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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前的事,怎么会?
唯一的解释就是噩梦提前了。
这事打了方小鱼一个措手不及,连她都这样了。
方小鱼可以想见这件事对她妈的打击会有多大,渣爸这几天的异常,她早该想到的。
方小鱼心中又痛又恨,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烧得她恨不得拿把刀直接把渣爹给宰了。
“是八千,不是八百吧?”陈秀英眼带希冀看着她。
这是她妈存了多久才存下的,这是为了年后造房子用的钱啊,她爸怎么就这么浑啊,这叫她怎么对她妈开口。
方小鱼的指甲狠狠掐进了自己肉里,恨死了渣爸。
“妈,是八百。”她闭着眼睛狠心说出了口。
这不是方小鱼想瞒就能瞒过去的事,也不是她该瞒的事。
“八百。”陈秀英看着女儿嘴巴一张一合,眼前一黑,软倒在了床上。
方小鱼惊恐大叫,用力摇着陈秀英的胳膊,“妈,你醒醒,你别吓我。”
……
半晌后,陈秀英在方小鱼的痛哭声中幽幽醒来,她一手费力的撑起身体,想要坐起来,却颓然无力的又倒了下去。
脑子还在嗡嗡作响,陈秀英皱了皱眉,一双温热的小手抚在她的额头,给她带来了一丝暖意。
方小鱼焦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妈,你好点没有。”
看着方小鱼哭得像小猫一样的脸,陈秀英勉强支撑着说道,“没事,妈没事。”
这时候她不能倒下,女儿这病才刚好呢。
陈秀英喘了口气,挣扎着想要起来,方小鱼按住了她,“妈,你先别起来,你先休息一会,你要什么,我给你拿来。”
陈秀英面无血色,方小鱼看着心如刀割。
“存单。”陈秀英干涩的声音传了过来,都晕倒了还在担心着钱的事。
“妈,存单的事你别急,总会弄清楚的。”方小鱼劝道,“钱再重要,也没有你的身体重要,钱没了,我们再赚就有了,今年若是建不了新房子,那就再等一年。想想小时候那一会没钱的日子,我们不都过来了。至少现在我们还有存款,没有借钱过日子,是不是?”
方小鱼又倒陈秀英倒了杯温水喝了,陈秀英胃里一点点暖了回来。
女儿说的没错,事已至此,多想也没用了,陈秀英从最初的冲击当中一点点缓过劲来。
流着泪点头,“小鱼,矮柜里第三格你那件红大衣的暗袋里你去看一下,还有写字台那只毛绒兔子的肚子里,那里各有一张存单,你看看存单在不在,再看一下存单上的金额。”
第36章 家贼难防
陈秀英做事向来谨慎,手头上的存单都是分开放的,这倒不是为了防着谁,存单可以挂失她也知道,就是一个习惯问题。
陈秀英就怕这么多钱给弄丢了,这跟有一百块钱,要分两个裤袋袋一样,分开着放一样,这样做,陈秀英心里安心。
方小鱼照她妈说的地方拿出存单看了一下,幸好,这两张存单的金额没变。“妈,两张各一万块钱,没错。”
陈秀英明显松了口气,方小鱼把两张存单重新放好,又走到床头柜,打开抽屉,陈秀英的身份证还在。
看着床头柜里静静放着的那张身份证,方小鱼肯定是渣爸取完钱后,为了不引起她妈的注意,在取完钱后不动声色地又放了进去。
这八千块钱肯定不是这两天才取走,估计渣爸早就取走了,如果她妈没有凑齐一万块钱,去银行存钱,这事可能还不会被发现。
此时的陈秀英也冷静了下来,陈秀英书读的少,脑子却并不笨,转念一想,她就知道这事是谁干的了。
但她还是无法相信她一直信任的丈夫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方国栋,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许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陈秀英翻身下了床,穿了鞋就要下楼,方小鱼急急地拉住她妈的手,“妈,你身体不好,别出门,有事你交代我就行了。”
即使她妈找到了她爸又能怎么样,钱肯定已经被赌光了,她爸说几句好话,她妈就会心软了,方小鱼可以猜想到这件事的结局。
陈秀英顾不得理她,二话不说就下了楼,方小鱼紧跟在她妈身后。
“你别跟来,好好在家里守着,我去去就回。”陈秀英头也不回就走了,方小鱼看着她妈憔悴的背影,咬牙回了屋。
出门后,陈秀英在村子里瞎子摸象,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丈夫方国栋,又去了厂里,还是没找到,最后,陈秀英只得回了家。
钱没了,日子还要过下去,方国栋下午人没找到,晚上他总得回家。
想明白后,陈秀英很快就震作了精神,她是她们家的支柱,为了子女,她绝不能倒。
陈秀英骨子里性格坚韧,要强,不易被打倒,也正是因为她的这种性格,不管家里有多大的困难和风雨一路支撑着她坚强的走下去。
上了楼,陈秀英就把存单和身份证拿出来,找了几个地方换来换去,最后在几处稳妥的地方把东西藏了起来。
方小鱼看着陈秀英,心一抽一抽的疼,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她妈哪怕把钱藏得再好也没有一点的用处。
等渣爹赌瘾越来越大,钱输的越来越多,他又会使劲各种手段逼迫哄骗得她把钱拿出来。
而她妈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心软,一次又一次相信她爸会改会自新。
最后不但家里的钱全被渣爸骗光了不说,她妈为了帮渣爸还债,还四处借钱,处处碰壁,看尽脸色不说,就连亲友们也因此断绝了关系。
而渣爸却是死不悔改,自此梦境里往后的五年,她们一家人总是在不停的还债、搬家、躲避高利贷这样的日子里仓惶度日。
这样的日子,方小鱼想起来就脊背发凉,生不如死。
第37章 有猫腻
可眼前方小鱼什么都不能说,说了只会造成她妈的恐慌,一点好处也没有,她妈又会认为她得了魔怔,被梦魇逼得分不清现实。
眼前的事怎么办?
