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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娘再嫁的是一个富户,在村里过的是极舒服的日子,心里就只有一件心事,那就是在京中高门大户里做丫鬟的女儿,这回女儿说要回来替她过寿,千秋的娘喜的几日都睡不好觉,半夜醒来念叨着还差了什么东西没给千秋准备。
左盼右盼,算算日子,千秋过两天就该到了,千秋娘拿着一块五花肉细细地将粗盐抹在上面,今天下腌,后天拿出来刚好,想着千秋吃着她做的饭菜,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她的宝贝千秋,终于要回来了,不知她是高了矮了胖了瘦了。
村外头看着没变,村里头变化还是挺大的,以前破烂的茅草屋都不见了,都是青砖绿瓦,瞧着就勃勃生机的模样,千秋欣慰不已,看到家乡比以前好,心里真高兴,想必娘现在过得应该也不错。
照着村头几个妇人指的路,再问了几户人家,千秋很快到了黄家门前,挺大的一个院落,看着很齐整,门口长着郁郁葱葱的藤蔓,有个小孩正蹲在那,拿着根小草拨弄地上的蜗牛玩。
千秋看着他短短的头发,小小的一个,圆润可爱的模样,心中不禁软成一片,轻声唤道:“你是千夏吗?”
黄千夏一抬头,是个黝黑的虎头虎脑孩子,一双大眼睛与千秋有五分相似,他没见过千秋,却一点也不怕生,很老成地回道:“我是黄千夏,你是谁呀?”
“我……我是你的姐姐,千秋。”千秋说到后头,声音已经哽咽。
黄千夏听了,圆圆的小嘴睁得老大,手上的草都掉在了地上,愣愣地瞧着眼圈红了的千秋。
千秋心想他出生时,她已离家,或许家里人未曾提过他有一个姐姐,一时慌了神,可别吓着他,连忙说道:“我是在你前头的那个姐姐。”
“噗。”萧裕忍不住笑了,嘴边的胡子吹了起来,这不是说的废话,她是姐姐,当然在前头了。
“姐姐!千秋姐姐!”黄千夏却终于反应过来,高兴地一蹦三尺高,扯着嗓子对着屋里头喊,“娘,你快出来,千秋姐姐回家了!”
娘一直跟他说,他有个可好可好的姐姐,长得可漂亮了!这下总算见到漂亮姐姐了!得赶紧去找赵有才,让他瞧瞧他才不是撒谎,他就是有个姐姐,比他姐漂亮多了!
千秋娘在院子里头听见儿子的喊声,疑心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放下手里的猪肉,心砰砰直跳地往外走,走到院门口,一打开门,瞧见一个大眼睛白皮肤的漂亮姑娘眼睛红红地望着她,千秋娘的心揪了起来,这就是千秋,她的千秋!
“千秋!”
“娘!”
母女两人抱在一起哭作一团,萧裕别扭地转了过去,他突然想到他死去的娘了。
黄千夏像只小猪似的拱来拱去,企图拱进两人的怀抱,发现自己的娘亲与姐姐抱得太紧,根本挤不进去时,放弃地退了出来,耷拉着脑袋,沮丧了一会儿,马上眼睛蹭一下就亮了起来,撒起腿往外跑。
“赵婶,赵有才在吗?我姐回来了,可漂亮,就在院门口呢。”黄千夏扒拉着赵家的门,昂着脑袋炫耀。
赵有才端着碗吸着鼻涕走出来,“黄千夏,你又吹牛。”
“这回是真的。”黄千夏二话不说拉着赵有才往自家院子跑,赵有才端着碗磕磕绊绊地跑,哎哟哎哟地叫唤,“黄千夏,摔坏了我的碗要你赔。”
两个小孩跑到院门口,只瞧见一个长着大胡子的高大男人站在那,见他俩大呼小叫地跑来,狠狠瞪他们一眼,赵有才胆子小,没见过生人,哇哇大哭,眼泪鼻涕一起流,“黄千夏,你又骗我!这是男的,哪是你姐?长得还这么丑!”
萧裕额头青筋暴起,小屁孩,说谁长得丑呢?
