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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蛮横贯了,竟是想着要硬闯进去,反正太后是她的姑母,她有持无恐,太后总不能连她都处罚了吧,顶多是口头上骂上两句。她这心底一直都是空空的,即便拼着被太后说上几句,她也要见到姑母,日后她该怎么办?太后总是要给她一个话的。
夏烟硬闯,门前的侍卫和太监们也不敢硬是拦着,还真的被她给将半个身子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大家也不敢关门,怕将她给夹着,夏烟一用力,就这么闯进了太后的宫里。
“混帐!”
随着一声怒喝,夏烟抬眸看了过去,就见一身素服的太后就站在院子里,自己刚才挤进门的丑态全数被太后纳入了眼底。
夏烟心底委屈,朝前跑了两步,跪在了太后的面前,“姑母,您也不喜欢烟儿了吗?”
“放肆!”太后寒着脸,“你成什么体统?今日哀家倒是看到了怪事了,堂堂贵妃,居然丝毫礼仪不顾,哀家已经说过不见外人,你却偏偏要闯宫,你是将哀家完全不放在眼底吗?况且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在宫里,你又是什么身份,你是皇帝的妃子,你在这里便要称呼哀家为太后,谁是你的姑母!”
原本她对夏烟也算是爱护有加的,但是在得知自己的父亲别有所图,并坑害了她唯一的儿子之后。她现在看夏家人便如同看到苍蝇一样的厌恶,若不是她也出身夏家,维系夏家的权势,也是维系她自己的权威,她现在已经掉转过来对付夏家了。
她闭门谢客,谢的是谁?
谢的便就是夏家之人,以及与夏家有关的人等,偏生这夏烟还是一副不知道死活的样子,非要一头栽进来。
她心底烦躁的很,本想叫人来打夏烟二十戒棍,出出心底的恶气,但是考虑到夏烟如今的身份以及她现在不能在面上做的与夏家太过生分疏离甚至叫人看出来她是在憎恨着夏家人的,所以太后还是生生的将心底生出来的一丝暴戾之气给压制住了。
“滚!”太后大袖一挥,“日后若是再敢触犯宫规,哀家定不轻饶了你!”
“请吧。”太后言语刚落,马上就有太监过来挡在了夏烟的面前。
“太后。”夏烟心底更是没着落了,可怜巴巴的瞅着太后,却再也不敢叫出姑母二字。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只是在几日的时间,太后对她的态度竟然转变若斯。
夏太后转过脸去,竟是看也懒的再看她一眼。
夏烟心底知道不好,现在却也无计可施,只能期期艾艾的站起,被人簇拥着出了太后宫门。
宫门在她一踏出的瞬间就关闭上,夏烟回眸,也只来得及在宫门闭合的瞬间瞥见太后独自站在庭院之中寥落的身影。
太后在夏烟走了之后就调了后宫嫔妃所有的侍寝记录。
似乎萧呈言并不是十分喜欢宫里的妃子,只除了几人。
他更热衷于微服出宫。
太后一脸的肃穆,着了心腹去给那几个侍寝过的妃子看诊,她暗中调查下来之后,发现这些妃子竟然没有一个染病的。
等几日之后,她召见了其中的两个,看似无意的问及此事,那两个妃子红着脸皆道,陛下之前还是有宠幸过她们的,但是大约在大半年前就已经不再宠幸了,即便是召她们侍寝也都只是说说话,然后就睡下了。
太后的心底如同刀绞。
她心底有数,萧呈言如此只是为了掩盖他身上所染的疾病而已。
