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胡淼先怒斥它,你这么做反而会折了你的福报。
它哭得更伤心了:“我太苦了,不像您已经有了千年的修为,我只能躲在深山里边,怕别人追杀,我子女又多,食物短缺得厉害,我出来也是要养家糊口。一时心急,就抓住这个女人不放了。”
它说得声泪俱下,胡淼先听着都觉得心寒。原来它们也不容易。
最后,胡淼先将黄仙放走了。那个孕妇也得以顺利产下一个可爱的婴儿。
过了一段日子,一个平日里跟他相交还算好的人来到他家。他知道那个朋友也是出马弟子,不过不是狐仙,而是蛇仙的出马弟子。在以前,那个朋友都是老远就大喊他的名字,一副特别高兴热情的样子。可是这次,他的朋友是爬过来的。
那天,他正在跟狐仙沟通,这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忽然,他听到了敲门声。他起身去开门,却发现外面没人,正要关门,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那人扭成一团,一副极其痛苦的样子。
第二章 狐怨5。
“你怎么了?”胡淼先认出了朋友。
他朋友曾经告诉过他,蛇仙上身的感觉是突然来了一股子冷气,在身体内游走,因为蛇是软骨头,所以附体以后,也感觉身上没有骨头,浑身都是软绵绵的,每一个关节都会很痛。如果要弄一个排名,清风附身自然是最痛苦的,其次就是蛇仙。
“你是不是刚刚上身?”胡淼先摸了摸他朋友,冰凉冰凉的。
他朋友的额头渗出冷汗,牙关紧咬,无法回答他。
“你怎么这时候上身啊?”胡淼先问道。
他朋友突然将舌头吐出来,双手抱胸,双腿并拢,像一条蛇一样扭来扭去。他一边扭动一边费力地说道:“你快走吧,蛇仙想要你做它的出马弟子。”
这位朋友告诉过胡淼先,附身于他的蛇仙修为非常高,已经有了三千年的积累,但是它的报复心太强,也损耗了许多福报,致使它的修炼时间要比一般仙家长很多。狐仙虽然在仙家榜排行最高,但是附身于胡淼先的狐仙相对来说不如他的蛇仙。
所以当听见朋友说蛇仙要他做出马弟子的时候,他不禁浑身一冷。
“你我关系很好,我不愿劝说你,它就这样整我。”他朋友的牙齿开始打架,十分难受。
胡淼先顾不得那么多,将朋友抱起放到炕上,虽然当时是夏季热天,他还是用被子裹住朋友,将炕烧热,让朋友不至于那么难受。
蛇仙害怕高温和雄黄酒,于是从他朋友身上退下。他朋友脸色才好看一点儿。
“你可不许开玩笑,蛇仙真的要你劝我做它的出马弟子?”胡淼先又给朋友灌了一碗热汤,然后问道。
他朋友干呕了好一阵才回答道:“我还能骗你?”他拍拍胸口说:“蛇仙上身的时候胃部会特别难受,轻一点儿是很撑的感觉,重一点儿就要呕吐。因为蛇吃食物的时候,都是先吞进来后消化的。幸亏我来之前没有吃东西,不然把你房间弄脏了。”
这时候朋友还担心弄脏他的房子,他能不信朋友的话吗!
