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李劲虽然承认错误,却还是有些不服气。
“可是什么?”余鸿春语气严厉起来:“到了驻地有你们说话的时间,不分时间地点场合乱讲话,真是胡来。”
说完他抱歉地对武田俊男和李四娃说道:“今天我们先说到这里,你们还是早点休息,我出去转转,顺便看看联系接应我们的人来了没有。李劲,跟我出来。”
跟在队长身后,两人走出了藏身的房间。
“队长,我……”李劲想认错,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嘘!”余鸿春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禁言的手势,扭头通过窗户看了一下里面的情况,指了指前方,示意李劲跟他过去。
“你刚才说你和那个李四娃这些天经常吵架?怎么回事?”和警戒的陆天打过招呼,余鸿春低声问李劲。
“我们到这里后的第二天,那个医生问我事什么人,我就说我是新四军。然后他就叹了口气说什么原来是共匪。有说国民党军队如何能打仗,我就忍不住回了一句:‘他们只会大死仗’,就和李四娃吵起来了。以后几次都是这样,那个医生常常询问我们大乐些什么仗,每一次都要和国民党军队比较,每一次我都因为不服气和李四娃吵起来。
队长,我觉得这个医生不地道,老是挑拨离间似的。”忍了忍,李劲还是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我知道了。不要再向其他人说。这件事等回到部队,我会如实向首长汇报的。现在给一个任务,以保护和照顾为名,严密监视那个医生。”余鸿春点点头。心里对武田俊男很是看不起:“鬼子什么水平嘛,派个特务都是漏洞百出,连一个小小的战士都看得出破绽!”
“是,我明白。”李劲见队长认同了自己的怀疑,心里很是高兴。
“陆天,你过来一下。” 发现李劲有些得意,余鸿春随即沉下脸来,把陆天叫过来,严肃地问道:“知道你们连续犯了几次错误吗?”
“知道。”李劲顿时收起笑容,不好意思地回答道。一边的陆天原本以为有什么任务,一听这话,也低下了头。
“说说看。”余鸿春学着教导员姜佑行的动作,没有说,而是继续发问。
“我不该和李四娃吵架。”
“我们没有布置岗哨。”
两个人老老实实地把余鸿春刚跨进藏身地的话复述了一遍。
“知道就好。”余鸿春叹了口气:“同志们,我们是侦察员,作为以后要长期处在敌人严密监视下活动,我们必须要有比普通战士更加严密的组织和更加高标准的纪律。敌人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愚蠢,相反,他们也是非常狡猾的,尤其是在收到我们连续不断的打击下,敌人必然更加凶残地对付我们。
这一次,鬼子发布了死一个士兵,就杀十个老百姓的命令,就是极端残酷无情的表现。我知道你们在城里待久了,每天对着那些鬼子点头哈腰,心里憋得慌,可是这些是我们必须要做的,做不做得好,直接关系到根据地部队和老百姓的生命安全和对鬼子的战斗胜利。”
“队长,明白了。你放心,我们一定吸取教训。”两个人被余鸿春教育得心服口服,认真回答道。
“好,能够认识到错误,才是一个好的革命战士。回去认真总结经验教训。现在鬼子得注意力还没有放到我们身上,可是这并不代表永远不会主意我们。以后的斗争,必将是更加残酷,更加血腥的。”
“是!明白。”
余鸿春点点头,又说了一下城里的情况,把两个人都紧张了一下。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让陆天继续放哨,而自己带着李劲回到屋子。
“回去给李四娃道歉。这是命令。”走在路上,余鸿春忽然没头没脑地命令李劲。李劲吃了一惊,可是看着队长坚决的目光,心里明白这个命令必然有它的道理。虽然心里不甘心,还是认真地答应了。
屋里的两个人都没有睡,看见余鸿春进来,武田俊男赶紧问他情况怎么样。
“人还没有来。我看我们还要在这里再等几个小时了。”余鸿春敷衍着,对李劲甩甩头,示意该他了。
“李兄弟,我不该和你争吵的。我向你道歉。”李劲向李四娃敬了一个礼。
“不,不,市我该向你道歉。”李四娃有些手忙脚乱,无论如何他也不敢相信一个共产党分子会向他道歉。“我们现在在敌后,争吵的结果可能会暴露我们,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应该道歉的是我,而不是你。”
“好,既然大家都明白了,就不要再说这件事了。”余鸿春需要的就是这个话题。“不知道李老弟是四川哪里人呢?”
