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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万,冯笑笑心里咯噔一下,这在1992年真是一个天文数字,她这辈子、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可她知道,现在的蓁月,根本不值这么多钱。
她又问:“为什么?”
何士超说:“看来misspei也不是永远有自信嘛,何氏现在依然需要优秀的内地商人帮我们经营danka,我们要用合资公司的形式作为在内地的主体。但我们希望能够更加直接的控制权,而不是代理。”
“那我的蓁月童装呢,你们也一并入股?”
“童装?什么童装”何士超一脸疑惑,他看了一眼sammi,显然,他并不知道裴月珍已经开始经营其他品牌。
何士超问:“你们还代理了其他品牌?”
“不,是我们自己做的品牌,今年冬季上市。”
“~~misspei”何士超摇摇头:“你不要太幼稚了,你知道创立一个品牌有多难吗?有多少金钱、人员、精力上的投入吗?你知道这里面的风险有多大吗?我们何氏从来不做自己的服装品牌,如果何氏入股了蓁月,我们是不会同意让你们经营自己的品牌的。”
冯笑笑又一次低头沉默了,她知道蓁月童装离开了danka根本无法诞生,更谈不上生存,可danka却不允许蓁月童装与自己共生。
她犹豫的说:“可以让我想想吗?”
何士超思忖了一会儿,说:“可以,不过我们只能给你一周时间。”
☆、第10章 。12。08。72
(1992年8月)
冯笑笑追问:“那如果我选择不同意,怎么办?”
何士超一边的嘴角歪歪的上扬,本就乖张的眼神里露出了一丝不屑,说:“你不会不同意的,如果misspei这么想不开,我想我可能看错你了。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只做聪明的选择,不是吗?”
i在一旁看着两人,她之前一直觉得何总和裴月珍之间似乎有些奇怪的气场,这会儿这猜想更加证实了。
她说:“裴总,如果你不同意何氏集团入股蓁月,那恐怕你只能像其他代理商一样接受何氏的赔偿了。我早就评估过你的店面,以你的店面规模、地段、装修、声誉,在代理商里面都属于比较优质的,可是你所在的城市都是三线城市,我们只能按三线城市的标准来办,我估计一间店面的赔偿金额只会在20万左右,再加上存货和一些其他费用,您四间店的总赔偿不会超过100万。”
冯笑笑听着sammi精准的描述,原来何氏早就算的这么清清楚楚了。她只觉得胸腔里隐隐的有些发闷,她不喜欢这种被命运拿着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
她叹了口气,说:“那就再给我几天时间吧,我会尽快答复你们。”
说罢,她就转身出门了。
i见裴月珍走远了,轻轻的关上了总统套房的房门,她一脸疑惑的对何士超说:“何总,其实你收购裴总的公司大可不必出那么多的钱,她的公司我去过,也不过是个新公司,几十号员工而已,还远没有那么大的实力。”
何士超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悠然的往酒店的玻璃杯里倒了一瓶威士忌,用钳子夹进去两块透明的冰块,晃动了一下,抬头,啜饮入喉,威士忌的香味和辛辣在吼间弥漫开来。
他说:“sammi,你不要以为自己见裴月珍的次数比我多,就比我更了解她,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好征服的。如果说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价码,她的价码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
北京行仍然在继续,一家四口爬了八达岭长城,又参观了世界公园,丫丫所在的小鸽子合唱团还在最后一天的全国比赛里拿了优秀奖,魏老师和家长、孩子们别提有多高兴了。除了冯笑笑遇到的难题,一切都似乎非常完美。
一家人难得出趟远门旅游,为了不影响大家的心情,冯笑笑一直强打精神,保持着强颜欢笑。
直到一周后,她又回了蓁月公司,一进门就满面愁容的进了办公室。
公司的人整整一周不见裴总,这会儿见她突然风尘仆仆的回来,脸上却没有半丝笑容,不免都有些紧张。
只要任慧敢去碰钉子,她敲了敲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听到一声利落的“进来”,便走了进去。
“怎么了?不是和林锦平去旅游了吗,怎么这幅表情?吵架了?”任慧问。
“哎……”冯笑笑见到任慧,真不知如何是好。这种关系到每个人命运的大事情,话到嘴边却实在难开口。
她努力装出一如往常的表情,淡淡的说:“没事儿,就是有点累了吧。慧姐,麻烦你赶紧帮我把这几年的财报都拿过来,再让小静通知几个管理层,组织大家下午开个例会。”
“财报?你从来懒得看这些东西的啊?”任慧一脸疑惑的说。
“此一时彼一时,你快去办吧。”
冯笑笑此时对任慧也没有个笑脸,语气严肃,任慧立刻察觉的她应该是碰到大事了,赶紧出了办公室,着手去办这几件事了。
*
冯笑笑一拿到了财报,就埋着头写写画画的分析了一上午。可无论怎么算,如果没有了danka的收入和盈利,都支撑不起来这一公司的人——
如今公司账面上的钱和自己的存款加起来也就几十万,再加上何氏承诺的不到100万的赔偿金,蓁月童装冬季上市的新品费用捉襟见肘,更不用提接下来几个月公司几十个员工的工资和办公室的租金水电等一系列费用。
她挠挠头,一边是一张1000万的大馅饼要砸在自己头上,一边是随时可能濒临破产的窘境,冯笑笑陷入了两难。
蓁月公司是她的心血,尤其是这半年,她已经把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了蓁月童装上面去,一想到她和设计部的同事们日夜兼程的设计出的第一季童装,她无论如何都不舍得放弃。