宫里人多嘴杂,若是不召寝,便会有人胡乱揣测,若是召寝,一旦将病传给宫里的人,又是丑事一桩。
太后的眼底微光闪烁,唇抿成了一条线。
忠义侯身亡,太后似乎对夏家并没大家想象之中那么热忱,只是着人送了一幅挽联,并下懿旨安慰,就再无其他举动,这叫夏家中人以及夏家的追随者揣测颇多。
夏旸在承继了忠义侯之后,府中多有同辈中人不服,即便是夏家的内部也暗自分了好几个派系。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在蓝逸的带领之下,弹劾夏家中人的奏折越来越多,太后则有袖手旁观之势,这叫夏家人也有点摸不到头脑。
靖国公将这些看在眼底,也不由在心底微微的叹息。
大梁从开国到今日,也不过才历经几代,朝纲竟然也乱成了这种地步。
人都说文官贪财,武将怕死,朝之不稳。看看现在的大梁朝堂,文官贪财又贪权,武将好财又怕死。靖国公只觉得自己心凉若斯,完全对他们的明争暗斗也提不起什么兴趣来,反而他的兴趣都放在了边境之上。
萧衍的安排看似琐碎,但是却在一步步的实现之中。
虞听风是何人,那是与萧衍关系非常铁的。萧衍竟然料到了萧呈言定然不可能将东北的兵权全数交到他的手里,所以干脆先一步利用了陛下与夏家之间的嫌隙,巧妙的将虞听风安排到东北,虞听风掌管了宁川,萧衍坐镇亳州,而他亲手提拔起来的方锦州与田凌则帮他看着坤州。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萧衍抓住了机会,竟然将触角从坤州延伸到了大梁东北与柔然边境的全境之中。原本他的手里也只有两万兵马,如今他实际上能掌控的兵马俨然已经变成了将近二十万。
他如今已经在东北一线站住了脚跟,所以靖国公很想看看,萧衍下一步想做什么。
如今的朝堂乱成了一锅粥,所以靖国公跳脱出来再看,眼界也是异常的深远。他的宝贝侄女嫁给了萧衍,将来不管萧衍走到哪一步,他靖国公府都是和萧衍已经紧密的联系在一起了。所以不管如何,只要萧衍出事,靖国公府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所以靖国公现在也没别的路可走,唯有一路??的给萧衍保驾护航。
靖国公甚至有一种大不敬的念头,以萧衍的能力,能在一年多两年不到的时间实际上控制了东北边境,那么再给他十年的时间,他是不是可以控制全大梁?
萧衍也是皇室分支,血脉里流动的也是皇家纯正的血液,所以将来萧衍取萧呈言而代之也不是不可以的,这就要看萧衍的能力到底有多大。而萧呈言到底能做到哪一步了。
若是夏家倾覆,以蓝逸为首的学就们崛起,能否敌得过能文能武的萧衍。更何况萧衍的身边还有一个能“预测”未来的秦锦。
等秦锦知道忠义侯离世的消息已经是好多天之后了。
她努力的回想着前一世发生过的事情,却发现自己对这一段时间内记忆有点模糊。
她只记得忠义侯死去之后,夏旸当了新的忠义侯,忠义侯府沉寂了一些时日,而这些日子里面,太后的性格也是发生很大的变化。
原本太后是一点点都不喜欢她的,只是碍于她的身份,不得不对她十分的客气。但是自从忠义侯死后,太后对她也似乎好了不少,反倒是对夏烟疏离了一些。
其实秦锦上一世也想不明白为何太后会对她的态度发生了这样的转变。
秦锦前一世是觉得大概是因为太后认为自己诚恳可信的缘故吧……
看看上一世的自己,简直就是典范一样的遵守各种宫规礼仪。
秦锦摇头叹息,说的好,她是循规蹈矩,说的不好,她那就是傻!
