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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上去躺好。”嗓音失了先前的淡定自若,隐隐有些沙哑。
犹如被什么追赶,靳司晏难得极其狼狈,长腿一迈,头也不回地走出检查室,快步离开。
俊脸上的表情,凝重,疏离,又似乎有一抹可疑的红,被努力压抑着……
手机响起,是沈卓垣打来问他什么时候好的,他的车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挂断电话,他先去了一趟护士台。
*
“三哥,你至于吗?不过就是几个研究数据,直接让老贾找人测试好了发给你就是了,你还非得自己亲自过来一趟。”
褪下那一身白大褂,靳司晏只穿着黑色衬衫加西裤,慵懒地坐在后座,对于沈卓垣的话没什么反应。
“对数据这么较真,迟早累死你。”
“纠正一下你的词汇,那是严谨。”
手下意识地掏了一下口袋,靳司晏这才意识到今天因着来医院,并没有带自己用惯的烟和zippo。
索性放弃,随手翻开手上的册子。
“左汐”两字入眼,他滞了滞眸。
沈公子还在喋喋不休:“好好好,你说严谨就严谨。学法律的人就是倍儿装逼。我来给你好好算算,写《生门》那会儿你特意学了心理学考了个什么证来着?比人家专业的还专业,又特意去和人家法医学习解剖,和福尔马林打过那么长时间的交道。写《DyingMessage》那会儿时因为凶手深谙《周易》你又去研究了玄学,直接抢了人家算命大师和风水大师的饭碗。《午夜双人舞》的女主是个不能自医的医界圣手,你就一心扑在外科上了,连加拿大那家牛bi哄哄的医院都要邀请你去主刀。写《死神敲门》的时候……”
见后者没什么反应,沈公子狐疑地透过后视镜瞧了眼。
对着一本册子这么出神?
趁着红灯的当会儿,他飞快夺过了那本册子。
然后,便是一声嗷嗷叫:“左汐?左大美女?”
靳司晏眸色微动:“你认识?”
☆、8。8每次有美女靠近就故意上演脸盲症玩儿高冷
靳司晏眸色微动:“你认识?”
“……”沈卓垣狐疑地透过后视镜瞧着后座的人:“三哥你这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每次有美女靠近就故意上演脸盲症玩儿高冷。人家左美女好歹是H大金融系的女神啊!你不说在校办事处、学生会等地儿瞧见过她吧,好歹每次秦觅和哥几个聚的时候总少不了她。她俩在校内可是公认的姐妹花。”
“没什么印象。”
印象中,确实是有那么一个女生似乎总是会和秦觅形影不离。
只不过,她呈现在他脑海中的面容模糊得一塌糊涂。
还真是没什么印象。
重新拿回被沈公子抢走的册子,靳司晏将其随意放在一旁。双臂抱胸,交叠的双腿慵懒,闭上眼假寐:“去郡元府邸。”
“不是吧?那小破地方的公寓哪儿比得上咱俩比邻的那套大别墅啊。”
“你晚上动静闹得太大,影响我睡眠质量。”
这个不走心的理由,沈公子不得不给满分。
两套别墅虽然比邻,但也不至于能那么清晰地听到他这边的动静吧?
不过,想到他晚上干的事儿,他暗搓搓地收起涌起的热血。
*
一连好几天,左汐总是做噩梦,而且那个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一模一样的片段。
她当真是要疯了。
梦里,无一例外,都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视线触及她胸前那两团白皙柔软时微微一滞及疾步离开的反应。
竟然假冒医生!而且还冒充得那么专业!
她竟然还傻傻上当了,主动撩衣服解胸衣!
她那从来没给其他任何男人瞧过的地儿,就这么被一个假医生给瞧了去!
而且,她还有口不能言,只能在对赶来的郑医生旁敲侧击隐约明白真相之后默默将苦水往肚子里咽。
“贾斯文,这份你家私立医院任职的所有医生名单,你确定没遗漏?”
咖啡厅里,左汐已经浏览了好几遍手上的名单,上面的照片和她脑海里的那双眼睛那个脸型,没一个对得上号的。
“左小汐,你这么大张旗鼓地让爷弄这玩意儿到底出什么事了?那天体检爷这个护花使者不在,难不成是这里有些人公然吃你豆腐?丫的爷明明早就跟陈姐打过招呼了你做的任何体检项目都得是女医生女护士经手。”
被他这么一说,左汐乐了。
“那你这个男护士每回都经手了,这怎么算?”
贾斯文立即为自己正名:“那能一样吗?咱俩那可是穿开裆裤的交情!”
上流圈中的人,很容易将人三六九等分。
很不幸,像左汐和贾斯文这类出身暴发户家庭的,自然被他们鄙夷。
也正因此,她和他才二十几年如一日成为彼此的好哥们。
不同的是,她老爹一直走乡土路线,虽然搞了左氏集团当了董事长,粗话却从不离口。
而贾叔叔,则一直走高大上路线,逐渐在上流圈中站稳脚跟。
作为被他父亲发配到自家医院的唯一男护士,贾斯文的心酸血泪史足以写成一部百万长篇。
可奈何,望子成龙,贾叔叔这次下的手,狠了些。
☆、9。9他薄唇微动:“起诉。”
贾斯文是上班时间偷摸出来的,还得赶回去装模作样继续他今天的男护士生涯。
左汐犹豫了一下,在他两腿迈上他那辆骚包的黄色跑车时忍不住问道:“内个……你最近手头宽裕吗?”
