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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德星君没有反驳女子略显武断的话语,人仙和仙灵之间一直隔着一堵无形的墙,许多在仙灵看来属于常识的事情,到了人仙那里就是无解的难题,原因无他,对异族讳莫如深而已。
灵虚初涉仙界,毫无根基,注定对许多事束手无策。
就像他们猜测的一样,数日之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灵虚仙子把仙界闹了个人仰马翻,可在这闹腾与风光背后,隐藏的是她处处碰壁的残酷现实。
然而,出乎所有仙灵意料的是,在这等劣势下,凶手还真的落网了。
孰湖,一名靠溜须拍马爬上九重天的小小异兽,被指控为了五庄观血案的真凶,并在当日就引得玉帝引动天道降下天雷,直接把这头畜牲劈下了九重天。
就在孰湖被天罚以后,阔别多日的破军星君出现在了碧霞的面前,他看上去消瘦又阴郁,从那张秀气的脸上已经看不出半点曾经的开朗。
“孰湖罪该万死,可幕后黑手也不是他,”破军开门见山的说,“就他那点水平,能够袭击我兄长、玄女和镇元?”
确实不能。
碧霞没有搭腔。
只是自从出事以来,仙界人人自危,这时候确实需要一个人出来顶下所有罪孽稳定人心。
“我一定要查出杀害兄长的真凶……”破军咬牙切齿的说,眉宇间的郁气变为了戾气,“也一定要追回兄长的命牌。”
碧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她一向不擅长这些,只能转移了话题,“两位帝君怎么说?”
听到别人提起最为年长的两名兄长,破军却一下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大哥让我稍安勿躁……二哥他……他让我别惹事……”
“我不懂,元君,”他一下子卸掉了所有力气,瘫在座椅上喃喃说道,“我真的不懂……难道大哥和二哥都对三哥他们的死无动于衷吗?”
“星君,”碧霞注视着他,“勾陈帝君并非冷酷无情,有如此反应,只因天劫之日近在眼前。”
她嘴里的“天劫之日”,正确来说,是“天道崩解之日”,出自凡间修士的卜算,讲的是天道会在特定的时间分解成道种降临人间,虽说有不少仙人对此嗤之以鼻,但不可忽视的是,还有更多的人对此如临大敌。
而占卜出来的“特定期限”,不日就会到来。
五庄观血案加上天劫之日,此时的仙界确实神经前所未有的紧绷和脆弱,经不起折腾。
“明明离期限还有很远!”破军烦躁的反驳,“我都算过了,起码还有……!”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碧霞粗暴的打断了,“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星君,凡人卜出的卦,当然是用凡人的时间。”
破军整个人如遭雷劈,讷讷的说不出半句话来,最后只能彻底泄了气
送走了失魂落魄的破军星君,还没来得及收拾好茶具的碧霞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在看到访客的脸后直接甩上了门。
“干嘛呀!”
差点就被撞歪鼻子的灵虚双手死死巴住门框,一只脚塞进了门缝,用尽全身的力气顶住快要闭合的门板,还不忘冲关门的某人叫嚣。
“你好歹也被尊称为一声元君呢!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你可不是我的客人。”碧霞语带讥讽。
“可我是九州的人!”灵虚争辩道,“庇佑众生,灵应九州,这是你的职责吧?”
说完她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香炉,差点杵到碧霞的鼻子下面。
“我可是摆过香案的!你难道不是碧霞元君吗?!”
被人供奉不是稀奇事,被供奉人追到家里倒还是首次,碧霞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挣扎一下。
“昊天陛下已经收回了御令,你不能随便在仙界乱来。”她冷冷的表示拒绝。
“没错,我确实没有了御令,”灵虚爽快的说道,又扬了扬手里的香炉,“可是我是你的信徒!你要把虔诚的信徒拒之门外吗!你这样也算灵应九州吗?!”
信徒你大爷。
碧霞只得不情不愿的给这位“虔诚的信徒”开了门。
谁知灵虚一进门,就直接对她行了一个叩拜大礼,“北海剑宗弟子灵虚,请碧霞元君娘娘指点迷津。”
我能指点你什么?怎么抱着勾陈帝君的画像睡觉吗?
碧霞顿时无比后悔自己开门的举动,违背了职责最多被不痛不痒的电一电,放这个麻烦精进来说不定要吃大亏。
“弟子……”跪在地上的灵虚咬了咬牙,“想要查明五庄观的真相。”
“你找错人了,”碧霞干脆的回答,“你应该去找的是破军星君和九天玄女,再不济也该去寻地仙们。”
“我是人仙!”灵虚喊道,“他们根本不会理我!”
碧霞略显惊讶的打量了灵虚几眼,后者低着头,唯有轻微抖动的身体暴露了她内心的矛盾,显然这些日子的经历教会了她不少东西。
“……没有用的,”碧霞犹豫了一下,语气稍有软化,“眼下并没有人会去追查真凶……”
因为他们都有“更、重、要”的事要关心。
灵虚惊讶的抬起头,还没等她继续发问,突如其来的地动山摇就彻底掐灭了她说话的机会。
茶案上的杯子一下子从中间断裂,残骸滚落地上摔了个粉碎。
碧霞不再迟疑,她一把捞起还趴在地上的灵虚,脚尖一点就冲出了屋子,外面也正一片混乱,不时有仙人在惊慌的逃窜。
她看了看脚下龟裂的土地,颇有些头痛的叹了口气。
天道,恐怕是真的要塌了。
第105章
碧霞觉得; 倘若神仙也能生病的话,自己一是在发烧。
她蜷缩在床榻上,不住地打着寒颤; 上下牙碰撞发出脆响; 偏偏身体滚烫不已,入手的感觉简直媲美烙铁。
然而;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她能够鲜明的感觉到力量从指间溜走时发出的沙沙声; 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沙漏; 就算再怎么极力挽留; 也无济于事。
碧霞一直知道天道崩解对自身的影响,可在亲身体验之前,谁也想不到会这么严重。
与天道联系的越紧密; 受到的冲击越明显,泰山为峻极之地,自古就能沟通天地和人神,可以说是人间与仙界的交点; 因此,当天道分崩离析之时,泰山的山神自然首当其冲。
她相信东岳大帝此刻也一定好受不到哪里去。
天道的崩解是无法阻拦的; 就像没有人能阻止日升月落,也没有人能影响斗转星移,好在凡间与仙界的时间流速不同,只要咬牙等到天道重组; 以前的舒畅日子就回来了。
如果,没有出意外的话。
“嘭!”
