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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大介洋三,我会怎么去分析?”
就这样,几个人都没有睡着,但是天还是慢慢亮了。
早上,喝多了的张旭摇了摇还在疼的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正准备着肖彦梁的取笑,这在以前是必然发生的事,肖彦梁在这住了几个月,原先以为他是个比较老实的人,后来才发现嘴叼着呢。今天早上肖彦梁会怎么样取笑自己呢?
可是意料之中的取笑并没有出现。张旭走进院子,看见肖彦梁独自坐在院子里发呆。甚至于高翠儿把早饭端到桌上,他也仅仅点了一下头而已。
“兄弟,怎么啦?没精打采的。”见到肖彦梁这样子,张旭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就坐在肖彦梁对面,端起碗就要吃。
“等等。”一旁传来高翠儿的声音。
张旭扭头看去,高翠儿手里拿着一条毛巾过来。
“先洗脸,再吃饭。”高翠儿的口气似乎在下命令。
张旭苦笑着放下端起的碗,接过毛巾,胡乱擦了一下。在这个时候,肖彦梁冲他们笑了笑,还是没有说话。
张旭觉得肖彦梁的那个笑容并不是取笑时的那种暧昧的笑容。今天早上他的神情实在太诡异了,气氛也太压抑。
高翠儿似乎也感到了这种压抑,接过张旭的毛巾,回到厨房,端起一个托盘,往里屋给文川送饭去了。
“怎么了?心事重重的?”张旭抛了口饭问道。
肖彦梁叹了口气,端起碗,用筷子敲了敲碗,说道:
“我昨晚一晚没睡,就是在想大介洋三和赵广文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在想我们做的事是不是有什么痕迹落在他们手里。”
一说起大介洋三,张旭立刻打了个激灵,头好像也不疼了。
“兄弟,想到什么了?我们做事的时候,还是很仔细的,连衣服都是另外准备,完了就烧掉的,会有什么被大介洋三发现呢?”
“我也不知道。”肖彦梁说完,吃了口饭,抬起头说道:
“不过我要提醒你,还有德贵。我们在现场仅仅是救火,并没有参与任何的检查。所以,为什么爆炸,我们一点也不清楚。”
说到这,肖彦梁深吸了口气,慢慢说道:“记住,在这件事上,除了地道,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也不要下结论。”
“嗯,我明白。不然就露马脚了。”张旭这才恍然大悟。
“不错。昨天晚上我就在想,有时我们是不是太聪明了?那个大介洋三会喜欢一个聪明的中国人?在他看来,中国人都是应该笨的人。”
“那么兄弟,以后怎么做?”张旭转着饭碗,问道。
“以后我们要贪点财,比如欺负个老百姓什么,让鬼子知道我们身上的恶习。不过今天早上在大介洋三那里,我想还是我来说,你尽可能地在边上点缀。”
“好的。今天肯定是说昨天的事。昨天的搜查,只查了一小半地方,今天还要查。兄弟,你说会不会是布置搜查的事?”
“我猜不是。”肖彦梁摇摇头,说道:“今天的搜查,肯定还是按昨天的方式,昨天的搜查太粗略了,也许要重新搜查。不过这事可以安排其他人做。我们呢,估摸着大介洋三是不是会把现场勘查的东西给我们看,寻求我们的意见。”
“你说得有道理。”张旭点点头,表示同意。
“到时候,如果说到地道的问题,就由你来说,其他的交给我处理。”
“行。那就这么定了。快吃饭吧,时候不早了。”张旭最后的话让肖彦梁忽然笑了。
“知道了,你吃饭又没我快,自己赶紧吧。”
吃过饭,两个人先到办公室叫来德贵,仔细叮嘱了一番,才来到宪兵队。
一进大介洋三的办公室,俩人吓了一跳。除了赵广文已经来了外,屋子里还有二十来个日军军官,各个神情严肃。
大介洋三现在的心情对两个人的行礼没什么兴趣,叫他们坐下,开始说道:
“各位,昨天发生在医院的惨剧,大家都知道了,而昨天,安排的搜查,却因为皇军的原因,搜查得十分不仔细,所以要重新搜查。”
下面的赵广文三人立刻站起来,说道:“是。”
“另外,在城里悬赏五百大洋,召集知情者。”
“是。”
“你们现在就下去布置吧。等我向这些军官交代以后,你们再把你们的人交给他们开始行动。完了以后你们上来,不必参加行动,我另外还有事找你们。”
大介洋三继续说道。
“是。”三个人行了礼,退出了办公室。
大介洋三望着肖彦梁的背影,心里涌出一种矛盾的感觉。定了定神,大介洋三的目光变得冷峻起来。他开始用日语对屋子里的日军军官说话。虽然刚走到门外的张旭他们听不懂日语,但是大介洋三愤怒的语气还是可以大致听出来的。
正文 第二十九章 以真示假
“八嘎,你们这群废物!昨天出发前,我就反复告诫你们,要仔细搜查,要对那些支那人态度好些,可是你们呢?除了没有杀人、强奸,什么干了,搞得就算支那人知道犯人的下落,也不想告诉皇军了。
你们必须明白,那个犯人非常重要,只有抓住他,才能抓住医院悲剧的罪魁祸首,才能破获支那在这里的抵抗组织,才能为死去的战友报仇。可是看看你们的作风,有没有把医院那些不幸的战友放在心里?我想,那些不幸的战友里肯定有你们的同乡吧?难道你们想让同乡死不瞑目吗?”
