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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帮她,所以她习惯了去硬撑,告诉自己只要忍一忍就好。
她的唇被酒水滋润得晶光闪闪,然而却被她牙齿狠心紧咬得泛白,跟抹了白粉似的脸色一样好不到哪里去。她的额头有汗,额前的碎发甚至沾湿了汗水服帖其上,可是整个室内的温度适中,并不热。
最后一杯酒下肚后,李穗抹了一下唇,扯了点笑:“我喝完了,徐总和苏总你们继续,我就先告辞了。”
李穗说完话拎起包急匆匆地就朝楼梯口走去,她听不见身后的人在说什么,她也管不了他们在说什么,因为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离开这里,迟一秒都不行。
经过静谧的水塘边的时候,她几乎是闭着眼掐着手掌过去的,她没有醉酒却一路跌跌撞撞地出了门,撞到了谁她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全身的感觉器官都在极速萎缩,所有的感觉细胞都集中在了她的腹部,所有的感觉碰触此时此刻都汇聚成了唯一一个字:疼。
腹中像是有无数把冰刀在疯狂地刺穿自己,身体仿佛被万剑穿透了,不得不忍受着最残酷的刑法,极度地疼痛从腹部开始迅速蔓延至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在喧嚣着刀尖上的痛感。
要命的疼,连呼吸都困难了,也许死了就不用这么折磨了。
比死亡还要痛苦的疼瞬间席卷了李穗的每一寸肉体,她眼眸中的瞳孔忽然舒张,像是死亡前最后挣扎的抽搐。
李穗扶着街道边的墙壁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跪倒在冰凉的地面上了。不管外界的空气再如何冷,都不如她的身体来得冰冷,像是被冰封了的湖面,锁住了一切的温度。
她咬着唇的牙齿在颤抖,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
就在她即将要放任自己晕过去的时候,她听见了一个低哑的嗓音在叫着自己的名字——“李穗、李穗——”
肌肤上碰触到了温度,那不是她的温度,而是此刻抱着她的那人的温度。
在寒冷的冬季夜晚,一个饥寒交迫的小女孩通过擦火柴给自己取暖,在最后一刻她感受到了温暖,就像李穗现在一样,明明这个人是给她带来无穷痛苦的人,可是他的气息却让她僵硬的身体有了暖意。
该死的,她竟然渴望他身上的温度。
白洁随即也从车上下来了,她的脑海里有一瞬间的晃神,因为眼前的男人褪去了一贯的镇定和淡漠,他在紧张怀里蜷缩起身体而面容痛苦的女子,他每一寸敛起的眉梢都是为了她遭受的痛苦。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强制地别过女子的脸,让她的视线面对自己,似乎是想要告诉她他在,不用怕。
白洁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会今晚将李穗喊来这里,不是任何所认为的羞辱,或许只是因为他想为见她而找的一个蹩脚理由。
这个想法让白洁美丽的眼睛突然地眯起来了。
苏誉不是会受人威胁的人,区区一个Dr绝对不会被他放在眼里的,可是他不但接受了对方过分的要挟,也不顾自己还处在生病的状态出现了。
他一直保持淡然冷静而疏远的气息直到李穗的出现才彻底被打破了。
除了李穗这个理由,白洁想不出别的了,那么她自己在这份关系中究竟充当了怎样的角色?似乎有点好笑了。
苏誉揽起李穗将她抱起,大步朝停在道路边的黑色轿车过去,他焦急的步伐跟刚才追随李穗身后出来的时候一样,丢下了其他人连一眼都不会再多看。
“我们去医院。”苏誉似是安抚地在李穗的耳边低语。
李穗隐约地听清了耳边的话,她伸手紧紧地攥住了苏誉的领口,艰难地喘息道:“不……不去……我不去医院……”
苏誉微怔,随即回道:“不去那家医院,我们去别家。”
“不……不要医院……不……”她蹙着眉,汗水顺着额头滑进了眼眶里,她紧闭的双眼什么也看不见,却在本能地抗拒医院,即便她如今每天都会出入医院也不行。
“好,不去医院。”苏誉不再犹豫,他把李穗抱进车里后自己坐进了驾驶座,门关上,黑色的车在夜色中没有片刻地停留,扬长而去。
白洁站在原地看着消失在视野里的车,前一刻她还坐在车上,然而后一刻就已经被遗忘了,干干净净,仿佛她就不曾出现过一样。
白洁抬手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今夜月色正好、繁星点点,只可惜没人陪她欣赏了。
……
*
一张舒软豪华的大床上,一个女子侧卧着身子紧紧地蜷缩起自己,于是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只有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呈现出了凸起的形态,看上去像是一只蜗牛的壳,小心翼翼地用劲全力保护着自己。
苏妈走过去给李穗掖了掖被子,她能感受到李穗一直在发颤的身体,颤抖的触感通过被子传递进了苏妈的掌心,她的心在为这个女子心疼,即便是在昏迷中,这个女子也无法舒展眉心,拧起的眉头仿佛被深深地锁住了,再也解不开了。
这一副单薄的躯体究竟正在承受着怎样的一种疼痛,苏妈无法想象。
“要不要再加一层被子?”苏誉走进卧室坐在床边上,他的掌心下同样感受到了李穗身体的战栗。
