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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不可放纵我们在凡间不过是恐仙兽祸乱人世,此生之后,我会散尽万年修为,与他一同投入轮回,从此只为凡人,只求世世相遇。”
我震惊地瞪着重明,冬季的寒风自未拴紧的窗扉嗖嗖刮来,将她的面容冻得僵硬,却显出格外的镇定与坚持。
须知仙人修行不易,仙兽修行更是不易,仅有极少数仙兽得以萌生神智,化而为人,真正与普通仙人无异,而此时重明却轻易言弃,散尽万年修为,只为了那一世情缘,值得么?
似是看出我的想法,重明缓缓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沉璧深深地看她一眼,说道:“这一世,你不得再动用术法辅助晏嵘逆势而为。岁月漫漫,或许你会改变想法。”他两指并拢,往重明身上一指,在她身上下了禁制,从此她再无法施展法术,否则便会损及神魂。
重明深知沉璧精通推演之术,他之所言,必有因由,神色不由一黯,却还是对我们微微一拜,“恭送二位。”
见过重明后,我心下略是沉重,对沉璧问道:“你所言是何意?”
“原先我以为晏嵘有帝王之气,其实不过是重明以自己之功力助他之势,倒是皇家气数将尽未尽,晏珺天命非凡。”沉璧道。
“啊,”我略带兴奋道,“晏珺真的会成为一代女皇?”
“你这么兴奋做什么,”他抚着下颌看着我,“不一定,或许她只是成为垂帘听政、手握大权的太后罢了。倒是你,很有机会成为一代女皇,到时候,便为你作一首歌曲,叫做《天帝是女孩》,如何?。”
这什么鬼啊!什么奇怪的冷笑话,我简直不知该如何吐槽!
作者有话要说:
☆、【捌】谁闭尘关不得归(一)
重明之事已了,沉璧便彻底自晏嵘与晏珺之间抽身,不再为任何一方提供协助,如今局势越发混乱,天命莫测,他也不想卷入其中。可见他之前所谓的推算其实不过一场假大空,偏偏他还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对着晏嵘道他有帝王之相,对着孙氏便道晏珺有上位之命,若非他是仙神,便十足一个投机分子、江湖术士。
我们下凡已将近一年,或许是“天上一日,凡间三年”的缘故,尚未遇见有天界之人搜寻我们,但我们心中都明了,我们躲得一时,躲不了一世,若是真被寻到,必定是乖乖束手就擒罢了。
彼时又是一年春和景明,春江水暖,杨柳抽出新芽,我们在江岸开了一坛绿蚁新醅酒,这凡间的酒虽是不够甘醇,但喝了一年,不知怎地倒也喝出了别样的滋味。
“来了。”
刚刚盛满酒液的白玉杯自沉璧指间弹出,往前方激射而去,却蓦地在半空中停滞,一个身影渐渐显现,披着重甲的九尺大汉身形仿似一座宝塔。
酒杯在他手中捏住,只听得他哈哈大笑,声若雷霆,“谢殿下赐酒,只是这杯子实在太小,饮得不够痛快!”
我索性把一坛酒都扔给他,说道:“雷霆将军,这一坛都是你的了。”
雷霆将军也不客气,满满一坛酒一下便被他灌入腹中,他咂着嘴说道:“这凡间的酒不好,不够烈,也不够醇。”
雷霆将军是天界一员猛将,主司除渡劫外的天地雷震,父皇竟将他派来捉拿我们,真真是大材小用。但他实力确实强横,我们想不束手就擒都不行。不知怎地我竟有微微惆怅得想叹气的冲动,这凡间除了繁华杂乱了一些,有什么值得留恋呢?我不知道,可是心中分明生出了不舍。
“走吧,别想太多。”沉璧在我头顶拍了拍,说道。
我顶讨厌他这样的动作,因为我觉得我的身高受到了压制。
熟悉的似重峦叠嶂一般雄伟巍峨的天宫固立在云腾雾绕中,父皇已在偏殿中等候多时。若说父皇是我不想面对的,那么偏殿中的另一个人便是沉璧不想面对的被他一不小心毁了渺云山结界的览幽上神。
“父皇!”我饱含深情地呼唤一声,正欲扑上去,却被父皇一把拉住。
他寒着脸训斥道:“少来这一套!你们自己说说,你们做了什么!”
我飞快地将自己指摘得一干二净,“我本来在渺云山中认真修炼但阿璧震碎了渺云山结界意欲逃出我自然前去追捕他但途中偶然发现仙兽重明踪迹于是下到凡间将功补过。”
沉璧大大地对我翻了一个白眼。
父皇将目光投向沉璧,道:“你来说。”
沉璧微微垂首,一副诚恳老实的模样,但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他与这四个字是一点也沾不上边的。而他说话也比我有技巧多了,“在炼制法宝时不甚震碎渺云山结界,是我之过,请父皇、师尊责罚。阿倾少年心性,不甘寂寞苦修,趁此机会自渺云山而出,我当时力竭无法止住她,却又担心她一时不慎发生意外,便与她一道。我以推演之术得知仙兽存于人间三千界某处,于是本着将功补过之心下凡欲擒获仙兽。”
他字字句句我都无法反驳,但是,但是……我去年买了个表!说得他自己好像甘于寂寞苦修一般,好像没有借机潜逃一般!
这时沉默已久的览幽上神终于开口,只是他并非责罚于沉璧,而是饶有兴味地道:“小四炼制了何等法宝,竟足以震碎渺云山结界?”