“绵阳安县。怎么长官去过四川吗?”李四娃好奇地问了一句。
“不要叫我长官,我看你年龄比我大,以后我就叫你老哥,你呢,就叫我老弟就行了。”余鸿春不习惯被叫做“长官”,挺认真地向李四娃提出了建议。见他点点头表示同意,才回答刚才的问题。
“四川我没有去过,天府之国嘛。等把小日本赶出中国去,我一定找机会去四川,到时候你要当向导哦。说起来,我们朱总司令就是四川人。几年前他还给我们上过课。嗯……‘硬是要得’,是不是这么讲的?”余鸿春说起朱总司令就有些兴奋,努力想着他的讲话,好容易想起来一句,按照记忆中的语音说了出来。
他这话一说出来,李四娃倒是笑了,就连武田俊男也笑了。光是听那个调子就想笑。李四娃摇摇头:“不是,是这样子说的:‘硬是要得’。”
余鸿春学了几遍还是说不好,就放弃了。
“对了,你说你是川军,川军也出川抗日了吗?我记得那里很远的。”放松了一下,余鸿春开始询问李四娃。
“说啥子话,川军也是中国人,当然要出川打国仗。”见余鸿春如此怀疑,李四娃有些激动,随即反驳道:“我们川军虽然装备很差,都是些土枪什么的,就连这个土枪,装备都不完善,可是我们还是出川打国仗了。我是国民革命军134师402旅804团的。我们团长就是向文彬。”
说到这里,李四娃忽然沉默了,显然是触及到了什么心思,屋子里霎时变得异常安静。
过了许久,余鸿春猛然间发现李四娃眼睛红红的,竟是流下泪来。顿时明白自己刚才原本无心的话着实地伤害了他。想必川军出川抗战,一定是打得非常艰苦。
“老哥,对不起,我,我……”余鸿春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李四娃摇摇头:“没关系,我知道你是无心的。四川离这里那么远,一般人真的是无法想想我们会出川打国仗。我只是想起我的那些兄弟,一个团,补充了几次,2000多兄弟只剩下百来人,心里难过罢了。既然你已经问出来了,我就讲一讲我们出川打国仗的经过,免得老是有人认为我们只会打内战。”
李四娃抹了抹眼泪,把自己的经历缓缓说出:
“民国26年9月1日,我永远都记得这个日子。我们20军从贵阳、安顺场等贵州驻地,沿着湘黔公路浩浩荡荡徒步出发了。我们可能是川军中最穷的部队,装备差、生活苦。长途行军,每天要翻山越岭走一百多里山路,晚上宿营还要连夜打草鞋,以备第二天穿。
我们就这样一直走到湖南辰溪,才乘船经洞庭湖到达长沙。听长官说因为这段路程一般需要走50多天,我们日夜兼程只用了24天,受到军委会嘉奖。妈哟,听说小日本在上海攻得很急,兄弟们心慌火燎地,当然走得快罗。
到了长沙,才看了一眼那个城市,就坐火车到武昌徐家棚车站,下了火车我们又连夜渡江到汉口。然后到郑州,再到徐州,到浦口,又立即渡江到南京,再转南京到上海的火车到嘉定县。
一路摸爬滚打终于到了上海。一路上辛苦就不说了,只是我第一次坐了火车,坐了大轮船,心里想,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那些沿途民众,听说我们是去打日本人的,都是拿着吃的,喝的,夹道迎送。妈哟,我们简直有些”受宠若惊,兄弟们都在说:‘锤子,打内战那阵子,老百姓看到我们像撞上棒客强盗,跑都跑不赢……如今,为打小日本上前线,硬是光荣!’
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为啥子要跑到上海那么远的地方去打仗。只晓得日本人打过来了,我们要去打日本人。后来一路上老百姓的鼓舞,长官的教育,我们知道我们肩上的胆子。我们是中国人,我们是中国军人,抗击日本人的侵略,是我们军人天生的义务和责任。
所以行军虽然苦,兄弟们还是相互打气说:‘为了打国仗,杀日本鬼子,我们吃点苦也愿意的。如果是内战,哼,对不起,老子早就不干了!’有的兄弟说:‘四个轮的汽车,开久了也要上油。我们两支脚的人,怎能完全不休息呢?但这是为了杀日本鬼子啊,吃些苦也就算了。’以前说这些话,被长官听到了,会挨鞭子的,现在,也没有人追究了。
不论走路还是坐船、坐车,兄弟们的精神从来就没有这么好过。啥子《大刀进行曲》,《义勇军进行曲》等抗日歌曲我们都会唱。
千辛万苦前后历时41天,我们总算于10月12日到达上海前线。
在火车站,我们杨军长(指杨森――作者注)对我们说:‘我们20军调到上海来对日作战,是最光荣的!为国牺牲,也是最有价值的!我们20军是川军的铁军,是全国闻名的勇敢部队,所以才调到上海来对日作战。我们这次是打的国际战,是最光荣的,我们一定要抵住敌人的进攻。如果上海这一仗抵不住,就要亡国!我们要为国牺牲,这是最光荣的!’
夏副军长(指夏炯――作者注)也给我们说:‘我们为啥子要打日本人?因为淞沪地区是长江下游黄浦、吴淞两江汇合处,扼长江门户。民国21年‘一·;二八’事变后,中日签了个《淞沪停战协定》,中国军队不能在上海市区及周围驻防,市内仅有淞沪警备司令杨虎所辖上海市警察总队和江苏保安部队两个团担任守备……’
耶,这倒是怪事了,我们根本不晓得还有这样的事情。咋个中国兵倒不能在自家地盘上驻防啊?
听到我们的议论,夏副军长就高声说:‘我们中国弱小,日本人狗日的仗势欺人,‘一·;二八’事变以后,在上海虹口、杨树浦一带派驻重兵,还设了个驻沪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大批日本军舰常年就在我们国家的长江、黄浦江上耀武扬威!今年‘七·;七事变’,日本人侵占平津后,还想攻占上海,而后进攻首都南京。8月9日,驻沪日本海军陆战队官兵两人开汽车横冲直撞,闯进我虹桥机场武装挑衅,被中国保安部队击毙了!
虽然这件事我们很解气,但日军以此为借口,8月13日,向淞沪铁路天通庵站至横滨路的我中国守军开枪挑畔,我中国守军当然要坚决抵抗。8月14日,我国政府发表《自卫抗战声明》,淞沪抗战就爆发了……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我们20军是最先开赴前线参加淞沪会战的川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