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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吃惊。他发现,无论他说什么,她似乎总能跟得上他的步伐。
或许,她真的是上天在让他失去了云儿之后派来留在他身边陪伴他过下半辈子的。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南宫逸叹息,“当初我上战场的时候,脑海中也曾浮现这两句诗。”
当初……
她嘴角一牵,终究未说什么。
当初他想着这两句诗的时候,想的人,是他的云儿。
她有些累了,倦意袭来,靠着他的背上瞌睡连连。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到南宫逸说了三个字。
“我……你。”
065 合欢殿
回到京城之后,南宫逸与慕容雪颜像是商量好似的,各忙各的,生活几乎全无交集。
是谁的呼吸错乱了谁的梦,谁的玉手轻拂了谁的心……
算来流年似水,一场期盼一场空。浮浮沉沉,皆逃不过宿命。
慕容雪颜不给自己多余的时间胡思乱想,与南宫逸只有晚间方有时间碰面,彼此相处亦算融洽,并不存在任何芥蒂。在潮州的那些惊心动魄的往事恍若没有发生过一般。
有时候她会想,若当时她受了重伤,他会如何?
若,就像电视剧中演的那样,她的伤重得可能只有百分之多少救活的希望,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他会不会对她说一些浪漫的话,做一些浪漫的举动?
若……生活之中从来没有那么多的若。日子一天一天挨近年关。
宫中除夕,慕容雪颜以郡主与王妃的双重身份入宫去赴皇上与太后所设家宴。随行的秀容一起小心谨慎地捧着一小坛物事,令众人惊奇不已。
众人向皇上、太后请过安后,各归其座,筵席正式开始。慕容雪颜含笑起身,高声对太后说道:“太后娘娘,臣妾有一小小礼物要与大家分享,让大家尝尝鲜,不知道是否方便?”
“起来吧,可是那坛子东西?”太后指向秀容手中,慈目含笑,“你这丫头,又藏了什么古灵精怪的主意?”
“太后好眼力,正是此物。”慕容雪颜从秀容手中接过坛子,亲自捧着,前往太后所在,走至近旁,方说道,“这是臣妾开的慕雅酒庄新近研制的‘樱空雪’酒,臣妾听说不错,请太后尝新。”
“若果然不错,哀家重重有赏,若是臭气难闻,哀家不但把酒扔了,且会重重罚你。”太后嘴上恐吓着,脸上带着笑。
“若酒不合太后口味,确是臣妾失职,臣妾愿受罚。”慕容雪颜一行笑,一行将酒坛上的泥封揭开。
清醇凛冽的酒香顷刻间弥漫在长信宫中,在场众人无不被这酒香熏得震了一震——如此香气,断乎好酒!
“真是香。”太后闻一下酒香,笑问道,“雪颜,你倒是告诉哀家,这酒是如何酿成的?”
