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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点什么?我这里有杏仁奶茶,如果不喜欢还有柠檬水。”
“杏仁奶茶。”小姑娘不假思索的喊道,说完她就脸红了。
少年给她端了杯杏仁茶,屋子里立刻充满了这种好闻的味道。琳娜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抿着。
她环顾四周,这是间不大的房间,比她目前暂住的还要小上一点,屋子里陈设很简单,床铺叠得整整齐齐、装饰架上摆满了书,还有几个大行李箱,小狐狸软绵绵的窝就安在行李箱边上,此时小家伙搭拉着脑袋正在睡觉。
“你没和你母亲住一起吗?”她随意问道。
尼尔的脸色变了,抿着嘴没回答。琳娜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站起身,走到书架边上,装模作样的挑选书。
身后很安静,琳娜其实眼睛看着书,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全部心思都在留意尼尔。她等了好久,少年终于开口道:“那天……我……其实……”
“哪天?我好几天都没见到你了。”琳娜转过脸装傻充愣的笑了笑,少年松了口气,放下了心思。
“你想看什么类型的书?”他问道。
“随便吧,有趣点的,不上课的日子真无聊。”
“那就看莫里哀的喜剧吧,《伪君子》很有意思。”尼尔抽出本书递给她,“皇家大剧院有时候也会有该剧的演出。”
琳娜接过书,就手坐在沙发上阅读,少年坐在她身侧,静静的看着她发呆。
阳光从落地窗照射进来,将小姑娘渡上淡淡的光晕。她看书时头微微侧着,眉头会习惯性的紧锁,当读到有趣的地方,粉红色的嘴唇会逐渐翘起,缓慢而令人迷醉。她柔软的淡金色头发自然卷曲着披散在她后背上,让人忍不住想去触摸。
尼尔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摸上了她的发梢。
软软的、像羽毛般的触感,骚动着少年的心,尼尔甚至想将整个人凑过去,埋首在她发丝间。
琳娜调换了坐姿,少年迅速的收回手,心跳差点停摆。
“的确很好看,我就借这本了。”琳娜微笑着转过头对他说。
尼尔愣了半响,直到女孩好奇的在他眼前挥手。
“我……你……”
“我会尽快看完还给你的。”琳娜说道。
“慢慢看!其实……也不用这么急。”尼尔抓着头回答。
“我三天就能看完,这样我就可以再来借书。”厚脸皮琳娜笑着说道。
“唉?”少年一时没反应过来。
小姑娘站起身,整整裙子奔奔跳跳的走到门口。
“总是见不到你,我会寂寞的。”她笑着说完开门一溜烟跑了。
只留下少年呆呆的坐在屋内,嘴角渐渐荡漾起笑意……
初入宫廷 第五十三章 天花
春天总是过的很快,花草树木都疯了似地抽条,而克里姆林宫的生活也几乎就像是按了快进按钮。
白女皇陛下举办了十多场舞会、三到四次宴请,沙龙和宫廷派对此起彼伏,而小姑娘由于年龄太小,只陪着打了几场牌,五月就匆匆而过了。
琳娜本人对此却很满意,她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尼尔呆在一起,他们探查宫廷中的每一条密道、从厨房给小狐狸偷吃食、坐在顶层阁楼上看星星……
琳娜总觉得她与他之间有什么不同了,但到底是什么不同,她却也说不出来。只是每每她回身看他的时候,都能发现少年的眼中有光亮一闪而没。
六月初,春天的尾巴还未完全收拢。沙俄帝国的王储彼得殿下却突然发起低烧,这引起了整个宫廷的惊慌。
“到底是什么病?”白女皇陛下怒气冲冲的责问附身跪在她脚前的宫廷御医。
老御医低着头,双手伏地,没敢说话。
费伍德夫人从旁劝说道:“阁下,查不出来也得直说,耽误了王储的病情可不好。”
“不……不是查不出……只是……”老头结结巴巴的说道。
“只是什么?你们这些人都没吃饭吗?说话跟蚊子一样!”白女皇的耐心都要消磨光了。
“天花!”老御医大喊一身仰面坐倒在地板上,“是天花啊!陛下!”
