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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那个天真可爱的阿奴,选秀时一舞惊人的杜兰若,月夜与他喁喁谈情的长大后的阿奴……
大笑的她,哭泣的她,忧郁的她,快乐的她……
那么多张脸,不停地交叠,不停地变换。
他看到她躺在自己的怀中撒娇,又看到她与那个男子躺在床上,衣衫不整……
“皇上,在您心爱的女子和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之间,您选择相信谁?”拼尽所有力气问完这一句话,因为情绪起伏过大,杜皇后只觉眼前一黑,虚软地晕倒在床上。
“阿奴,阿奴……”
最后的意识里,听到的是北堂昊切切呼吸的声音。
谁的笑温润了谁的梦,谁的泪模糊了谁的心。
那年彼此都如此幼小,却留下了一生一世的牵念。
爱,念起,缘起……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燕贵妃头也不回,声调懒懒地问道。
“回娘娘,昨夜的事情皇上虽不让声张,但值夜的宫女却几次听到了皇后与皇上争辩的声音。”小川子答道,“如今皇后被禁止足,皇上亲自带了陆勇审问。”
“那个陆勇,可靠吗?”燕贵妃又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
“他荐来的人,应该靠得住,陆勇的身家性命都握在他的手里,不敢胡来的。”小川子笃定地点点头。
一口一个“他”,不指名不道姓,不是因为忌讳,却是因为燕贵妃与“他”亦算得上旧识。
“明叔办事确实令人放心。”燕贵妃点点头,“事情还没落定之前,不可大意,继续盯着。还有,叫采青那丫头得空了来一趟。”
“娘娘,采青丫头如今奉旨察看皇后,根本出不来。何况事情已经成了,有没有她也……”小川子目露杀机,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不,本宫还要留着她,在彻底扳倒那个女人之前,她还有用处。”燕贵妃否决了小川子的话,回头笑道,“本宫现在很想知道,皇上在戴绿帽子的时候,反应和那些寻常男子有什么不同?”。
“能有什么不同?天底下的男人不都是一样的!”小川子谄媚地一笑。
“男人?你又不是男人,你懂什么?”红绡掩嘴轻笑。
“你!……”小川子待要发作,又想到红绡是燕贵妃自幼相随的,不能得罪,只得恨恨地瞪了瞪她。
“瞪什么瞪,我说错什么了?”经绡不依不饶地继续说着,“只有男人才了解男人,像你这种阴不阴阳不阳男不男女不女的货色……”
“红绡!”燕贵妃眉峰微蹙,制止了两个人的争吵。
“娘娘,奴婢只是和小川子开个玩笑而已嘛。”红绡笑着近前,扶起自家娘娘。
“你这是开玩笑?开玩笑能这样挖苦人吗?”小川子反问道。
红绡笑了笑,嘴角一牵,正要说什么,却被燕贵妃厉声制止:“够了,都不要再吵了!”
“是。”自家娘娘不轻易动怒,但若真惹怒了,后果可不是一般的严重。红绡知趣地住了口,缄口不语。
“小川子,你继续让人盯着那边的动静,有情况就告诉本宫。红绡,随本宫去一趟长信宫。”
“娘娘的意思是……”红绡会意,笑了。
“这么大的事情,太后娘娘怎么能被蒙在鼓里呢,皇后失德可不是小事。”燕贵妃狡狯地笑了笑。“红绡,去找奶娘来,将小皇子也一并抱去。”
“是。”红绡答应着,起身前去小皇子所在的甘露殿。
不多久,奶娘带了小皇子来,燕贵妃携了红绡的手前往长信宫,身旁跟着抱了小皇子的奶娘,后面宫女黑压压地站了一大片,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长信宫而去。长信宫。
燕贵妃带了小皇子前来,使得太后十分欢喜。太后亲自起身,来到奶娘的身边,逗弄着迄今为止唯一的一个孙子,慈祥地对他笑。
幼小的皇子“咯咯”一笑,张开手臂,似是要扑进祖母的怀抱。
太后一阵欣喜,忙从奶娘手中接过孙子,紧紧地抱着,爱不释手。婴儿绵软而带着奶香的身躯紧贴着她的胸前,使她眼眶一阵湿润,被这种亲情感动得心中涌上融融的暖意。
“太后娘娘,看起来小皇子很依恋您这个当祖母的呢!”燕贵妃凑趣地说着,有意将话题引到杜皇后身上,“皇后娘娘如今也是身怀龙裔,只是……”
“怎么了?”太后略蹙了蹙眉头,将孩子重新交给奶娘。
“臣妾今日晨起听说了一件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燕贵妃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
“但说无妨,哀家最不喜欢遮遮掩掩的行径了。”
燕贵妃又装着犹豫了片刻,方说道:“太后娘娘,臣妾听说,昨夜皇后在合欢殿中与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暗通款曲,被皇上当场抓住……”
“什么?!”一向温和慈善的太后几乎是暴怒了,激动之下说不出话来,“这……她……这……”
“千真万确,此刻只怕皇上在亲自审讯那个男子呢。”燕贵妃又煞有介事地补充了一句,“宫中有胎训,皇上已经半个月没有在皇后那儿歇息了,没想到皇后竟会……竟会如此不知廉耻,无视天威……”
“哀家不信!”太后毕竟阅历极深,很快平息了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道,“此事你不许声张,一个字都不要对外张扬,听到了没有?”
