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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无奈的说:“这番地龙翻身让百姓们元气大伤,大家能吃饱肚子已经不错了,哪还有闲钱买这些花儿啊首饰啊的戴呢?”
店里没什么生意,柜台的正和打首饰的工匠聊天,忽然发现采薇进来了,急忙从柜台里面走出来,向采薇请安问好。
“东家,最近咱们生意很不好,这个月就卖了五百多两的货,连往年这个时候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呢。”
掌柜的拿过来一本账册,上面清晰地记载最近的生意,他愁眉苦脸的说,“马上到年关了,往年的这个时候正该是旺季,可今年就是没人,就算有人也多半是进来看看的,买货的很少。”
采薇笑道:“无妨,眼下经济不景气,生意不好做也是大势所趋,不怪你们的,你们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就好,工钱什么的不会因为生意不好就减少,年底的福利也不会比去年少一分一毫,只是盈利分成没有了罢!”
“多谢东家!”
掌柜的和就近的首饰将人听了采薇的话,高兴的差点儿欢呼起来,伙计们也眉开眼笑,高兴的什么似的。
本来,因为生意不好,大家还担心会被炒了鱿鱼或者年底没有福利了,没成想东家竟这么仗义,不赚钱也一文不少给大家发工钱,虽然没有盈利分成,但工钱不少给,加上分给大伙儿的福利,就足够他们好好的过个年了!
说起福利,每年的年节,采薇都会给铺子里的掌柜伙计们发不少东西作为福利的,如鱼、虾,青菜等,京城附近没有海,京城里卖的鱼都是从很远的地方运来的,金贵的很,所以,鱼不是谁家都能买得起的,偏偏又有年年有鱼之说,因此鱼是百姓家里年夜饭饭桌上不可缺少的一道菜,多数百姓家就用面粉做一个放上,应应景,条件殷实点的人家,花上二百文,只有一条寸把长的小鱼,已经是很奢侈了。
采薇手下的掌柜和伙计们,每年快过年的时候,都能领到一条将近一尺长的大鱼回去,他们带着这条鱼穿街走巷回家的时候,看到大家艳羡的眼神,都攥足了面子,大家都觉得,能在皇后的手下里工作,定是他们上辈子积德修行来的!
采薇在大家千恩万谢的感激声中,带着菊花和湘云上了二楼。
珍宝阁的二楼是卖高档首饰的地方,一般官宦富豪人家的妇人小姐们买货都上二楼挑选的,鲜少有在一楼买的,因为一楼是针对平民百姓的对方,卖的东西都属于中等偏下的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是不屑于在一楼买东西的。
一上二楼,见宁淮秀正在一个女伙计陪同下,背对着她们看一串儿珍珠项链,她把那串珍珠项链举的高高的,透过玻璃窗上的阳光,看那珍珠的色泽和圆润度。
菊花见到宁淮秀,开心叫了声:“宁姐姐!”
宁淮秀闻声回过头,见到采薇和湘云以及菊花,惊喜的说:“哎呀,怎么会是你们?真是太巧了!”
刚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失礼了,急忙深深的福下去。
湘云和采薇一样,都是高贵的皇后娘娘,容不得她用‘你’来称呼的,而且尽管她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服气,但因身份的差别,她也只好给他们行礼了。
好在才为何湘云皇都是微服出来,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她免了对她们的叩拜大礼,只毕恭毕敬的福下了身去。
这会儿,她的心乱极了,一种不甘又不忿的情绪澎湃这,前世,武湘云根本就没有跟莫子离和离,虽然在他们的婚姻中传过莫子离出轨安国公府小姐的传闻,但后来莫子离又回归家庭了,这个武湘云只是个理国公府的少夫人,见了她还得给她磕头,叫一声:“贵妃娘娘”呢。而且,直到她死时,青罗国还没找到青罗国的太子呢,因此更没有武湘云这个青罗国的皇后了,只是这一世,什么都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凡是跟穆皇后有关的人,命运都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而那些与她没关系的人和事,还照着前世的轨迹发展。
或许,只要她消失了,一切就都会再变回来了吧……
宁淮秀低着头,阴暗的想着。
前几次都被她侥幸逃脱了,这一次,她一定要成功,无论如何也得让她去死……
“宁姐姐,你是要买首饰吗?哇,这串珍珠项链好漂亮啊!”