“在想什么?”她的腰身被人从后揽入了怀里,秦锦一惊,不知道什么时候,萧衍已经回来了,悄然的站到了她的身后,抱住了她。
“没事。”秦锦忙敛了一下自己的眼眉,笑道。
萧衍虽然应了一声,但是心底却不以为然。
他进门并没有刻意的放轻自己的脚步,而秦锦却站在窗子口一直发呆,还摇头叹息,这并非她说的那样无事,而是有事却不想告诉他。
萧衍暗自在心底揣测了一下秦锦,又仔细的看了看她脸上细微的表情,益发的笃定她是有心事的。
能让秦锦烦恼的事情也不过就是京城里的萧呈言了吧。
萧衍不由缩紧了自己的双臂。将秦锦更加紧密的熨帖在自己的身上,“你若是在想人,便只能想着我。”他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他也是不想变得这么小气,但是越是和秦锦相处,萧衍就越是觉得她就好像能叫人上瘾的罂粟,让他越来越不想离开,也离不开。
他不喜欢她想着别的男人,即便那个人是她所厌恶的萧呈言也不行。
萧衍低叹了一声,用下巴轻轻的蹭了蹭秦锦的额头,“不用担心京城的事情。我若是不能护住你,也枉生为人了。”
秦锦的心底稍稍的一动,他竟然知道自己想的是京城的时候,不过很快秦锦就释然。
“恩。”她点了点头,伸开手臂也紧紧的环抱住了萧衍的腰身。
其实萧衍劝说秦锦不要担心,他自己对京城的局势也并不是那么有把握的。
按照他的估计,虽然夏家的老头子缠绵病榻,但是再拖上一个一年半载的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却不知道怎么忽然之间就死了呢。
这有点打乱了他的计划。
如今朝堂之中必定是风起云涌,蓝逸与夏家谁能赢都是一个未知之数。
不过动荡也代表着机遇。并非全然是坏事。
他尚有一枚棋子潜伏西北多年,未曾启用,如今也要利用这段时间,不光好好的巩固一下东北刚刚创下的局面,更要想办法让西北那边松动松动了。
秦锦的两个哥哥在南边与大齐的边境上面,如今萧衍看得出来靖国公是完全站在自己这边的,日后只要靖国公招呼一声,南边的那两位哥哥自是不在话下。
四方之中,一旦有三方局面落定,那日后他要再想做点什么。亦是容易的多了。
萧衍从小在市井之中混迹,知道这世上最最管用的便是拳头,任凭你嘴上说出花来,一巴掌呼过去也疼,也吐血。
所以他目前最最要办的事情便是尽快的将自己的实力暗中巩固起来,只有他更加的强大,秦锦才会更加的安泰。
萧呈言那人的脾气秉性不太好说,所以这就是他所有计划之中的未定因素了。
萧呈言觊觎秦锦的心思一直不灭,这点萧衍是知道的。
他的师傅就是宫里的太监,宫里遍布着他的眼线,多多少少都能从萧呈言平日的言行之中看出些许的端倪。
萧衍知道萧呈言最喜欢的一个嫔,她的样貌在某些地方看起来与秦锦有几分相似。
骤然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萧衍气的差点将自己的书房给砸了。
他即便是现在拥着真正的秦锦,但是一想到萧呈言的宫里还放着一个与自己妻子有几分相似的仿冒品,他那火气也是说来就来。
如果在他羽翼未曾丰饶之前,萧呈言不按规矩出牌,非要将秦锦带回京城的话,他真怕自己会在一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所以萧衍又是叹息了一声,“你这个小坏蛋。我该拿你怎么办。”他低喃道。
秦锦觉得奇怪,从萧衍的怀里抬起头来笑问道。“我又怎么坏了?”她明明这些日子什么都没做吧……
“你怎么就不坏?”萧衍垂眸,“你将我全部的心思都给挖走了。”
秦锦……
虽然这人说的蛮横了点,但是这种话她爱听……
秦锦吃吃的笑了起来,“那我可要好好的藏着,切莫再被别的女人给偷走了才是。”她打趣说道。
“我早就说过,我的心很小,只装的下你一个人。”萧衍凝视了秦锦良久,才缓声说道,“所以别人是偷不走的,唯有你。”
这情话越说越溜了!
秦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