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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要问你师父了,”女鬼歪了歪头,“是她主动找上我们的。”
话虽如此,女鬼还是解释了几句,“几百年前,你们修真界有一帮子蠢货,不知道被谁挑拨,竟然异想天开要去谋算天机,结果他们死的死,伤的伤,最后算出了天道崩解的秘密,完全给别人做了探路石。”
“后来天道如期崩解,没有了天机遮掩,降生的道种被蓄谋已久的仙灵大肆杀戮,我们阴曹地府当时作壁上观,等到陛下身体出了问题,再想要也不知去何处觅寻了。”
“然而,就在一个多月前,你师父主动找上门来,说有一笔买卖要与我们做一做,你不妨猜一下这到底什么买卖?”
阿恬没有搭腔,无论洛荔所求为何,她都是她手中的至高砝码。洛荔显然很早就知道了酆都的危机,并且一直伺机而动,这才能在第一时间就将她作为条件交换给了酆都。
不是不伤心的,北海剑宗有两个道种,而她的师父选择了牺牲她。
阿恬能理解她不选择大师兄的理由,后者被她看着长大还是掌门亲传,于情于理都不好出手,而对初来乍到的白恬就没有这些顾虑了。
话又说回来,阿恬对于白心离没有被洛荔下手这件事,到底还是有些庆幸。
“阴曹地府一直不欢迎修士到来,也不想与仙界扯上瓜葛,可这件事,我们没有选择,哪怕洛荔那个小丫头片子是在撒谎,我们也要赌一赌。”
“好在,剑修还是能信的,我们赌赢了。”
女鬼对着阿恬嫣然一笑,后者却皱起了眉头,“师父她到底……”
且慢!
阿恬猛然住了口。
女鬼说天道在三百年前崩解,那时候道种已经全部降世,也就是说,第一批的四十九颗道种活到现在的怎么样也该三百岁了,可是白心离不过弱冠,徐世暄二十有三,就连她杀掉的朱篁也达不到三百岁这个标准,可她确确实实验证了后者是一名道种。
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
道种是不会转世的,要么死去回归,要么被他人吞噬,为什么会出现如此之大的年龄差距?
阿恬的手心开始冒汗,她不着痕迹的瞥了女鬼一眼,后者看起来对她的异样毫无察觉。
她想,她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一个绝对不能说出口的大秘密。
第62章
“其实我们地府也并非对道种一无所知。”
女鬼的声音拉回了阿恬的注意力。
“毕竟就算是大罗金仙; 投胎转世也要在生死簿上留一笔。”
生死薄?
阿恬心中一动。
“难道道种降世也会在生死簿上显现吗?”
女鬼微微一笑; 并没有正面给出答案; “我知道你原名姓戚名婧; 但你绝对不会用这个名字,我还知道你也不喜欢被人连名带姓的喊做‘白恬’; 因为这会提醒你自己原本还有别的姓……我说的对也不对?”
她说的当然都对,可阿恬并不信她。
道理很简单,知道了她的名字后再去查生死簿和一开始就在生死簿中看到她完全是两个概念; 如果真的能一降生就确定道种是谁,哪里还轮得到洛荔来做买卖?
眼前的女鬼显然在诳她; 地府与洛荔有联系,知道她的名字再去查生平再容易不过; 但她的回答起码应证了一件事——道种降生后确实会在生死簿上留下记录。
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阿恬在这一刻无比感谢县令千金和秀才家小姐之间的明争暗斗对自己的多年熏陶,要是换了赵括这样的天真少年,此刻估计已经被地府鬼神们绑着扔进药锅里了。
想到这里; 阿恬决定不再多留,眼前的女鬼说话半真半假,明显诡计多端,她毕竟身处下风; 再纠缠下去不知何时就会钻入对方的圈套; 不如速战速决为好。
可在要张嘴称呼对方的时候,她却犯了难; 按照女鬼的外形,称呼一声“姑娘”也当得; 但考虑到后者刚刚称呼洛荔为“小丫头片子”,“姑娘”这个称呼就格外不合适了。
“……请问您老贵庚?”她小心翼翼的问。
女鬼闻言也是一愣,但还是痛快的给出了答案,“老身今年三千有八。”
这可真是高寿了。
阿恬面无表情的感叹,觉得自己在对方眼里大概就跟刚出生的孩子没两样。
“……老祖奶奶,”她搜肠刮肚想出了一个称呼,右手按在了万劫的剑柄上,“恐怕晚辈不得不得罪了。”
“你要和我动手?”女鬼欣然笑纳了这个称呼,“你知道此刻半个地府的鬼差都围在外面吗?就算你侥幸能突围,我酆都有五方鬼帝、十殿阎罗,你不会天真到以为能从他们手中逃脱吧?”
“我自然不敢与五帝、阎罗这样的大人物比肩,”阿恬慢慢抽出了剑,“然车到山前必有路,束手待毙不是我的作风。”
说完,她突然抬剑削掉了自己的发髻,束成一团的乌黑发髻掉到了地上,原本绾起的头发散落下来,变成了参差不齐的短发,只听“啪嗒”一声,被施下咒术的发梳失去了支撑物,从发丝间滑落,砸到了地上,点缀在梳子顶端的昆仑玉一下变得四分五裂。
白鞋主人只是不让她摘下,可现在发梳没有了支撑,自然也无法呆在原地。
“啧啧啧,你可真舍得。”
女鬼的表情似笑非笑,也不知道是指被削掉的长发还是摔碎的玉石,亦或者兼而有之。
“有句话希望老祖奶奶帮我带给家师,”阿恬说道,“这梳子我不要了,师父……我也不要了。”
“倘若相逢,我必杀她。”
“好,我一定帮你带到,”女鬼点头答应,“当然,前提是你能活着出这酆都。”
“锵!”
