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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凝重的唐凯，相对冷静，暗暗寻思这算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该怎么应对、处理、解决。
地位决定思维。
这说法的正确性，被为官一方多年的唐凯体现的淋漓尽致，遇上这种状况，还能缜密分析，市井小民做不到。
在场的人，最淡定的，莫过于沈浩。
死个把人，对踩着累累尸骨走到今天的沈浩而言，稀松平常，没啥特别的感觉，更不至于吃惊，这牲口依然慢悠悠喝茶，欣赏其他人的精彩表情，也不担心好兄弟的未来岳父出事。
有他在，没人伤得了唐凯在意的人，而且老张遭受袭击被侵害的过程中疯狂反抗，不算防卫过当。
“你……你他妈敢杀人！”带人来挑事的胖子怒指杵在原地的张威，扭头厉声吩咐马仔“赶紧打110，报警！”
此刻，在场的人大多反应过来，胆小的，慌慌张张跑出徐记菜馆，胆大的，退到自认安全的位置瞧热闹。
游人密集的区域，出现杀人案，警方不敢怠慢，不到五分钟，巡警进入徐记，随后刑警特警赶到。
“他杀了我兄弟……”胖子见警察赶到，恶人先告状。
“我……我……”太过紧张的张威无言以对。
“张叔是正当防卫，他们三番五次来闹事，这次还动刀子行凶，差点伤到我，张叔为了保护女儿和我，才闹成这样。”唐凯挺身而出，替张威说话。
惊恐无措的张静忙不迭点头。
之前被打脸的刘靖宇缩在一旁没吱声，为了个女人，得罪道上人，被没完没了纠缠报复，在精于算计的他看来不值当。
“是不是正当防卫，你说了不算。”带队警官面沉似水瞪一眼唐凯，大声吩咐下属“把涉案双方全带走。”
涌入徐记的刑警特警分头抓人。
涉案人员全部被带走，沈浩也跟着去了区分局。
十几分钟前热闹嘈杂的徐记菜馆，很快只剩张静母亲徐凤仪以及张静的二姨。
“我想起来了，小刘的大伯在市局，好像还是级别不低的领导，这事得找小刘帮忙，关键时候，还是小刘有用。”
火烧眉毛的节骨眼，张静二姨仍不忘夸刘靖宇，泪眼婆娑的徐凤仪听的心烦，抽泣道：“他能帮什么忙，刚才缩在一旁，看着老张和静静被警察带走，啥表情都没，还不如小唐的朋友仗义。”
“话不能这么说，没本事，跟着去也没什么用，搞不好还会添乱，小刘这是谋而后动。”张静二姨辩解。
徐凤仪无心跟二姐争论，抹着眼泪叹气，怕丈夫这一走就回不来了。
区分局三楼，幽深的走廊，一个个房间被改为审讯室，可同时审讯二十多人，所以带回的人都能享受到单间待遇。
三号审讯室。
唐凯面对询问他的两名警察，漠然道：“我没伤人，而且试图制止坏人行凶，你可以让我来做笔录，或当证人，现在搞得像审犯人，是不是过分了？”
“说这些没用，我问你什么，你说什么。”负责讯问的中年警察冷冷瞪一眼唐凯，问：“姓名，籍贯，出生年月？”
“你们把证人当犯人审，属于违规，我有权不回答。”唐凯早已没有了高中时的腼腆懦弱，为官一方的他突然严肃起来，令中年警察微微一愣，因为他感受到上位者才有的那种威压。
“我再问你一次，姓名？”中年警察提高嗓门，掩饰内心忐忑。
唐凯皱眉，最终如实回答，没兴趣继续纠缠，当务之急，尽快平息此事，以免心爱的女人担惊受怕。
负责用电脑记录的年轻警察马上打开人口户籍查询系统，调阅唐凯个人信息，呢喃：“他的工作单位是西京甘平市政府。”
“原来是公务员，怪不得，具体职务？”中年警察暗松一口气，小地方的公务员，他不怵，仍然冷着脸问唐凯。
