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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江律声闻言,手中的茶杯差点没掉在地上。
那医生有些不解地抓了抓头,真不明白自己是哪句话说的不对,只好又重复了一遍。
可江律声眼眸中的惊讶之情,却是未能有丝毫消弭,那种欣喜到不可思议的情绪,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不断冲撞,刺激着男人的每一根神经。
以至于,他直接从医生手里夺过了乔尔的检查报告,又是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确信了这个令人欣喜的消息。
对此,乔尔是这么解释的——
“那个……其实我知道的比你早不了几分钟,在医院的洗手间里验完孕,还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我就被江律宁给带走了。”
江律声当然不是有意责怪乔尔。
只是在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他因为根本不知道幸幸的存在,而错过了孩子成长过程中的许多东西。
那么在第二个孩子到来的时候——
所有他身为一个父亲,能做的,该做的,想做的,他都想一一去体验,去完成。
乔尔很快就体验到了国宝级的待遇。
平时那些基本的晾衣、洗碗这些家务,如今她连碰都碰不得,厨房就更是成了她的“禁地”。
就连出门去超市买点东西,或者在小区楼下散散步,江律声都必定会亲自陪在身边。
几天之后,乔尔便忍不住抱怨道,“江律声,你这是打算把我当国宝似的圈养起来,好好供着吗?”
江律声抿唇不悦地看了她一眼,那表情分明就是在鄙夷她这个问题的技术含量。
可过后,他却从乔尔这句无意识的话中,琢磨出了另一件事。
这句话后的第二天早上,乔尔起床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无名指上多了一个亮闪闪的戒指。
心形而夺目的钻石,彰显着一种熟悉的感觉。
乔尔拍了拍脑门,这不就是自己生日的时候,江律声送给她的那个礼物吗?
她记得当时自己决意要去美国时,就把这个戒指连同那上面的项链一并放回了盒子里。
可这会儿莫名其妙的,怎么就忽然戴在了她的手上?
对此,江律声的回答很简单,“昨天听你说起圈养,我才想起来,如今你已经是江太太了,手上怎么能少一个我给你设下的‘圈套’?”
乔尔,“……”
从“圈养”两个字,就能扯到“圈套”,这想象力也真是够够的。
还没等乔尔开口说些什么,江律声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经,看着她,忽然认真又温和地说,“乔乔,我们该举行婚礼了。”
他的求婚,没有浪漫的鲜花跟烛光晚餐,也没有烟花跟河边的孔明灯。
可就是这么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是让乔尔的心尖,在这一瞬间,无比悸动起来。
这男人的性格一向如此,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他想要的人,都会采取霸道而直接的方法来做。
乔尔曾经无比抵触过这种方式,但到了现在,她却一样迷恋得无法自拔。
**
顾及到乔尔肚子里有了宝宝,江律声没太让她操心婚礼的事情。
大到选酒店、订礼服,小到决定喜帖的颜色跟样式,这一切,都是他亲力亲为的。
婚礼的规模可谓是隆重而浩大,几乎聚集了宁城一大半有头有脸的人物。
原本乔尔并不想搞得太过盛大,不过江律声却是不以为然:“你成为了我太太的这件事,公告天下我都觉得不够,请这么百来桌人,又算得了什么?”
乔尔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可细细想通了这话中的深意,却又觉得自己像是掉到了蜜罐子里那般,从唇角甜到了心坎里。
他不在意自己遭受过的那些苦难,也不在意自己曾未婚生子的事实。
对于他来说,能够拥有自己,恐怕就是这世上,最值得庆贺的事了。
而她,亦是如此。
**
婚礼的当天晚上,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乔尔跟江律声又睡在了4年前,他们相遇的那间套房里。
房间里并没有开灯,昏暗一片的环境里,只有窗外荧白色的月光撒落下来,映衬在了大红色的喜被上。
乔尔躺在江律声的怀里,想起4年前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情,忽然就没了睡意。
“在想什么?”她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男人。
自从她怀孕以来,江律声就养成了习惯,每晚都会等乔尔彻底睡着之后,他才会入睡。
黑暗中,江律声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指腹一下一下,摩挲过她细嫩的手背。
然后才稍稍勾起了唇角,感叹道,“我在想,如果4年前,我早知道睡在我身边的人是你,那么当时,我一定不会轻易放你离开。”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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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茵缘终有时001
转眼到了10月,凉意袭人的秋天。
孟雯茵穿着一件单薄而宽大的毛衣,下身是一条同样单薄的牛仔裤,站在秋风萧瑟的院子里,多少是让她觉得有些冷。
所以一等把外面的衣服收进怀里,她就迫不及待地跑回了屋子了。
“廖姨,我看外面湿气重,先把衣服收回来了!”
