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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央携昭然公主大胜归来,比起原定的回京日子已经晚了十多天,但即便如此,秦央回朝还是备受恭维,他从几月之前承袭爵位的秦安伯,到如今亲率三万铁骑征战沙场,一举剿灭乾州城外五万乱党,他的能力已经足够让人心生畏惧。
尤其是那三万铁骑营,一直都是由他亲自训练,还是这几个月新招的兵马,不过半年的功夫就成了精锐部队,可见秦央的实力非同一般。
可她才有这样的感觉,就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温润带着风流的声音,侯飞凰回眸看去,就见秦央的身形赫然站在自己身后。
“哦,秦大人。”
长孙锦淡淡应道,那似并不在意的神色却惹得侯飞凰有些生疑,怎么秦央的样子像是与他很熟,而他却一副不熟的样子呢?
“秦大人,你来的正好,我有话要问你。”侯飞凰有些急切的朝秦央走去,秦央却淡淡一笑,上前在长孙锦的身边坐了下来。
“二小姐想问什么?”
“你之前给王爷的那块黑玉,到底是从谁的身上拿下来的?”
她有些急切的问着这话,甚至忘了避讳旁边的长孙锦,长孙锦听着也只是动了动眉毛,脸色未变。
秦央却笑着眼神带过长孙锦,慢悠悠的在他身旁坐下,“是我在乾州城外混战的时候,在一具尸体身上发现的,只是觉得那枚扳指奇怪,当时也是长孙公子告诉我,似乎是安定侯的扳指,我才差人送回来给王爷的。”
他说着这话桃花含笑盯着长孙锦,“长孙公子,我没有记错吧?”
“锦锦?”侯飞凰越听越迷糊,长孙锦已经回来有些时日了,倘若秦央将这扳指送回来之时他还在乾州,那他可是同侯老爷在一起的?
她想不通,便直接问他,“锦锦,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孙锦素来圆滑,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好一会儿才将茶杯放下,看着侯飞凰满是质问的瞳仁笑道,“凰妹太紧张了,只是我见那扳指像是世伯的,担心是不是被人偷了,所以才让秦大人送回来确认一下。”
“怎么你先前不告诉我?”仍旧觉得这件事情太过蹊跷,倘若真是如此,长孙锦为何先前提都不提这扳指他早就见过了?
“那秦大人,带着这扳指的尸体呢?”
“从乾州赶回来五天的路途,何况我是绕到了西齐再回来加起来也已经十多天了,我若是将那尸体运回来,早已腐烂了。”秦央抿了抿唇,又笑着看向长孙锦,“长孙公子不是见过那尸体了吗?难道你也不能确认?”
“锦锦?”
长孙锦沉默了一下,侯飞凰叫他第二声时,他才终于开口道,“放心吧,不是世伯。”
侯飞凰松了口气,虽然心中因长孙锦的做法而有些不舒服,但只要侯老爷没事,她也不管那么多了。
“那我爹在哪儿你可知道?”
长孙锦摩挲茶杯的手又紧了几分,见她容色紧张的盯着自己,他缓缓摇头,“抱歉,我不知道。”
说着就似不想再提此事,起身朝凤府内小路而去。
侯飞凰想再问,他却也不回答人已经走远了,倒是秦央含笑坐在她的身边,似知道什么但又不说。
这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在告诉侯飞凰她查出来的东西应当是没错的,只怕侯老爷也早已被朝堂之中的哪一派拉拢,才会做出这么多假象,难道他是想先躲过这一阵?
侯飞凰想的有些头疼,见那秦央一直笑着看着自己,又想起了乾州城外被他剿灭的三万匪寇,此前这些人可都是说那是侯老爷的。
“秦大人,那带黑玉戒指的人既然不是我父亲,那乾州城外被你剿灭的三万人马,应当也同我父亲没关系了吧?”
