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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玲珑转身看了看城下那片狼藉的战场,心里一片苍凉,轻轻道:“我这是在作孽!”
那士兵一愣,眼见她面色不对,心里只觉得参事大人也许是太劳累了,只得嘿嘿一笑,转身跑了!
花蜒轻轻来到她身后,说道:“西城墙那边情况有些不好,破损的城墙怕是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
“今天,是我的生辰!”杨玲珑定定地看着战场,突然头也不回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花蜒立即一怔,猛然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随即说道:“想要什么贺礼?”
她突然转过身来,目光有些迷茫:“子成,人为什么要打仗?”
花蜒微微皱了眉:“有利益,就会有纷争,有纷争,就有战争!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人真的不能太贪心!”她轻轻叹道,“得不到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强求呢!”
花蜒心里一惊,只觉得她话里似乎还有别的意思,一时间却是来不及细想的,因为杨玲珑已经急急地转身走下了城墙。
二月初六,秦兵又重新集结,卷土重来,被擂木石炮再次击退,秦军伤亡两万,襄阳守军伤亡数目已经达到了两千四百余人。
二月十一,秦军再次攻城,无功而返。
二月十九,秦军夜袭襄阳,襄阳西城墙被攻破,襄阳守军退守新城内,擂木石炮损坏十余台。
二月二十四,秦军攻陷外城,将襄阳守军逼退至新城,襄阳守军闭城坚守,情况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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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五,小雨微凉,夜色如墨。
花蜒和白虎、玄武三人都是身着利落的夜行衣,夜色中,只剩下一双双明亮的眼眸散发着精光。
“你们到了地方要见机行事,切勿暴露了行藏!”杨玲珑一身玄色战甲,清瘦的小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担忧,她看着三人,不放心地一再叮嘱。
花蜒拧着眉:“少主,您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襄阳……怕是守不住了!”
杨玲珑一瞪眼:“不!襄阳一定会没事的!你此去顺阳,找到林参军,他若是愿意借兵也就罢了,若是不愿,你立即赶往彭城,若是……若是襄阳守不住了!我会想办法赶往彭城与你们会合!”
花蜒一百个不放心,却还是拗不过她的固执己见,只得沉声嘱托:“若是事不可为,还请少主万万保重自己才是!”
“我明白!”她笑了笑,转身看着玄武道,“段漓在彭城,她一个人在那里,诸事不便,你速速赶去接应!”
玄武感念她的这番安排,欣喜于能很快见到段漓,面色自然轻松许多,笑了笑道:“诺!”
“都快些走吧!”杨玲珑挥挥手,将三人送进了密道,看着密道的盖子缓缓合上,这才深吸一口气,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抬脚往军营走去。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这时,一只灰色的信鸽借着夜色的掩护,扑棱棱地飞出了襄阳那堵斜斜的新城墙,越过了众位襄阳守将的头顶,顶着微凉的雨丝,朝着北方那片黑暗飞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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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九,襄阳无雨,天气晴好。
被连番的战争折磨得神经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紧绷的杨玲珑又是一夜几乎没睡,与李伯护关于襄阳接下来的迎战准备事宜产生的分歧越来越多,两人由语言争论逐步上升到差点动手争斗的地步。
一早起来,杨玲珑就拿着最新绘制的布防图,再直接找到了朱序,她已经不对李伯护抱有任何希望了,要是指望着他来保卫襄阳,十个完好的襄阳城都不够他败的,更何况,如今的襄阳城,眼看着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到了军营,朱序正在中军帐里对着沙盘苦思冥想,见了她,像是见了主心骨,忙笑呵呵地拉着她道:“少主啊,您可来了,我一早收到线报,秦军昨天不知又得了什么补给,频频调兵,怕是大战在即啊!”
杨玲珑心里一咯噔,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心慌起来,直觉怕是要出大事了!
“新城的城墙是用黄泥建造的,坚固程度远远不比旧城墙,之所以能抵挡秦军,只是因为它是个斜墙,如果秦军集中兵力攻击某一处……我们绝对坚持不过半刻钟!依我看,先派一队后备队将伤兵和城中百姓转移到山林里去吧!”
朱序难得的没有迟疑和反对:“只有这么办了!”
杨玲珑看着沙盘,只见小小的襄阳城四周此时已经插满了红色的小旗子,将整个襄阳城围得如铁桶一般滴水不漏……
“次伦……若是……我是说若是……襄阳城失守了,你们不要抵死反抗,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她忽然幽幽地说道。
朱序顿时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满脸通红地道:“少主!我朱序虽然文弱,却不失贪生怕死之人!再说了,我们还有擂木石炮可用,谅他秦军一时半会也攻不进来!”
杨玲珑暗暗叹气,这个朱序啊,只是打了几场胜仗,就开始自满起来了,难道还看不出来形势有多不利吗?
她知道,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投降保命是一件极其耻辱的事情,很可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但是她不一样,死过好几次的人,才知道生命有多可贵,一个人,如果连命都没了,什么理想抱负都是白搭!
似乎只是在一瞬间,轰的一声,整座襄阳城都立即颤抖了起来,地面震动了几下,杨玲珑二人脚下不稳,心头更是慌乱起来。
“怎么回事?”
“报!大人,秦兵攻城了!”
☆、278 襄阳失陷4
杨玲珑跟着朱序登上城墙时,只见黄泥造的新城墙上已经被秦军的擂石机投射的石块砸出一个巨大的缺口来,有黄泥正簌簌地往地上掉着。
她心里顿时一凉,看了看城外的秦军,心里是排山倒海的绝望:这么远的距离,秦军根本没有靠近城墙,却还是将城墙砸塌了,这样的杀伤性武器,分明就是自己的擂木石炮!
