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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遥之命途,她依然不见丝毫曙光。
“师兄,”她忽然说道,“你有没有后悔邀我重回天庭呢?”
“为何这般说?”泷霄不置可否,而是反问道。
“我如今之势已能够与你分庭抗礼,更是天帝正统,而你虽为天庭鞠躬尽瘁,却始终不够名正言顺,”她背对着他说道,“若我未尝回归天庭,依旧是那个不起眼的帝姬,你如今已然登临大位了罢。”
“你多虑了,”他却淡然道,“我行顺势随心之事,义无反顾,何有悔意。我志在天下,却亦在修道之中,所谓权势,不过是所行之事附带之利,并非我所为之果,更非我为之之因。”
“可是,该怎么办啊,”她愁眉苦脸地说道,“我也不想即位啊,这天界终归需要一个天帝。”
他注意到她不动声色地转换了话题,却并未点破,顺着她的话说道:“若你愿嫁与我,我亦可名正言顺一些,众人不是皆言‘待到国泰民安日,永结同心嫁娶时’么。”
她瞬时悚然一惊,不可置信地转身回头道:“师兄,没看出来,你竟然暗恋我这么久,如此委曲求全地表白也是委屈你了。但是对不起,你是个好人……”
泷霄忍不住按了按额头跳起的青筋,说道:“把你的好人卡收回去,我都不知道我暗恋你这么久。”心下暗忖,为何他的师妹跟旁人的不一样,一点都不娇羞可爱……
他微微抬起首,望着繁花簌簌而落,锦绣纷飞,难得地有感而叹道:“旁人皆以我近二十万载未行嫁娶之事为稀奇,揣测无数。然而我却也不明白,为仙修道,何以能有如此深刻的恋眷?”
“或许因为,在那人心中,所爱之人与道同在罢。”
他听闻她这样说道,不由微微摇头,转身离去。
两人皆离去后,那满树繁花之下忽现出两道身影,其一得意洋洋地道:“看来我之隐匿术甚佳,竟连泷霄帝尊与千倾帝姬这等天之尊上亦未察觉。”
另一人却怀疑道:“你怎知此二人为谁?”
“我先前特意瞧过天界诸尊上肖像,以免误打误撞得罪了人,”晏舟依旧自鸣得意,随即忽地想到什么似的,惊异道:“方才此处惟你我二人,帝姬匆匆忙忙地赶到此处,似是将我们中某人认作了何人,这可是莫大的机缘!”
江渊冷眼瞧他,说道:“那你方才为何不直接现身,还强拉着我隐匿于花间。”
晏舟懊悔地道:“先前帝姬变化了容貌,我不是没认出么,只看见泷霄帝尊紧随其后,反射性地便躲起来了,早知如此……难得的机缘,她身居高位,日后怕是难以再见了。”
“你哪来的信心觉得那人是你,”江渊似笑非笑地说道,“说不准是我呢。”
晏舟惊了一惊,问道:“你怎么了?说这种话一点都不符合你的人设。”
江渊抚着下颌笑道:“我们不是在打赌么,既然赌了,便要全力以赴,各凭本事。”
晏舟嗤笑一声道:“各凭本事便各凭本事。”
江渊再度见到千倾是在次日。泷霄帝尊筵席九日,天宫高朋满座,宾客无数,更需人手维护秩序,于是如他与晏舟这般的新人亦被安排值守。他一身白袍银甲,立于回廊之中,与所有天兵别无二致,惟一不同的,大约是他略带懒散的姿态,身姿挺拔却懒洋洋地倚靠于白玉扶栏旁侧,那悠然的模样,不似值守的天兵,倒似应邀前来的宾客。
他值守之处并不偏僻,帝姬会经过再是正常不过了。她遥遥而来之时因他千篇一律的服饰未曾留意到他,但在她便要走过之时,他忽地略略躬身,似是行礼,引得她侧首一瞥。
而后他如愿地看到她眼中如烟火绽放夜空的惊异,他不动声色地抬眸,却一言不发。
“阿璧……”
他听闻她唤道,不知怎地亦恍惚起来,无数场景如浮光掠影一般闪过,却无论如何也捉摸不到一星半点。
“你回来了么?”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眸中蒙上一层清亮的希冀,叫人不忍心打破。
“帝姬认错人了,”他静下心神,冷静道:“下官近日才飞升天界,进入天宫,被安排值守此处。”
她眼眶骤红,忿忿道:“你怎么特么又失忆了!”话一出口,却莫名恍惚,为什么她竟然说“又”?此念亦不过一掠而过,随即她一把扯住他的手臂,边强拖着他走,边说道:“我去找师尊,他必定有办法。”
他修为远不及她,被强力拖得一踉跄,之后便顺从地随她而去,转首瞥见旁侧晏舟充满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向他一笑,却见晏舟对他做了个口型。
“心机婊。”
千倾拖着江渊迫不及待便要去往渺云山,却在出天宫时被泷霄拦下,他哭笑不得地询问她道:“师妹,我听闻你突然拖了一个俊美男子便走,是几个意思?”