“千夏,你跑哪去了?”千秋从里屋走出来,温柔地牵起黄千夏的手,黄千夏冲一旁看呆了的赵有才得意地撇了下嘴,怎么样,就说他姐漂亮。
第174章 陪嫁12
千秋先拉住了黄千夏; 才注意到脸上挂着眼泪鼻涕的赵有才,忙掏出还剩下的几颗松子糖放到他手中,轻声道:“你是千夏的朋友吗?你怎么哭了?”
“他才不是我的朋友; 他是我的跟班。”黄千夏冲着赵有才做了个鬼脸; 拉着千秋往里走,对着站在门口的萧裕也招呼道,“大胡子,快进来吃饭,我娘做的饼可好吃了。”
自来熟的黄千夏对着古里古怪的萧裕毫无畏惧; 萧裕不禁心中暗道:姐弟两个还真像; 胆子都大得很。
千秋娘的手艺确实好; 萧裕撩着胡子吃了好几碗,叫一旁的黄千夏看了噗嗤噗嗤地乱笑,被萧裕瞪了几眼,笑得更欢了。。
黄千夏他爹这几日都在外头忙着农收,一直到千秋娘生辰这天才回来; 千秋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继父; 发现他相貌端正; 谈吐举止都很得体; 是个好人,千秋打心里替她娘高兴,她娘后半辈子算是有指望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过了个生辰,晚上千秋将她娘唤到她住的屋里,拿出了那一百两银子; 交给她让她扩一扩屋子。
“千秋,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千秋娘吓了一跳,这在高门大户家做丫鬟能挣这么多银子?
千秋想了想,还是留一半说一半,半真半假地说道:“这些都是主子赏的,我没有花银子的去处,您拿着吧。”
“这主子怎么这么大方?”千秋娘还是不肯拿,急忙问道,“是男主子还是女主子?”
千秋一时语塞,犹豫的模样让千秋娘心里有了答案,千秋娘将银子塞到她怀里,“你去还给那个主子,咱们就只做他们家里的丫头,别的都不干,千秋,你年纪也差不多了,要不娘给你银子,你赎了身,回村里嫁个好人家,跟娘一起过日子好不好?”
“娘,”千秋重又将银子放到桌上,低声道,“不是您想的那样,这银子您就安心拿着吧,您若是不拿,我在京城都不安心。”
千秋娘忧心忡忡道:“千秋,你是个有主意的好孩子,可有些事,你千万不能糊涂啊。”
“娘,您相信我,”千秋握住她娘的手,靠在她肩头,低声道,“我心里有分寸。”
这银子千秋娘还是没要,千秋也没再坚持,打算走的时候偷偷留在屋里,第二日就要走了,千秋睡不着,出来走到院子里看星星,这里的星星比京中的星星多又亮,她昂着头瞧着满头星斗,不禁有些迷惘。
徐名舟,值得托付吗?老天爷就是想让她有一个这样的结局?
“为什么不留在村子里嫁人?”萧裕站在她背后,突然出声问道,母女两人的对话他在房顶听了个明明白白,说实话,虽然他与徐名舟相熟,但也觉得对这个小丫鬟来说,与其嫁给徐名舟做妾还不如留在村里找个好人嫁了。
徐名舟是人中之龙,锋芒毕露气焰太盛,她一个小丫鬟,再可怜可爱,能得徐名舟几年疼爱?
千秋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也许是夜色太温柔,星星太明亮,千秋突然想跟这个大胡子男人说一说她的其中一个故事。
“我曾经嫁过人,”千秋托腮笑道,“是个太尉府的侍卫,孤身一人,清清白白,老老实实的,可我嫁过去,当天夜里,他就被抓了,在牢里畏罪自尽,我就当寡妇啦,老天爷不让我随便嫁人呢。”
萧裕抱着的双臂微微颤抖,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千秋,有些震惊又有些糊涂,那人这听起来怎么这么像他?若是当初媒婆说的亲事他应下来,那可不就是这么个结局?
这丫鬟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是他前世的妻子?
