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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离婚好不好?”他说,“我们才刚刚开始,以后……”
她听他说了许多话,许多她都记不住。这个男人太聪明,心机也深。他说话并不是有多么娓娓动听,更谈不上甜言蜜语。然而正是因为言辞朴实不花哨,反而更具有说服力,更让人听得入耳。
末了,他总结道:“我们的婚姻不是不可救药,而是你一直不愿意去面对。” 又问她:“给我一个机会有这么难?”
苏若童将手从他掌中抽出,被他包裹有掌心的手发烫,手心里渗着一层薄汗。这个狡猾的男人,就算是在为自己争取的时候也不忘拖她下水。可是她真的能和这样的人同处一屋檐下,分享彼此的一切么?
她转头看他。男人脸上仍未见血色,因为这样而显得眼睛格外乌黑明亮。他的五官刚毅,眉头蹙起时越显得凌厉。下巴上已经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却没有一点颓废落败的意味。
他仍是自信而骄傲的。
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有了瞬间的恍惚,有一道极细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袅袅回荡。她似是无意识地问道:“你昨天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未料到她会反问自己,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她重复了一遍问题,并提醒他:“你说:你不记得我了。我们很久以前见过面吗?”她怎么回忆,和他相关的记忆最早也只追溯到在陆家的初识,再往前就是一片空白。
可是他那时说话的语气又充满了遗憾与感叹,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之间的渊源是否更早于她的记忆。
陆东跃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可也只是短短几秒的时间。很快他就说:“当时的场面太乱了,你大概听错了。”
“我不会听错你的声音。”
他的嘴角无意识地微微弯起,可仍是坚持,“现场很吵……”
她看着他,说:“是你说的,我听到了。”
他微哂,“那大概就是我意识不清,说胡话了。”见她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面皮居然也有些挂不住,说道:“我记不得了。”
当事人这样的态度,就算是承认有这么回事,恐怕也是不愿意详细解释的。而她也不过是一时的好奇,倒不是存着刨根问底的心。
呆的时间够久,她准备要走。陆东跃拉住她。他仍坐在床上而她却是站着,他仰起头看她,说道:“我不想离婚。”
从‘不会离婚’到‘不想离婚’,这期间并未有由强到弱的过渡。他的处境与所表现出来的姿态并不匹配,因此显得尤为玄妙。
苏若童垂下眼眸,男人的脸庞在视线里变得有些模糊。她想说你这又是何苦?可料想得到他是听不进去的。他原本就是个执着的人,现在这个时候更没理由放弃。
如果说他挨的这一刀有可能换来她的心软,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会是他坚持到底的理由。
他抛出的绳子在慢慢收紧,最终是要将她永远地绑在他身边,再也不能离开。
她慢慢挣脱他的手,移开视线不再看他的脸,低声说道:“对不起。”她仍旧是要和他切割开来,哪怕血肉淋漓也要把错误结束。
看到她出来,陆南嘉立刻就站起来往里面走。小公子就怕她使坏心眼,又把他大哥给整趴下了。
陆西瑶神情复杂地看着她,说:“我送你回家吧。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不要到处走”
苏若童笑了笑,说:“我没事的,西瑶姐。”
陆西瑶的目光扫过她的腹部,太阳穴处的筋突突直跳,“还是我送你回去吧,要不真不放心。”
她说:“我不是要回家,而是要去探望一个朋友。她就住在对面街的旅馆,走过去非常近。”
“那也得过马路啊,反正就近,我陪你去。”陆西瑶肩负母亲的重托,也完全理解母亲说的‘这就是你大哥的眼珠子’这句话的意思,理解得再深刻不过。
其实医院门口往不到五十米就有一座人行天桥,过马路压根谈不上危险。不过陆西瑶这样坚持,她也不好一直否决。
陆西瑶将她送到旅馆门口,说:“等你探完朋友,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竟然是没有走的意思。苏若童不得不硬着头皮和她解释说今天剩下的时间自己都要陪护这个朋友,不方便走开。
陆西瑶知道这里住的就是昨天陪同去医院的女孩,也知道她动的是什么手术。同是女人多少有点同情,但是一想到自己那被扔在医院的大哥,心里也很不舒服。
可苏若童无法将所有人的心情都照顾得圆满周道,她只能先周全自己所在乎的。
方薇的精神不大好,不过看她来还是很高兴的。苏若童原本说周末要好好陪护她,帮她坐小月子。可是一早就折腾着去医院检查,到现在大半天的时间都过了。
她看着方薇床头的快餐饭盒,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方薇却说起昨天医院的事情后续,大约是无聊得厉害,于是份外八卦:“今天的报纸都报道出来,说那疯子杀了他老婆,一尸两命。还把一个围观的人给捅成了重伤。这真是太可怕了。我第一次亲身经历这种事啊。”
事发的当时方薇已经被挤到外围,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因为身体不适她还在外通道的椅子上休息了很久,等苏若童从抢救室匆匆赶来后才将她扶回旅馆的。
方薇仍在说:“那样的人就该判死刑,自己的老婆孩子都能下得了手,心肠太恶毒了。”话说出口后又忽地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我的心也挺狠的,居然下得去手。”
昨天与今天,苏若童的心境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原本是怜悯着自己的好友遇人不淑,如今自己也要走上差不多的道路。