千倾将江渊扯到泷霄面前,眼眸晶亮地说道:“他是阿璧啊。”
江渊又被扯得一踉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说道:“认错人了。”
目光触及他的容貌,泷霄亦略是一惊,沉璧的渊源他自师尊览幽处已大略得知,然而神祇殉世,还能返回世间么?他眉间皱起,说道:“师妹,你先不要冲动,此人来历身份不明,如今天界初平,一切还须谨慎为上。”
“所以我将他带往师尊处嘛,”千倾说道,“再说,他修为如此低微,不足为惧。”
泷霄依旧不放心,说道:“我与你同往。”
千倾摆摆手,说道:“不必了,天宫设宴是为你之寿辰,你不在可不行,我一人足矣。”
在她再三坚持下,泷霄终是妥协道:“罢了,但你仍需小心为上,不要因为他的容貌而掉以轻心。”
江渊忍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看起来有那么像恐怖分子么?
两人御云而往渺云山,一路上江渊并未出言,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坦然模样,盘腿坐于云上,任凭千倾目光一动不动地打量着他。
忽而千倾轻轻推了一下他,说道:“你说一下你的来历。”
江渊:“又不是面试……”
千倾:“不说揍你哦。”
江渊:“姓名:江渊,性别:男,年龄:一百左右,政治面貌:……”
千倾毫不犹豫地一脚将他踹下云端,怒道:“你以为是面试填简历啊!”
江渊耗尽心力好不容易爬回云上,抑郁地说道:“我修为低微,你这样真会出人命的。”
“嘴贱就要承担后果。”千倾斜眼看他,这副德行,看来此人确是沉璧无误。
一到渺云山,千倾便急切地撒丫子冲到览幽所居竹楼门前,叫道:“师尊,师尊,你开门啊,你有胆子抢男人,没胆子开门……”
览幽一头黑线地开门,嘴角抽搐。
千倾咳了一声,说道:“对不起,师尊,习惯性口误,我见到阿璧了。”
览幽:“不,我觉得你是故意的。”
览幽望向不远处默然而立的青年,眼中惊疑不定,随即走到江渊面前,道了一声:“得罪。”双指触上他眉间,探寻其元神魂魄。
江渊修为与览幽天差地别,根本避无可避,蓦地元神魂魄便被刺探而入,面容瞬时紧绷,却仍然无法挣脱。
瞧着览幽收回手,千倾眼巴巴地望着他,满怀希冀地问道:“如何?”
览幽望着江渊叹道:“魂魄是他无疑,只是元神却分明修炼未几……”
千倾欢呼一声,转身扑向江渊,紧紧抱住他的腰身。
江渊被冲劲带得向后踉跄两步,忍不住翻白眼,“好重啊你。”下一瞬便被怀中的少女毫不犹豫地摔到地上,扑街。
作者有话要说: 竟然还没写完=。=
☆、【陆贰】共我飞花携满袖(三)
江渊龇牙咧嘴地摸着自己被摔痛的后脑勺,听闻千倾向览幽问道:“有没有办法让他恢复记忆,就像沉璧恢复了太古时的记忆一样?”