“市长……”唐凯淡然回应。
“市长？”中年警察错愕之后乐了，二十五六的毛头小子，自称市长，谁信？
这时，摆弄电脑的年轻警察，不但调出了唐凯的个人信息，连直系亲属唐逸的个人信息也调出来。
官员的职务信息本就不是秘密，随便百度一下都能搜到，何况是公安内部系统，年轻警察快速敲打几下键盘，失声道：“他真是甘平市长，他……他父亲是宁西省的省委书记……”
或许县级市市长，吓不住四九城内的执法者，但省委书记这样的“封疆大吏”，足以令询问唐凯的两人心惊肉跳。
隔壁审讯室，同样气氛诡异，俩警察在沈浩目光审视下，莫名心虚、忐忑，这是从未有过状况。
“你……你叫什么？”
“是干什么工作的？”
负责问话的警察问两个问题后，额头冒出冷汗，沈浩没说啥，却带给他难以言喻的心理压力。
真邪门。
警察在心里嘀咕，挤出一丝笑意，尽量让自己放松，道：“我们不是审讯你，了解你的基本情况，是做笔录的必要程序，希望你能配合。”
沈浩笑而不语。
时间悄然流逝，十多分钟过去，讯问沈浩的警察，一无所获，且承受不住无形压力，出来透气。
与此同时，分局局长办公室，一个留着平头的霸气男人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抽两口烟，瞥了眼局长宋伟俊，缓缓道：“宋局，我的人死的那么惨，你可得给我个交代。”
第四百七十二章 自作孽
宋局笑着为平头男人端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龙井茶，并未因对方的无礼与傲慢，表露一丝一毫不满。
由此可见翘着二郎腿抽烟的平头男人背景深厚，直辖市分局的局长，级别已然不低，与西京市局一把手平级，且更具实权，毕竟是“京官”，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远非省里头的同级干部可比。
“人证那么多，还有监控录像，王老弟你是在为难我啊。”宋局苦笑着坐下来，他刚刚看过徐记的监控录像，被杀者纯粹咎由自取，可他不得不跟平头汉子虚与委蛇，对方的靠山太强大。
“这种小事都不能给我个满意的交代，我看你这局长当不了多长时间了。”端起茶杯的平头汉子冷冷睨了眼宋局，威胁意味浓郁。
宋局尴尬赔笑，平头汉子背后那位庞少确实有这能耐，他无以反驳，构陷砍人的张威，又于心不忍，一时间无言以对。
平头汉子慢悠悠喝茶，霸气的姿态，傲骄的神情，比宋局更像这里的领导，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来……”宋局喊一嗓子。
负责刑侦的副局长推开门，快步走进来，在宋局耳边低语几句，宋局一愣，继而眸光一亮，待汇报的副局长退出办公室，对平头汉子道：“王老弟，你这个忙我实在没法帮，对方大有来头啊。”
“大有来头，多大的来头？”平头汉子冷笑问宋局。
“砍人的人，名叫张威，他女儿有个男友，叫唐凯，宁西甘平市市长，恰好今天也在徐记，被你的人围攻，这会儿正在做笔录。”
“宋局，你脑子坏了？这也叫大有来头？”平头汉子目露凶光逼问，貌似对推脱敷衍他的宋局不满到极点。
“唐凯的父亲唐逸，是宁西省委书记。”宋局说完，故作无奈叹气。
牛逼哄哄的平头汉子微微错愕，省委书记，还真不是他能小觑的，不禁皱眉沉吟，借机逼宋局往死了整张威，无非想为低价租张家的四合院谋求便利，并非真想为手下的手下讨公道。
一直惦记着张家四合院，是觉得有利可图，先低价租下，开客栈也好，弄酒吧也行，随便经营着，那么好的地段赚点小钱没问题。