钱肯定是追不回来了,只能先找到渣爸再说。
方小鱼只记得梦境里经常有人给渣爸打bb机,年后家里建了新房子后,又装了电话,不久后,她爸就买了bb机。
bb机一响,他爸总是坐不住的,他爸去哪里赌,她和他妈是不清楚的,但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堂屋内,方水仙对着镜子左照右看,镜子里一张白嫩的脸上清晰的印着两个肿胀的巴掌印。
方水仙看得直皱眉头,从化妆柜里拿出粉饼,在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粉饼。
涂完后,脸上没什么起色,还是青紫一片,方水仙一阵懊恼。
这张脸,没个三天,她都甭想出门。
方水仙越想越气,把粉底直接往梳妆台上一扔,哗啦一声镜子应声而裂。
方水仙的嘴像机关枪一样,突突乱骂了起来,“个不得好死的臭丫头。方小鱼,老娘诅咒你,出门被车撞死,喝水被水呛死,吃饭被饭噎死,打雷被雷劈死。”
一口气骂下来还不过瘾,又啊的怪叫一声。
她姐这是疯了啊。
方月娥肉看着摔成二瓣的美宝莲粉饼,被方水仙这种败家行为刺激得眼睛红红的。
“姐,你有气,撒就撒,摔什么粉饼,你这粉饼不要,还不如给我呢。”方月娥伸要去拿,被方水仙对着她的手狠狠一拍。
“你捡破烂的呀,什么东西都想要,没出息。”方月娥低着头,被方水仙骂得一声不吭。
两姐妹正吵着,房门突然被推开,方小鱼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方水仙心里正窝着火呢,这方小鱼丫的又发什么神经,她瞪大了眼睛要骂人。
方小鱼已经走到她的身边,一把扯着她的手臂就往门口走。
“死丫头,干什么,你不要太过份。昨天的帐还没跟你算呢,你还有完没完了。”方水仙揉着被扯痛的手臂,气得跺脚,这丫的不是病了,力气怎么越来越大了。
“你再骂。”方小鱼警告,“再骂我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方小鱼两字一出口,方水仙急急捂住她的嘴,前一刻嚣张的气焰,就像被淋了一场雨,立时被浇得干干净净。
方小鱼冷笑一声,喊话,“跟我走。”
方水仙突着两只眼睛狠狠瞪着方小鱼,要是手上有针线,她能把方小鱼的嘴给缝的死死的。
在方月娥一脸惊诧的目下,方水仙闷声不响地被方小鱼拉扯着出了堂屋。
这是她姐?
直到砰的一声关门声传来,方月娥才醒过神来。
什么情况?
角色对换了吗?凶悍的老姐在懦弱的侄女面前,就像拔了毒牙的小蛇,乖的很啊。
不正常,绝对不正常。
方月娥一脸狐疑地贴在了门背后。
门外,方水仙一把甩开方小鱼的手,“死丫头,别以为握着老娘的把柄,你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老娘,把老娘逼急了,你也得不了好果子吃。”丫的手劲这么大,疼死她了。
“我爸在哪里,你领着我去找我爸?”方小鱼根本没把方水仙的怒火放在眼里,也没闲心理会方水仙的叫嚣。
第38章 赌场
“有病,你爸在哪里,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二哥的跟屁虫,我管他在哪里。”方水仙剜了她一眼,得意地笑,“你这么厉害,不会自己找去。”说完,转身就要回屋。
“两千块!”方小鱼面无表情的道。
方水仙跳脚,“丫的,你有完没完,你别太过份。”
“人找到了,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我绝不会再威胁你。”
“说话算话,要是你敢说话不算话,小心我扒了你的皮。”门外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声,方月娥听声音应该是她侄女的,接着有脚步向外走去。
等到脚步声远了,方月娥才找开房门,探出头去,方水仙和方小鱼两个人已经走远了,方月娥只看得到两个模糊的背景。
方月娥目光一闪,她就奇了怪昨天她姐敢在她妈樊水仙面前反水,敢情是小辫子被侄女抓了,才不得不如此。
方月娥黑乎乎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意,真是呵呵了。
没想到她姐也会有这样的日子,不过侄女手中到底握着什么手柄,让方水仙如此听话?
两千块?是钱么?
方月娥盯着屋外好久,才幽幽地收回了视线。
方水仙在方小鱼的要挟之下,一路板着脸孔脚不停地领着她到村口。
在一个草垛子旁,方水仙停了下来,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地窖,“你自己进去,我可不进去。”说完,扭着屁股转过了头。
方小鱼趴在草跺旁,望过去,地窖口一个长得流里流气的地痞,点着烟,靠在地窖门上。
这人看着脸生,不是他们村子里的人,倒像是那些放高利贷的。
方水仙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警告你,等下若是二哥问起,你可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要是你说了,后果你知道的,到时我可不会再客气。”方水仙虎假狐威地伸手在半空中举了举拳示威。
方小鱼哪有空理她,不耐烦的对她摆了摆手,方水仙在背后看着方小鱼冷笑。
死丫头以为地下赌场,是她想进就能进去的,真是异想天开,最好被人揍个半死回家,方水仙恶毒地诅咒着走了。
方小鱼看了眼地窖口,咬了咬下唇,怎么进去呢?
那个地痞一看就是放风的,这地下赌场的规模还有点大。
方小鱼不敢轻举妄动,继续蹲在草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