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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这么爱她,可以爱到连自己的命都不要。她从前一直以为他爱他不及她爱他多,如今看来,是她错了。他们都全心全意地深爱着对方,却因为某些原因而彼此不愿意承认。
“王爷这一箭伤口极深,需要休养一阵子方能下床。”军医诊断之后得出结论。
“有没有生命危险?”慕容雪颜问话的时候,连声音都变了。
“王爷曾经征战多年,身体底子一向好,这次幸好没有伤在心脉,否则只怕华佗在世也难以回天。”军医亦嘘唏不已。
慕容雪颜的自责更重了。她知道,都怪她!若不是她非要上战场,他如何会将金丝甲给了她,又为了她而以身挡箭?金丝甲穿在他的身上,就算他被箭射中又如何?可是,在最危急的关头,他却下意识地尽力保护了她……慕容雪颜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南宫逸的床塌前,从正午守到傍晚,他才醒了过来。
“雪儿。”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触到的,是她的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慕容雪颜歉然道。
“是我心甘情愿的。”他苍白地一笑,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不许打断我。”
“你说。”慕容雪颜哽咽着说道。
“当初的事情,其实是云儿设计的。我什么也没有做。”南宫逸费劲地解释着,“我后来去寺里调查,当日那些僧人全部被收买,回避到后山的一个山洞里去了,而且,云儿在那个禅房里点了一种叫做‘醉西施’的迷香,那种迷香闻了之后让人失去意识,浑身无力……只能……”
“你先停下下,我帮你倒杯水。”慕容雪颜亲自将他扶着坐起,拿枕头靠在他的背后,又去倒了茶水,递到他的手中。
南宫逸喝下一杯水,休息了一会儿,方继续说下去:“那一天,我进禅房的时候,里面没有人,却有一种奇特的香味。我闻了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事情就成了你看到的那样子。”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慕容雪颜惊愕不已。那个燕墨云,为了离间他们二人,竟不惜出卖自己的肉体,使出这样下流的伎俩。可笑她当时还相信了她所布置的一切,因此误会了南宫逸。
她曾经以那么绝决的方式离开他,令他伤心之下一夜白了头。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她望着他的满头白发,心里又似被剜了一个窟窿,那么疼痛……
这是她应该承受的,这次,她终于知道,从前的事情,不是南宫逸负了她,而是她,负了南宫逸。
“只要你还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南宫逸唇边逸起笑容,“雪儿,我饿了,你可不可以……”
他好怀念她做的饭菜的味道。
“当然可以。告诉我,你要吃什么?”慕容雪颜连声答应。
“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做的。”他欣慰地笑了。这一箭,到底伤得值得。若非因为这一箭,他们之间那个那么深的误会,只怕不会那么容易解开。
“你等我。”她温柔地笑,就像任何一个妻子对丈夫的那种笑容。
离了营帐,慕容雪颜便去了伙头军所在的营帐,借他们的厨房为南宫逸下厨。
在西宋皇宫的时候,她久未下厨,她以为自己会连如何炒一个鸡蛋都忘记了,却没想到拿起锅铲的时候仍灵活自如。是因为要为自己心爱的人下厨,才会如此吧!
心头那块压得她透不过气的阴霾因为南宫逸的解释而尽数散去,她觉得好轻松,从来没有如此快乐并轻松着。
她快乐地哼着歌,精心炒了几个小菜,亲自为南宫逸端过去。
伙头军们并不知晓她的身份,只是暗暗咋舌。慕容雪颜无视众人的惊讶,在她的眼里,只容得下南宫逸一个。
他们会好好的,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别人。
看着南宫逸吃完她做的所有的东西,看着他满足的笑着,她觉得自己好幸运。百转千回之后,她终究还是幸运的。
一直到士兵们收走了盘子,营帐中只有他们二人时,她才宣布了自己这个酝酿了一个下午的决定:她要夜会薛熙剑,亲自去劝他退出这场战争。
118 爱若殇
慕容雪颜换上日间从彬州城内买来的女装。连日战争,她连女儿装都未着过,此时一穿,令南宫逸看得整个人惊呆。
她看上去比从前成熟了许多,复杂的人生经历让她有了一种更美更精致的丰韵。如果说从前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令人爱不释手;那么如今的她是一朵开到极美的花,美不胜收……
雪白的脸似羊脂玉般毫无瑕疵,漆黑的眸子似深潭般令人着迷,白底裙装上缀以点点碎花,清新中带着甜美可人,宽腰带将腰束得细细,行动处似弱柳扶风,一颦一笑,醉人心怀。
“雪儿,我真怕你去了之后那西宋皇帝便不会放你回来了。”南宫逸半开玩笑地说道。
“王爷,有末将等几人亲自相送,保证万无一失!”韩玄信誓旦旦地保证。
慕容雪颜的计划是:她这一次去见薛熙剑,是以北齐平安郡主兼靖王妃的身份,韩玄与另外五个武功高强的士兵乔装后护送她,万一情况不对,便见机而动,保护她回营。——当然,派五人保护,是为了以防万一,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样的道理薛熙剑不会不懂得,而且,她这个“来使”的身份又是如此特殊。