“臣妾……臣妾也是晨起听宫女内侍们闲谈方知道此事的。臣妾已严命他们不许再提此事。除了太后娘娘您,臣妾未将此事告知任何人。”
“如此甚好。你下去吧。”太后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与往日不同之处,燕贵妃有些失望,却也只得委委屈屈地福了一福,率众退下。
这个太后,究竟又打的什么主意,莫非,到了这个时候,太后还要维护杜皇后吗?可是……据她长久以来的观察,太后对杜皇后不甚亲厚,与对她无二,尽管太后视慕容雪颜为亲女一般,却并没有因此而“爱屋及乌”,对与慕容雪颜情同姐妹的杜皇后一般疼爱。那么,太后方才话中的意思是……她是为了维护皇家的尊严?在民间,一般的百姓之家都说“家丑不可外扬”,男子若遇到戴绿帽子的事情,十有八九讳莫如深,唯恐他人知晓,失了自己颜面,何况在宫中!皇后与人私通,失掉的不仅仅是她自己的名节,更兼带着皇上、皇家的天威因此而荡然无存!
所以,太后定然会去皇上处,亲自参加陆勇这个案子的审讯!而陆勇,也一定会给众人一个适当的答案!
想到这一层,燕贵妃放心地笑了。戏已开锣,她不必再作任何参与,安心看戏即可。
026 疑恩爱
“说,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诬陷皇后的!”天牢里,北堂昊手中握了鞭子,一下一下地抽打着那个被他亲眼看见与皇后同卧一床的男子。
“说不说,说不说!”北堂昊的鞭子下得更快更急,那男子受不了痛苦,呻吟出声。
“皇上,是皇后,是皇后自己叫奴才来的……”那男子仍一口咬定。
北堂昊怒气更甚,鞭子所及之处,无不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太后驾到——”内侍传来的声音让他徒然停顿了手中的动作。
他已经严命合欢殿内所有人等不许声张,为何事情还是惊动了太后?从事情发生起,他就认定事情只是他与杜皇后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因而不愿令其他人知晓,包括他自己的生母温太后。
“皇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后皱眉道,“哀家方才听闻说皇后昨夜与一来历不明的男子私通,被皇上当场抓住,可是实情?”
北堂昊暗叫不好,本能地问道:“母后如何得知,是何人告诉母后的?”
“先别管哀家如何知道,你只要回答哀家,可有此事?”
“事情……儿臣还在审讯当中。”北堂昊支支吾吾。
那被北堂昊吊起来审讯的男子见到太后来了,如疯了一般,大呼大叫地嚷道:“皇上、太后娘娘!奴才在宫外就认识皇后娘娘,是娘娘让奴才假扮太监混进宫来的!而且奴才与娘娘的关系也非一朝一夕!”
“非一朝一夕?皇上,你听听,你的皇后竟背着做出此等事情,如今她身怀六甲竟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说实在,哀家很怀疑皇后腹中怀有的胎儿是否龙种……”太后气得浑身乱颤。
北堂昊极力辩驳着:“母后,皇后与儿臣感情一向极好,朕不相信她会做出此等事情!”
“那么,带皇后前来对质,哀家要亲自听听她的说辞!”
合欢殿,杜皇后已经整整一夜未眠,且水米未进。从她作为秀女进宫至今,还从来没有陷入过这样的危机,使她感到了绝望。
曾经,她带着少女对感情的向往,带着对北堂昊的眷恋,入了皇宫;
曾经,她与北堂昊的第一个夜晚便被燕贵妃蓄意破坏;
曾经,她发现她心中的那一个人视她与旁人无二;
……
就算他无视她、远离她、不爱她,她都可以忍受,可是她,无法忍受他宁可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却怀疑她。
究竟事情是哪个环节出了错?细想来,事情或许从一开始便有着预谋……
那天下午燕贵妃请她去吃粽子,回来的时候她休息了片刻,之后是用晚膳,晚膳之后便是喝每日必有的安胎药……好像,每一件事情都照着正常的轨道进行着,似乎没有什么纰漏。
那碗安胎药……喝了药之后她比往日更犯困。而且,她平日睡得浅,一有动静便会立刻惊醒,这次何以让一个人躺到了自己的身旁而不自知?
这碗安胎药,应该是问题的关键,如果能通过这碗药来作为这次事件的突破口,或者能为她洗刷冤屈……
杜皇后想到此处,整个人感觉振奋起来,一切还没到绝望的地步,就算希望微乎其微,终究不至于让她真正地陷入绝境。
她正反复地思索着,门口传来内侍禀报:“皇后娘娘,路公公来了。”
来人是太后身边得脸的内侍,杜皇后不敢怠慢,强笑着起身,亲自前去相迎。那路公公半句客套也无,直说来意:“娘娘,太后娘娘有要事请娘娘过去长信宫一趟,娘娘这就请吧。”
“这……究竟是何事?”杜皇后心虚地询问着。
“奴才也不知道。”路公公一副爱莫能助的神色。
这么快风就吹到太后那里去了……想来,那个陷害她的幕后黑手是等不及了吧,才会在事情秘而不发的时候就将风声透露给太后。以北堂昊的个性,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前,应该不至于将事情越闹越大的,那么,显而易见的,事情是陷害她的那个人做的,而那个人的目的,是要将她赶尽杀绝吧?
这后宫之中,她是北堂昊唯一视为妻子的人选,得到的宠爱越多,恨她的人亦更多。
慕容雪颜昔日的劝告浮现在耳畔,一入宫门深似海,宫中有数不清的女子整日算计着被宠幸。这些道理,她通通懂得的,当初是自己孰视无睹,而这一次,她第一次质疑起自己入宫的举动来。
她入宫,是缘于一个情字。她入宫,心系的人,是当今皇上,北堂昊。
可是……他值得吗?这一次,她受到了这么大的冤屈,百口莫辩,他究竟会站在她的身后支持她,或者与旁人一样怀疑她?倘若,倘若他也和旁人一样不了解她,将他们之间所有的情愫通通抹杀,她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值得让她在这个十面埋伏的后宫继续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