字都有分量,会让人不自觉地去那么做,不论在哪他都是高高在上的施令者,又或许可能所有人此刻都处在惊异中吧。
但不管他们是惊异还是其他什么,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被苏誉甩上了车。
于是当一群记者重新回过神来举起相机的时候,这辆如夜色一般的车开走了,后视镜里的人影越来越远了,直至消失不见。
毫无杂声的车内,平坦宽阔的路面上,我转过头看向旁边开车的人,这明明是我和他之间的第一次见面,可我却仿佛有一种早已相识的感觉,很奇怪,就连他的穿着我也觉得很熟悉,我想也许是因为我看多了对他报道早已烂熟在心的缘故吧。
缓和了几分钟的气氛,我低着姿态开口请求道:“可以请你救救童童吗?”
“他是谁?”苏誉握住方向盘的动作没有丝毫异动。
“童童……是我弟弟……”
他笑,“我为什么要救?”
我顿了稍许,回道:“你知道的。”
苏誉既然知道我是谁,就一定也知道童童是谁,他既然能设下今晚的圈套耍我,那么我们可能早就在他的圈套中了。
我在梧桐城一直都找不到工作,恐怕也和他有关系。
虽然有些吃惊,但我想通后并不觉得意外,我好像完全能理解他。
“我知道你讨厌我们,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们,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来梧桐城……也没想过要打扰你的生活……可是童童病得很重……我才不得不带着他来这里……只要你能帮童童治好病,我保证我们一定会消失的,永远消失,绝对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努力地尝试去说服他,“所以……能不能请你救救童童?……他才五岁,他很可爱,也很乖巧懂事,你只要稍微和他相处一段时间,也一定会喜欢他的……”
我偷偷地打量他没有变化的神情,提心继续说道:“其实……童童和你长得很像,尤其是你们都有一双和爸爸一模一样的漂亮眼眸……一模一……啊——”
“闭嘴!”车猛然地刹住,我的脑勺随着惯性撞在了车门玻璃上。
他深深地敛起额头,凌厉地看着我,“爸爸?谁是你的爸爸?”
“对不起……”我抿了一下唇,“我知道你讨厌我们……可是能不能请你看在……苏叔叔的份上……救救童童……救救这个孩子……”
“报应,这些都是报应。”他一字一句地说。
“不是!”我激动地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摇着头,“不是!不是!童童不是报应!他什么错都没有,他没有错,他是受到爸爸妈妈祝福的孩子,他是爸爸妈妈相爱的结晶,他是……你弟……弟……”
他狠狠地捏住我的下巴,好像只要再多用一份力,它们就要碎在他的手里了。
“李穗,我告诉你,不是讨厌,是恨。”他俯下身子直直地看进我的双眼里,“我恨不得把你们都杀了,不过我怎么能那么轻易让你们死呢?……你们都要一点一点的还给我……你跟你那个妈妈一样肮脏,一样不堪,一样遭人唾弃……因为你继承了她的血……呵呵……你妈算是运气好先死了,她倒是一了百了了……”
他冷笑两声,松开手,目光落在被我抓住的胳膊上,“拿开你的脏手。”
我喘着气收回手,可是他白色的衬衣上已经落下了红斑,是我掌心划破的血迹。
“下车。”
握紧的掌心有点痛感,我推开车门,“他们都已经死了……还不够吗……过去的不能让它们都过去吗……”
他用沉默回答了我。
桥下的江风吹过我的脸颊,我嗅了一下鼻子,说:“我明白了……说到底你还是恨我妈妈的……既然她已经死了,她欠你们的,我们欠你的,就都统统报应到我的身上吧……”
如果报应到我身上能抹去你的恨,为了童童,我没有其他选择。
“你还真是个好姐姐。”他下颚微微抬起,用充满讽刺的口气说,“死,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只要你从这里跳下去就结束了,但是这不够,李穗,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死了游戏就没有意思了。”
他说完这句话,黑色的车绝尘而去。而我微微张开的口中灌入了些许酸涩的江风,目光所及的远处,浑浊江水翻滚出的波涛与天边的残云融为了一体,看起来仿佛没有边际,也没有尽头。
沿着跨江大桥走下去的这段路程够我受的了,我叹了一口气,迎着风迈出了脚步。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哎,你快看……”
“真像……”
“是不是就是她……”
“像、很像……”
我低着头匆匆走在医院的走廊上,一不小心踩到了前面人的脚,“啊,对不起了!”