谁不比谁可怜。
快到傍晚的时候她出去为好友买来饭菜小炒,外加一盅的煲汤。方薇吸了吸鼻子,说:“太香了,我的胃都快要从鼻子里跑出来了。”
苏若童说:“这汤还是油了些,明天我从家里带汤来,比这个炖得好。”她打开自己的那份饭,还未吃两口手机就响起。
电话是苏父打来的,让她现在就回家。她说正在陪朋友吃饭,稍后再回去。可父亲的态度十分坚决,强硬得让她害怕。
方薇见她的脸色不好,便说道:“我这里没什么事的,你赶紧回去。叔叔肯定是有急事找你,快回去吧。”
苏若童越发心神不宁,她直觉父亲的态度反常或许是因为知道了什么。她应该想到陆东跃是不会接受她的拒绝,他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当她回到家,待到她看清客厅里坐着的人时,她知道自己仍是低估他的决心。
她道歉得太早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盆友这么给力,陆先森再失败可真说不过去了…
前面药盒的梗子,是去超市买牙膏时想起的,结账时都会把牙膏盒子打开看看,因为总有人拿便宜牙膏换贵价的云南白药。
明天的更新在晚上,谢谢大家。
☆、第38章
与于醒春通完电话后,孟勤华决意要走这一趟。
说起来,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虽然丈夫的态度有所软化,但是几十年夫妻下来她听得出来他依然是不赞同的。现在不过是看在儿子受伤的份上,拖拖时间使个缓兵之计。
而经过这一次她算是彻底看清儿子在婚姻关系里所处的位置,要让他放弃根本是不可能的。
按这样发展下去父子俩又要硬碰硬,作为妻子和母亲,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老子儿子的路都走不通,陆夫人思来想去,觉得根源还是在这小媳妇身上。虽然觉得儿子的这个婚结得很仓促,但毕竟是走了正式的法律程序,所有的手续都是合法的。这恋爱自由、婚姻自愿,怎么还没过上俩月就要提离婚?
这未免太儿戏了。
她曾在与丈夫争执的时候问起,丈夫鲜见的勃然大怒,直吼道:去问问你的好儿子,做的那些个混账事。
孟勤华是过来人,有些事一点就通透了。后来再看自己儿子那副模样,估计用的手段真是太不光彩。
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谁都懂。可是儿子就是死心塌地地抱着不肯松手了,能有什么办法?
她倒是想眼不见心不烦,让他们随便折腾去。可是这话说得也只是图个嘴上痛快,要真有个什么,自己也是挖心挖肝的疼。
对于苏若童,她其实是不满意的。原先是因为她曾与叶行楚交往过,都是一家人,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得心里硌应得慌。后面则是因为一贯冷静稳重的儿子为她闹得家里鸡飞狗跳,不是被打就是受伤。
这一连串地下来,哪个当妈的心里会没想法?
可是能怎么办?儿子就栽在这个坑里死活不肯出来了,她也只能接受。毕竟那是陪他过下半辈子的人,要他喜欢才好。
陆夫人想横竖儿子都是要成家立业的,现在既然都结婚了,她也没必要去当这个坏人。
只是眼下小夫妻闹离婚,一个坚决要离一个死活不肯。或许这中间有不足外道的内情,原本自己是不便插手的。但是突然蹦出个孩子,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哪有怀孕还继续闹离婚的?
这种事撂哪家哪家都会炸窝。
陆夫人打听到小媳妇还把结婚的事瞒着家里,她不去猜小媳妇的心里在想什么,她直觉得这事必须让对方家长知道,或许这就是转机呢?
这位爱子心切的母亲愿意放低身段,亲自上门为自己的儿子争取机会。
果然,陆夫人的来访让苏俊文吃惊不小,可更让他震惊的是女儿居然瞒着他结婚了,而他差不多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人。
孟勤华是多乖觉的一个人。一句话拆几句说,边说边看对方的反应,视情况调整后面的台词。
苏俊文本就不是个心眼儿多的人,虽然临退休前栽了个大跟头连带着胆子都摔得只剩一半,可事关爱女,他难免情绪激动,“这,这也太胡闹了。他,他们怎么能这样自作主张?也不和家里打个招呼,就这样结婚了?这太不像话了!”
陆夫人的态度十分诚恳,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是啊。我和老陆刚知道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你说说现在的年轻人呐,真是会搞小动作。这样的人生大事,他们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办了。东跃比小苏年长,他应该要懂得分寸,可你看看他办的这事。他爸爸当时就把他教训了一顿,我也骂了他了。”见对方的脸色稍有些缓和,又说:“这事就该东跃负责任,和小苏没关系。”
这场面话漂亮得,苏俊文也不好揪着隐婚不报的事不放。毕竟女儿和陆东跃交往的事自己也知道,就是没料到他们会瞒着他去登记。
结婚登记是得你情我愿才能办成,孩子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更何况现在人家家长上门说明情况,态度摆得很公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出于中国父母固有的客气习惯,苏俊文觉得这责任不能全砸在人家儿子头上,自己女儿多少也得揽一点。而且人家孩子已经坦白从宽了,自己女儿还憋着不给他知道呢。
苏俊文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后,心里便浮起欢喜。原本他对陆东跃的印象就不错,只是碍着自己的污点所以心里疙疙瘩瘩地。现在对方家长上门,摆明了态度那他的后顾之忧就没有了。
陆夫人在他打完电话后才说:“小苏胆子小,你可别骂她。”顿了顿,又笑吟吟地扔出下半句:“她现在有了孩子,吓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