房门被人由外撞开,浓重的血腥气也随之传来,多日不见的木德星君大步走进了屋内,看着虚弱不堪的女子眉头直皱。
“碧霞,还能站起来吗?”他的气息极度不稳,显出了少见的狼狈。
“不仅能站起来,还能让你进土里爽一把,要不要试一试。”碧霞有气无力的说道。
“还有精神顶嘴就是没问题了,四十九颗道种已经现世了一半,”木德真君抹了一把脸,“异兽不顾昊天陛下的禁令下凡大肆屠杀修士搜罗道种,人仙已经与他们打起来了,现在外面乱成一团,人人自危……”
这么啰嗦了几句,他才说到了重点,“我师父想要见你。”
有些头昏脑胀的起身,碧霞觉得自己的骨头缝都透着酸疼,木德真君的师父就是东王公,这种日理万机的大人物在这种十万火急的当口找她,怎么想都不会是好事。
“走。”
她搭住木德的肩膀下了床,滚烫的体温让后者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你状态相当糟糕啊,碧霞。”他小声说道。
“没事,”她嘟囔,“死不了。”
两个力量在不断削弱的倒霉鬼,你拉我一把,我拽你一下,几乎是互相搀扶着挪到了东王公的紫洲府,这也要多亏了一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毕竟谁也不想在这个前所未有的虚弱期里出门找死。
出乎意料的是,东王公与西王母这对恩爱夫妻并没有像往日那样腻在一起,一踏进紫洲府的大门,碧霞就闻到一股浓的惊人的血腥气,想来木德身上的血气就是在这里沾上的。
“你们来了。”
东华帝君背靠着一扇桐木门席地而坐,膝盖上摊放着一本账册,他那张憔悴的脸上依稀还能看出往日的风华。他的真身是鸟面人身而虎尾,还能维持这副潇洒青年的模样说明尤有余力,不过从已经皓白的头发来看,也没轻松到哪里去。
“喏,”他把膝头的账册扔到了碧霞的脚下,“看看。”
一手搀着木德,一手捡起账册,普普通通的动作却耗费了多于平日数倍的力气,碧霞喘了口气,觉得体内的仙力流逝速度有了变快的趋势。
这说明天道也加快了崩解速度。
东华帝君扔的颇有技巧,账册的页数依然维持在他摊开的地方,碧霞捧起来,发现上面竟然密密麻麻记载着各个神仙的仙籍和出身,比如她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后面跟着“朝阳之霞光”,就这么一目十行的扫下去,她的目光被其中一条突兀的记载给吸引了。
“九天玄女,邽山,蠃鱼,”站在她身后的木德星君念出了声,“……是我记错了吗?玄女的原身我记得是玄鸟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干脆就噤了声。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碧霞将手里的仙籍薄又翻了几页,毫无意外的在其他几名小仙的名下看到了陌生的记载。
“如果你是指玄女的话,大致是从五庄观之后,”东华帝君低声说道,“对于北斗星君被挖走命牌一事我心中存疑,恰巧那时玄女的病情转好,我便离开了昆仑回了紫洲府,翻阅仙籍薄时意外发现了这些变化。”
女子“啪”的一声合上了账册,方才所看到的东西非比寻常,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九天玄女已然换了人。
很显然,被换掉的也不止她一个。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也能搞出来一个新的碧霞元君?
她扭头看向旁边的木德星君,后者的脸色也难看的要命,估计是与她想到一处去了。
糟糕,实在是太糟糕了。
她的手指扣紧了账册的背脊。
有异兽在蓄意取代天生的仙灵,他们做的隐蔽又迅速,若不是骗不过东王公的仙籍薄,恐怕等到整个仙界都被换了一遍血,这场大戏也能瞒天过海。
现在再去纠结他们是这么做到的已经于事无补,重点在于,要怎么去应对。
碧霞下意识的咬紧了下唇,她逐渐明白为什么勾陈和紫薇要约束破军了,诚然,他们确实可以按照仙籍薄提供的线索将“假货”一个个揪出来,可偏偏,现在的仙人完全没有了这么做的实力。
在这场无妄之灾里,与天道联系紧密的仙灵被大幅度的削弱,唯有人仙和异兽还看不出影响,与其说天道崩解的太不是时候,不如说,敌人早就掐好了时机,就等着绝妙机会的降临。
可以说,从天道出事的那一刻,仙灵们就陷入了绝对的劣势。
“看样子,你已经明白了咱们的处境,”东华帝君扯出了一抹苦笑,“我现在怀疑他们大肆在凡间捕杀道种是否就是为了延迟天道恢复的时间。”
“玄女此时在何处?”木德星君忧心忡忡的问。
“她去了凡间,你师娘跟着她,”东华帝君若有所思,“不知道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