苏妈直起身子,摇了摇头,“少爷,她不是冷,她是疼,活生生地疼。”
苏誉的手颤了一下,手指不自觉地蜷起了。他的视线落在枕上人苍白无力的脸上,她的五官仿佛都因为疼痛而纠结在了一起,眉角动了一下,然后更加痛苦地拧起了。
她的嘴角在颤抖,就跟她的身体一样,完全不受控制,一整个晚上都是这样的状态。
“真是遭罪受啊,女孩子来月经的时候本来就不能碰冰水,她怎么就不知道爱护身体还喝了那么多酒,光是想想就够冰的了,而且她这副身体已经因为上次受损了,怎么还能经得起这么折腾啊,这病是落下来了以后有得她痛了,年轻时不知道爱惜,早晚有一天自个儿慢慢后悔去吧……唉……”
苏妈的话语中责备的是李穗,可是她却是说给苏誉听的,只是说到后面苏妈却又不得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不想责怪苏誉的,只是看着李穗痛苦了一夜,她实在是不忍心。
“算了,苏妈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都已经这样了,就看她以后身体调理的如何了,少爷你自己也还病着,注意点身体,苏妈先去厨房看看姜汤熬得怎么样了……”
苏誉没有开口回话,只是坐在床边上,他的一只手探到李穗的额头上想要替她拨开凌乱的碎发,却最终还是将手收回来什么都没动。
他没有送李穗去医院,而是把她带回了别墅,既然她不愿去就不去,让私人医生来别墅就诊也是一样的。只是这样的结果让他有些吃惊,如果他知道她正在生理期,他想他是不会让她喝那些酒的,可是李穗竟然连吭都没吭一声就尽数咽下肚了,她总是这么得倔强,倔强到一而再地拿自己身体做筹码。
苏誉觉得自己是应该生气的,可是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生气,因为看见她痛苦受折磨,不正是他所期望的结果么。
可是这样的结果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让他愉悦了,当他看见她在街道上痛苦的模样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无法言语的紧张。
他知道自己还是恨她,但这份恨却惨杂了其他不必要的感情。
她一直在他耳边时不时地告诉他,时不时地提醒他,她是在意他的,她是关心他的,她对他告白时真挚透彻的眸光,还有她在月光下亲吻他时的温柔,这样的一切都让他想要去相信了。
于是恨多了,就习惯了;听多了,他似乎也就信以为真了。
苏誉握起了自己的手掌,他觉得自己此刻是矛盾的,这样矛盾的自己让他觉得是陌生的。苏誉站起了身不敢再逗留,他看了一眼床上紧闭双目的人,然后默默地走出卧室,轻轻地关上了门。
而就在房门关上,一切回归平静的时候,卧在床上的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眸很清澈却没有半点情绪,就像是一汪不会流动的死水,被困住了。
李穗将自己的右手从被子里伸出,掌心中有一条横贯的狰狞伤痕,这是苏誉给她带来的最初伤害,她本以为有些事情会随着时间而逐渐消失,但其实或许是再也消失不了的。
伤害了,就伤害了,就再也抹不去了。
李穗将手重新放回被子里,闭上眼,又一次伴随着疼痛沉浸在了黑暗中。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补全了
厚重的咖色窗帘阻挡住了窗外的一切景致,安静而幽密的空气分子随着窗帘流淌而下,最后乖顺地服帖在一双棕色棉拖鞋旁。
李穗的视线一寸一寸地沿着棉拖鞋往上方移动。
一盏黯淡的睡灯下,斜倚在沙发上的人正弯曲着一条腿,腿上面放置有一台笔记本,纯色的毛毯从他身上半滑落在地,露出了休闲裤的一角,能把居家服穿出倜傥味道的人并不多,而这个人刚巧是其中一位。
屏幕的光线像是黑暗中微弱的路灯,只将他一人铺上了色彩,他半抿着唇,两抹浓淡适中的眉毛之间微有褶皱,像是起伏不定的丘壑但却是山河中最美的那一种,李穗一直都觉得他是从古堡里被埋藏的油画中走出的人,画中的人锁住自己的冰冷,拒绝温暖的施与,而这一刻,这幅油画的周围有了淡淡的柔和晕白,沉重却也悠扬。
李穗凝起自己的目光,就这样一直望着沙发上的人,空间安宁,宁静到她只能听见自己吞吐的呼吸声,如果可以,就让时间在这一刻停留久些,等过了这刻之后,不知道是否还会有下一刻的到来。
他和她,本就是站立在对立面的人,她不会再天真了。
“醒了?”苏誉转过头对上了幽暗光线里的一双明亮眼眸,他眉梢一怔,便松开了。
“我睡了几天?”她窝在被子里依旧一动也不动,隐约的点点腹痛感还在继续,虽然已不是之前疼痛欲死的状态了。
苏誉合上笔记本,于是李穗视线里白晕的光线一瞬间便隐没了。
“五天。”他回道。
李穗有点吃惊,她虽然被疼痛折腾得昏昏沉沉,但也一直隐约能感觉到会有人给她喂食和清洗,原以为至多不过是两三天的时间,却没想到已经过了五天。
想到自己已经消失五天没联系过童童,李穗心中涌出一阵担心,赶紧撑起身体准备从被窝里出来。哪知她身体刚稍许一用力,下身一股潮水漫出的触感让她的动作彻底僵住了。
“公司那边已经请假了,而你弟弟,暂时死不了。”苏誉看穿了李穗匆忙动作的心理,顺手扯开毛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李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忽然有点结巴地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