“你还真走路看路了。”
我抬起头,笑了一下,“下午好,叶医生。”
“几天都见不到你人,去哪儿了?”他把笔放进白褂口袋里,问我道。
我笑笑,“呵呵……我还能去哪儿?”
他似乎也感受到了身旁投来异样目光的来往人员,有点无奈地对我说道:“这里人多,跟我去办公室……”
“哦……好……”我其实也同样无奈。
等进了办公室,他将放在桌上的报纸递给我,问:“这几天的报纸都看了吗?”
我看着报纸头版登出的照片,点点头。报纸的半壁江山终于不再是苏誉一个人独享了,我的背影分割了其中一半。
苏誉拉着我朝他车走去的画面,他推我上车的画面,以及最后留下的一抹昏暗车背影。
而文字的描述五花八门,但总归无外乎几个关键词:苏誉,丁香会所,苏誉神秘的新欢。
我并不担心这些记者会扒出我背后的故事,因为我完全相信苏誉已经把我所有背景都封锁了,只要他不愿意,我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李穗究竟是谁。
自然,因为扒不出我,所以这些记者就开始天马行空的乱编了,于是我和苏誉莫须有的故事连载了数天,引得无数人追捧,再长点就可以改拍电视剧了。
“丁香女?”
我朝叶桓耸耸肩,这是现在报纸上对我的代称,丁香会所里攀上豪门的神秘女的简称。
叶桓似乎比我还更难接受媒体对我的报道,“你都看了么?这些媒体怎么能睁着眼乱说,还竟然把你们的关系渲染成这样?别人不知道你和苏誉的关系就算了,他自己难道也不管任由报纸这样写吗?不管你和苏誉过去有多少过结、多少恩怨,可毕竟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啊,这简直是乱套了……”
我心下了然,但并不想对此多做解释。
“没事,清者自清,过阵子就好了,不用担心。”我边说边将报纸推放回原处。
他将视线从报纸上收回,“既然你终于见到了,那他愿意帮童童了吗?”
我抿了抿唇,“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是因为他怕你们回到苏家分一杯羹吗?”叶桓蹙起浅浅的眉梢,担忧地问。
我低下头不说话了,现在的苏家只有苏誉一人独大,剩下的也就只有几个旁支亲戚而已,苏誉说一是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说二的,任是谁都半点羹分不到。而让童童回到苏家这样的想法,我从来都没有过。
不过叶桓却将我的沉默当做默认了,“为了钱权而六亲不认,自古以来世家贵族都如此,只是可怜你们姐弟俩了。”
我摇摇头,“没事……没事的……”
“不过,李穗,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你,医院里的人都能认出来,我担心童童……”
被叶桓这么提醒,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虽然他们查不出我的背景,可是他们完全能轻易发现我在梧桐城有个住院生病的弟弟,那么童童……
我惊住了,“童童呢?童童怎么样了?我要去看童童了!”
如果有人对童童乱说了什么,如果童童看见了报纸上的照片,再如果那些记者去打扰童童……
就在我刚要飞奔出门的时候,叶桓叫住了我,“我把童童的病房信息更改了,给他换了一间暂时没有其他人入住的,三号楼811,那边楼层的护士我也交代过了……”
我顿下脚步转回头,这些本是应该我这个做姐姐的最先想起,却被一个外人抢先了一步。可感激的话还没来得及从我嘴中说出,叶桓轻咳了一声,说:“不用谢,每一位医者都不希望自己的病人遭到不必要的打扰,从而影响治疗效果,最终导致奖金被扣光……”
“嗯……我知道了……”我感谢地笑笑,“那我去看童童了……”
“走路小心点,要看前方,你不是说清者自清的么?”
“嗯……”我笑,走出办公室关上门。
医院的三号楼属于疗养康复区,因为特殊的需要,这里比其他地方都要安静幽僻,外人也不能轻易进入楼区。
我在安静的走道上找到病房,轻轻地敲了几下后转动门把手。
“童童我来了哦~”
“啊,姐姐你终于来啦——”童童趴在病床上抬着个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