“哟,雯茵,外面挺冷的吧,赶快进来——”
一名中年女子双手推着轮椅,连忙接过了孟雯茵手中的衣物,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这里是位于山脚下的疗养院,气温自然是要比市区低许多,但清新的空气和安宁的气氛,还是比较适合人休养居住的。
比如廖姨。
她已经在这里住了7、8年。
而这7、8年的时间里,孟雯茵亦是来看过她,不下百次。
原因很简单。
因为她是陆云熙的母亲,是她想要亲近的那个人,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像孟雯茵这样八卦的人,当然不会不清楚自己暗恋对象的身世背景。
据说,陆云熙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在一次车祸中丧生,而廖姨的双腿,也是因为那次车祸,导致了残疾。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
那一年,陆云熙7岁,正准备念小学一年级。
她无法想象,一个7岁的孩子要如何去接受这一切,并且慢慢承担起那样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只是知道,在她遇到他的那一年,陆云熙已经蜕变成了一个清隽俊朗且沉默寡言的男人。
当时他是宁大法律系最优秀的学生,而孟雯茵的父亲孟志平,则是他最大的资助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孟志平才能拉得下这张老脸,请他来替自己不成器的女儿补习补习功课。
孟雯茵仍记得第一次见到陆云熙的场景。
当时他穿着一件白衬衫加牛仔长裤,泛白的球鞋透着几分陈旧的痕迹,却仍是无法阻挡自己一眼就沦陷其中。
往事在一幕幕地浮上脑海。
眼前,是廖姨膝盖上那两件宽大干净的衬衫,纯净无修饰的白色,毫无疑问是属于陆云熙的。
她目光怔怔地发着呆,那点心思,又怎么瞒得过廖姨的那双眼睛?
“雯茵啊,其实云熙他……”
刚想安慰两句,就被孟雯茵笑着打断,“廖姨,我没事的。”
自己暗恋陆云熙也有整整10年了,这期间什么大挫大折没受到过?
她早已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
廖姨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娇生惯养的姑娘,纡尊降贵地做了那么多,而自己的儿子却是那么个倔脾气,难免感到有些惋惜。
正想着,孟雯茵已经起身告辞,“好了,廖姨,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你好好休息,过段时间我再来看你。”
疗养院这边的地理位置确实是比较偏僻,路灯也比较少,要是天黑了开夜车,确实是不太方便。
思及此,廖姨没有留人。
只点了点头,叮嘱道,“那你路上小心。”
“知道啦!”
从廖姨那里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不少,天空被大片的乌云所遮挡,更是给人一种阴沉抑郁的感觉。
孟雯茵沿着来时的路往外走。
还没来得及到停车场,天空忽然“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孟雯茵一时不备,连忙用手遮了遮发顶。
可那么两只细小的手掌,哪里挡得住漫天大雨?
不到半分钟,身上的衣服就已经被彻底打湿了,四周并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不过停车场倒是离得不远了。
孟雯茵思忖片刻,一咬牙,干脆冒着雨直接朝车子的方向跑去。
在她并没有注意到的另一侧,有辆黑色的丰田车就停在那里。
大雨弥漫,车窗玻璃外的视线全然被不断落下的雨珠给糊住,只有雨刮器仍在富有节奏地工作着。
一下,又一下。
而随着雨刮器的摆动,车窗外那道快速跑动的身影,也是变得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起来。
她的长发已被完全打湿,几缕贴着白皙的脸颊,垂落下来,又跟着跑动的节奏而上下跳跃。
分明是狼狈无比的样子,却又像是一朵刚出水的芙蓉,不经意间,撩拨到了车子里那个男人的心。
就在这一刻,他敲击着方向盘的动作一顿,忽然作出了一个决定。
而后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阿成,打个电话问一下吴总,景微轩那栋别墅他还有没有兴趣。”
电话那头的阿成怔了怔,似乎是有些不解,“陆律师,你要卖了那栋别墅?”
印象中,陆律师除了按时支付蒙山疗养院的高额费用之外,并没有太大开销,而他在律所每个月的收入也有好几十万,足够应付日常的生活开销。
可突然要卖别墅这事……
不料,陆云熙只是淡淡地“嗯”了声,而后轻启薄唇,说了两个阿成并不是很能理解的字眼,“还债。”
——还债?
陆云熙,竟然也会欠别人的钱?
**
被瓢泼的大雨淋成了落汤鸡,再加上车里的冷空调一吹。
即使一回到公寓就洗了个热水澡,孟雯茵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冒了。
“阿嚏,阿嚏——”
抽了张床头柜上的纸巾擦鼻涕,又喝了两口热水,孟雯茵这才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可昏昏沉沉的脑袋却仍是提不起任何精神来。
她觉得自己需要睡一觉,但一想到明天的早会资料还没准备,只能强打起精神,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郑助理,我办公桌上有几份三季度的盈利报表,你替我拿到公寓来,顺便,再帮我买点,买点……”
高度疲劳而不适的大脑,还没想好是该让郑助理买点药,还是买点饭的时候,孟雯茵再也撑不住,捏着手机的力道一松,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等她隐约听到门外的铃声时,才拧了拧眉头从床上爬起来。
看了一眼墙上的壁钟,距离自己睡下似乎还不到10分钟的样子。
郑助理的动作,也太快了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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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茵缘终有时002
孟雯茵平时都是跟父母一起住在孟家别墅的,而此刻她所在的这间公寓,也是为了方便上下班而新买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