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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廷深自然知晓凉至话里的意思,他最初故意说得模棱两可就是为了把凉至“骗”过来,现在他目的达到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地说:“哦,是这样的,我临时被下令如果不带女朋友来的话就别回家过中秋了,所以……”
“……”
凉至满头都是黑线,怒瞪着夜廷深,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当然,她不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倒也不是担心见到长辈了难为情之类的,只是……
“早说要见长辈,你至少得让我准备个伴手礼啊。”凉至望着空空的两只手,难免有些尴尬。过节上门拜访却空着两只手,这像什么话?
见她松口了,夜廷深笑着打了个响指,将车的后备箱打开,“放心,早准备好了。”
*
夜家的老宅很大。
将车停到门口之后,有专门的下人上前去泊车,夜廷深便一手提了各种东西,一手牵着凉至走了进去。
凉至起初时拒绝的,但夜廷深说:现在你的身份是我的女朋友。我家那几只老狐狸都精明着呢,要装得像一点。
于是,凉至也就默许了。不过,她怎么都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一路上她就一直在想:她是不是被夜廷深拐骗了啊?是不是中了这男人的圈套了啊?是不是……
“别紧张,普通的家宴而已。”夜廷深感觉到凉至的手心似乎有些冒汗了。
凉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给他,你丫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要你给一桌长辈做饭试试?你试试?
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凉至咽了咽口水,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问:“你们家……没养宠物吧?”
“没有。”夜廷深察觉到她的异常,问这话的时候明显感到她手心的汗更多了,脸色似乎也有点儿发白,便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想到了不好的画面,凉至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便用力甩了甩头将脑海里那些东西统统清楚掉,而后轻声说:“没有,只是对宠物猫啊狗的有些过敏。”
……
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凉至总觉得这一路过得有些漫长。她努力地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之后,转念又想:不对啊,只是冒牌的而已,怎么搞得她这么紧张了?
而这种强烈的感觉一直到了正门口都还没消失,凉至不由得握紧了夜廷深的手。
因她这一个无心的动作,夜廷深的背脊僵了僵,随即笑了笑,轻声说:“有我在。”
本来是很让人窝心的三个字,但下一刻,凉至就觉得夜廷深似乎不太靠谱了。
“老幺,你去看看是不是你哥回来了?要是他一个人回来的,你就把门给堵上!”
“是!”
“……”
这对话从屋里传出来后,凉至便无语地用胳膊肘捅了捅夜廷深,皮笑肉不笑,“诶,我怎么觉着,你好像也泥菩萨过江了呢?”
“所以,我也很庆幸我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夜廷深眼底也写满了无奈。
不出一分钟,夜南歌就蹦哒着出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哥,我猜你也没那么大本事带来凉至,要不我……”然后,戛然而止,像看着外星人一样看着门口牵着手的两人。
“这……”信息量有点大,她有点接受不过来。
夜廷深这时还用一副特傲娇的神情看着她,故意举起了和凉至牵在一起的手,未置一语,却满是挑衅。
凉至到底是个脸皮薄的姑娘,经夜廷深这么一弄再加上夜南歌那目瞪口呆的样子,脸蹭的一下就红了,想抽手,却被夜廷深握得更紧,于是这是她脸上就写满了两个字:尴尬!
夜南歌老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喃喃自语:“这……不科学啊……”然后,她立马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穿着家居鞋“嗒嗒嗒”地小跑到凉至旁边,一把把她拽了过来,一边警惕地看着夜廷深,一边凑到凉至耳边小声地问:“你跟我说实话,我哥是不是给你下蛊了啊?你你你……你怎么就跟着他来了呢?”
“南歌儿,这话我就听得不高兴了啊!”夜廷深故意虎着脸,提了东西的那只手有些酸了,他便换了只手提,又揽过凉至,把夜南歌挤到一边,“自己一边儿呆着去,好好想想怎么应付奶奶吧!”