女鬼用烟杆稳稳接住了袭来的万劫,锋利的剑刃在烟杆上留下了蛛网般的裂纹,女鬼微旋压杆,让裂纹卡住了万劫的剑刃,然后手臂一撑,整个人腾空而起,对着阿恬一脚踢出,被后者歪头避了过去。
“反应挺快嘛。”女鬼赞道。
阿恬手腕一转,拔出了嵌入烟杆的万劫,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
仅仅过了一招,她就发现眼前的女鬼极为擅长近身抢攻,与她之前遇到的对手风格完全不同,加上对方有三千年的修为打底,正面对抗容易自找苦头。
阿恬的目标是突围,而非分出个你死我活。
战胜女鬼固然很难,可突围就容易多了。
挽了一个剑花,少女欺身而上,灼热的火莲点亮了昏暗的房间,漆黑的剑光在一瞬间变为了明亮的绿色,勃发的生机在方寸之间炸开。
女鬼在接触生机的那一刻露出了厌恶的表情,那是死者对生者最本能的憎恨,在这一霎那战胜了她的理智,迫使她还击的动作一顿。
阿恬抓住了这一空荡,燃烧剑气猛的向门口冲去。
一股阴冷的波动从她身后袭来,最顶端几乎是贴着她的后脖颈,阿恬知道这是女鬼的追击,她没有回头,驱动万劫加速向前。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等到阿恬冲出大门,也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在冲出门口的一刹那,森森鬼气从四面八方袭来,女鬼没有骗她,无数鬼差早就守在了外面,而在这些攻击中,最显眼的是一条银色的铁链,它就像是有自己的思想般,总能找到最刁钻的角度攻击。
如果阿恬再多上几堂课,就会知道这是阴曹地府用来拘魂的锁魂链,只会出现在黑白无常的手里。
身后的阴冷气息穷追不舍,面前又有鬼差围堵,奇怪的是,阿恬的心却很平静。
剑气在剧烈燃烧,几乎要将她奇经八脉里的灵气燃烧殆尽,然而每当丹田快要干涸,充足的鬼气就会在瞬间涌入她的身体,成为了支撑剑招的燃料。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比起凡间灵气浓度的威胁,地府里的鬼气友好的就好像她本来就应该呆在这里一样。
然而,现在并不是能静下心来思考的时候,阿恬脚尖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万劫在空中挥舞了一圈,挡开了所有袭来的刀剑,然后她让剑尖向下,对着鬼差一张张青白相间的脸,猛然释放了全部力量。
这一次的威力远胜过阿恬之前所有的练习。
威猛的火龙在空中盘旋咆哮,带着怒吼对着追兵俯冲而去,火焰在四周弥漫,二者对冲引起的爆炸带着阵阵尘土席卷了在场所有人。
等到尘埃落定,被炸的七晕八素的鬼差们才发现,本该被围追堵截的人竟然消失不见了。
“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嗽声响起,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拨开人群走了出来,他脸色苍白的像是涂了粉,头顶十分夸张的尖帽子,整个人看上去风吹一吹就能倒。
“竟然在一天之内让那个小丫头跑了两次,我可怎么跟上面交代呀。”
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若是阿恬在,准能一下子就听出此人就是黄泉路上给她下咒的人。
“怎么是你来了?”
女鬼从房间里慢悠悠的走出来,她当时见机不好便躲回了屋子里,现在倒是比其他人都齐整多了。
“师叔怎么能让你在关键时刻来误事?”
“有你这么跟师父说话的吗?”不知为何,男子一见到女鬼就莫名矮了半截,总是显得有些心虚,“你不是也没拦住她吗?”
“你是白无常,我又不是。“女鬼干净利落的回答。
男子被堵的语塞,一时间找不出什么话去反驳,只能呐呐的说:“……我、我是文职!文职打不过……也很正常……”
这话也对,黑白无常一向分工明确,比起白无常,确实是黑无常更擅长打斗。
女鬼懒得看自家师父的蠢样子,他们的师徒关系在很早以前就薄的像层纸了,她倒是很能理解白恬的感受,被师父当猴耍的感觉真是谁经历谁知道,她一直忍着没去套这个蠢货的麻袋简直是个奇迹。
“那个小丫头有问题,”她直接奔了主题,“她的实力明显在到达酆都后翻了几番,要不然方才我们也不会被区区一个剑招拦住。”
“你是说洛荔骗了我们?”白无常摸了摸下巴,“她应该没这个胆子吧?”
女鬼招了招手,一名鬼差立即凑了上来,“去找我师叔范无救,顺便去森罗殿通知一下崔判官,恐怕我们不得不劳烦他老人家出手了。”
鬼差立即领命而去,女鬼看了看其他呆楞在原地的手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去搜啊!”
此言一出,鬼差们立即作鸟兽散,显然谁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触这位姑奶奶的霉头。
“徒弟,徒弟,”白无常谢必安厚着脸皮凑了上来,“接下来咱俩干嘛?”
“你不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女鬼没好气的说道,“鬼门关眼看就要开了,你还不赶快去黄泉路上看着点那群新魂?”
“至于我嘛……我要去搬救兵。”
第63章
阿恬其实并没有走远。
她躲在参差不齐的屋檐下; 靠着错落的屋脊掩住身体; 鼻息由外转内; 趴在瓦片上一动不动; 像是一座亘古不变的石雕。
身体虽然静止,可她的脑子却在高速运转。
在依仗着素楹师姐的白驹梦回太古以后; 少女就逐渐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修真界对于道种的认知和她自己感受到的有很大的不同。
简单来说,就是双方对道种的理解有了巨大的分歧。
北海剑宗也好; 方仙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