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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可能那么说,但无论怎么说,他杀死慕容子青都已是事实,赖也赖不掉。
慕容久久,慕容久久……
一切都是这个贱女人设计陷害他,今日,他的仕途彻底的毁了,都毁了,甚至他的命也要毁这这个女人的手里。
慕容久久将得逞的笑意,掩在了沾满泪的丝帕后,嗓音仿佛因哭的太厉害,细细的哑哑的道:“云飞表哥,你还是认罪吧,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你这个贱人……啊……”
素来心高气傲的苏云飞,仿佛在也承受不住这一系列的打击般,怒急攻心,一口鲜血喷出就晕了过去。
无尘和尚见此,皱了皱眉,然后直接命人将苏云飞的手,放在慕容子青的脖子上比了比,果然严丝合缝。
尤其苏云飞拇指上还套着一个扳指,更是在明显不过了。
“此事毕竟事关相府,慕容施主,您准备如何处理?”无尘和尚征求意见是的,又问了一句慕容久久。
慕容久久掩面叹息,“我一个小小的女子,经此大难,能有什么主意,但毕竟人命关天,还是无尘大师帮忙,尽快通知我父亲吧。”
这完全是个没主意,只想依附父亲的小女子做法。
无尘也只能点头,命人将慕容子青的尸体,暂且安置,同时也将昏迷的苏云飞给抬了下去,关了起来。
转过这么一折腾,夜更深了。
所有前来看热闹的小姐们都散了后,慕容久久在宁儿跟阿秀的左右搀扶下,幽幽的转身,就见身后禅房的屋檐下。
慕容婉婉慕容子欣姐妹二人,正面色惨白,一副惊吓的样子,望着她。
仿佛时至此刻,她们都无法相信,之前还跟她们坐在一起吃完饭,说说笑笑的慕容子青,刚才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还是枉死的。
太可怕了。
“大姐,我们……”
慕容子欣无助的望着缓步走来的慕容久久。
慕容久久淡声叹了口气,安抚道:“夜深了,早点休息吧,子青福薄,有好好的禅房不睡,非要往停尸房钻,不过如此也好,咱们住着本就挤,如今多出了一个空位,宁儿阿秀,你俩搬过来跟我睡吧,这样另外几个丫鬟,也松快些不少,莫要耽误了睡眠,印象了明日的马会。”
闻言。
慕容婉婉,慕容子欣两姐妹,犹如看鬼似的,看着慕容久久。
难道在大姐的眼里,死了一个慕容子青,于她而言,只是禅房多出了一个空位,这么简单,这么漠然,这么随意……亲妹尚且如此,如果死的是她们。
一些互慰的话,登时卡在了她们的喉中,一个字也说出来。
第118:慕容瑞逸
宁儿跟阿秀闻言,立刻相视一笑,“谢大小姐垂爱。”
那条大通炕,她们早就挤的难受,一夜睡不安生,如今三小姐死了,她那床软软的被子,当然是她们享受了。
“睡吧。”
淡漠一语。
慕容婉婉,慕容子欣两姐妹则彻底惊恐的石化了。
“小姐,这两位堂小姐,对老夫人他们的行动,似乎毫无知情,”宁儿关上门扉,悄声小心翼翼的道。
慕容久久已经躺回了温暖的被窝,闻言嗤笑道:“不知情又如何,她们的长辈为了她们的荣华富贵,机关算尽,她们凭什么坐享其成?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不能理直气壮的独善其身。”
“对了,阿秀,你去看一下阿星伤的怎么样?”