“你最近要小心一点儿。它不好直接折磨你逼迫你,因为你身上有个狐仙,但是它会找碴儿来骚扰你的。一旦被它抓住把柄,它会不依不饶。我就是这样被迫做出马弟子的。”朋友吐得嘴唇发白,抱着被子哆嗦。
可是过了半年也没见蛇仙前来找麻烦。平安日子一直延续到快过年的时候。
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有句谚语叫做“腊七腊八,冻掉下巴”。我在辽宁读大学的时候,学校的滑冰场都是速成的。头天晚上看见体育老师将排球场围起来,将一桶桶的水倒入,第二天一大早就可以在排球场上滑冰课了。可见那时候的天气有多冷。
那一天,胡淼先的父母准备包饺子,留到过年的时候吃。他父亲拌好了饺子馅儿,母亲擀好了饺子皮儿,正要开始包,这时房门突然被大风刮开,雪花飘了进来。他父亲连手上的馅泥都来不及擦,就去关门。
走到门口,发现一个女人站在那里,手里还抱着个孩子。
第二章 狐怨6。
“你……你这是找谁呢?”胡淼先的父亲摸着后脑勺问道,也不顾手脏不脏。
女人可怜兮兮道:“大哥,我是隔壁屯的,我跟我男人吵架了,要回娘家。但是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路非常难走,我走到这里已经走不动了。大哥你行行好,我想在你家里歇歇脚。如果方便的话,能让我在这里住一宿就更好了。”
胡淼先的父亲有些为难,说道:“你别叫我大哥,我年纪不小了。歇脚倒是可以,住宿就怕不太方便。”
屋里的母亲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赶忙出来,热情地将那个女人拉进屋,斥责胡淼先的父亲:“你看看人家一个小媳妇儿带着孩子,还被家里男人欺负,多可怜啊!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尽管放心,歇脚可以,借宿也行。快进来吧,外面风雪大,别把你和孩子都冻着了。”
进屋之后,胡淼先的母亲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然后想看看孩子,正要将裹得死死的襁褓打开,却被女人阻拦。她死活不让胡淼先的母亲看她的孩子。
胡淼先的母亲以为她舍不得打开襁褓,怕孩子着凉,便笑道:“我见你把孩子裹得这么紧,想让他透透气。”
那女人摆摆手,居然将孩子放在地上。
胡淼先的母亲大吃一惊,忙叫她将孩子放到热炕上去。
未料那女人绝不肯将孩子放到热炕上。两人争执了一会儿,她终于答应将孩子放到靠近炕的不冷不热的地方。
场面弄得有点儿尴尬。
“大哥大姐,我帮你们包饺子吧。”她一眼瞄中了放在一边的饺子馅儿和饺子皮儿。
“也好。”胡淼先的母亲将装有饺子馅儿的盆移到两人中间。
于是,他们一起动手包饺子。包着包着,胡淼先的父亲就发现了异常。
大半盆的肉馅儿没有了,可是饺子还没几个。照这样下去,一盆馅儿包的饺子还不够一个人吃。
胡淼先的父亲借着微弱的灯光斜眼看那个女人,发现她偷偷将手里的肉馅儿塞进了嘴里。嘴边还残留着生肉末儿。
“难道这女人是饿急了?”他心想道,没有吭声,“不对,饿急了也不能吃生肉啊。”
他又偷偷去看那个女人,这下看到了她身后的影子。由于灯在他们几人的中间,所以每个人背后都有一个大大的影子在墙壁上晃动。那个女人的影子居然不是她本人,而是一只硕大的老鼠。
当时狐仙外出有事,胡淼先也没看出她有异样。
胡淼先的父亲在桌子下面偷偷扯他的衣服,斜眼示意他看看那个女人的影子。
胡淼先心神领会,也不吭声。
第二章 狐怨7。
胡淼先镇定地对他母亲说:“妈,忙活了这么久大家都挺累的,你把包好的饺子煮了吃吧。先垫垫饥。”
他母亲还没有发现异常,热情道:“行啊。估计这个小媳妇儿也饿了。我先去下锅,你们继续包。”
胡淼先起身道:“我去帮忙。”他将平时煮饭的锅刷好,让他母亲下水煮饺子,然后自己去了另一个房间,带出来一个土制雷管。他家附近的小矿山就是用这种土制雷管爆破石头的。那雷管外观像一个放大好多倍的鞭炮,或者说,就像一根普通的大蜡烛。
他回到包饺子的屋里,随手将土制雷管放在窗边的小桌子上,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跟他们一起包饺子。
过了一会儿,他母亲端着锅回来了,她在炕桌上垫了一块湿毛巾,直接将锅放在了毛巾上面,然后热情招呼陌生女人:“来来来,别客气,我怕盛出来会凉,干脆大家一起从锅里舀吧。趁热吃。”说完,她揭开了锅盖。
胡淼先早就知道他母亲会连锅一起端过来。
锅里的热气腾涌而上,炕桌上的灯光被热气遮挡,屋里顿时暗了许多。
胡淼先手里拿一摞碗,做出准备盛饺子的样子对那个陌生女人说道:“姐啊,屋里太暗了,麻烦你去那边把蜡烛点燃一下。”
那女人见有饺子吃,非常高兴,拿了火柴便立即去窗边点蜡烛。
不一会儿,“咣”的一声巨响,震醒了左邻右舍许多人。胡淼先的母亲事先不知,吓得失声尖叫。窗户被炸得支离破碎。
胡淼先朝那个女人的方向看去,那个女人已经无影无踪。他不敢贸然上前,坐在炕上等邻居乡亲们聚了过来才缓缓走出。
还没出门,他就听一位乡亲惊叹道:“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鼠!”其他人都啧啧称奇。
待走出门来,他看见一只猫般大小的老鼠躺在地上。他心中犹疑:那位朋友不是说蛇仙会找我麻烦吗?怎么是老鼠呢?