“回太后的话,这酒是臣妾命人收集了百花花瓣上的露珠、并加入桂花、梅花、及玫瑰花三种花的花瓣,另加入成熟葡萄酿制成的。”慕容雪颜含笑解释。说起这加入葡萄,还是从那一句“葡萄美酒夜光杯”的唐诗里得到的启发呢。
“这酒可以称得上是百花佳酿了。”太后微微朝路公公使一眼色,路公公立刻会意,取了一只玲珑剔透的琉璃杯来,又亲自新过酒坛,往杯中倒满一杯。
酒色淡紫中透着红艳,带着说不出的幽丽神秘,配上精美的杯子,当真令人爱不释手。
“如此美酒,哀家都舍不得喝了。”太后笑着,先是举杯浅尝,目露赞意,再缓缓饮尽。
慕容雪颜充满期待地看着太后的反应。
“香!真是好酒!”太后笑逐颜开,对北堂昊笑道,“你这皇妹当真冰雪聪明,能酿得出如此美酒,皇儿,你不妨也尝一下。”
“母后说好,想必是极好的。”北堂昊笑答。方有德早从路公公手上接过酒,给北堂昊斟满一杯。
北堂昊举杯喝下一半,笑道:“果然是好酒!连宫中御酒竟也不及!依朕看,这酒以后可以作宫中御酒。”说毕,又将杯子递与身旁的杜兰若:“皇后,你也尝一下,这酒确是好酒。”
“是。”杜兰若浅浅一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亦满口赞誉,力荐将此酒引为宫中御酒。
由此一举,樱空雪正式通过慕容雪颜的“引荐”,正式成为宫中御用美酒,而慕雅酒庄在京城之中乃至北齐全国上下的地位,亦更加不可撼摇,慕容雪颜亦因此跻身京城富豪之列,为人家喻户晓的,不是她郡主与王妃的双重身份,而是慕雅酒庄东家这一身份。
深夜,湮云宫。临盆在即,云妃整日坐立不安,夜不成眠。这一夜,她辗转之下仍是无法入睡,索性披了披风起身行走。
一想到慕容雪颜如今顺风顺水的生活,想到南宫逸在除夕夜前来赴宴时眼前只看得到慕容雪颜一人,却对她这个昔日的情人视而不见时,她就无法忍受。
她不是会酿酒吗?还费尽心机将自己酒庄的酒引进宫廷。若在宫外,隔着宫墙,云妃自忖鞭长莫及,没有能力对付她,可是她竟将手伸向了宫中——
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以云妃的狠毒,自然会好好利用一下了……说不定,还能改善与南宫逸的关系。云妃无法忍受南宫逸将自己当作路人的那种表现……就算他娶了别人,就算他日日拥着他人入眠,在她的思想里,他依然只是她一个人的,他必须时时想着她,事事顺着她……这个慕容雪颜,又算什么东西?凭什么闯入他们之间?
“慕容雪颜,本宫就不信你永远有如此好运。”云妃咬牙切齿,森冷的笑回荡在空落落的宫殿,宛若鬼魅。
翌日清晨,云妃起了个大早,命红绡去传唤采青。红绡半日方回,却说道:“采青那丫头说皇后时不时有使唤得着她的地方,所以如今不方便来湮云宫了。”
“忘恩负义的丫头!早晚有一天本宫会将她收拾掉!”云妃恨意无处发泄,唯有将一条手绢一下下地撕扯,布帛破裂之声不绝,好端端的一条手绢被撕成碎片。
恨哪……云妃当真恨不得将采青这个昔日的眼线捏在手中,就像刚才撕手绢一般,将她撕成一片一片!
“娘娘,奴才倒有个主意,可以重新让采青为我们所用。”小川子凑近,一脸奸滑的笑容令红绡亦毛骨悚然。
“说。”云妃命令道。
“奴才听说太医院新来的卢太医与采青是同乡,两人过从甚密。”小川子面露阴毒,“娘娘,若是咱们撞破这两个人的‘私情’,您说,要采青重新为您所用,还会是难事吗?”
