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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六处关口虽然一改常态,守卫严格。但是松懒了这么久,想要一下子变成精兵铁骑根本不可能。当然,想要轻易攻下,也绝非易事。
这几日,白紫箫一直让她看这十六处关口的事情,想必是料到会有此情况的出现。而知晓了那十六处关口的具体情况之后,花清茉便开始制定攻打的计策。
叛反司徒宣的城池虽然多,几乎占到了华朝一半疆域。但是很奇怪,这些城池几乎都在临安城的北方,当然南方的位置亦有,不过都在距离临安城极远的地方,如今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所以,这十六处关口便是一道屏障,只要打破这道屏障,天平便会开始倾向他们。
花清茉的计策很是全面稳重,她为其中的七处关口制定了极为详细周密的计划,而且各不相同,皆都是根据攻方城池的实力以及关口的具体情况后定下的。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需要攻打的八处关口都是花清茉精挑细选出来的。
吩咐好一切后,花清茉便让那些人退下。待那些人离开后,花清茉的目光看向夜拂徽,声音温淡:“老师,行军打仗不是你的强项,趁着这些时候,老师不如好好的休息享乐一番。”
“你如此为老夫,老夫要只顾自己享乐,那就太不知恩图报了。你既然称老夫为老师,那么做老师的,也该好好陪着自己的学生经受各种风雨。”夜拂徽极为认真的开口,脸庞之上有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欣慰以及赞叹。
行军打仗方面他虽然不如强将,但是也胜于一般的将领,扪心自问,他若是花清茉,根本想不到这样绝顶奥妙的计策。
不过看着她成长如此,夜拂徽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女儿长大一般,心中不觉生出一丝的安慰。
“老师真是正直顽固。”花清茉听到夜拂徽的话,微笑着出声评价。随即,她卷好长桌之上放置的卷轴,修长细白的手指犹如白玉雕刻一般,精致无暇。
系好丝带后,花清茉站了起来,声音温和的道:“老师,清茉先回去了。”
“萧王妃慢走。”夜拂徽站了起来,恭敬的行礼。
从大厅离开,花清茉穿过迂回蜿蜒的长廊,向她和白紫箫的院子走去。
院子的门口是一个极大的校场,里面放置着各种兵器。花清茉到这儿的时候,花彧卿正在校场中和人对打,流畅的动作,进攻的狠力,快速的反应,如今的花彧卿比她刚回临安城的时候要好了太多。
见他正在认真的练武,花清茉便没有去打扰。她转身走向院子,往房间而去。
到了房间时,稀疏的锦衣卫让花清茉有些诧异,她询问了一番才知道,白紫箫带着茉茉去了院子的东方。
白紫箫这般的做法,让花清茉有些奇怪,这座院子的东方似乎没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出于好奇,花清茉走了过去,到了那里的时候,便看到一身玄色锦袍的白紫箫站在一棵树下。
他抱着茉茉,茉茉抱着眼前的树干,小手小脚正在不停的蹬着树干,神情很是专注认真。
如此的场景让花清茉一愣,她快速的走到白紫箫旁侧,面露疑色的问道:“紫箫,你和茉茉在做什么?”
“教她爬树。”
☆、160你是恩赐
白紫箫侧首看着花清茉,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仿佛宇宙尽头无尽辽阔的深渊,一眼望去便有种被完全吸纳进去的错觉。
“爬树。”茉茉不知何时停下了动作,目光转向花清茉,娇丽可爱的小脸上有着极为坚定的神情。她望着花清茉,深暗的瞳孔黑的发亮,就像是缭绕了一片璀璨星光的夜空,美的出奇。
“爬树?”花清茉有些反应不及两人刚才的言语,脸庞上浮现出深深的疑惑。她看了看白紫箫,目光转而望向茉茉,随即又看向眼前的高大的桐花树。“不是要教茉茉认字吗?怎么突然要教她爬树?”
况且,花清茉真的是不敢相信,白紫箫竟然会带茉茉做这样的事情。
“她看到一只猫爬树后,便拉着本督主要学。”白紫箫冷漠的声音与深秋的寒意如出一辙,但是却又出奇的清浅。他凝视着花清茉,幽暗的眼瞳虽然被无尽的黑暗笼罩,却又显露出一点似水柔轻。“那些人没说什么不合礼仪的话吧?”
