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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得挺快,毕竟昌盛公主身体最近还没大好,从一开始便也早早说了只是来用顿便饭,连戏班子都没请,宾客和来一般如水流般散去。
透着夜,秀娘在房中点了一盏小小的灯,这是几年前六郎寻来给她晚上看书写信用的。
她屏退下人,自己磨墨写字,今夜见到了公主,她心里思绪复杂,再加上这段时间来同容六见面甚少,所以便也分外的想念了起来,她提起笔,手下一刻不停。
“六郎,我今日见到了公主,和你说与我听的大有不同,我想此前你怕是担心我吃醋,所以将她说得不那么好些,可你还是不懂我,我现在看到了公主是如此优秀的人,我反而心里很是宽慰,我不能陪伴六郎的这几年间,有这样好的公主替我好生照顾了你,这样我倒是倍感安慰。”
“可今日见来,公主身体不大好,我见着有些忧心与惭愧,莫不是因我而起?是否和离伤了太多公主的心神,我和你分明本是神仙眷侣,却不得已而分开,现在在一起反倒是害了公主,六郎,我总感觉不敢面对她,如若当初我们早些定下,也不至于让她误解选了你……错错错,到最后让公主受了好大的伤”
“今日也见着了行之,行之看起来很好,之前你很少说到行之,倒也没什么想法,可今日一见行之着实是个可爱的孩子,可惜公主之令,莫敢不从,倒是让你们俩父子分离,近来你心里的苦,我不能和你分担,实在难过,实则从前我听你说行之之时,也挺愿为你照顾这孩子,毕竟容之是你的儿子,就如我自己的孩子一般,但我看公主对行之还算上心,我们可以待到以后……。”
“自你说要备考之后,我时常辗转反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六郎我甚是想念你,但我知晓此次科考之重,需要你认真对待。”
“我待你拔得头筹,为你妻子。”
笔尖在纸上绵延不绝的滑动,毕竟此时的秀娘心里尽是心事恨不能把事情都掏出来同容六郎说个清楚,不需要片刻思索便写完了这信封。
她把信捂在胸口,不自觉愣愣地笑开了。
现在的所有苦头都是有盼头的苦,只要想着没过多久便能冠上六郎的姓,为他生儿养女,心中的甜蜜便近乎满溢。
她轻轻地吹灭了灯,带着笑,等待到天亮,她便会趁着无人放到后院的那块石头上,六郎家的小厮每天会让人来看看有无信件,这几年来他们都是这般联系,鸿雁传信,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一夜酣睡。
……
暗十并未潜入容府,他在皇上之前置办的铺子里装成了个新来的跑腿小厮,这家店的东西专供大户人家,所以倒是便宜了他,时常拉着车载着东西满都城送货,四处打量无人怀疑。
他似无所事事地靠在柜台上,盯着容府的后门,前门那边是暗九负责,他只负责盯着这,最近每天从早到晚都只瞅见大门开开合合,容六郎倒是一次都没有出来过,听说只是闭门读书。
容府后门被打开了个一半,钻出了个人又关了门,暗十看了一眼没多大兴趣,要知道容府里同时住了多少人家,每天这进进出出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可眼睛刚要撇开又盯了过去。
等等,这刚刚走了出去的这人正是容六的小厮。
这几天来每天进进出出,原本暗十并没有注意,因为在府里少爷们经常使唤小厮跑腿带点笔墨、新书等。
可这几日来,这小厮几乎每天都出门,好一会才回来,大多两手空空,这倒是有些问题,一个闭门读书的少爷哪有这么多东西可买?要知道这个小厮可是专跟在容六后头的。
暗十赶忙从柜台里随意搬了些货物,便乘上了马车小心翼翼地跟在前头那行踪看似大大方方的小厮后头,可那人越走越远,居然还上了东西城交界的牛车?
这……是要去何处?暗十没想明白,也就只是跟着。
牛车行驶得并不快,好一会才到了西城,小厮利落地下了车继续往前,左拐右拐停在了一间小茶馆,熟练地找了个座位坐下,点了东西便在那儿等着。
那小厮喝着茶,等来了一个人,看起来有点五大三粗,穿着简单的粗布衣服,应当也是哪家的下人,坐在了小厮对面喝了口茶,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什么塞给了对方,把茶喝完了便离开。
那东西看起来挺薄,远远看像是纸张或者书信。
暗十生怕错过,忙驾车跟在那下人的后头,他倒要看看这下人究竟是要去往何方,可眼看这人走着走着,陆却越来越眼熟。
远远地,暗十便瞥到了昌盛公主府的牌子,这不是昌盛公主府吗?难道这容六还在监视公主不成?
刚兴起的怀疑瞬间便消失,那个仆人只是转了个弯,便进入和公主府前头府邸的后门。
那处正是当今辛相的府邸。
容六同辛相家的下人联系要做什么呢?