*
夜奶奶是个挺强势的女人,至少在听夜南歌说,在外一向强势的夜寂和夜廷深都被夜奶奶压得死死的之后,凉至就这么认为了。但是真看到她的时候,凉至没由来地便对这老人家心生了好感。她给自己的解释是,有一头卷卷头发的老人家应该都挺可爱的,像她自己的外婆生前也是这个发型。
“奶奶好。”凉至礼貌地对正襟危坐在沙发上的夜奶奶打了招呼。
夜奶奶没做声,撅着嘴扶了扶老花镜,一个劲儿的盯着凉至看,又盯着夜廷深,阴阳怪气地说:“三儿,真是你媳妇儿?”
对夜奶奶称呼夜廷深的那个词,凉至硬是没绷住,虽没笑出声,但也咧开了嘴,这让她对上夜奶奶的目光时多少有些尴尬。
“咳,奶奶,是女朋友。”夜廷深握拳在嘴前轻咳了一下,“暂时还不是媳妇儿。”
“是吗?”夜奶奶一副“小样儿,就你那德性还想骗我”的模样,又扶着老花镜看了凉至半晌后,“咋那么眼熟呢?三儿,你是不是又串通了老幺把哪个小明星给带来糊弄我这老糊涂啦?”
一旁的夜南歌赶忙撇清,“没有啊奶奶,这回真没有。”
夜南歌的立场其实挺尴尬的。
虽说现在都提倡晚婚晚育了,她这个年龄和大哥这个年龄本都不需要急着处对象的,但,老人家的思想到底是传统了些,这些年,特别秦沁过世之后,一直可劲儿催她和夜廷深处对象。她没辙,只好借口自己还没毕业,先拿大哥当挡箭牌,于是夜奶奶就先把重点催婚对象放在了夜廷深身上。那时候大哥还拉着她说:南歌儿,咱俩可是一条线上拴着的蚂蚱。
夜南歌想,那时她得多天真多重情重义才把刚进圈子结识不久的当红歌星介绍给了大哥,一来她觉得那歌星长得倒还挺好看,跟大哥站在一起也不会显得磕碜,二来她想,就算他俩实在不来电吧,带回家糊弄糊弄蒙混过关也就算了,哪知夜奶奶那么前卫,现在红的歌星她都能叫出名字来,一下子就把夜廷深给戳穿了。
于是,自那之后,但凡是夜廷深带回的长得还不错的姑娘,夜奶奶都会觉得是夜南歌搞的鬼。
“奶奶,南歌儿又不傻,犯得着为了帮我把自己推沟里去吗?”夜廷深在一边补了一刀,生生地把枪口指向了夜南歌。
“大哥你——”
“停!”夜奶奶适时地出声阻止了,瞅了瞅这俩兄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果老三这会儿过关了,那么下一个对象就是老幺了,老幺应该没那么傻。
但是……
夜奶奶又把目光放在了凉至身上,这丫头咋瞅着那么眼熟呢?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夜奶奶笑呵呵地问着凉至,生怕把这孙媳妇儿给吓跑了似的。且不说这到底是不是廷深那孩子为了忽悠她给带来的姑娘,就冲着他俩站一起那天造地设的模样,她这个做奶奶的也得想个办法把他俩凑一起去。
凉至是知道夏家和夜家的关系的,正犹豫着要怎么说的时候,夜廷深就开口了,双手亲密地搭在凉至的肩上,柔声提醒道:“奶奶,她是苏阿姨和夏叔叔的女儿。”
“哎呀!是苏丫头的闺女啊!快来快来奶奶这儿做着!哎呀!都长这么大啦!”一听是苏笑的女儿,夜奶奶整个人都兴奋了,赶紧让廷深把凉至带到她旁边来坐着,左瞅瞅右瞅瞅,十分满意地拍了拍凉至的手,“我说咋那眼熟呢!原来是款款呀!我见着你的时候你还你爸抱着呢!这会儿就长这么大啦!”越看越喜欢,“哎呀呀!真是打小就好看!这会儿都成大美人啦!哎,还是名字取得好,‘款款’这俩字一听就是漂亮丫头的名字,哪像我们南歌,又是‘男’又是‘哥’的,就不像个姑娘家……”