“雪儿,你一切要小心。”南宫逸望着她,见有韩玄在场,欲言又止。
慕容雪颜会意,俯下来,凑到他耳畔笑言:“放心,我只是去劝那个薛熙剑结束战争,不可能把自己留在那里。”
“我等你。”他轻而郑重地承诺。
慕容雪颜笑着,与韩玄一起去牵马。当初与南宫逸一起在潮州赈灾的时候,她与韩玄见过,也算旧识,此时便有几分亲切熟稔之感,一路上两个随意交谈,不多时便到了敌军帐前。
马匹尚未进入,便被守卫士兵拦下,这是意外之内的事情。慕容雪颜见那两个士兵中一人着了西宋士兵服饰,便对他说道:“你去告诉薛熙剑,北齐平安郡主兼靖王妃求见。”
“你是什么郡主王妃,胆敢直呼我主名讳?”那士兵倒是一副忠君护主的模样。
“你去告诉薛熙剑,说靖王妃是他的故人,他听后自然明白。”慕容雪颜又补充了一句。
那士兵将信将疑,飞奔入营回禀。
慕容雪颜与韩玄在营外等了良久,方见那士兵回来,也不多言,当即放行。
“韩将军,一会儿你与大家守在营外,见机行事。”临入营帐前,慕容雪颜关照道。
“末将等誓死保护王妃安全!”韩玄脸色严正地拱手道。
“……”夸张了些,她不认为见薛熙剑是多么危险的事情,最危险的人是那个南越王赵琛才对。只要不是见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其他好说。
慕容雪颜入了营帐,但见薛熙剑正负手立着,身边却是一个士兵也无。想来,是知道她要来,他将身边的人都屏退了。
才几天不见,她觉得眼前的人已令她觉得陌生。
“为什么要离开我?”他声音沉痛地质问。
她知道自己伤了他了,然而,她现在比当时更加庆幸自己的离开,若非这样一离开,她和南宫逸之间的心结,永远都不可能解开。
“因为,我放不下他。”慕容雪颜答道。
薛熙剑回过头,有些受伤的感觉。几年以前,他婉转地对她表达了自己的倾慕之情,她拒绝他的理由,是南宫逸;几年之后,他试图用自己的势力挽留她,她离开他的理由,仍是南宫逸!
“他到底哪里比我好?他曾经那么重地伤你……”
“那些是误会,那是那个女人设的局。何况,就算他伤我再重,我今生今世至爱的,仍然只是他。”慕容雪颜款款地劝道,“大哥,收手吧,别再将人力与物力投入到这场战争中……”
“你叫我什么?”他目光中隐约露出欢喜。
“大哥。”慕容雪颜浅浅一笑,似晓荷清露,动人心魄。
这样美丽的她,他却永远也不可能拥有。
“在我的心里面,你永远和亲哥哥一般。”慕容雪颜诚挚地点点头。
“可是,你应该知道,我对你,远不止对妹妹那么简单。”他定定地将她凝视着。
这样平静地对话,以“你”、“我”相称,他没有当自己是万乘之尊的帝王。
“感情这种事情,从来都不能勉强的。”慕容雪颜娓娓诉说着,“若真正爱一个人,未必要得到她,只要她过得好,便比什么都好。”
真正爱一个人……他想起南宫逸毫不犹豫为她所挡的那一箭,不禁动容。南宫逸,才是一心一意只爱着她一个,将她看作最重要的人,而相比之下,他自问做不到。
从亲眼目睹了南宫逸以身挡箭的一幕之后,他便知道了,这一辈子,在慕容雪颜的心目之中,他是不可能及得上南宫逸的。
不放手,是心底隐隐地还有不甘……
“雪颜,你我也曾生死与共,你对我,当真就没有一丝丝情意?”他不死心地问。
“你很好,也许有些方面比南宫逸还好,但可惜,你不是他。这世上真正让我牵挂的人,唯有他一个。”
她终究还是拒绝,他的深情,在她的眼里也许只是微不足道。
“我想再听你唱一次歌。”薛熙剑道。
那一次,在山谷里,他听她唱歌,绝然的歌词——
就算不再见,也都会面目非全非,有些恨,挫骨扬灰不后悔。
这一次,又是怎样的歌词,能唱出她的心声呢?
“细雨飘,清风摇。凭借痴心伴情长。。。。。。”
她的第一段唱完,他仍意犹未尽。情何物生死相许,这是怎样的深情?一段歌词,唱尽她与南宫逸之间生死相依不离不弃之情,他不能不感动,因而更加看到了自己的低微。
蓦然间,薛熙剑发现,他从一开始就错了,企图介入她与南宫逸之间的感情,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为何要,孤独绕,我在世界这一边,
对你的思念,怎能用千言万语说得清,说得清。
只奢望一次醉。
又想起你的脸,朝朝暮暮漫漫人生路。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缱绻万千。
今生缘来世再续,情何物生死相许。
如有你相伴,不羡鸳鸯不羡仙……”
她的歌声已停止,他的思想却未曾停止。他觉得,她说的是对的,真正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占有他,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的方式。
只要她过得好,就算不在自己的身边,又有什么关系呢?
“雪颜,你说得对。以前,是我错了。”薛熙剑经过再三犹豫之后,终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当初他以为,只要将她留在身边,自己便会有机会。却一直不曾明白,他忽略了她的感受,她那么渴望自由,而他却运用自己的权力,将她困住。她不止一次地向他表达自己的意愿,说明自己心之所系,他却听而不闻,一意孤行。当初的他,该是多么可恶哦?
慕容雪颜心下一惊,接着又复一喜。她没有听错吧?这是第一次,他承认了自己是错的。从前,无论她怎样解释,怎样要求,他始终用自己的方式,困着她,将她像宠物一样养在深宫。若非她不停地用自己的方式自娱自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