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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乖,快喝掉,这是爹求了宫中御医才寻得的秘方,就算是为了爹的一片心意,你也一定要将药喝下。”慕容睿说完,偏过头去,不看女儿的眼睛。
是爹求来的药……慕容雪颜想着年迈的父亲为了自己还要低声下气地求人,叹了口气,捏着鼻子,一气将整碗药灌入口中。
见她乖乖地喝掉整碗药,慕容睿大感欣慰。希望这药是真的能立刻起效才好……想着一个人为了这碗药所做的牺牲,他心中一酸,眼角泛起了泪光……
药刚喝完,慕容雪颜便整个人觉得体力不支,跌跌撞撞地欲摔倒,而秀容像是事先知道似的,及时扶好她。
“头,头好晕……”慕容雪颜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朦胧中,有时整个身体像火烧一般滚烫,有时候又像整个人跌入了冰窖,在冰与火的更替中,慕容雪颜不住地受着煎熬,似睡似醒,神志模糊,却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对话:
“相爷尽管放心,过了这一关便会好起来的。”好像是……过无痕的声音,他怎么在和爹说话?
“但愿如此……”
……
“小姐醒了没有?”
“还没有,过先生说,需要三天……”
……
她恢复了清醒的意识,却疲惫地不想睁开眼睛。她感到有人向她走近,甚至能闻到那人腰间所系香囊的味道……那是锦心的香囊,正要唤“锦心”,猛然想到锦心已将香囊赠予冷自寒,那一句话便没有喊出口。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所以,我会笑着祝福你。你一定要快些好起来,才不枉费……”
冷自寒灼灼的目光凝聚在她脸上,使她觉得气氛说不出的怪异,因而没有睁开眼睛。若没有今日之言,她永远想不到,他对自己竟有这样的心意。亏她还一直以为他和锦心是一对,卯足了劲要将两人凑成堆。现下想来,当初的行为该有多么可笑,将一个暗恋自己的人硬推给别人,岂不是硬生生地伤人的心?
“冷先生,你的伤还没有好,先去休息,这里有秀容看着。”锦心的声音传来。
慕容雪颜顿感疑惑,怎么,不是锦心不舒服吗?那为何她会说冷自寒受伤呢?
“锦心姑娘,谢谢你这几天一直照顾冷某。”
“我们之间,还用说‘谢’字吗?只是你对小姐这番心意,为了小姐连眼睛……”锦心语带泣意。
“不要再说了,冷某对小姐从未有过奢望,明日,冷某便会启程返乡,去家乡的私塾当先生……”
“那么,你将所有的行李打包好之后,别忘了带上我。”锦心语音仍是哽咽。
慕容雪颜终究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睁开了眼睛——
如同兜头被浇了一盆冰水,她整个人怔住了,震撼地说不出一个字来。
冷自寒的头的左侧缠着厚厚的砂布,完完全全地覆盖在左眼上方,并且清楚可见左眼处的血迹……
那碗药……
慕容雪颜急切地询问道:“锦心,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姐……”锦心泪如雨下,抽抽噎噎地说道:“冷先生为了你,为了你……让过先生剜掉了他的左眼……”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明知道不会有结果的,你明知道……”慕容雪颜情绪激动,掀被而起,下了床,直挺挺地跪在冷自寒跟前,满怀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是我害你失去了一只眼睛,对不起……”
“你……你何必如此,是我自愿的。”冷自寒笑得十分坦荡。“冷某三生有幸,能识得小姐,冷某所做的一切,皆是自己心甘情愿,小姐不必心怀愧疚。”
“怎么可以?”慕容雪颜泪流满面地望着这个平时自己视为师、视为兄的男子。这个男子,平日一派悲悯心肠,连一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却为了她,失去了一只眼睛……
“明日冷某便返乡,而且。”冷自寒将身旁锦心的手握住,“我会娶锦心姑娘为妻。”
“冷先生……”锦心惊喜交集地望着冷自寒。
“若,锦心姑娘不嫌弃冷某只有一只眼睛……”
“哪怕你瞎了,完全看不见了,在锦心的眼里,你仍然是最好的人。”锦心展颜一笑,容色温柔动人。
“锦心姑娘也是最好的人……冷某从前对锦心姑娘的好孰视无睹,从今往后,冷某会努力地去发现姑娘的好。”
语毕,二人相互凝视,久久不语。
慕容雪颜被眼前一幕彻底感动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在慕容雪颜的坚持下,冷自寒被要求与锦心成亲之后再返乡。
这是她在这个时代,第一次经历一场婚礼,而且,她自己充当了证婚人的角色。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充当司仪的管家慕容忠声调一声高过一声,冷自寒与锦心依礼拜堂,尔后,双双在慕容雪颜跟前跪下。
“快起来,锦心,你如今是自由之身了,再不是相府丫环,不必对我跪拜。”慕容雪颜笑着扶起锦心。
“冷先生,锦心就像我的亲姐姐一般,你以后要好好照顾她。”慕容雪颜笑着,将满心的不舍化为一句祝福,“希望你们从此之后百年好合。”
“冷某会好好待锦心的,小姐放心。”冷自寒笑容诚恳。
看着冷自寒与锦心相互搀扶着进入洞房,看着锦心终于如愿嫁了所爱之人,慕容雪颜百感交集。
她命府中下人自行开宴,自己却拿了一壶酒,独自在清心小筑后面的一处阁楼上对月举樽。
靖王府上送来的迎娶的日期时辰,只剩下三天的时间了。
三天之后,她就要第二次嫁给南宫逸了——不,应该是第一次,上次的大婚,出嫁的是这具身体从前的主人,真正的慕容雪颜。
那个慕容雪颜,满怀着少女绮丽的瑰梦嫁给梦寐以求的心仪之人,最后却换来了枉死新房的结局。那么她呢?她又要如何自处?