躺着也中枪的夜南歌心都要碎成玻璃渣渣了,哀怨地看了夜廷深一眼后,抗议:“奶奶,您不能这样偏心。”她不知道凉至还有“款款”这么一个名字,也没听谁叫过,看着凉至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大自然,她便好心地提醒奶奶说:“奶奶,瞧您把人家给吓得。矜持、矜持!要优雅一点儿,像我一样。”说着,夜南歌还特意坐直了身子,显得自己知性大方。
夜奶奶心思全放在凉至身上了,直接无视了夜南歌,拍着凉至的手继续激动地说:“哎,那时老二就说啊要是夏家生的是个丫头就配给我们家廷深,这会儿啊……如愿啦,如愿啦……”许是思及了已过世的秦沁,夜奶奶的情绪一下子就悲伤了起来,刚刚还眉开眼笑的,这会儿就老泪纵横了,吓了凉至一跳,赶紧抽了纸巾要给夜奶奶擦眼泪。
“好孩子,没事啊,奶奶是太高兴了,太高兴了。”夜奶奶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还安慰着凉至,又终于想起了被晾在一旁很久的夜廷深,“三儿,你媳妇儿以后就归奶奶罩着了,你要是欺负她呀!奶奶第一个不饶你!”
夜廷深没想到,一向对自己和南歌宠爱有加的奶奶,这会儿见了凉至之后,直接把他俩抛在脑后了。更没想到,当他以为奶奶终于记起自己的存在的时候,却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当然,其实他心里也挺高兴的。有了奶奶的认可,那么他的后援团就又多了一个“得力干将”,那么凉至真正成为他女人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奶奶,你偏心!哥欺负我的时候都没见你这么袒护我!”夜南歌不甘心被无视,又弱弱地在一旁提出了抗议。
夜奶奶哼了一声,“你?你给我找个孙女婿来,看你哥还敢不敢欺负你!”
“……”
*
“爸。”
书房,夜廷深推门而入后,恭敬地对着长沙发上的男人行了一礼,又对着单人沙发上的男人微微鞠躬:“夏叔叔。”
夜寂淡淡地“嗯”了一声,“凉至人呢?”
“在客厅,和奶奶、南歌聊天。”夜廷深走到沙发边坐下,给夜寂和夏漠寒都添满了茶,“奶奶很喜欢凉至。”
夏漠寒接过了夜廷深倒过的茶水,听及这话之后眼底染上了浅浅的笑意,夜寂也笑了,“凉至那孩子,打小便讨喜。”
听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夸赞,夏漠寒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只是凉至那孩子是廷深借口带来的,怕是还不知道他也在这里,如果知道了,不知那孩子是否愿意见他,愿意跟他回家,哪怕只呆一晚上也好。
“也好,你和南歌经常不在家,你奶奶又是喜欢热闹的人,待会儿吃过饭啊带着南歌和凉至,多陪陪你奶奶。”夜寂抿了一口茶,又将茶杯放在了茶几上。
*
“老幺小时候啊,可皮了,下了雨就不肯在家里呆着,非得抱着她打着伞站在雨里,可折腾喽!这会儿长大了,也没见她怎么孝敬我这老人家。”
“奶奶,瞧您这话说的,我还不够孝敬您吗?您问问大嫂,让她评评理?”
“……”
客厅里,难得的欢声笑语。凉至一直浅笑着听着夜奶奶讲述夜南歌和夜廷深小时候的事情,时不时会应一句。虽说她对夜南歌“大嫂”这个称呼还有些别扭,但既然答应了夜廷深,那她也只好做全套了。
“哎呀奶奶,您一直老三老幺的叫,大嫂只怕还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