当时建造石炮时,她就严令军械营不得泄露图纸!
可是秦军还是造出了几乎一模一样的擂木石炮!
看来军中这个细作的身份绝不是普通士兵那么简单!
轰隆隆,又是一轮石炮袭来,像是噩梦重演一般,只是这一次,心惊胆寒的一方,却是城墙上傻傻站立着的一万多晋军!
杨玲珑也是彻底愣了,直直地盯着那些飞速而来的石块,脚下却怎么也移不开步!
“少主!!!”清宁目眦欲裂地朝她奔来,拼命朝她挥着手。
她怔怔地回过头,看着清宁脸上那万分胆寒的表情,突然间,她回过神来,急忙抬头去看头顶,却见一块方圆好几丈的石块正夹裹着呼呼的风声朝她落了下来。
下意识地,承影剑利啸出鞘,千钧一发之际,承影剑剑气如虹,劈开了迎面而来的石块!巨大的冲力立即让她的双手撕裂开来!碎裂开的石块余势未了地擦过她的脸颊,朝身后飞去。
清宁将将奔到她身后,其中一块石块像是长了眼睛似的朝她砸了过去,杨玲珑回身见了,立即暗道不好,又飞身去拦。
清宁满心都系在杨玲珑身上,哪里想到她手里的承影剑竟如此锋利,一时间,竟躲不开这迎面而来的石块了!
杨玲珑身法已经够快,可还是快不过飞驰的石块!
好在清宁反应不慢,硬生生移了一步,石块堪堪砸在她的右半边身子,顿时砸得她闷哼一声倒飞而去。
“清宁!”杨玲珑忙奔到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她,“你怎么样?”
清宁面色苍白,咬紧牙关摇摇头:“不碍事!快走!”
脚下的城墙又是颤巍巍地震了几震,眼见就要塌了!朱序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想必是带着守军迎战去了。
她忙扶起清宁,眼见士兵们都急急地退下了城墙,也急忙扶着清宁往城墙下跑去。
还没到地面,只见一对百十来人的民夫打扮的人个个神情焦急地朝二人奔来,领头的男子见了杨玲珑,这才放心,上前接过清宁,急道:“少主,我们快走吧,李伯护叛变了!北城门被他偷偷打开,秦军这就杀过来了!让属下护送您从南门离开!”
杨玲珑闻言气得几乎吐了血,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犹自不信:“你说什么?谁叛变?”
“李……李伯护……”那男子被她掐得几乎透不过气来,支支吾吾答了,下一刻就被杨玲珑扔在了一边,兀自喘着粗气,不敢再站在她近前了。
杨玲珑将拳头握得咔咔响,此时,北方的喊杀声越来越盛,竟似渐渐朝着南边涌过来了。
相思门众人也听见了,急道:“少主……快走吧……”
杨玲珑将虚弱不堪的清宁交给了那领头的男子:“毛亮,清宁交给你了,你带着她先走一步,到彭城等我!”
毛亮一惊:“少主!您不和我们一起走?!!再不走就来不及啦!”
“我还要去救人!”
毛亮眼珠一转,猜道:“您是要找韩夫人?她已经被兄弟们送走了!”
杨玲珑一怔,她的确是想将韩夫人带走,但是她最放心不下的,却是那个迂腐脑袋的朱序。
“别多说了,你们快走!”她无暇多做解释,挥挥手转身就往城内走。
“少主……”
“少主……”
杨玲珑将众人的劝阻抛在脑后,径直朝北门跑去。一路上,随处可见慌张逃命的百姓,每人脸上都是浓浓的恐慌,见了她,有的人瞬间眼神一亮,像是看见了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带着小孙子忽然拦着了她:“大人,秦军真的破城了吗?”
杨玲珑带着面具,脸上的哀伤自然无人可见,只是那紧绷的下巴,泄露了她心里的愤恨。
“你们快些走吧!往南走!去彭城,或是广陵!”
老妇人还是难以接受,颤巍巍地抓着她的衣服:“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我们要胜了吗……”
杨玲珑现在哪有心思跟她解释这些,狠狠心,一把扒开她的手:“大娘,您快逃吧……记得往南走!”说完撒开大步往北跑去。
老妇人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反应过来:“大人,你怎么往回走啊?”
可是,杨玲珑已经跑出去太远了,将身后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
她刚刚跑到太守府,就见朱玉携着一帮家眷,神色慌张地往南跑,见了她,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也没说,低着头跑了。在他的身后,是朱序的两房妾室,个个年轻貌美,怀里抱着大包小包的细软,任朱玉拉着,竟丝毫不避讳外人的窥探,大张旗鼓地逃了。
杨玲珑看着几人的身影,只得叹口气,罢了,罢了,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在意这些小事?
“太守大人呢?”她猛地拉住一个军士模样的男子,面色阴沉地喝问。
这个时候,身为兵士,竟不知抵抗秦军个百姓们争取逃亡的时间,却自行逃跑,被抓住可是要军法处置的。
那兵士见了杨玲珑,吓得哆哆嗦嗦:“回……回大人!太守……太守大人带着兄弟们,在北门和……和都护大人拼杀呢!”
杨玲珑眼神一凛:“滚吧!”
那士兵一怔,想不到会被赦免,忙屁滚尿流地跑了。
杨玲珑不自觉地提气用了轻功,奔到北门,只见朱序带着剩下的一万将士死死守在街口,两方人马正混战厮杀着。
身着玄色战甲的晋军和身着墨色盔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