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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中,一个小小宫女的生命,如同草芥般卑微。
而身在太医院的卢有庭,根本不知道采青已失去了生命,也不知道,自己很快面临与采青一样的下场。
好在,比起头脑简单的采青来,他有着医者天生的敏锐与警觉,从开始接触燕贵妃起,他就将自己的日常每一事都记录在一本手札上面。
他的计划是,若有一日,他不幸死于非命,另外一个帮他收藏手札的人,将在适当的时候公布手札上的内容。
2
燕贵妃的召见,令卢有庭隐隐觉得不安。
及至入了湮云宫,见燕贵妃满脸笑容,又猜不出个中藏了什么玄机。
“参见贵妃娘娘。”卢有庭屈膝跪下。
“起来吧。本宫近日觉得有些腹胀,口干舌燥,卢太医可否为本宫开个药方?”
“可以。”卢有庭沉静地答应着,等着宫女准备纸笔。等了许久,并不见人拿纸笔来,卢有庭打算就此离去,不料燕贵妃妩媚地一笑,说了一句不明不白话:“卢太医,你觉得本宫相貌长得如何?”
这句话一问完,边上宫女内侍忽然十分默契地全部齐齐退下。
“娘娘丽质,凡人莫敢逼视。”卢有庭惶恐不安地回答着。眼前高高在上的女人何以问起她自己的相貌,他十分疑惑。
“是么?”燕贵妃笑着,起身下座,鞋子踩到了裙角,整个人朝卢有庭摔过来。
“娘娘小心!”卢有庭本能地伸手去扶。
燕贵妃趁势整个人倒在他的怀里,软语娇笑:“现在呢,你觉得本宫是不是比采青好看得多?”
“娘娘自重!”卢有庭企图将这个不知为何要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推开,不料手臂与腰身却有如被八爪鱼缠住,动弹不了。
“皇上驾到——”门外传来内侍的通报。
“娘娘,皇上要来了,快些放开,娘娘……”卢有庭急得满头大汗,却愣是对这个卯足了劲缠着他的女人无计可施。
“嘭”的一声,门被推开,北堂昊在宫女内侍的前呼后拥下入内,一眼便看见了燕贵妃与卢有庭抱在一起的画面,气得怒吼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刚刚还缠着卢有庭不放的燕贵妃态度迥异,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一般,猛地从卢有庭的怀中挣脱,抽抽噎噎地说道:“皇上救我,皇上救我……这个卢有庭色胆包天,竟想对本宫动手动脚……”
“竟有此事!”北堂昊气得目眦欲裂,怒道:“卢有庭,你好大的胆子,身为太医,竟敢企图污辱皇妃!”
“皇上,臣什么也没有做。方才是贵妃娘娘自己险些摔倒,臣便去扶娘娘,谁知道娘娘这一摔,别有用意!”卢有庭毫不隐瞒地将事情真相全盘说出,企图为自己开脱。
“你……你污辱不成,竟敢诬陷本宫……”燕贵妃哭得泪水涟涟,“方才,方才明明是你说要为本宫看诊,让所有人都退下,本宫便信了你,谁知道你……你……你当真禽兽不如!”
039 竟灭口
事实的真相清楚地摆在眼前,从燕贵妃起初的召见,到后面宫女内侍们的离去,无一不是设计好的陷阱,就等着让他往里面钻。
此刻,卢有庭看着燕贵妃咄咄逼人的气势,看着周围所有人鄙夷的目光,心知自己浑知长嘴也不明白。
一个是小小的太医,一个是身份金贵的贵妃娘娘,众人会选择相信谁,可想而知。
“哈哈哈……”极度绝望之后,卢有庭反而笑了,“娘娘好手段,好计谋,当初能一手设计卢某与采青,今日要诬陷于正下官,自然不在话下。小皇子之死你我心知肚明,何必带累旁人?”