等日后政府对四合院买卖的限制放宽，再想方设法低价强买，到目前为止，那一片已经有七座四合院被他强行租下，就差张威家的院子。
本打算狐假虎威逼宋局帮忙的平头汉子，面色阴晴不定，为这点事，麻烦背后那位大少，搞不好会得被踹几脚。
“妈的……”
平头汉子重重放下茶杯，咬牙切齿起身，无视宋局的存在，阴沉着脸往外走，他要去审讯室亲眼瞅瞅，不然不甘心。
宋局无奈撇嘴，赶紧站起来，跟着往外走。
三楼，沈浩、唐凯、张静已经从审讯室出来，之前凶巴巴询问他们的警察，此时对他们礼敬有加。
当下提倡依法治国，普通人没犯法，警察奈何不得，不敢乱来胡来，更甭说省委书记的公子。
“刚才我们的做法有些违规，我代表分局向你们深表歉意。”副局长说的是向你们致歉，却只朝着唐凯鞠躬。
唐凯颔首，等于接受道歉。
气度沉稳，不怒自威，沈浩领略到唐凯的蜕变，颇为欣慰，回想初见唐凯时的情景，英俊面庞浮现笑意，感慨万千。
“凯凯……我爸……”张静泪眼巴巴，担心父亲。
“请放心，我们一定秉公查案，不会冤枉任何好人。”副局长这么表态，无异于说张威不会有事。
“好个秉公执法，我的人死了，有人却可能逍遥法外，天理何在？”身材魁梧的平头汉子缓缓走来，气势逼人。
沈浩不动声色审视平头汉子。
察觉来者不善的唐凯，皱起眉头，张静显得很紧张，下意识紧挽唐凯臂弯，担心节外生枝。
平头汉子走到唐凯面前，凭借身高优势，气势汹汹藐视唐凯，狞笑问：“你就是唐凯？”
唐凯与近在咫尺的平头汉子对视，无所畏惧点头，关心则乱的张静拉扯男友臂弯，暗示别再较真。
眼下，唐凯是张静唯一的倚靠，不想唐凯也因冲动而犯错。
“你小子行，我记住你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走着瞧。”平头汉子撂下句狠话，要转身离开，恰巧瞥见沈浩冷笑。
“你他妈笑什么笑？”平头汉子怒指沈浩，大有拿沈浩当出气筒的意思。
沈浩依然在笑。
平头汉子恼羞成怒，拿省委书记的公子没辙，也就罢了，无名小卒也敢嘲笑他，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一个箭步冲到沈浩面前，拽住沈浩领口，抡拳就打。
唐凯看死人似的看平头汉子。
沈浩抬手握住平头汉子的拳头，在众目睽睽下，捏了个稀碎，在场的人，除了唐凯，都惊得目瞪口呆。
平头汉子难以置信看着自己被废掉的右手，愣神好几秒，才惨叫着倒退，沈浩并未就此罢手，一步步逼上去。
明知凯凯身份、家世，还敢过来叫板，说明此人有些来头，若不连根拔起，一次性处理好，指不定以后真能对凯凯不利。
平头汉子要是知道沈浩如此盘算，一定后悔跑过来装逼。
“你……你别乱来……冷静！”宋局站出来制止沈浩，谈不上袒护平头汉子，是怕事情没法收场，再者，这是分局大楼，身为局长，哪能任人行凶。
沈浩推开宋局，继续不紧不慢逼近平头汉子，一再后退的平头汉子看出沈浩不死不罢休，骇然失色，忘了疼痛。
傻逼？
愣头青？
平头汉子把沈浩想的这么差劲，是因为正常人不会冲动到不分场合乱来，哪怕他背后的庞少，也没这胆魄。
“你……你要干嘛？”
“杀你，以绝后患。”
沈浩冷漠话音回荡在楼道里，失神旁观的几人感觉出这牲口不是开玩笑，懵了。
“你知道我谁吗？你知道庞少跟我什么关系吗？”平头汉子色厉内荏嚷嚷，见沈浩无动于衷，彻底慌了，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