闻言,贾斯文那张俊脸那叫一个如沐春风倍儿舒爽啊,尤其是那双桃花眼,勾起的笑那叫一个风流而……猥琐。
“左小汐,你终于舍得接济穷困潦倒被剥夺经济大权的我了?”
“……”
左汐额上滑下黑线:“当我没问。”
梁艳芹不愧是天下第一好母亲,说给她一周时间,还真是说到做到。
已经三番两次让她的助理打电话过来提醒她,别忘了准时搬出郡元府邸的那套房子。
看来,她得另想办法了。
那套房子总共108平,按照当初开盘时的均价两万八一平来算大概三百多万。
可问题的关键是,现在的房价翻了一番。梁艳芹给她的开价,更是高得离谱。
三百多万的房子,她硬生生就给她抬到了九百八十万。
她上哪儿去弄这九百八十万?
她可以不待见她,可她忘记了房子里还住着一个左小宝吗?
小宝儿可是她的亲孙子!
*
JZ环球集团。
总裁办公室。
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投射而入,光洁明亮的地面上,晏宝吭哧吭哧地追着自己的玩具公仔玩累了,占有性十足地趴在上头眯着眼休息起来。小尾巴甩甩,蝴蝶耳朵笔挺。
作为一只典型的贵族蝴蝶犬,它拥有起源地法国人的绅士与傲娇。
所以,当办公室门被敲响,它的第一反应不是警觉地冲过去,而是眯着眼事不关己地继续睡它的。
“进来。”
办公桌后的靳司晏随手给晏宝丢了一根玩具骨头,后者立刻两眼冒光,屁颠屁颠地追着骨头跑了起来。他唇畔微微一扬,转瞬又消失不见。
进来的是法务部经理杜子良。
“靳总,目前为止,左小姐那边依旧没有对我们发出的律师函做出任何回应,打过去的交涉电话也被她拒接。”
这么一个烫手山芋,杜子良其实也叫苦不迭。
主要是他根本就不清楚那位左小姐和靳总究竟是什么关系。
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在微博上冒充靳总老婆六年?
没有得到上司的进一步指示,他实在是有些难办。
原本焦灼在晏宝身上的视线一收,靳司晏薄唇微动:“起诉。”
磁性的嗓音并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两个字,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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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找靳司晏过来我要和他本人谈
“散会!”
周三的会议承前启后,左汐刚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便接到了她母亲让助理打来的惯例提醒电话——距离一周时间还剩下两天。
这些天她已经想尽了办法,可九百八十万,她是死活凑不出来。
更甚至是为了省钱,她原本给左小宝请的保姆也辞退了。
其实照小宝儿的年纪,早该上幼儿园了,只是小家伙对于自己是黑户这个问题一直耿耿于怀,为了表达自己的抗议以及对自己智力的绝对信心,他坚决不上幼儿园。
好在小宝儿好养活,小脑袋发育得好,动手能力也强,根本不用她操心。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照例给她哥左牧打电话,左汐当真是想要将左牧给大卸八块。
自个儿子和妹妹都要流落街头了,他倒好,这个点儿去夏威夷出差,电话永远的关机状态。
说得好听是出差,说得难听点,就是借着公事的名义带着他公司的某个小明星逍遥快活去了。
*
左汐有些烦躁地将手机随手丢到桌面,整个人有些颓废地靠在办公椅上。
老爹那边是根本不用想了。
父亲和母亲的相处,一直以来都是父亲迁就着母亲。
在婚姻中,一个爱得小心翼翼事事迁就,另一个便愈发觉得理所当然趾高气昂。
不能让父亲难做,左汐不得不将所有的苦水往肚子里咽。
而且老爹回乡下给奶奶扫墓,又饮水思源地给当地捐了一所希望小学,在那边已经住了半个月了,那架势,似乎是要长住下去了。
奶奶自老爹一/夜暴/富之后就一直住在乡下,清贫了一辈子,到死都是守着一个落叶归根的老想法。
一辈子攒下的钱,加上老爹每年给奶奶塞的那些钱,奶奶临死前全部拿出来给左汐买了郡元府邸的这套房子。
只可惜,奶奶对房子没什么概念,让老爹去办,老爹便让梁艳芹去办。
到头来,这套房子房产证上的名字,便成了梁艳芹——她的好母亲啊。
一套房子,左汐不在乎,可她却在乎奶奶对她的心意。
奶奶临了还含泪念叨着等不到她带男朋友回去给她看看的那一天了。这套婚房,便当做她送她的嫁妆,她的小汐,必须风风光光地出嫁。
这是奶奶临终前对她全部的期望与祝福,郡元府邸的这套房子,她必须拿回来。
*
恰在此时,桌上的手机发出一声轻响。
滑动屏幕,当瞧见上头的那则短信时,左汐当真是要疯了。
明明将人家拉黑了,可人家又换了个手机号给她发来了通知。
【鉴于左小姐拒绝任何交流,固执已见地冒充我司靳总太太,我司已向H市人民法院提出诉讼,想必左小姐不日便能收到法院传票。——JZ环球集团法务部】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原本便憋着一肚子火,这则短消息,无疑又给她添了一把柴。
一个电话过去,左汐直接就火大怒斥:“凭什么告我?找靳司晏过来!我要和他本人谈!”
☆、11。11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出,居然还冒充我太太?
JZ环球集团。
气氛肃穆的偌大办公室内,坐满了高层。好些都是直接被靳司晏从加拿大那边调派过来的加籍人士以及归国华侨。
就连沈卓垣这个平日里不务正业的挂名副总经理,也难得穿得人模狗样一身正装地出席了。
会议针对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