览幽微微摇首,说道:“沉璧得以恢复记忆,是由于其魂魄犹在,元神未灭,而如今他魂魄虽在,元神却已是重新修炼而来,所以我不知。”
江渊站起身来,垂首拍着衣衫上沾染的泥土,头上却忽地一重,随即被揉了两下头发,发髻散乱开来,听闻她道:“罢了,他能回来已是很好。”
“说到记忆,”览幽自须弥芥子中取出一物,递与千倾,“既然他已归来,他取走你之记忆归还想必亦无碍。”
千倾瞥了一眼他递来的白绒绒的线团,一头黑线地说道:“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览幽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白绒绒的线团,面无表情地说道:“对不起,拿错了。”迅速地将线团扔回须弥芥子。
千倾:“……师尊你又到掉毛期了?”
览幽咳了一声,避开了这个问题,复又取出一团白芒交予千倾。
千倾双手将其捧住,那洁白光芒温润,无丝毫刺目之感,惟有无比的亲切与熟悉,置于掌间,如触温水,缓缓自掌间浸入自己的肺腑心间。她不由闭上眼,任凭那曾经失落的一幕幕逐渐将意识之海填充。
一瞬之后,千倾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了身侧的江渊一眼,一脚将他再度踹翻在地,扬长而去。
江渊龇牙咧嘴地抚着自己或许已粉碎性骨折的小腿,表示失意人士很无辜的好吗,眼含求助地望向览幽。
览幽表示掉毛期他心情比较烦躁,爱莫能助。
江渊表示掉个毛跟来大姨妈似的,看来那毛也是差不多得掉光了。
于是他另一边小腿也粉碎性骨折了。
江渊随千倾自渺云山而回天宫后,便被安排居于原先沉璧所居之太华宫中,每日锦衣玉食,遍体绮罗,美人相伴,典籍尽阅,流言蜚语自然甚嚣尘上,弥散整个天界,众人皆言帝姬收了个男宠,对其爱若珍宝。
晏舟一开始对江渊亦是无限羡慕嫉妒恨,如今却很是不齿,怎么说他也是个有血性的男儿,吃软饭算是怎么回事?但无论如何,他与江渊的赌毕竟是输了,愿赌服输,他不得不将两分气运让渡与江渊。
晏舟爽快地将气运从自身过渡到他身上,叹气道:“我瞧着你也并非那般软骨头的人,为何甘于做他人禁脔?”
气运是为虚无缥缈之物,然而晏舟却可操控让渡,江渊对此十分感兴趣,将那多出的两分气运抽丝剥茧一般地翻来覆去研究,闻言不由失笑道:“禁脔?”
晏舟又道:“据闻帝姬原本有个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后来却不知所踪,你长得与他十分相似,八成是被当作了替身,如此你也甘心?”
江渊不以为意,说道:“无所谓,自食其力也好,受人供养也罢,于我而言无甚区别,总归不过是沉浮于世间罢了。”
“悟道者果真是不同。”晏舟倒是有些刮目相看,感叹道,他自问还做不到如此。
将晏舟送走后,江渊冲房梁上招了招手,说道:“下来罢,为何你对房梁如此偏爱?”
千倾撇撇嘴,自房梁一跃而下,问他道:“你与他打了什么赌?”
江渊如实道:“赌谁先得上位者青眼,若我赢,与他一分慧根,若他赢,与我两分气运。我对气运之数甚感兴趣,是以便与他赌了。”
“你如此有把握你会赢?”千倾怀疑道。
“我先前曾推算过,自是有十分把握。”
是了,推演之数是他的拿手好戏,千倾想着,便问道:“那你可曾推算过如何才能寻回记忆?”
他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