“本宫还真看不出来,你有如此心计。”云妃赞赏地看一眼小川子,面露笑意,挥手道,“既是这样,此事由你安排,全权办理,办得好了,本宫重重有赏。
合欢殿。
晌午,杜兰若带了灵犀去舞妃处小坐,采青则被留在了殿内。一名面生的小太监匆匆而来,招呼也未打,在台阶前扔下一个信封便跑。
“站住!”采青大声喝令,那太监却是充耳不闻,一溜烟跑得没了人影。
“晓艳,拿来给我看看,是什么东西?”采青命令一名宫女拿起信封。
“是。”那宫女走近去拾起信封,取来交到采青手中。
采青看到信封上是四个字:采青亲启。隧留了心,命晓艳退下,自己将信揣在怀中,趁人不注意,径自回房取出来看了。
“采青见上:今日子时北苑宫门守卫疏落,是为出宫良机,届时务必在宫门处相会,不见不散。良机难失,万莫错过。卢有庭。”
“是他。”采青一颗芳心难已自已。这么久了,他终于表态了吗?她曾经多少次旁敲侧击向他诉说自己的情意,而他呢?一味装傻充愣,对她的一片深情孰视无睹。这次他是想通了么?因苑内居住的都是先帝的未生儿女的妃嫔,北苑那边守卫一向不太严密;从那边的宫门逃出去,恰是不错的主意。她从前一时不慎与云妃勾结了几回,原是想着云妃若能母凭子贵夺得后位自己便跟着水涨船高,未料皇上情系兰妃,竟顶着重重压力册封兰妃为后,结果也真算得上出人意料了。等她决定与云妃撇清关系,一心一意伺候皇后了,那云妃却还是不肯放过她,也好,这次和卢太医出了宫,既解了自己在宫中之困境,又圆了与心上人双宿双栖的梦,倒算得上是一箭双雕了。
主意打定。采青将房门锁好,迅速收拾起包袱来。
是夜,子时将近,采青趁合欢殿外侍卫换班之际,悄悄背着包袱走出了合欢殿。
在另外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个人满意地笑了,闪烁的眼眸在月光反射下幽蓝得像猫眼一般锐利。
躲过重重守卫,好不容易来到北苑,却是空无一人,采青正自失望,猛见得不远之处,一个男人正站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显是等了许久。
“卢太医!”尽管采青的声音很轻,在深夜里听来仍是十分清晰。卢有庭转过身子,发现了采青,于是向她走来。
“你说有要事寻我,若我不见你,明日便会看见你的尸首,这是什么意思?”与采青所想象的截然相反,卢有庭是一副被愚弄的生气的表情。
“我何曾如此说?”采青委屈地辩解着,“我……我对你痴心一片,你敢说你半点感觉也没有吗?再说,不是……不是你写信约我出来说要私奔的吗?”
“私奔?我写信?你莫要胡说八道……”卢有庭气呼呼地反驳着,忽然脸色一僵,将自己手上纸条拿出,“莫非,有人设计我们?”
“你的意思是?”采青将那封在合欢殿台阶收到的信亦取出。
两相对比之下,二人如兜头被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到脚都凉透了——这两封信,赫然是同样的笔迹,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究竟是谁?”采青气愤难当。
“是本宫。”冷冷的声音响起,云妃披着暗红色的披风出现,如同暗夜无端出现的幽灵,身边跟着惯常相随的红绡与小川子。
“采青,你身为宫女,竟不知廉耻,与太医私通,你可知罪?”云妃厉声喝问。
“我……奴婢没有。”采青颤声道,“娘娘,你为何如此对奴婢?……”
“你敢说你对卢有庭没有思慕之情?你敢说你连包袱都准备好了不是为了私奔?”云妃咄咄逼人,并不给采青喘息的机会,“你说,若本宫现在将事情告到太后面前,太后是信本宫的话呢,还是相信你一个小小奴婢的说辞?你那皇后主子若是知道此事,是会出来维护你而开罪太后呢,还是顺着太后的意思处置你?”
“娘娘开恩,娘娘开恩!”事已至此,采青深知自己无幸,跪下来不停地求饶。
“采青,咱们行得正坐得端,你何必如此?”卢有庭倒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并不示弱于人前,“陷害他人是会遭报应的,就算位高权重又如何?”
“大胆,胆敢觊觎宫女已是死罪,你还敢出言污蔑皇妃,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小川子恶狠狠地一声断喝。
“一切罪责奴婢愿意自己承担,求云妃娘娘放过卢太医,他……他对奴婢向来无心,他是无辜的。”采青昂然道。
“采青,你这话就说得太重了,本宫若是要你的命,只须放声大喊你们二人的命都没有了。”云妃笑容满面地将采青扶起,又说卢有庭说道,“随本宫回一趟湮云宫,本宫方才深夜无眠,行走时动了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