“有些不满,不过最后也算暂时认同了茉儿。当然,还需要接下来的胜利才能完全认同。”花清茉温柔的勾起唇角,笑容宁和的犹如春日里随风而起的窕窕弱柳。她从白紫箫的怀中接过茉茉,让她站在地上,随后花清茉蹲了下来,轻柔的帮茉茉擦拭着手中的污秽:“你爹万事纵容你,你呢,又得寸进尺,娘真担心以后没人治得了你。”
说到这儿,花清茉抬头望着茉茉精致艳丽的容颜,眼眸之中满是宠溺。她伸手附在茉茉的脸上,皙白的手指比茉茉脸上的肌肤还要白,白的甚至有些诡异。
白紫箫望着花清茉的手,漆黑的眼眸不知在何时笼罩上了一层沉重无际的阴霾,好像陷入了无法逃离的黑暗,诡谲的让人害怕。他居高临下的望着花清茉,凉薄艳红的唇紧紧的抿住,直到抿的发白了,也没有松开半分。而他的神情,除了冷漠,似乎一无所有。
“本督主送你的脂红怎么不用?”白紫箫冷漠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寒凉,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空无荒寂。
花清茉听到这话,不觉望了望自己的手,随后站了起来。她微微抬头,双眸极为专注的凝视着白紫箫,目光温柔和婉。
她的眸子仿佛深夜之中映衬着点滴光泽的明镜,虽然被黑暗笼罩,但是却剔透晶莹。她望着白紫箫,静静的看着,并未有任何的言语。
茉茉夹在两人的中间,对于他们的沉寂显然是无法理解。她拉扯着两人的衣服,希望自己爹娘能够注意到自己,但是花清茉和白紫箫都未理她。无聊中的她便拿起两人的衣角,开始玩了起来。
首先茉茉只是不停地拉着两人的衣服,并未做些什么,随后大概是觉得这样很无聊,她顺手便将两个人的衣角系到了一起,而且完全自我成才的系了一个死结。
“爹,娘,看,看看。”茉茉很得意的拿着自己的作品,想要给自己的父母看,但花清茉和白紫箫还是未理她。自觉无趣的她,便又抱住眼前的大树开始手脚并用,然后继续爬树。
过了不知多久,花清茉轻垂眼帘,没有再看白紫箫,只是注视着她过于白皙的手,声音沉然幽寂:“茉儿这就回去抹上脂红。”
说完,花清茉便转身准备离开,还未走一步,手便被白紫箫抓住。他的手依旧凉的吓人,那股寒意让花清茉的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
她转头望他,秀丽清绝的面容上有着温情随和的笑容。她的唇微微动了动,声音是一种似冬日暖阳一般的柔软温意:“紫箫,怎么了?”