秦央听着这话笑意更深,“二小姐自己清楚就好,那三万兵马我已经推到西齐二皇子的身上了,放心吧,侯府暂时不会有事。”
那漾着笑意的眸子似乎在提示她什么,推给了二皇子?暂时不会有事?
她正想细问,秦央已经同走进来的大臣去寒暄了,再也不看她。
“二小姐,我们小姐请您过去?”
侯飞凰回头,身后一名粉衣丫头低头站在那里,这是刘幽兰的贴身侍女。
“就来。”
同那侍女走了约莫有一刻钟的路,才终于见她在凤府内院,今日的新房处停了下来。
侯飞凰知道今日刘幽兰要给她下马威,一时也不奇怪,只怕是想自己来看热闹罢了,她也随丫头走进去,看着刘幽兰母女站在大红喜服的侯青莲身前。
侯青莲没有觉得有哪一次能比得上她今日受的屈辱,大婚之夜,她从偏门被抬进去,府中虽然宾客盈门,可只怕是都在嘲讽她一个姨娘还搞的如此隆重。
但她没有办法,到这一步倘若不嫁,只怕是连凤云淮都嫁不了,凤冠下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几乎着忍着怒意咬唇问道,“姐姐,有何事?”
这一声姐姐她叫的屈辱无比,明明刘幽兰曾经是一个事事不如自己的草包,现如今居然她为妻,自己为妾。
“也没有什么,只是凤府的族谱家规,希望你能了解一些。”刘幽兰同自家娘亲孙氏一同坐在新房里,一壁喝着桌上茶,一壁冷冷打量着今日的侯青莲。
“为妾者需每日给正妻早醒,不可霸宠,不可争宠,若于妻先行生下子嗣,便养在嫡母名下。”刘幽兰慢悠悠的念叨着,那红绸下侯青莲的脸就阴沉的吓人。
蒙着盖头看不见她的表情,也能感觉到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意,刘幽兰将一些条例念完以后似觉得还不够,又朗声问道,“青莲妾室,你可记住了?”
这一声青莲妾室叫的侯青莲双目发红,若不是她强忍着,这恨不得扑上去同她拼命。
“记住了。”
“今日这样大好的样子,夫人同刘夫人就出去陪陪客人吧,何须拘泥在青莲这里呢,这些组训家规你们放着就是,妾身会让青莲好好看看的。”
刘幽兰冷哼一声,“本夫人也只是怕青莲妾室记不住而已,既然夫人都这么说了,那自是再好不过,毕竟本夫人作为这凤府正夫人,还得出去同云淮接客人呢,也没有功夫在这里耽误。”
“真是劳烦二位。”
云氏眼中闪过几分不悦,但见刘幽兰如此蛮横,她也仍旧是客气的态度,送着她与孙氏出房,待这二人走了以后她才走到床边,叹了口气握着侯青莲的手。
“青莲啊,这也怨不得别人,要怨就怨你母亲不争气,做出那等事情来吧,如今你在凤府的地位,姨娘只担心那刘家小姐会找你麻烦,你日后可要小心,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来找姨娘。”
云氏这一番慈眉善目的模样,侯青莲没有信多少,只点了头坐在这房中等风云淮回来。
刘幽兰接下来也没有再闹,这婚礼比起刘幽兰那场只显得冷清了一些,其余的也没有什么,久久未找到东宫流云,她有些泄气的坐在一旁吃东西,就见外头有一道身影急匆匆的跑来。
“小姐,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侯飞凰认得这小二,乃是醉仙居的清风,“可是酒楼有什么事?”
“是,今日来吃饭的客人,有不少捂着肚子说腹痛,请大夫来来看,说是饭菜中有毒物,害的那几位客人吐了半天进医馆了,有个厉害的直接上衙门里告了我们,现在宗大人正带人在那封酒楼呢。”
“什么?封酒楼?”
侯飞凰登时惊的站了起来,“快,带我过去看看!”