千秋扑哧一笑,梦呓般说道:“我胡说的,我哪嫁过人呢。”
回去的路上,萧裕几次想问千秋,到底她说的嫁人是怎么一回事,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憋了一肚子的话,自个难受,千秋对他的沉默习以为常,自得的在马车里哼着乡间小调。
那轻快的曲子由她唱出来,格外柔媚软糯,叫萧裕听得心头火起,连赶带跑地很快便赶到京郊,突然想起徐名舟先前被休弃的发妻正是在京郊的静心庵,徐名舟这厮,能亲手将岳父兼恩师送入牢狱,又立即休弃恩师之女,如此心狠手辣,绝不是会为美色所惑之人。
这小丫鬟此时被徐名舟的甜言蜜语冲昏头脑,得点醒她,萧裕暗想,谁让自己善良呢,不忍心这丫鬟掉入徐名舟这个火坑。
千秋坐在马车里对外头的情况一无所知,等萧裕停了马车,她才撩起帘子,奇道:“大人,这是到哪了?”
“静心庵。”萧裕指着上头的匾额,下了马车,示意千秋也下来,千秋不明所以地下车,“来这里做什么?”休息?这眼看着就是京郊,再赶上一个时辰的路,也就能回司徒府了。
虽然心中有疑惑,但看在这个大胡子男人救过她,应该也不会害她,千秋还是随着萧裕进了庵内。
这静心庵,外头看着就十分庄严肃穆,里头也幽静秀丽的很,走在里头的姑子都气定神闲,见了千秋和萧裕两个生人,纵使萧裕样子看上去不是个好人,也都镇定有礼地向他们招呼。
萧裕将千秋留在庵主门外,自去见庵主,拿了徐名舟留给他的信物,要带千秋去见慕容清,庵主一见徐名舟的章印,再瞧萧裕不同常人的模样,立即信了,派一个姑子引他们去慕容清的院子。
千秋跟在姑子后头有些不明所以,这大胡子到底卖的什么关子。
等那姑子一开门,千秋听到里头熟悉的骂声,才恍然大悟,这不是慕容清的声音?她只知晓徐名舟已休了慕容清,将她赶出司徒府,却不知慕容清竟在静心庵里,难不成她那心肠还能出家修佛不成?
看着她惊愕的样子,萧裕心中暗道:怕了吧?
“放我出去!你们这些老虔婆!”慕容清骂的嗓子都哑了,她也不服输,她一贯是个骄傲到极点的女子,便是徐名舟再派人怎么磋磨她,她也不会屈服,她是京中一等一的贵女,她不会就这样算了。
萧裕撇撇嘴,这徐名舟前头这个正妻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他低下头轻声道:“瞧见她的下场没?”
千秋抬头望他,看到他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珠子,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她皱着眉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他,心里一边疑惑着一边不懂萧裕的意思,他这话怎么隐隐有拆徐名舟台的意思,他真是徐名舟的手下?
“不死心?”萧裕皱眉,往前一步,“进去瞧瞧?”
瞧便瞧,千秋给了他一个无语的眼神,信步走进院子,看慕容清的笑话,那她有时间。
萧裕不想掺和女子之间的事情,听说那些女子打起来,鸡飞狗跳的可不好看,他就站在门外,若是千秋叫得太惨,他便进去帮上一帮,想那慕容清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姐,千秋连杀鱼都那么利落,应当也不会落在下风。
慕容清骂累了,正坐在椅子上休息,心中自然是一刻也不忘记对徐名舟的怨恨。
“姑娘,”千秋轻声唤道,“您还好吗?”
这轻柔的一声听在慕容清耳里,如炸雷一般,她立即回头,真是千秋,水润标致地立在门口,看上去滋润极了,与形容憔悴的她简直不可同日而语,若是别人瞧了,怕是会觉得千秋才是小姐。
“千、秋!”慕容清咬着牙,沙哑道,“你这贱人,来看我的笑话!”
千秋心中为她鼓了鼓掌,慕容清不算笨嘛,毕竟一起相处了这么些年,与她倒是挺默契的,对她的来意一猜就中,但她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