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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撕开脸面,你有力量扳倒他们吗?”金玉良对雪山笑笑,“我想过了,在西方市没有人能翻了我的案子,他们太黑了,黑得没有一点人气儿。”
“老金,你的顾虑也许是对的,现在我需要的是证据,你知道只有确凿的证据才能改变你的处境,才能减轻你的罪行。另外,一些事也没有你想得那么黑暗。人世间还是有很多好人的。”
“好人?我知道你要说这句话。那些都是说给孩子们听的。我已经当了几十年的好人了,也被好人压了几十年,好人现在不是也变了标准吗?”
“老金,你不能对现实失去信心。更不能对自己失去信心。这个世界如果每个人都能站起来与坏人斗争,那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雪组长,我问你,你的弟弟现在退出来了吗?没有吧?你也许想做一个好人,可你撕不开这张网,你要是坚持下去,你也跟我一样会被困死和勒死的。这才是现实。”
金玉良在法庭上说自己有证据,有批件,而且说要见他雪山,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候又拉稀了?雪山无奈地瞪着金玉良,他相貌平平,却找了个漂亮能干的媳妇,看起来没有什么能力,却稳稳地当上了黄金公司的老总。他怎么找的这个漂亮媳妇?怎么当的黄金公司经理?自从接手这个案子,雪山就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现在金玉良又提出雪原的事,要打消金玉良的不信任态度,他还必须要说这件事:“老金,雪原的事请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我现在问你,批件你给过朱支峰吗?给过司徒文亭吗?我们查了市委和市政府的所有会议档案,没有发现关于死亡谷金矿开采的任何记录。究竟那是什么样的批件?谁批的?你能说说吗?”
“现在的专案组是不是还有那个姓朱的?是不是还是原班人马?”
雪山不自觉地点点头:“是。”
金玉良目光犀利地掠一眼雪山:“雪组长,我告诉你,法庭上我说的话全是气话和玩笑话,那是不能认真的。”
为什么有了朱支峰,他就什么话也不愿说了?朱支峰在办案时究竟干了些什么?
“老金,你要相信我,相信专案组。”
金玉良的目光里全是盲区:“相信你?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你的战友?你的岳父?还有你的几句空话?算了,你要真想管这件事,金矿不是还在吗?那些人不是一个也没有死吗?雪地龙不是到处张罗请客吗?一些事只要你想查,只要你认真,没有查不清的。”
“老金,如果你有批件,如果你能直接说出来,我们何苦还要从头查起呢?”
“从头查起也没有多少事,就那么点破事,一了解都清楚了,关键是你查不查。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事能藏着瞒着,这么大的死亡谷能揣在哪个人的怀里吗?”
雪山不明白金玉良为什么用这种比喻。看来金玉良已经打定主意,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尤其是金玉良知道朱支峰还在专案组,那态度一时半时是不会松动的。
“老金,也许你一时还无法相信我,你先想想,等你想通了,想谈了,咱们再谈好不好?”
金玉良满脸讥诮地站起身,动动脚下的大镣,有意把它弄得很响。雪山知道他是在抗议他现在遇到的不公正。
“你的那个朱战友,他把黑的都弄成白的了。我想,查到最后你会不会也是这样?”金玉良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雪山想找朱支峰谈谈,自从他接触金玉良后,就决定要谈谈。
娜珠见到雪山特别高兴:“哪股风把大政委给吹来了?我们全家没有人不念叨你的,老妈天天念叨你。上次在街上,她说看见了你,可是一道金光就不见了,老妈回家后嘀咕了好几天。”
雪山跟着娜珠走进院里:“大妈这么喜欢我,干脆我给她老人家做儿子算啦。”
“要是这样,我妈半夜做梦不笑醒才怪呢!”
屋里的方茹晰此时也听到院子里的说话声,马上迎了出来:“先回去跟你妈商量好了再说,我怕她不干。”
“我妈呀,求之不得呢!”雪山扶着方茹晰坐下,“她前几天说,要来看您呐。这不,我代表她,今天不是来啦?”
“你妈?她来城里啦?”方茹晰打个愣神,默默地看着雪山。
“看我妈激动的,话也说不好了。这么喜欢,干脆让支峰跟雪山换换得啦!”娜珠插了句话。
方茹晰轻轻拉着雪山的手,眼中转动着泪花:“你是早该来看我的。哪有……”方茹晰意识到什么,改变了话头:“是来找支峰的?”
雪山用力点点头:“支峰不在?”
“买菜去了。”娜珠偷偷溜了眼擦眼睛的方茹晰,这老太太怎么啦,有这么激动吗?娜珠第一次感到方茹晰有点莫名其妙,也许这是年老的原因。娜珠冲雪山呶呶嘴:“看我妈激动的,像红小兵见到了伟大领袖毛主席似的。”
雪山端起茶杯冲方茹晰笑笑:“人老了都是这样。”
“你妈好吗?”方茹晰边擦眼睛边问雪山。
“好。”
“你最近回过家吗?”
雪山摇摇头:“没有。”
“土吉淖那个地方真好,天也蓝,水也蓝,人也是那么的善良。”
“大妈,您去过土吉淖?”
方茹晰掠了眼雪山,点点头:“去过,已经几十年了。不是你妈,还不知我在哪儿呢!你妈救过我。”
“我妈救过您?”雪山不解地看着方茹晰。
“你不相信?”
“不相信,这怎么会呢?”
此时,小院的门吱的响了,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小院,方茹晰说:“支峰回来了,让他给你做羊肉稍子揪面片,这是他的拿手活,我们家都爱吃他做的。”
“那今天我就不走了,尝尝支峰的……”雪山见朱支峰满脸不高兴,打住了话头。
朱支峰满脸的冷色,其实他早看见了雪山:“你们说的是揪面还是揪人啊?”