清风连忙在前头引路,一路小跑的同她上了马车,又快马加鞭朝醉仙居而去。
这可是侯府在元京收入来源最大的酒楼,若是查封了,不论名声和影响都是极大的,尤其是这如今的关键时刻,侯府绝对出不起这样的事。
马车在路上疾驰而过,待她到酒楼的时候,这酒楼的二楼已经被贴了封条,有不少百姓围在周围指指点点的看着,官兵正要在楼下的门口也贴上,掌柜的被官兵压在一旁,见她来了登时激动的大喊,“二小姐救救我啊!”
那宗大人侯飞凰见过几次也熟了,他回头看了一眼侯飞凰,正色道,“二小姐,这间酒楼可是你负责?”
“是,敢问宗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今夜在这里吃饭的客人有不少进了医院,有一位姓黄的员外家人跑来报官,说是今日在你这里吃了饭就被毒死了。”宗大人慢悠悠的说道,“尸体还在府衙,仵作已经验尸,确实是中毒身亡。”
“可为何中毒身亡就说是我这酒楼里的呢?”
“还有其他不同的客人,今日也有不少闹到了府衙里,二小姐若是不信,只管去问问掌柜的,看你这醉仙居这几日出了多少桩这样的事情。”
宗大人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二小姐,下官只是秉公办事,还希望你不要阻拦,倘若查出来这下毒之人跟你们有关,本官也是要一个个带走的。”
“自然,可我这酒楼若是突然被查封,日后哪还有人敢来这里吃饭,恳求宗大人能否给我三天,我会查处下毒之人上交给宗大人,倘若我查不出,就请宗大人查封了这铺子,将我们都带走!”
她这话说的豪气云天,令宗大人也不自觉的多看了她两眼,一个女子竟有这样的气节。
“宗大人?”侯飞凰的心中有些紧张,这全是侯老爷嘱咐了她千万不能出事的铺子,“你现在将我们拿回去也问不出什么,不如给我自证清白的机会吧。”
“好吧。”宗大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但回头看了一眼那已经被贴了封条的酒楼,他有些心有余悸。
“本官可以给你三天,但这三天之内你不可开门营业,待找出那下毒之人,本官审过自会给出定论。”
“谢宗大人!”
宗大人回头看了众人一眼,在侯飞凰的保证之下还是坐着轿子离开了。
宗大人一走,侯飞凰也松了口气,那掌柜也有些激动的扑了上来,“二小姐,这毒真的不是我们下的,就是借我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在饭菜里下毒,害各位老爷啊!”
“你先将详细的情况同我说说。”侯飞凰淡淡挥开袁掌柜那只有些激动的手,一壁撕开前头的封条往里头进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围观的百姓见这里官府的人走了,酒楼重新开门,纷纷四散而去。
“不止今日,这事情从前两天开始就常有了,我们后厨都十分注重这些食材的选料同清洗,是断不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上头的。”袁掌柜摁着惊魂未定的胸口,一壁道,“二小姐,这事情真是太奇怪了。”
“从前两天开始,这酒楼里每天都会有三四个因为吃了我们的饭而口吐白沫,到底不醒的人,起先我也以为是哪里来的江湖骗子,想骗一些银两罢了,可一次也就罢了,次数越来越多我才觉得有哪里不对。但那之后,我每天都会亲自去厨房巡查,那菜也是洗了十多遍才敢拿去厨子做再端上去给客人吃的,这中间的环节,若说可能会导致客人中毒,甚至还像这次一般害了人的性命,那必定是有人故意在菜里下毒了。”
“那就是自己人所为了?”侯飞凰听完袁掌柜的分析,心中也渐渐有了定论。“袁掌柜,你这两日可有新招厨子或是帮厨?”
“招了,我们酒楼的生意一向很好,我前两天才新招了两个帮厨有一个小二。”袁掌柜如梦初醒,浓眉下有些涣散的瞳仁讶异的看着她,“二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