“天花?”
“天花!”
白女皇的怒意凝固在了脸上,逐渐的被恐惧袭染,灰色的死亡令她战栗,畏惧像潮水般袭上心头!
天花,‘上帝之鞭’!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病毒每年都会侵袭人世,它不分年龄、不分贵贱,仅欧洲历史上,皇家宫廷死于天花的就不在少数,天花加速了大英帝国的斯图亚特王朝覆灭,令伊丽莎白一世女皇陛下差点毁容!
想到这里白女皇陛下打了个冷战,吩咐道:“撤离,御医团留下,再安排五十名侍从和一百名侍女,其他人立刻撤离莫斯科!”
费伍德夫人得令下去了,御医老头推搡的瘫倒在地上,他心里很清楚,留守的人等于是半条腿跨入了棺材,治得好王储殿下尚有希望活命,如果治不好……
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宫廷,人们奔走相告,贵族们纷纷从各自的房间里撤出,即使一时半会行礼装备不上马车,站在空旷的室外,也能令他们的恐惧得以缓解。
彼得王储的豪华寝室内,黑森公主眼泪汪汪的望着病床上的彼得王储,男孩此时浑身上下已经开始出现了斑疹,他喉头发炎淋巴肿大说不出话,只能眼巴巴的盯着英伦公主殿下。
“彼……殿下……是白女皇要求我们撤离的,我必须听从女皇的吩咐啊。”黑森公主牙齿打颤,心中十分害怕,自从彼得一生病,自己就马不停蹄的过来照顾他,给他端茶递水带喂药,却没想到他得的竟然是天花!天花啊!对于十五岁的爱美少女来说,即使能治好也是个麻子脸,简直比死还令人恐怖!黑森公主脸上硬挤出几分笑容,解释道:“您就行行好,放开我吧!我的马车已经等在外面了。”
彼得满脸通红,热气从他额头上蒸腾而起,他的眼睛都快要瞪出眼眶了,却死活不肯松手,将黑森公主的手腕都给捏青了。
黑森公主被他的眼神吓怕了,转移了目光也不敢再多说,她使劲一根根掰开彼得的手指,终于将自己的手腕解脱了出来,接着她迅速的提起裙子、捂着嘴头也不回的奔出了房间。
彼得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再看看身边留守的侍女们死灰样的面容,眼中逐渐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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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娜扶着尼尔的手上了马车,从车窗往外望,整个皇宫就像是逃难集中营。
女皇陛下的奢侈家具又被抬出了宫殿,运载到马车上,而女皇陛下本人已经于一天前先行离开了。克里姆林宫内的贵族廷臣们缺乏了约束,变得粗鲁而匆忙起来。
女士们用厚厚的围巾裹住头脸,男人们拉高了竖领子的风衣。彼得王储刚刚发病,天知道有没有人被传染呢。
他们互相之间也不再寒暄,匆匆的上了马车,紧闭车门。
而运载东西的侍从侍女们仿佛是得了特赦的囚犯,他们笑脸如花的忙碌着,以此宣泄建立在留守同僚未来恐惧生活上的优越感。
马车开动了,驶出了深红色的宫墙,琳娜看着留守侍从们关闭了雕花铁门,将绝症与死亡紧紧的封闭在高高的墙壁之内。
一个多月的莫斯科行即将结束,返程的时候,所有人心中都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那彼得呢?那个喊她‘肥屁股’的傻瓜彼得,那个懦弱无能的十四岁少年,就被关押在死亡城堡之内,苟延残喘的等待命运的安排……
琳娜突然想起来时的心悸,这里,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果真不详。
自己从肺炎面前偷溜而过,彼得这次又有没有机会同样幸免?说实话,虽然不喜欢他,毕竟也是俄语小组的同学,想到某个共处过的人生病死掉,琳娜心中总是觉得咯得慌。
她掏出画本,无意识的划拉着线条,可这次却什么都没有画出来。
尼尔安顿好小狐狸,给它喂过食,回身就看到琳娜坐在那里拧着眉毛绘画。
“担心他吗?”少年问道,“还是担心自己?”
