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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流露出的无上神威亦令人心生震慑。
“如何?”他将折扇摇动两下,面有得色地问我道。
“还可以罢。”我不愿太过于称赞他,只勉勉强强地说道。
他说道:“待我寻到更称手的法宝,这山河社稷扇给你也无妨。”
我翻了个白眼,身为天界帝姬,我自幼也算见多识广,这山河社稷扇在天界法宝中堪称一流,仅在上古神器之下而已,什么更趁手的法宝,他不过是在戏弄我罢了,遂道:“你不如想想如何应付览幽上神吧。”对这有名无实的所谓师父我实在不想称他为师父。
“览幽上神看上去并非小气之人,况且作为先辈与师父,他也不会和晚辈徒弟过于计较。”他言之凿凿地说道。
“那你跑什么?”我斜眼看他。
“不过是出事时的第一反应罢了,”他沉思一阵,随即说道:“我决定去向父皇请罪。”
虽然我与沉璧年纪相差不多,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很多时候彼此间也不太对付,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他城府深沉,诡计多端。我常常闯祸是因为心血来潮,一时兴起,可以说是仗势欺人,任性妄为,但沉璧不一样,他往往是处心积虑。譬如我领仙兽出游只是一时兴起,很轻易便被捉到,而他窃取东海明珠、万年梧桐焦木是为了炼制法宝,而且事情做得十分漂亮,让人即使知道是他所为也没有理由开口要回。
他此次愿意向父皇请罪亦是深思熟虑的决定,将事情在父皇面前摆开,览幽上神更不好计较,他最多不过是被父皇责备几句,降下一些无足轻重的惩罚罢了。
“但这样一来我们又要被关在渺云山了,”我提出异议,“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好不容易出来,我可不想再回去。”说罢转身便走,他方将法宝炼制出关,功力耗损太过,即使有山河社稷扇在手,想必也捉不住我。
我腾云不久便被他追上,只闻他没好气地说道:“罢了,我们一起走,免得你又惹出什么祸事。”
我默默鄙视他的口是心非,分明是他自己亦不欲被困于渺云山,却说得好像为我好一样。
他却同样鄙视我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如今无法钳制你,为了你的安危才与你一道。反正你不可能躲一辈子,迟早会被捉回去,到时候还不是同样被禁闭。”
我不屑地哼道:“你毁了渺云山结界,还畏罪潜逃,说得好像你不用被禁闭一样。”
“本来是不用的。”他一副“这还不是为了你”的模样。
此地不宜久留,我懒得与他再争执,询问道:“我们去哪里?”
而沉璧也不愧为心计多端,说道:“你不是一时不慎让珍禽异兽园的仙兽全数逃逸么,如今有数只尚未寻回,我们便去寻那仙兽吧,若有所获,也可说是戴罪立功,免一些责难。”
我怀疑地看着他道:“我们毫无线索,如何寻找?”
他装模作样地说得:“待我卜上一卦便知。”言罢掐指一算,便道:“于人界有所迹象。”
其实我知晓他于推演一道天赋异禀,但此时听闻他模糊的答案仍是“嘁——”了一声道:“人间三千界,比天界更为繁杂,你算了等于没算。”
他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说道:“我自是心中有数,你跟着我便是。”
我转念一想,去人界倒也有好处,人界广博繁杂且气息混乱,若要搜寻,恐怕会耗费不少时间,无论是我们寻找出逃仙兽,还是父皇搜寻我们皆是如此。而到底是否能找回仙兽,我却不甚放在心上。
天界与人界之间,自有结界壁垒天成,若是天庭公差下凡,需得通过天宫越界殿,若是被贬下凡,便要通过冥界或是堕仙台。但这两界间的结界壁垒亦非毫无破绽,如今沉璧有山河社稷扇在手,只需寻找结界薄弱之处强行穿透。这简单粗暴之法自然也有不利之处,惊动天界守将事小,破坏天界防守便是大事了。
沉璧却比我要果决且深思熟虑,“这结界防神仙私自下凡尚可,若说防妖魔入侵却大是不足。引来天界守将也正好让他们及时修补结界,此次最大的后果不过是使些许仙气下漏罢了。”
虽然我常常看他不爽,但这不爽的原因大多是他总显得比我聪明,这回既然我们站在同一战线上,我便听信了他。
我虽自幼好游历,但人界确实是首次来到。我常常听下界的神仙说人界如何如何,他们有飞升天界的凡人,有公事下凡,有被贬下界,亦有私自前往,对人界的感观自是不一而足,但却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很复杂,又爱又恨,又喜又厌。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天界帝姬,我并不太能理解这般复杂的感情,我平日虽略是顽劣,但说到底还是清心寡欲,当然,用沉璧的话说是没心没肺。当时我便白了他一眼道:“说得好像你有心有肺一般。”
我对人界的第一感观便是——气息太过混浊,这令我有些不喜,但也未到不能接收的地步,且对我而言,新奇之感还是占了上风的。
我们隐去身形,观察了一下时人的衣着,将自己身上的衣物幻化成与之一般特色的模样,便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我看着街上两旁的店铺车马,贩夫走卒,耳中传入不断的吆喝低语,谈笑风生,感觉十分奇妙,天界从来未有这般热闹与喧嚣。
而沉璧显然比较熟门熟路,由于父皇对他的栽培,他亦经常到人界出公差。他带着我来到一间茶馆,坐下便递出变幻得来的银子向小二打听。
我的注意力却不在他打听之事上,倒是这货币交易让我甚感有趣。天界从来没有所谓的买卖之说,但神仙之间亦会交换法宝、丹药之类,若以人界的社会发展观来看,这算不算是以物易物?若这般的以物易物发展到高级阶段,天界是否会开始出现货币?人界以金银充当货币,那天界应该以何物呢?唔,但似乎如此也不对,因为天界根本没必要有交易,但为何没必要呢?这真是一个深刻的问题……
我不知不觉便与沉璧提起这个所想,换得他的鄙视目光一眼,“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觉得一个经济政治家的头脑已经开始在我的身体中开始长成,我不会为他的表情言语所动。
随即他便与我提起正事,“方才我向小二打听此间异闻,他说——”
他在“说”字上微微拉长音,而后停顿下来,明显是吊我胃口。我决定满足他这种奇怪的心理,配合地问道:“说什么?”