“小伤,没事的,不过那慕容瑞逸的武功路数,倒是邪性了点,完全不似寻常门派,倒像是专门用来暗处杀人的。”
阿秀皱眉接了一句。
慕容久久只是听了一耳朵,就侧头睡觉去了,不过她们的这一觉,并没有安睡多久,因为转眼的功夫。
天就接近凌晨了。
而蓝塔寺派去通知的僧人,腿脚也快,天刚破晓之际,得到消息的宰相慕容正,还有工部尚书苏哲,二人已经匆匆忙忙的敢到了蓝塔寺。
在了解情况后,苏哲恨铁不成钢的恨不得打死苏云飞,这可是他给予了厚望的儿子啊,居然为了迫害一个女子,偷鸡不成蚀把米,落得这般下场。
而慕容正在得知慕容子青的死讯后,没有过多的悲伤,只是极其凉薄的看了苏哲一眼,淡淡道:“苏大人,想不到我相府小姐的命,在令公子的眼里,竟就这样如草菅一般吗?若非事败,是不是要连那一院子的小姐,都一把火烧了?”
“……”
苏哲面色惨变,知道此事他们理亏。
昔日无论官场,还是利益情面上,都十分交好的两个府邸,怕是就此,生出了嫌隙。
但他们到底都是利益高于一切的政客,短暂的气愤悲伤过后,很快就调度好了彼此的利弊得失,并没有当场撕破脸。
处理完事情后。
天还没有大亮。
慕容正身为宰相,被蓝塔寺礼遇的安置到了一间较为僻静的禅房,经过一路的颠簸,才刚松懈下来。
坐在椅子上的慕容正,又猛然警惕的弹坐而起。
“谁。”
“咯吱。”
窗户一动。
青白朦胧的窗户后,就跳出了一个清瘦,稚气,动作却十分矫健的少年,只是这少年在看向慕容正的时候,漆黑的眸中一片愤怒。
“逸儿!”
而当慕容正看清对方的面容时,面色大变,仿佛生怕自己看错一般,几步上前,伸手想要去触碰眼前的少年,神色很是激动。
“逸儿,你何时回的京?谁让你回来的?”
“别碰我。”
这被唤作逸儿的少年,自是夜里逃掉的慕容瑞逸,慕容正寄予厚望的唯一子嗣,但这对父子一年未见,显然已在没了父慈子孝的画面。
慕容正僵持着被打掉的手掌,微微一愣。
慕容瑞逸冰冷的一笑,大概正值变声期,嗓音如公鸭一般的难听,充斥着一股怨恨之意,“告诉我,母亲如今危在旦夕,姐姐又被那贱人迫害的无颜出门,你为何不为她们做主,手刃那贱人……我早就该杀了她的。”
“逸儿你不懂。”
面对儿子的质问,慕容正也是满面的沉痛,解释道:“我相府一门的荣辱,还需她的帮衬,她暂时还不能死,逸儿你听话,为父答应你,最多五年,五年后为父亲自将那贱人的人头割下来给你,但如今小不忍则乱大谋呀。”
自己儿子的脾性,尤其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慕容正多少顾及一些,所以从出事的时候,他就已经想方设法的隐瞒了,却不想,瞒来瞒去,还是没瞒住。
“够了。”
只要一想起,自小疼他爱他的母亲跟姐姐,正活在水生火热中,他就怒的红了眼,“我此来就是问你,杀那个贱人,你帮不帮我?不过如今看来,你是不帮我的了,那我就自己杀。”
“慕容瑞逸,你休要胡闹,别忘你身上肩负的责任,你是我相府唯一的嫡子,怎可这般冲动轻率,昨夜你也看到了,她若这么容易杀,就不会活到今日了……她背后的煜郡王,我们暂时惹不起……”
但慕容正严肃企图说服的话,并没有说完。
“父亲,请恕儿子不孝,多年习武,就是为了护佑家人,但如今母亲生死未卜,姐姐受辱,这口气我无论如何都忍不下。”
留着这么一句话,慕容瑞逸已经如来时一般,身影一闪就离开了。
气的慕容正脸色一红,但随即又急的一片煞白,当初他是为了好好栽培这个唯一的子嗣,才送他去习武,想不到,这一身武艺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天,很快就大亮了。
慕容久久是被迷迷糊糊唤醒的。
“小姐。”
“嗯,怎么了?”