南宫逸……
这个名字带来的,究竟是什么,是痛,是恨,还是那一缕似有若无的甜蜜?
“丫头!”过无痕每一次的出现均是那么突兀。
“酒!”慕容雪颜将酒坛子扔过去。
过无痕接酒,先不喝,却说了一句慕容雪颜永远也想不到的话。
他的话是:“边城死了。”
边城?边城怎么会死,那样周身带着杀气,武功卓绝的男子,又有谁会是他的对手?
瞧得她目露疑色,过无痕耸耸肩:“若论武功,连我都没把握胜过他。但是他是被毒死的。”
“毒死?”
“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好像来自大内。”过无痕灌下一口酒,继续说道,“后宫之争,不少人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这种毒常被用来灭口。”
过无痕将一枚玉佩与一张字条从袖袋中取出,让慕容雪颜过目。
“明日午时,相国寺外,不见不散。生死相随,浪迹天涯。”慕容雪颜念着字条上的字,脑子里面渐渐有了事情原委的轮廓。
再看那枚玉佩,上面刻一个“云”字,她完全可以肯定,边城之死谁是凶手。
够狠毒,杀人灭口。边城威风一世,最后居然死于“情”字之下。何其讽刺?也许,到死的那一刻,他想的仍然是与那女子双宿双飞之后的生活。
可惜,浪迹天涯,仅仅是个谎言而已。
冷自寒的一只眼睛,边城的一条命,还有更多她看不到的杀戮。她不是想为边城做什么,是要为冷自寒讨回公道。
她决定了,就算会连累了南宫逸,她也要拿着这两样东西去揭发云妃。至于南宫逸,谁让他有眼无珠,爱上这么个狠毒又虚伪的女人!
027 美新娘
“丫头,怎么办就看你的了,我走了!”过无痕纵身一跃,消失在苍芒夜色之中。
慕容雪颜就着月色,形单影只,再次喝起酒来。来这个时代,除了认识一些繁体字外,她另外的收获便是——她学会了喝酒。高兴的时候,酒能助兴;郁闷的时候,酒可消愁。
举着坛子将酒店灌下,视线渐渐模糊,她恍惚看见有个男人的身影向她靠近……
“堂堂相府千金,太后亲自册封的郡主,喝成这样,成何体统?”那男人一把夺过她的酒坛。
“千金也好,郡主也罢,哪个不是虚名?”慕容雪颜淡淡地笑,“佛家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何必拘泥形式?”
“你什么时候懂佛学了?”那人似乎有点愕然。
慕雪颜头也回,又灌下一口酒,爽朗一笑,目光超脱:“佛家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世界上的东西,有名也罢,无名也罢,又有什么打紧?”
“你对我们的这次大婚也是这么看吧?”来人的口吻带着无名怒火。
慕容雪颜缓缓侧过头,定晴望了望身边的男人。
“你是……南宫逸?!”认出眼前的男人来,她猛地打了个激灵,酒醒了一大半。
“正是本王。”南宫逸声音平平地答道。
慕容雪颜将酒坛迅速搁下,整个人站直,以一丝不苟的状态面对他。
“你刚才和那个家伙的话,我全听到了。”南宫逸直视着慕容雪颜。
慕容雪颜本能地往后一退,语带颤抖:“你,你在说什么?”
“边城死了,死在谁的手上?”南宫逸欺近她,“你们打了半天哑谜,我根本没听懂。”
“我便算告诉你他死在谁手上,又有什么意义?反正,你不会相信的。”慕容雪颜傲然地仰起脸,猛地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喂,你是怎么进来的?”
“本王是飞进来的。”南宫逸咳嗽两声,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听说有个人中了毒,病得快要死了,所以本王特地赶来看看,这个人究竟死了没有?”
“那你恐怕要和那个元凶一起失望了,本小姐好得很,现在壮得可以和一头牛打架。”慕容雪颜下起逐客令,她太害怕自己又一次被南宫逸左右了决定。“靖王,请回吧,否则休怪本小姐请动家里的护院来招呼你了。”
“护院?”南宫逸自负地一笑:“凭这些酒囊饭袋也是本王的对手?”
“是吗?但是明天朝野内外便会传闻,说靖王夜闯相府,意图不轨。”
“若是传闻说本王是闯进平安郡主香闺,不知谁的损失比较大?”南宫逸索性豁了出去。
怎料慕容雪颜只是满不在乎地一笑:“我本来就曾是你的下堂妻,也不在乎多丢一次脸。何况,名利于我如浮云,我并不看重。”
这下南宫逸彻底噎住,再也说不出话来,望着慕容雪颜目瞪口呆。
“怎么,靖王真的想与本小姐府上的护院动手么?”慕容雪颜冷笑。
“臭丫头!”暗咒一声,南宫逸斜身飞去,没多久便消失在慕容雪颜的视线里。
没来由地,慕容雪颜幽幽地叹了口气。
翌日清晨,慕容雪颜进了宫,未直接去长信宫,先去了杜兰若的漪兰殿,与她商议揭发云妃的事情。
“雪颜,我始终认为,这样仍然证据不足。”杜兰若研判地分析着,“玉佩可以是伪造,书信若是云妃找人代写的,那你拿去指证她,反而会被冠上诬蔑宫妃的罪名。”
“可是……我可以肯定是她。”慕容雪颜恨意难消,“兰若,你知不知道,为了救我,冷自寒失去了一只眼睛……”
“雪颜,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得到云妃的字体,与字条上的字体校对。”杜兰若略一沉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