他眉一挑,说道:“没什么异闻。”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那种感觉大约是一种“你好无聊没有就直接说呗有什么好吊人胃口的”的无语感兼无力感。
而后他十分潇洒地道:“罢了,这也需机缘巧合,我们尽力而为、顺势而去便可。”
我一直以为沉璧十分擅于巧言令色,譬如他这句话说起来好听,其实意思无非是“反正我们是来玩儿的找仙兽只是顺便找不到就算了”。不过我对此也没什么意见,找仙兽多麻烦,还容易碰上天兵天将,风险高,还不如纯粹玩儿算了,他早该有这个觉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点细节,不影响剧情
☆、【叁】凡尘情怨如蜉蝣(一)
不知不觉我与沉璧已在这人间烟火中盘桓了一月有余,我们周游各地,如今所处之地名唤霈城,据说繁华仅次于京城。但当我将霈城的舞榭歌台、勾栏瓦肆、茶楼酒馆等处一一逛遍之后,遂渐渐感觉有些无聊,对沉璧说道:“依我所见,这人间之繁华便是建立在人的七情六欲之上,人生苦短,譬如朝露,无法追求大道的凡人正需这些派遣幽寂罢了。”
沉璧对此并不完全赞同,“既是人生苦短,便正需七情六欲、爱恨痴嗔以充盈一生,否则人与蜉蝣、朝菌何异?比之凡人的数十载,有时仙人的千载才是虚度。”
我别过头,觉得他的意有所指十分讨厌。
“两位的论道十分有趣,看两位年纪虽少,却颇有看透红尘之意啊。”
声音自我身后传来,我回过头一看,是一位年介不惑的道士,布衣黄冠,长眉短须,颇有仙风道骨之气。只是我一眼便看出,他身上修为浅薄,遂并不出声,倒是沉璧客气道:“不过闲谈,让道长见笑。”
道士十分自来熟地在我们桌旁落座,呵呵笑道:“贫道昆仑山清虚派弟子,看两位颇有仙缘,不知何处出身?”
“在下无门无派,不过读了一些玄门闲书罢了。”沉璧不知如何作想,竟然继续与他攀谈下去。
两人清谈半刻,那道士似乎对他更为刮目相看,临别时道:“今日与小友相谈甚欢,可惜贫道尚有要事在身,不得不暂时别过。贫道身无长物,只以一卦相赠。”
我与沉璧都不由一挑眉,来了几分看班门弄斧的兴致。要知道,即使在天界,连父皇有时也不得不有求于沉璧之推算卜卦之术。
只见那道士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说道:“两位小友可是有所求之事物,而这事物正与仙家玄门攸关?”
咦?这凡人竟然说的还挺准。看到我略显诧异之色,那道士显然面有得色,继续说道:“贫道不才,只略略推算到两位往西北靖威关而行或有所获,但需加快脚步,若三日之内无所获,此事便不再可行。”
我正在考虑是否要依他所言而行,却闻沉璧假作遗憾道:“我们不过凡夫俗子,靖威关去此万里之遥,恐怕只能错失。”
道士似乎犹豫了一阵,方道:“贫道本不该妄言,只是玄门中人最讲究一个缘法,今日我与两位相谈甚欢即是有缘,贸然指点却又害两位错失所求便是不该,如此,我将师门灵符疾风符赠与两位,盼两位能加快脚程。”他自衣间取出一张黄纸,其上以朱砂勾勒繁复符咒,符咒上还绽放着星星点点的光芒,看上去很是灵异。
我嘴角抽了抽,这神马玩意儿?
“多谢道长相赠。”
沉璧一副欣喜的模样就要拿过符咒,道士却把手一收,为难道:“这疾风符轻易不可得,本是贫道此次下山所用之物,如今赠与两位,贫道恐要更耗脚力,行程之间衣食住行均需银钱,贫道却身无长物,不知二位可否救济一二,贫道感激不尽。”
我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原来是个骗子来着,浪费情绪。
沉璧似笑非笑地道:“即是道长所用之物,我等又怎好贪求,道长还是自行留用吧。”
“可是……”那道士还想说什么,沉璧却打断他道:“今日相逢即是有缘,在下不才,略通周易之术,便为道长送上一卦。”
“道长名讳上陈下越,庚酉年甲申月辛卯日己亥时生人,生于凉州绩县陈家村,自幼贫苦,年及六岁,父母相继身亡,投奔叔父。叔父以测字卜卦为生,居无定所。暨加冠,叔父染病而亡,千里而行至昆仑山投入清虚派为外门弟子,居之十年,后因骗取同门钱物被逐出师门,自此重继叔父事业。”
道士神情已大骇,面色煞白,不出一言,而沉璧哂然一笑,继续道:“今日后道长即将要北行一路上京,攒够养老银钱,回乡下买几亩田地,讨房妻子,自此金盆洗手,也算可喜可贺。”
那道士双腿瘫软得几乎跪下,连贫道也不敢自称了,不停作揖拜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无意冒犯仙长,求仙长恕罪!”
“你走吧,”沉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