我听闻他吐出“小四”二字便忍俊不禁地“噗嗤”一声,沉璧倒是乖乖取出了他极为宝贝的山河社稷扇,双手奉上,“此法宝名为山河社稷扇,扇面由上古神祇伏羲之山河社稷图修补而成,扇骨以上古梧桐焦木所制。”
在沉璧并未刻意压制之下,山河社稷扇一出,神威四溢,就连父皇与览幽上神都不由神色一凝。览幽上神双手接过山河社稷扇,一手执扇柄,一手缓缓打开扇面,其间无限山河流转。他脸上神色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我很少很少见过仙人有这般复杂的神情,而有这般神情的仙神俱是经历过不凡过往。
但他很快恢复了一贯的温和从容,将折扇合上,递返沉璧,说道:“这法宝确实不凡。”之后便未再多言语,亦未有丝毫惩治沉璧之意。
倒是父皇依旧沉着脸,严厉道:“你们两个随览幽上神回去修炼,千倾未及第五重境不得而出!”
我悚然一惊,仙神修为九重,每至一重便随着一道天劫至,修炼越至后重越是艰难,而天劫亦越是浩瀚,故修为至后三重者方得称“尊”。父皇母后俱是仙神之尊,我得以天赋异禀,甫降世便为三重境,至如今修炼数千年,也不过方达第四重境。而按照我的修炼速度,要至第五重境,至少也需我如今岁数的两倍光阴,那可是万余年时光,难道都要耗在无聊至极的渺云山了么?
想必除了绿油油的颜色,我的脸已与苦瓜无异,更是挤出了几滴苦涩的泪水,向父皇道:“父皇,您忍心看着您的女儿韶华空付、落花流水、红颜白发么?”
父皇:“忍心。”
我:“嘤嘤嘤……”
父皇难得冷面冷心不理会我的求情,转而对沉璧道:“至于沉璧,须及第六重境。”
表面上沉璧境界比我更高一重,如此也算公平,但是,虽然我很不愿意面对,其实他如今之修为已到达第五重境之顶峰,与第六重境不过一步之遥,所以这根本不公平!我忿忿地瞪着他。
沉璧向来不会如我一般讨乖卖巧,此时亦只是微微弯腰拱手应道:“是。”
大局已定,但我仍然不甘心地垂死挣扎,对父皇道:“父皇,您这般母后知道吗?您一定是怕我将您与百花仙子之事告密才……”
“什么事?”
随着这雍容悦耳之声传来,父皇面容微微一僵,我却是眼睛发亮,转了身便扑入来人馥郁的怀中,唤道:“母后。”
览幽上神亦向她见礼,知晓以下便是我们处理家事之时,很识趣地道别了。
一般而言,男孩儿家中都是严父慈母,女孩儿家中则是严母慈父,我这天家平常时同样是后者,但如今父皇硬,咳,强硬起来了,我只得指望母后。
“别听千倾胡言乱语,我的品性难道你还信不过么?”父皇目光、言语都饱含恳切之意,对母后道。
母后搂着我,“呵呵”两声,似笑非笑道:“原本是不信的,看你这反应看来确有其事。”
我深恨父皇将我扔到渺云山修炼的决定,此时报复性地火上浇油道:“是的,我看到父皇跟百花仙子在花丛中抱在一起……”我话音未落便被打上一个禁言咒,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但很快母后便解开我的禁咒,“你不心虚为何不让千倾说完?”
于是我很快把后面两个字说完:“打滚。”
母后脸色突变,父皇的脸色如我先前一般变成了没有绿油油的苦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母后瞥到一边默立着的沉璧,对他道:“沉璧,你来说。”
为何他们都喜欢让沉璧陈述事情,我陈述的就那么不靠谱么!
沉璧在父皇、母后如成实质的灼灼目光下压力甚大,“我们来到时只看到百花仙子与父皇跌倒,摔在一起。”他的措辞不得不十分谨慎,没有丝毫暧昧之词。
“你们两个先出去!”随着父皇一扬袖,一道劲风袭来,我们两人同时被甩出殿门。
看着殿门在面前“砰”地一声阖上,我们面面相觑。
沉璧扶额道:“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你什么意思!”我怒道。
他说道:“以我们掌握的这件事,本可以暗中与父皇商量。虽然我相信父皇与百花仙子并无私情,但他必然顾虑女人多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欲此事为母后得知,商量之下或许可换得一些自由。方才你不是不知母后到来,却在她面前道破,两败俱伤,实为下下之策。”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心下也不由升起一丝悔意,但面上还是必须保持不以为然之色。
他拍了拍我的脑袋,叹了一声,“你真是太感情用事了,凡事须三思而后行。”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未等我说话,却又听他无奈道:“不过我也被你连累得习惯了,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我勃然大怒,“猪你妹,你才是猪!”
他狡黠一笑,道:“你不就是我妹么?”
“滚哦!”
最后,我们还是不得不随览幽上神回到渺云山。当日沉璧炼制山河社稷扇出关,天崩地裂之下,渺云山不仅是结界遭殃,就连山体已被震塌了一半,而如今于天界而言仅仅几日光阴,不仅渺云山结界已被修补加固,山体更恢复了巍峨耸峙、郁郁青青。
览幽上神对我们温和地微笑道:“上一回是为师未尽到传道授业之责,如今望能将功补过罢。”
随着温文尔雅的览幽上神的这一句含带歉疚意味之语,我们拉开了长达数千年的痛不欲生的苦修的序幕。
血的教训告诉我们,无论是人还是神仙,总是不能看表面的。
作者有话要说:
☆、【玖】谁闭尘关不得归(二)
在我们之前,览幽上神曾经收过三个弟子,大弟子为泷霄帝尊,执理天界三十六水域;二弟子为陵罗冥尊,掌管冥界修罗道;三弟子为离渊魔尊,执掌魔界十六城。这三位俱是六界非凡人物,属性各异,却都为览幽上神座下弟子,足可见览幽上神超脱六界的执教之威,绝非之前那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