二十几个军官“唰”地一声,全都站起来。个个铁青着脸,盯着大介洋三。
大介洋三冷冷地看着站在眼前的军官们,口气缓和了许多。
“我知道要求你们对那些低劣的支那猪好一点,很困难,但是这里是前线的后方,是武器弹药粮食的集散地。那些支那人虽然低劣,可是干些活还是可以的,总不成杀光他们,由我们的士兵去干挖土扫地的事吧?加上这次我要的是人,城里这么大,必须要那些支那人配合才行。请问你们谁能说支那话?这次的爆炸显然是支那人做的,在这个城市里,要找一个人我想你们也是知道有多么困难。所以,在前线,你们可以随便对支那人干什么,但是在这里,尤其是在这个时间,你们必须要告诫士兵们这个道理,老实一点。否则,支那人看见你们就躲,什么话也不说,我们就永远也别想找到那个犯人,也就永远也别想未医院的战友报仇。你们明白了吗?”
“哈依!”二十个军官的齐声回答,在不大的办公室,引起了巨大的回声。
“那么,诸位,就拜托大家了。出发。”大介洋三很满意军官们回答的气势,说了这些话,也该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了。挥了挥手,命令道。
楼下喧闹的场景让大介洋三感觉就像昨天一样,可昨天毕竟是昨天,今天还要继续。大介洋三迈步走出办公室,扶着栏杆,从上往下巡视着院子里的一队队士兵。赵广文他们正带着一组组人马一个个介绍给军官。
“这些支那人还是很认真的。”大介洋三心里说道。可是昨晚产生的疑团却是怎么也挥不去的。便衣队里真的有抗日份子?他们的领导真的是罪魁祸首?
大介洋三有些心烦意乱,他回到办公室,拿出昨天从车底下摘下的布袋、手榴弹、棉线,支架,仔细看着,直到门口传来敲门声和响亮的报告声。
随着大介洋三一声“进来!”赵广文三个人推开们走了进去。
“你们到这坐下。”大介洋三指了指桌子面前的椅子。
“肖队长,你来看看,这就是昨天从汽车底下取出的爆炸物。”大介洋三轻轻地把桌上的东西推给肖彦梁。
肖彦梁仔细看着,虽然知道这些东西的来源,但是他还是要借这个机会,细细盘算,到底大介洋三能从这上面看出什么疑点,自己好提前做准备。
沉思良久,一抬头,发现赵广文、张旭、大介洋三都看着自己,这才惊觉自己似乎看得太久了,有些失态。
“肖队长看了这么久,想必是有什么想法?”大介洋三冷冷地盯着肖彦梁说道。
面前这个鬼子完全没有以前那种虚伪的笑容和语气了,取代的是一种捕猎者面对猎物的那种眼神。只要猎物有一丁点破绽,马上就会扑上去把猎物撕得粉碎。
大介洋三的表情,已经完全证实了肖彦梁的判断:“这个鬼子肯定发现了我们的一些疑点。可是他发现的疑点是什么?”
“对不起,太君,昨天救火时,我只是简单看到车底有这个东西,明白罪犯使用汽车滚轴和轮子的差异延迟爆炸的。但是没有您的命令,所以就没有仔细观察。刚才我看了看,有一些模糊的看法,但是还没有连贯起来。能不能让我再看一会?”肖彦梁此时按以前的方法,完全把自己当局外人来观察这件事了。
“可以,肖队长请仔细看,我们现在一点没头绪,你能看出罪犯的痕迹,对皇军的帮助,将是无比巨大的。”
肖彦梁刚才长时间的“观察”对大介洋三来说,产生了一种错觉。按照大介洋三以前的经验,如果肖彦梁是装手榴弹的人,那他对这些是非常熟悉的,在动作上面讲,因为他非常熟悉了,所以他会很快看完,并且提出自己的想法。但是肖彦梁看了很久,还告诉自己只是“有一些模糊的看法”,那说明他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
肖彦梁的那句“没有您的命令,所以就没有仔细观察。”也让大介洋三很满意,当初他就是怕有人借救火的混乱,破坏现场。现在看起来,救火现场虽然很乱,但是最重要的车底并没有被破坏。肖彦梁他们还是很忠实地执行了他的命令。
当然,让大介洋三满意的还有肖彦梁把爆炸制造者称之为“罪犯”。只有把自己当成和皇军一家人的警察,才会有这样顺乎自然的叫法。
得到大介洋三的允许,肖彦梁重新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东西,思绪却飞到昨天的医院现场。他以一个完全不知情的警察身份,一点点地回忆着所有的过程。
所有的过程都想过了,并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肖彦梁以一个警察的思路,开始思考侦破的方向。
“太君,”几乎窒息的气氛终于被肖彦梁打破。
“我的思路是这样的,罪犯并不知道当时牢房里还关了人。据赵队长讲,犯人在被抓的当天晚上被人救走,第二天,也就是昨天发生了汽车爆炸。我们昨天看过地道,清理它至少需要十几天时间,罪犯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那时会有一个犯人等着他们去救。同样,罪犯也不可能知道那时会有几十辆汽车停在宪兵队等着他们去装手榴弹。”
“那你的意思,这次事件是一个偶发的?”赵广文问道。大介洋三点点头,表示他自己也有同样的疑问。
“但就这件事,我认为是的。”肖彦梁想了想说道。
“我的结论是:罪犯本来想利用地道,进入宪兵队进行袭击的,可是看到院子里摆了这么多汽车,又拉了这么多伤员,于是临时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