菊花凑到宁淮秀的身边,注意到了她手中那串色泽艳丽,圆润均匀的紫珍珠项链,口里“啧啧”有声的说:“我虽然对首饰不在行,但也看得出这串儿东西是极好的,姐姐真是好眼光啊!”
宁淮秀笑道:“确实是好东西,只是今年出了这场天灾,大家手头都没钱,谁还买得起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说完,将那串儿紫珍珠项链交还到女伙计的手中,歉意的笑了笑,说:“麻烦您了,我再看看别的吧!”
女伙计见生意要黄,急忙说:“宁小姐,这套紫珍珠我们珍宝阁里只有一套,我敢保证整个大晋也就只有这一套而已,紫珍珠难得,一万只河蚌里大约就能有一只产紫珍珠的,而凑着这么一整套大小、色泽、形状均匀的紫珍珠头面,便是举倾国之力,也不是可以轻易做得到的,咱们珍宝阁也是从开业起攒了几十年,才侥幸凑成这么一套的,您若错过了,万一被别人买了去,这辈子怕是也遇不到第二套这样的首饰了……
宁淮秀笑道:”确实是好东西,但一万三千多两的首饰,我真的买不起,别说一万三千多两,就是三千多两,我也拿不出啊,所以,谢谢你的好意,还是把东西收起来,留着卖给与它有缘的人吧!“
武湘云也留意到了那串项链,心中喜欢的很,但是她虽然喜欢,也买得起,可宁淮秀刚说完买不起这件儿东西,她就急着买下来,难免会让人感觉她在炫富或嘚瑟,所以便忍了下来,打算等到明天再过来买,反正这么贵重的东西别人也买不起!
女伙计见生意黄了,她的提成也飞了,心里顿时灰了不少,脸上的笑容都不那么殷勤了。宁淮秀也不以为意,笑盈盈的对采薇等人说:”你们几位也是来挑首饰的吗?不如一起吧!“
采薇看向了湘云,意思请她拿主意。湘云在出嫁前跟宁淮秀打过几回交道,虽不是十分熟悉,但好歹算是认识,因此,见对方邀请,也没有拒绝,便道:”好啊,那就一起吧!“
她们在珍宝阁里转了一圈,因为菊花不喜欢,一直闹着要走,便很快就出来了。
出来后,湘云想去觅芳斋挑几样胭脂,菊花却不喜欢那些花花粉粉的,想去戏园子里听戏,两人的意见发生了分歧,采薇正不知该如何处理,宁淮秀道:”不如您二位去觅芳斋,我陪着沈妹妹去听戏吧,正好我也想去听戏呢!“
”好呀好呀,就这么定吧!“
菊花才不想浪费时间去看那些没用的东西呢,因此,一听到宁淮秀的提议,当即大声表示赞同。
于是,几个人互相告了别,在众多丫鬟婆子的簇拥下,采薇和湘云坐回了原来的马车,菊花坐上了宁府的车子,车子向相反的方向驶去……
采薇听宁淮秀居然想跟菊花去听戏,简直不敢相信直接耳朵,宁淮秀在自己的手底下做过一断时间,她的性子采薇还是了解的,她是个清高自傲的女子,喜欢吟诗作赋,擅写梅花纂字的,跟菊花的性格天差地隔,可是怎么突然间跟菊花走的这么近呢?