“你在说什么,小皇子之死……”北堂昊追问道。
卢有庭正要说什么,忽瞥见燕贵妃几不可见地摇了摇一只做工精细的香囊。
——那是采青赠与予他的定情信物。
卢有庭面如死灰,半个字也不肯吐露了。事关采青生死,他不得不忌惮。采青已失去了庇护,又知道她太多的秘密,而以燕贵妃今时今日的权势,要杀一个小小宫女,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燕贵妃将香囊即刻收入袖中,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道:“皇上,求您为臣妾做主……”
“将这色胆包天的卢有庭押下去,等候发落。”北堂昊挥手下令作为答复。
总算一切照着预定的环节进行,也及时堵住了卢有庭的嘴,没让北堂昊听到不该知道的内容。
红绡亲自为燕贵妃整理了衣衫,又匀了匀妆容,北堂昊耐心地等着红绡动作的完成,方问道:“贵妃,朕听说你身体不适,是怎么了?”
“就是信期延迟,且喜食酸食,人也懒待走动。”燕贵妃含笑将自己近来的身体状况相告。
她认为,种种的症状表明自己是怀了身孕。选在这个时候禀告北堂昊,亦是为了在他对杜兰若失望厌弃的时候,迅速地填补空缺,取代杜兰若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然后,一个爱过的人,又如何能够轻易地忘却?
“找个太医好好瞧瞧吧。”北堂昊反应平淡得使她失望,“朕还有要事,你好好休息。”
北堂昊不带眷恋地离去,又将身后一干人等屏退,独自信步走着,却在合欢殿停下了脚步。
这,便是曾经爱过而留下的本能么?
绕着墙角行走,他从前面绕到后院,忽听得一阵嘈嘈切切的声音,心念一动,忙移开了步子,闪到一棵大树之后。
却是杜兰若自幼相随的灵犀,正抱了两个月大的颂雅公主在后院散步。
“小公主,你知道么,这是你娘亲生活过的地方。”瘦弱的灵犀将小小的婴儿紧抱着,一幅感人至深的画面。
北堂昊心中一痛,杜兰若的一颦一笑慢慢浮现,旧情旧事历历在目……
这里,是她生活过的地方。这里,处处留有她的痕迹她的气息。
有时候,她会在后院练剑,有时候,她和他携了手共游,月色如水,她的笑声,久久地回荡在四周……
闭上眼,似乎能再看见她拔剑起舞、英姿焕发的模样。
“灵犀姑娘,别来无恙吧?”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想来,那人是从墙的另一边来到的后院,所以未曾知道北堂昊的存在。
听声音,是个内侍,而且声音很是熟悉……
北堂昊悄悄探出了头一望,见那人面貌依稀是燕贵妃身边的小川子。
“你来干什么?”灵犀似是很不待见小川子,一见了他,半点也不客气。
“这么紧张做什么?”小川子似笑非笑,“我又不会吃了你!小公主长得越来越像皇后娘娘了……”
“你干什么?不许动对小公主动手动脚!”随着灵犀的断喝,小公主“哇”的放声大哭起来。
北堂昊正要现身去教训那小川子,猛听得另外一个声音斥道:“小川子,你在这里想对灵犀姑娘和小公主做什么?”
“奴才什么也没有做。萧统领误会了。”小川子并无半分被震慑,反而振振有词,“奴才是恰好路过这里,看见小公主可爱,就想看看罢了。”
“凭你也配看小公主?”灵犀冷笑,讥讽道,“再说了,就你,会安什么好心?”
“滚!”萧鼎一把将小川子揪住,往远处一掼,那小川子疼得“哎哟”惨呼出声,碍于萧鼎的威势,嘴里胡乱咕哝了些什么,便十分狼狈地走了。
“多谢萧统领。”灵犀报之以一福。
“灵犀姑娘,最近发生的事情萧某都听说了,你还好吧?”
“谢萧统领关心,奴婢没事。奴婢还要抱小公主回长信宫。萧统领请自便。”
这两人,分明彼此有情……
北堂昊闪身而出,两人均被吓了一跳,忙跪下叩拜:“参见皇上!”