可不放弃,就意味着她要把这么多年奋斗下来的家底全部投进去一个未知的新产品,如果失败,等着她的,也许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天下午,冯笑笑让公司几个管理层的员工测算童装事业部发布新品的费用预算,以及新品未来一年的盈利测算。新品还有两个月就要推出,这事儿本来就是要办的,可管理层都不明白,为什么裴总突然要的这么急,还说三天就要出结果。
可无论任慧怎么问,冯笑笑都不肯透露半个字。她知道,这消息只要一传出去,军心就乱了,一定要自己有主意了,再和大家商量想对策。
*
回到家时,两个孩子和林锦平都没有回来,冯笑笑已经觉得头痛欲裂了。打从人生有记忆开始,她似乎就没有压力这么大过。
冯笑笑早早的躺上了床,牛奶就了两片安眠药,很快就昏昏沉沉的入睡了。
等她突然从梦中醒过来,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个小时了。眼前,屋里屋外都是一片漆黑。她坐了起来,口干舌燥的,肚子又咕咕叫,便开了台灯,起了身,披上了一件睡袍,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
“你醒了?”林锦平在她身边翻身过来,睁开眼问。
冯笑笑小声说:“弄醒你了?你睡吧,我去找点吃的。”
林锦平有些艰难的坐起身来,声音哑哑的说:“厨房里能有啥吃的,都是些剩菜剩饭,你吃了不好。我给你下口面条吧,很快,你在客厅坐着等我。”
冯笑笑坐在餐桌旁,不一会儿,林锦平就捧着一大碗面条出来了。热腾腾的散发着面香,碗边还窝了一个金黄色的荷包蛋,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开,冯笑笑立刻捧着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林锦平见妻子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
“怎么了,从来没见你这样,一回家就见你睡了。”
不一会儿,一大碗面条就下肚了,冯笑笑这才觉得心安了些。她抬头又看了一眼挂钟,此时居然是夜里三点,她见林锦平满是困倦的脸上露出一脸担忧的神色,心想着自己这样,真是搞得家人都跟着遭罪。
她低声怕把孩子们也吵醒,把在北京和何氏的事情跟林锦平一五一十的说了。
说罢,冯笑笑蹙眉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不过我可能根本没有选择,如果不接受何氏的入股,蓁月肯定要完了。”
林锦平叹了一口气,做生意他是外行,这么多年了,平时他从来也不会随便插手妻子的事情,可他自打认识妻子以来,只见过她一股脑的往前冲,满身的干劲儿十足,可从来没见过她陷入如此两难过。
他低头想了想,说:“那个叫何士超的,用这么多钱买你的股份,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他是个精明老道的生意人,蓁月公司究竟值多少钱,他会不知道?为什么要出1000万这么多?又不是冤大头!”
林锦平这一问,倒是把冯笑笑问住了。
他继续说:“那个人,我虽然只见过几次,可听你说的这么多,觉得他是个野心不小的人。不仅是野心不小,他从头到尾都似乎有很强的控制欲——”
“——你说你四年前就恨透了他不是么,可是这四五年的时间你哪一天真的摆脱了他的控制呢?为什么你开了一间店又开了一间,究竟是你自己主动想开的?还是他默许你开的?你想过没有?”
“——无论一直默默的让你开了更多的店,还是现在突然反口要收回代理权,亦或是未来要入股你的公司。我怎么隐隐觉得,对他来说,都像是故意而为之。你不觉得,这个何士超简直就在扮演你的上帝吗?随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想让你怎么走你就怎么走,而你却一直浑然不知,在他的掌控之中。”
林锦平一语惊醒梦中人,冯笑笑被他几句话说的浑身发冷,老公说的没错,这些年来,自己不就是一个被控制的傀儡吗?她从来没有脱离过何士超的控制。
从开第一家danka专卖店开始,她就是被何士超怂恿的,这几年来,她也是在何氏集团的鼓励下,一步一步的开了更多的专卖店,没有多想,她只是一股脑的向前冲,在danka上投入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和金钱,可是突然一夜之间,他们却说要收回代理权!
如果说何士超是处心积虑而为之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的一盘棋,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他是处心积虑,为何突然间要入股自己的公司,或许只是他下的另一步棋?
不可能吧?何士超究竟要的是什么?他是个大老板,身边有无数的女人、数不清的金钱,如果说他真的是处心积虑的,为什么要跟她冯笑笑一个小小的代理商过不去呢。如果这些年来他一直想要控制自己,为什么他一直隐忍不发,对自己并没有半点过分的索求?
真的没有吗?
她明明恨他要死,可是如今却在认真的思考成为他旗下的子公司。如果蓁月成了他的,她冯笑笑岂不是连人带钱都被他牢牢地控制了。51%的股份,意味着何士超几乎可以决定自己一切生死,到时候,真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冯笑笑回过神来,说:“可……没有danka,没有这笔投资,蓁月童装可能就要流产了。”
林锦平拍拍她的肩膀说:“我虽然不是生意人,可我知道,从来没有哪个好商人,因为少了一笔投资就破产的,这个世界上有钱的人很多,借钱和投资的渠道也很多,不要对何士超那个人渣的钱产生依赖感,知道吗?这就是他想做的事,不是吗?”
冯笑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林锦平继续说:“我在宁城官场混了这么久,从来也没有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