“昨晚苏云飞自尽谢罪了,”宁儿一边给她准备今日的衣衫,一边淡淡的禀报了一句。
慕容久久睁开眼,疑了疑,随即苦笑:“真话。”
宁儿莞尔一笑,“小姐没睡醒都还这么精明,尚书大人怎么肯舍得让自己的嫡子就这么死了,趁夜送出了蓝塔寺,对外说自尽谢罪,估计几年之内,是不能堂堂正正的回京了呢。”
“活该,这事父亲默认了?”
“自然。”
果然,就知道,都是一群无耻的政客,为了所谓利益,自己女儿的死都可以视而不见,梅姨娘哭瞎一对招子,都是白瞎。
吃过早饭。
“相爷。”
外面传来见礼的声音,慕容久久似早有所料,慢条斯理站起了身,就见慕容正已经走进了院子。
只是今日的慕容正,似乎跟记忆中的儒雅端正之姿有些不一样,他神色显得有些急促,几步就走了过来。
“见过父亲,还请父亲节哀,昨日之事太过突然,女儿也多有失责之处。”
慕容久久不疼不痒的说了几句场面话。
就见慕容正已经替她挥退众人。
慕容久久也没有阻止,只是询问似得看着眼前的慕容正。
第119:你发誓
片刻,慕容正方道:“昨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但为父希望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念在我相府满门荣辱的份上,无论如何,都不能对你弟弟下杀手。”
慕容久久闻言一愣。
“父亲此话何意?”
慕容正微有些青白之色的脸上,有种说不出的严肃,眸中更没有半分亲情之意,有的只是一种潜藏的焦虑。
“别跟为父装糊涂,你心知肚明。”
慕容久久沉默了一下。
白皙美丽,未着任何雕饰的脸上,随即漫开了一抹轻笑:“父亲,其实你能看出来,女儿从始至终,都没主动做过任何迫害相府利益的事,还是那句话,人不犯我……”
“就算他犯你,你也不能杀他。”
慕容正忽然无比严肃的冷冷一语,冰凉的瞳孔,更是碎满了严厉的寒冰。
这样吗?
慕容久久点着头,含笑盈盈的眸中,却是已然变的冰冷无情,冷若霜雪,“好,我答应您。”
“你发誓。”
谁知慕容正的表情依旧严肃,冷冷俯视着近在咫尺的女儿。
慕容久久继续含笑点头,“好,女儿发誓,我若取了慕容瑞逸的性命,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父亲可满意?”
“希望你可以记得自己的誓言。”
言罢,慕容正才转身离开。
而他刚走,宁儿跟阿秀就满面气愤的冲了进来,显然刚才的话,她们都听到了,“相爷实在是太过分了,同样都是他的骨血,怎么……”
“罢了,为了不值当的人,不值当的事,生气没必要。”
慕容久久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完全不似被气到的样子。
宁儿皱眉,“小姐,您刚才发下了那样的重誓,如果慕容瑞逸主动挑衅,难道您当真就挨着吗?”
慕容久久嗤笑,“本小姐是那样人吗?发誓不杀他吗?好啊,可以不杀,但是没说不伤他呀,告诉阿星,下次若在交手,不伤他性命,卸他两条腿就可以了。”
两条腿。
小姐居然说的这么气定神闲,宁儿阿秀恶寒之余,却是忍不住笑了。
“大姐。”
这时明显睡眠不足的慕容婉婉,慕容子欣两姐妹,双双走了过来。
慕容久久优雅的放下茶杯,如一名称职的长姐般,关切道:“时间差不多了,马会很快就会开始,到时皇后娘娘等权贵,皆会到场,万不可失了体统。”
“是……”
“只是子青,哎……”
她们明显还没从昨晚的事情中回过神来,慕容久久听到只当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