“起来吧。”北堂昊和悦一笑,说道:“萧鼎,朕将灵犀许配与你,你意下如何?”
“奴婢不愿意!”出乎北堂昊的意料,灵犀即刻回绝,“奴婢陋质,配不上萧统领。”
北堂昊惊道:“你对萧统领明明有情,何以拒绝朕的赐婚?”
“既然灵犀姑娘不愿意,此事就算了。”萧鼎自嘲地一笑,目中难掩失落。“皇上,臣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去吧。”北堂昊望着萧鼎退下,心生疑惑,一时不解灵犀何以拒婚。
灵犀怀中的小小人儿,眉目依稀有她母亲的影子,看着女儿,北堂昊再度想起了杜兰若……
“灵犀,你不嫁萧统领,是为了顾看公主,对不对?”北堂昊忽然问。
“皇上明鉴。小公主如今失去了亲娘,奴婢自然要亲自负担起照顾小公主的责任。”这一刻,因为真情流露,灵犀清秀的脸显得分外动人,“至于萧统领,今生无缘,是命中注定。”
所有的生离,所有的死别,都是命中注定……
命运,为何要如此捉弄人呢?
北堂昊颓然长叹,返身离去。
2
望见北堂昊去而复返,燕贵妃只道他回心转意,面露喜色。未料北堂昊一进门便面色不豫,似有怒容。
“皇上这是怎么了?”燕贵妃一面亲自为他倒茶,一面软语询问。
“你身边的小川子呢?”北堂昊将茶盏信手一推,茶盏落地,摔得粉碎,连茶水亦流得到处都是。
燕贵妃不知就里,忙赔笑道:“小川子就在偏殿,臣妾马上唤他来。”
小川子被传唤见圣驾,心下也是忐忑,唯恐是方才的事东窗事发,脑子里正想着如何编排说辞,听得北堂昊沉声问道:“小川子,你好大的胆子,竟对小公主不敬!”
“皇上冤枉!奴才没有!皇上明鉴,莫要听灵犀一面之词!”小川子伶牙俐齿地解释道,“方才、方才奴才是在合欢殿与灵犀偶遇,见她抱着小公主,就……”
“还敢抵赖!朕当时就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朕还亲眼看到萧统领出手相助!若不是萧统领及时出现,你这阉人,想对灵犀与小公主做什么?”北堂昊气得离座,挥手朝小川子打了一拳。
那一拳正中小川子左眼,当下起了一片淤青,小川子心虚,不敢再辩,唯捂着被打的部位不语。
北堂昊冷哼一声,转向燕贵妃,问道:“贵妃,你就是这样管教身边的人吗?”
“皇上恕罪,小川子的所做所为臣妾全然不知,臣妾今后定会严加管教……”燕贵妃白了一张脸,不停地说着好话,“臣妾定会严惩小川子……”
“你如何惩治小川子,朕没有兴趣,朕警告你,以后离小公主远些,否则朕定不饶恕!”
“臣妾明白了,谢皇上教诲。”燕贵妃被吓出一身冷汗,唯唯诺诺,再不敢多言。
北堂昊冷笑一声,拂袖离去。
北堂昊前脚刚走,燕贵妃就气得狠狠地朝小川子的右脸打了一耳光,当下在他脸上印下鲜明的五个指印。
“娘娘……”小川子委屈地捂着脸申辩道,“奴才也是为了帮您出一口气啊,谁知道那么巧,皇上也在那儿。”
“闭嘴!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奴才!”燕贵妃又凶恶地猛踢了小川子一脚,踢得他整个人朝后仰去,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跟头。
“娘娘,事已至此,您就别气了。为这起蠢钝如猪的奴才气坏了身子可是不值。”红绡趁机上前拍须溜马。
“说我蠢钝如猪,你又好得到哪里去?”小川子不甘示弱地回嘴。
“够了,你们嫌本宫心里不够乱是不是!”燕贵妃打断二人,“以后你们谁也别去招惹那身娇肉贵的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