“不需要再用了,那些脂红不过是遮掩而已。”白紫箫的唇轻扬而起,艳红的色彩仿佛饮血的花朵一般妖艶绝丽。他抬起手,附在花清茉的脸上,细长的五指似乎能够遮掩住花清茉的容颜。
透过指尖的缝隙,花清茉清楚的看到白紫箫的神情。那犹如烟火绽放一般的妖美笑容,仿佛一瞬间开放,一瞬间逝去的夜中优昙。
凉寂的温柔,极致的蛊惑,孤独的典雅。
那么的……美。
“安妃和庄太医如今也算是神仙眷侣,只要他们安于现状,应该可以安虞一生。”白紫箫的手从花清茉的脸庞上滑了下来,言语却是与刚才千差万别,仿佛是在以这些语言掩饰什么一样。
花清茉并未想太多,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声音温柔:“姑姑和庄太医都不是善争之人,他们所想要的不过寻常百姓的生活。如今姑姑能从那个牢笼之中出来,庄太医多年的守护也有了结局,他们能在一起也算是上天的恩赐。”
“上天的恩赐?”白紫箫的笑容突然变得嘲讽起来,但是却越发的妖媚邪魅。他松开花清茉的手,慢慢的蹲了下来,细长雪白的手指缓缓的解着茉茉系起来的死结。
“茉儿,你应该很清楚,上天永远都是不发一言的,更不会恩赐尘世中的任何一人。人在痛苦无助之时,本质的软弱会依靠上天,依靠奇迹,不过等待的绝望终究会让人明白,这红尘中的一切,都需要自己亲手去做,没人会帮你,就算有,也不会有无缘无故帮助自己的人。”白紫箫冷凉的声音之中夹杂着说不出来的寂静,就像是无人的竹林之中乌鸦的啼叫一般。
一声一声,一声一声,啼血而出,深刻入骨。
花清茉望着白紫箫,惊讶之余,目光沉寂下来。
白紫箫屈尊做这事的确让她惊讶,但是更让她惊讶的,是他的言语。花清茉很清楚,白紫箫说的便是他的过往,是他不从愿与自己提及的过往。
不自觉的,花清茉蹲下身子,手慢慢的附在白紫箫的头上。她贴近白紫箫的耳侧,手轻轻抚着他的墨发,声音温柔:“是!上天从不会恩赐我们什么,不过茉儿觉得,能够遇见你便是上天给予茉儿的恩赐。”
温和话语仿佛随着春日里的第一缕春风轻轻而来,浅柔的语调仿佛从枝头拂落的樱花,仿佛天空万卷的白云。
此时,白紫箫解结的手指顿了顿,指尖似乎萦绕着细润的白光,精致到让人觉得诡异。
这样的停顿只是瞬间时刻,很快,白紫箫便继续解结,动作一如之前,似乎从未有过刚才的停顿。
解开之后,白紫箫站了起来,随后伸手将依旧在奋斗爬树的茉茉给拎了过来。
“回去认字。”白紫箫望着茉茉,声音冷寒却轻的很。随即,他看着花清茉,凉寒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点笑意:“本督主若是再纵容你,你娘怕是要和本督主吵了。”
“爬树,要爬树。”茉茉糯软的声音之中夹杂着请求,她见白紫箫不说话,立刻看向花清茉,一副可怜到极点的样子。“娘,爬树。”
顿时,花清茉被这个鬼精灵逗笑了。
“好,你爬,娘和爹回去,不打扰你。”花清茉将茉茉放到地上,随后便握住白紫箫的手离开。
两人刚走几步,茉茉便快速的跟了过去。她抓住白紫箫的衣服,也不让他们抱,只是静静的跟在他们的身后。而花清茉和白紫箫为了配合她,都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走出月牙门,守在周围的楚向白以及锦衣卫立刻跟随其后。望着茉茉的样子,楚向白等人都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们都很清楚,不该问的事不要多问。
回到房间,茉茉立刻松开白紫箫的衣角,跑到假寐的小小面前,整个人倚靠在小小身上,然后用小小雪白的毛发蹭着她弄脏的双手。
小小侧着头,看着自己逐渐变色的毛发,眼神顿然变得很忧郁。
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对它美丽的毛发做这么惨绝人寰的事?
“茉茉看来很喜欢小小,不然也不会一天到晚欺负它。”花清茉看着茉茉的动作,唇角的笑容很是温柔。
“或许是因为她只能欺负它。”白紫箫看了一眼茉茉,唇角的笑容邪魅至极。
他和花清茉坐到罗汉床的两侧,中间放着一张紫檀木雕牡丹纹矮桌,桌上放着他们一直对弈的棋盘以及棋盘上早已摆放好的棋子。
“也是,茉茉如今也只能欺负小小了。”花清茉没有再看茉茉,而是注意着棋盘上的残破的棋局。
这是那日在营帐中两人未下完的一局棋,本来是准备抽个日子完局,但是最近的日子她都忙的头晕脑胀,根本没有时间。
“紫箫,陪茉儿下完这局棋吧!”花清茉抬眸看了白紫箫一眼,声音温和。
“今日难得有时间,本督主就陪陪你。”白紫箫应了一声,随即从棋盘中执起属于他的红方棋子。
望着棋盘中的乾坤内里,白紫箫缓缓的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