屋中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娜珠接过朱支峰手中的蔬菜,用脚轻轻踢了下朱支峰,示意他好好陪雪山说话。
“今天一大早,我的右眼就嘣嘣跳,我就知道该有什么倒霉事轮到我了。”朱支峰又甩过来一句话。
“别听他喘驴气。他这人真是有刀不使专耍剑(贱)!一个人喝闷酒时,想念老战友,老战友来了,又挂着脸子,也不知道他怎么了?”娜珠在给朱支峰补台。
方茹晰见话头不对味,就把话题岔开了:“雪山,听说你爸不在了,他是怎么死的?”“噢!那年他到山上接我,为了救我,跌进山谷……”
“你爸爸是个好人,你妈妈也是个好人,他们都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其实,我妈就在城里,你们老姊妹俩应该好好聊聊。”
“是应该好好聊聊的。”
娜珠看见气氛缓和下来,赶快摆酒弄菜:“妈,让他们哥俩先喝着,比干坐着强,我去给他们弄两个菜。”娜珠随手将酒瓶酒杯摆到桌上。
雪山来时就告诫自己,不管朱支峰如何,他今天都要跟这个老战友好好聊聊。这个疙瘩如果解不开,他以后的工作将无法开展。雪山将酒杯倒满,给朱支峰也倒了一杯,然后端起酒杯冲朱支峰碰了下:“老战友,喝酒。”朱支峰一仰脖子喝干了杯中的酒,又挟了一筷子菜自顾自地吃了一口:“说心里话,不欢迎你来。”
雪山举到嘴边的酒杯停在半空,没有想到朱支峰扔过来这么一句话。雪山将酒猛地灌进嘴里,那酒进了嗓子眼是凉的、苦的和涩的,一点快感也没有。雪山将空酒杯墩在桌上:
“给我倒酒!朱支峰我告诉你,现在是我在你的家里。你必须给这个老战友酒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也知道你不希望我管这件事!”雪山瞪着朱支峰,“给我倒满!”雪山来起了横的。
朱支峰没有再说话,拿起酒倒进了雪山的杯中。两人就这样默默地你一杯我一杯地将一瓶酒弄完了。
“倒酒!”雪山见对方没有动静,将手中的酒杯在桌上磕碰得山响,“我说,你怎么不倒酒啊?我要喝酒!”
朱支峰轻轻晃动手中的酒瓶:“没啦,下次吧。”他知道雪山不能喝酒,他更知道雪山喝酒后的结果。雪山喝酒完全是冲他来的,是冲黄金大案来的。朱支峰不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在了空酒瓶上。
雪山乜着眼盯着朱支峰,好小子,你以为没有酒就算完事啦,没有那么便宜的事。雪山伸手掏了随身带来的塑料袋,他来时就想过,如果朱支峰不开口说话,他就用酒和朱支峰拼个痛快,反正他也快憋死了。你朱支峰、司徒文亭两个千刀万剐的家伙,谁也不向我开口说话,谁也不告诉我金玉良一案是怎么回事,谁都有意躲着我,那今天我就让你躲个够。雪山摸出两瓶酒用力墩在桌子上,你不给我喝,我有酒喝。朱支峰明白这个家伙是有意要和他过不去了,他小子喝酒是假,逼他是真。但雪山再也不能喝了,在部队他喝一杯黄酒都脸红,怎么能喝这么多白酒呢?朱支峰一把抢过酒瓶:“你不要命,也不能死在我家里。”
“这是我买的酒。命?你是在说命,对吧?在那场战争中,有多少年轻的战友把命看得一文不值。你我都捡回来一次……”雪山知道自己真的是醉了,但他并不糊涂,“子弹当年没有把你我打死,几杯酒算……什……么……”
“你的胃穿过孔……”朱支峰知道在猫耳洞里,由于潮湿雪山的胃病是非常严重的,在部队胃溃疡出过血,穿过孔。这个该死的家伙,他是有意糟蹋自己。
“我还有心脏没有穿……穿啊孔。你可以……摸……摸……它已经凉……啦!”雪山一把抢过朱支峰面前的酒瓶子,冲自己口中倒去。
“你……雪山,你要干什么?”朱支峰一把夺过雪山手中的酒瓶,但他的衣领却被雪山一把抓住了:
“朱支峰,你知道我要干什么!也只有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可是你……你个混蛋东西!”雪山用力搡开朱支峰,“要是在战场上,你这个熊样,我非毙了你不可!”
方茹晰、娜珠和刚放学进家门的朱晓曦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
第六节越是野的越有味道
要说现在最逍遥的还是雪地龙,他正在静观事态的发展,金矿你冷小月能开,他雪地龙就能开;如果你冷小月想占他雪地龙的便宜,那好,雪原就是个样子。雪地龙准备进入死亡谷。他又想起了无拘无束的打猎乐趣。雪地龙决定在进入死亡谷之前,和他的兄弟们打一次猎,过过追逐野兽的瘾。再张扬一次,让他们看看,让冷小月这个娘们儿看看。
说心里话,他很喜欢冷小月,尤其是小月亮那两个奶子和那小屁股,他一见就有欲望。那是他雪地龙见过的最富有性感的奶子,一个大老爷们身边没有会浪的女人,那生活也就没有多少味道。如果有一天小月亮也能骑着马跟他在这戈壁滩上围追一头小鹿或者雪豹,那才真够浪漫和刺激的。对他雪地龙来说,送上门的女人已经厌烦了,那些人全都是为了钱,即使有想法也是想跟他过日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