“都有。”琳娜老实的回答。
“是啊,如果彼得死掉了,你和黑森公主也就可以回家了。”
琳娜听到他这话,想到家乡的布斯特平原,心中不由越发惦念。俄国和普鲁士的路程太远,并没有惯常的通信系统,母亲和父亲的来信也都是通过国王腓特烈的官方信件转交的,因此一两个月能有一封就很不错了,而自己几乎没有机会送出回信。
如果我回去?琳娜问自己,家里会如何呢?父亲说如果不如意就回来,可是真的回家,布斯特平原上的要债人又要上门了。
她咬紧牙关,说道:“但愿他能尽快好起来。”
“你就这么想嫁给他?”少年别过脸,几乎是从牙缝里冒出这句话。
“我必须嫁给他。”小姑娘斩钉截铁的回答。
初入宫廷 第五十四章 庆宴
六月的圣彼得堡,是变幻、躁动的季节。
早晨天空可能还晴空万里,到了中午不知道哪里飘来的雨云就开始瓢泼大雨。冬季的寒冷和暖春的和煦,就像是抽了风似地轮流交替,让人无可是从。
白女皇的贵族车队抵达圣彼得堡之后,就在这抽风的季节密切的关注起南方莫斯科的抽风消息。
女皇陛下下令取消宫内的所有娱乐,于是除了上朝,大贵族们都没有机会来皇宫赴宴了,他们百无聊奈的在圣彼得堡各自的府邸中,相互之间也不敢公开聚会,省的被说成对王储殿下的病情漠不关心。
可是即便如此,从南方来的信件中也没有能令冬宫执掌者心情愉悦的消息。不到十天的时间,留守的一百多名侍从中也开始出现了病患,他们挨个开始头疼、失眠、浑身无力、怕冷或者高烧伴随着恶心和呕吐,接着两三天之后就开始有人身上张出斑疹。情况糟糕的甚至会溃烂和感染上败血症,或者肺炎、脑炎等其他并发症。天花这种爆发迅猛的传染病,能引起主要器官的一系列并发症,而死亡率往往高达三分之一。
倒下需要被照顾的人甚至比健康的人还要多,因此白女皇陛下又下达了命令:身份地位低的天花病患都将被关到克里姆林宫后院封闭管理,所有的人力物力都集中治疗王储彼得殿下。
毕竟无论如何彼得都是白女皇陛下血缘最近、也是最适合的继承人。
琳娜连续失眠了两个多礼拜,尼尔给她送来了杏仁奶茶,说是这种饮料很助于睡眠,可小姑娘即使偶尔睡着了仍旧是噩梦连连。
她梦到了死气沉沉的克里姆林宫;浑身长满斑疹、惨叫着被拖走的病患;宫廷后院燃起的火焰:烧毁那些充满病毒的尸体以及所有他们使用过、触碰过的物件;宫廷中那些面如死灰的幸存者,他们空洞的眼神中充斥着绝望的神情……
天花,就像是悄无声息的魔鬼,在空气中、触碰间迅速蔓延,莫斯科那座死亡宫殿反反复复萦绕着琳娜,仿佛诅咒般的预知,让她不得解脱。
小姑娘的眼睛下方出现了浓重的黑眼圈,这反而得到了白女皇陛下的赞赏。她是这么说的:“哦,我亲爱的琳娜,还是你识大体,对彼得的病情牵挂万分。听说黑森公主天天都在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斑疹,真是