胡淼先的父亲劝他好好安葬它,虽然它来作祟,但也得让它入土为安。
他觉得父亲说得有道理,第二天给它做了一个简易的木棺材,埋到了人迹罕至的山里头,并给它立碑放炮。碑上刻着:“灰仙登仙之位。”在东北,鼠仙被称为灰仙。“防火防贼防早安社区。”
埋完老鼠之后,他才想起它来的时候还抱着一个婴儿的。糊里糊涂慌里慌张的,他们竟然忘记家里还有一个婴儿了。
第二章 狐怨8。
胡淼先从老鼠的坟地赶回家,发现那个襁褓仍安安静静挨着炕放着。他慌忙将襁褓拆开,却发现里面并没有婴儿,而是一条大鲤鱼。由于炕边温度高,加上闷得太久,那鱼已经开始发腐发臭。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那女人要将孩子放在地上,不愿放到热烘烘的炕上。
胡淼先的父亲偷偷说道,肯定是老鼠也要回家过年,不知从哪里偷来了这条大鲤鱼,却没想到会在这里毙命。
他听了,默不做声。
随后的日子过得提心吊胆,但是没见异常。到了除夕那晚,家家户户开始庆祝。胡淼先一家去大伯家吃晚饭,他父亲跟大伯一起喝了好久的酒,等到夜深了他们一家人才踏着模模糊糊的路回来。
胡淼先也跟着大伯和父亲喝了一点儿酒,头晕晕乎乎的。他父亲更是摇摇晃晃。胡淼先掏出钥匙在门上弄了半天也没能将门打开,他将钥匙递给母亲,说道:“门不会是闩上了吧?我怎么打不开呢?”
母亲接过钥匙,笑道:“你这孩子说什么鬼话!怎么会闩上呢,难道屋里还有人不成!我看你是喝多了。明天初一还有好多事要做,可别睡过头啊。”
“知道。”胡淼先回答道。
母亲摸摸他的头,然后去开那把锁。她很快就把门打开了。
门推开来,屋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胡淼先带着手电筒。他将手电筒的按钮往前一推打开,往屋里一照,突然看见一张陌生的脸正对着他。他吓了一跳,差点儿将手电筒丢掉。他母亲吓得瘫倒在地上。父亲还醉醺醺的没摸到门,在外面大喊:“怎么了?怎么了?门在哪儿呢?”
虽然那张陌生的脸长得俊俏,但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谁都会胆战心惊。
“你……你……”胡淼先的母亲指着那张脸,后面的话在喉咙里卡着,说不出来。
胡淼先两腿发软,接着母亲的话说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来这里干什么?”
那张陌生的脸靠近来,他看到她穿着一身皮毛长衣,皮毛柔顺发亮,仿佛还是活的。她的头发很长,几乎到腰,头上有碎雪。
“我听说我那可怜的妹妹被炸死了,我来找她的尸首。你知道她的尸首在哪里吗?”她的语气满怀幽怨,可是她的嘴却在微笑。
这话一听就知道,找麻烦的终于来了。
她转过身去,痛惜地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