若是她们的身份掉个各,或许还说得通,偏宁淮秀是一品大员家的嫡千金,而菊花又是六品小吏家的小门小户的女子,宁淮秀没有理由故意跟她接近啊,要说她们之间志趣相投,那更不可能了,菊花的言谈举止放在宁淮秀的眼里,应该是粗鄙不堪的,可她居然不嫌弃菊花,甚至还在故意迎合她,还走的这么近,看菊花刚刚跟她那亲热的样子,就知道她们之前早就有过交集了,怎么会这样呢?这…。没道理啊…。
采薇坐在车上,拧着眉头苦苦的想着,却始终没想出头绪来……
另一辆车里,菊花对宁淮秀说:”宁姐姐,你真好,我知道你其实是想跟她们买胭脂的,只是为了陪我,才跟我来听戏的吧!“
宁淮秀从小几下拿出一个九九果盒,正在开盒盖儿,听到菊花的话,笑道:”你个机灵鬼,真真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儿,这都被你给看出来了!说着,从里面拿出了些干果,用帕子拖着,递到了菊花的手里,道:“姐姐也不全是为了你,你想想看,那两位皇后娘娘好几年不见了,一定有不少的体己话要说,咱们跟皇后娘娘说话的日子还多着呢,所以不如避开她们,让她们说他们的,咱们逛咱们的!”
菊花“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说:“还是姐姐思虑周全,要是姐姐不在的话,我一定跟青罗国的皇后争执起来了,哎,我真是太蠢了,往后有什么事,一定得先问问宁姐姐您才行。”
宁淮秀道:“既然你这么信得过姐姐,姐姐问你,再有几天就是理国公府二夫人四十大寿了,你可打算去拜寿吗?”
菊花说:“听说理国公府的大少夫人在地龙翻身时被砸死了,莫子离也被砸残疾了,他们怎么还有心思办寿宴呢?”
宁淮秀说:“据说是老夫人打算借二夫人的寿宴给府里冲冲喜,去去晦气;再者,四十岁是整寿,人这一辈子一共才能过几个整寿啊,所以,理国公府打算大操大办一次。”
二夫人就是莫青山之妻,莫子离的母亲白氏,菊花已经拒绝了莫子离,自己也成了亲,自然不想在跟理国公府有什么瓜葛,因此想都不想的摇头道:“不去!”
宁淮秀听了,款款道:“你看,菊花,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莫公子救过你的性命,为你自己差点儿死去,二老爷和二夫人也因此跑到汴州呆了大半年之久,我听说二老爷的身子不好,因受不了北方的天气,在汴州着实的大病了一场,要不是姚院判快马加鞭的赶到,也差点儿病死了呢,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的缘故,所以,你欠了人家的,二夫人过大寿这么大的事儿你岂能其置之不理?至少也该去拜个寿,证明你没有忘记人家的恩情啊!”
“理国公府乃是钟鸣鼎食之家,什么都不缺,你若想回报人家的恩情,用金银财帛是报答不了的,不如趁着二夫人四十大寿之际亲自去给她拜寿,当着别人的面,一来让京城的人看到你坦坦荡荡,并无外面谣传的跟离公子关系如何如何;二来也让二夫人和离公子觉得你是个有心的人,他们的恩情你都记得呢,也好让人家的心里有几分安慰,觉得没白救了你……。”
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菊花也听了进去,低着头,一边儿吃着果子,一边道:“照你这么说来,我确实该去的,但只怕我爹娘不许,而且,理国公府也没有给我请柬,我想去也没法子去啊!”
宁淮秀说:“妹妹若有这份心思,不如等二夫人寿宴的那天姐姐去接你,到时候妹妹就只对令尊令堂说咱们逛街去,料想令尊令堂也不知道,岂不是好?”
菊花是个简单的女子,听宁淮秀说得合情合理,便答应了下来:“嗯,就听姐姐的安排吧!”接着便开始盘算着给白氏带点儿什么做贺礼了……
珍宝阁的角落里,唤云望着楼下,悄声对轮椅上的人说:“公子,她们都已经走了,马车也不见踪影了,咱们可以出去了吗?”
莫子离黯然的说:“走吧!”
唤云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