深谙阴谋论的他不禁怀疑起莫不是容家和辛家两家背地里想联系起来做什么大事吧?可这手段未免太过粗糙,这样怀疑着他便边往上报,边预备往已经潜入容家的其他暗卫那递消息,让他们注意小厮和容六究竟在做什么。
可惜这潜伏需要的时间可不短,否则必然可以马上一网打尽,此时只是继续暗暗潜伏,生怕打草惊蛇。
……
这年的冬天异常的冷,忽如其来的暴雪把都城外的民居压倒了一批,随着房屋的倒塌,民众的财物、甚至性命都被埋葬在此。
城内城外哀嚎遍野,从都城附近的乡镇里涌入了不少难民,只得盘旋在城外聚住在一起。
从这场暴雪开始没多久,便有人在城门外没多远处支起了一个规模甚大的粥铺。
发着抖的人们哆哆嗦嗦地排着长队,虽然棚子里热气腾腾,可这过于突然的暴雪袭击一度让民众束手无策,房屋坍塌时只能往外跑,身上身无长物,大多穿着简单的大衣,唯一稍微厚实的衣服要一家人轮流来穿。
老孙头往里头瞅着,旁边牵着小孙子,能看到里头因为正在加热的热滚滚的粥蒸腾而起的热气,他双手合十保佑着这施粥的大善人一定要长命百岁,好人多福,要知道他每天带着孙子来着可以领到一碗粥并一个粗粮馒头,虽然分量不多,可看着连绵不绝的人群,就知道这主家所耗颇多,他懂得惜福。
人群动得很快,队伍很长却很整齐,只是熙熙攘攘地凑到了前头,老孙头今天又见着了这位大人物。
给他们施粥的有一位特别不同,她用细棉布裹着脸,穿着厚实的冬衣,乍看起来和周围一起做活的那些人没什么区别,周围的人都隐隐簇拥着她,这人正是昌盛公主,要不是上回听身边的人说起,老孙头还半点不知道。
听说昌盛公主的身体不好,是因为看了他们这些老百姓感觉可怜才和皇上进言主动下来帮他们施粥的,天气这么冷还天天来,别提有多辛苦了。
前天还有人鬼鬼祟祟的在人群里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说公主当年打驸马,最后才和离的,被他们几个打了个半死。
老孙头真搞不懂,哪有人这么坏心眼,公主她身子这么差,哪还能打人?就算打也肯定是闺房情趣、或者是那个狗屁驸马不是人,这肯定不是公主的错,这些黑了心肝、不辨是非的才会在背后说公主坏话。
都说三人成虎,才没几天,公主圣人的言论便在城里城外的老百姓心里头刻下了烙印,要有人试图想反驳只会得到众人匪夷所思的眼神,甚至还上手打。
乱说话,劝不动,打几顿就知道了,于是哪怕是原本亲眼看过公主和驸马争执的人,也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事实上单静秋来这施粥并没有抱着澄清谣言的想法,她只是在大雪倾城那天,听仆人们说到城外的惨况,想起了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既然现在身处于公主之位,也颇有一些能力,她便义不容辞,愿意为这些出一份力。
她劝着皇兄,说做些善事是为自己祈福,虽说皇兄很是担心,但也终究是顺了她的心意,让她在城外支起了粥铺,并把慈幼局让她照看,最近大雪之下,弃婴增多,要是慈幼局不管理,怕是那些孩子都只能沉眠在这个冬天。
分明只是做些好事的她,却不知不觉发现这一天天地倒是风向逆转,原本偶尔仆人们会愤愤不平地讨论到的那些流言蜚语似乎消失殆尽。
她忙碌在这些民众之中,却不知道她皇兄的调查已经紧锣密鼓地进展到了何处。
……
太和殿内。
单阔的桌上摆着一盒的书信,这是刚刚暗一进上的。
“这是何物?”单阔没放在心上。
暗一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低声解释了起来:“之前暗十发现容六的小厮每天同辛丞相家的一名厨房帮工来往,在西城的茶楼处两人碰头,有时会交换些什么物品,我们便让暗卫潜伏到容府内,恰逢容府新招了一批小厮,混了进去……”
“容六和辛丞相?”单阔有些懵,要说是容震和辛丞相他心里倒还信一些,“你继续说。”
“我们发现这些被交换的物品正是信件,于是便分别跟了跟容六的小厮和容六,每次这些信件却是是交到容六手中的,他一般都当即拆开,由于容六只有在用饭时离开屋子,暗卫很是摸了一段时间规律,才找到了时机进屋翻找到了这一盒子的信件,暗九善仿字,这些都是他摘录好的版本,原来的盒子我们后头已经放进去了。”
单阔听到这倒是觉得奇怪,暗一平时有一说一,怎么今天就是没说清楚盒子里的信件是什么内容?他从盒子里拿出信,刚开始只是一瞥,可越看脸色越是坏了起来,一封接着一封。
“你上回同我说公主蛮横无理,甚至打了你,我多想问问你痛吗?她打在你身上,痛在我心里,你可知道我有多难过,她怎么能这样做?她得了你为何不好好珍惜你!我原本有多感谢她对你好,此刻便有多替你委屈,你受了太多苦。”
“六郎,有人说你的长子已经出生……我心里又是酸楚又是欢喜,难过于我曾和你一同想过未来与你共同抚养儿女的画面,欢喜的是,六郎你有个孩子我的心也安定了许多……从今以后你膝下有子,会将他培养成像你一般优秀的男人吗?”
“……守孝的日子很累,但每每想到你便觉得日子能往前过下去,不知你和公主过得如何呢?请相信我会一直祝愿你们过得美满,我时常想到,不知道她知晓你不喜饮红茶、不喜吃虾吗?你怕热畏寒,不知她有及时提醒你加衣脱衣吗?我是否管得太多?请谅解这些早就成了我的习惯,我很难这么快改掉。”
“今天是你和昌盛公主的婚礼,听人说外头十里红妆,真好,记得好多年前你便和我谈过倘若有一天我们成婚,要穿怎么样的嫁衣……今天公主和你穿的是我们当初选的那些吗?今天你成了别人的夫郎,我似乎不该再去打搅你,可六郎,我很难过……”
“我明白的,皇命难为,六郎你如此优秀公主选上你也是正常的,我不能要求你为了我做那么多,也许我们的缘分的确不够,我会永远记得我心里的那个郎君,你也务必要对公主好些,我相信她会像我一样好好照顾你的。”
……
单阔怒极反笑,这多年间的信件倒是累积不少,这盒子里只有那个字体娟秀的女人一封一封写来的信,每次信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